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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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这句话,她下意识地颔首,匆匆忙忙地小跑而去。
“诶!”黎闻天想唤她,却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消失在月影中。
他只得放下悬在半空的手,姣好温润的面容逐渐破裂,忍不住暗骂一声,一拳打到朱墙上,痛得他连连倒吸口冷气,一改刚刚端着的温润模样,暗道几句骂人的乡里话。
许明奚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身为村里掌事之子,饱读诗书,多少村里的小姑娘都对他倾慕多年,就连官宦和富商小姐都钟情他的才情和相貌。
从小到大,他都觉着许明奚就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虽然只是村里小小的医女,还带着孤苦无亲的怀南娘子,可他还挺喜欢她这柔柔弱弱又听话的性子,即使将来高中要娶官家富商小姐做体面的正妻,凭着儿时的情分和他的喜欢,也可以让她做个贵妾,将他们的母女接到贵府,赏个院子,也算是对她们的恩赐!
没想到。。。。。。许明奚竟然出身名门,还嫁给了军功显赫的沈淮宁,他一个小小的七品朝议郎,遇到她都还得拱手行礼。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黎闻天眸光尽碎,几近目眦欲裂,紧紧攥着划出血痕的手。
倏地,后面传来隐隐细碎声,顺着轮椅碾过小石子,向他走来。
“现在心里很不好受吧!徐闻天。”
轻声顺着风传来,却包含着戏谑和嘲笑。
黎闻天后背一凉,转身就见沈淮宁坐着轮椅出现在身后,撑着下颔在轮椅的扶手,面容放松,眉眼多了几分笑意,月光拂下,尽显孩子气的轻蔑,倒像是在看些什么好戏。
“上!上将军。”黎闻天连忙俯身颔首,目光忍不住瞥他身上的玄紫官袍。
那是官级最高的官员才配用的官袍颜色,位及首辅,是所有官员仕途的毕生所愿。
黎闻天心下一紧,不就是靠父亲军功和家族庇佑才到今日的位置,如今还腿瘸了,被收回兵权,又有什么可威风的。。。。。。
想到此处,他苦笑几声,应道:“上将军,您在。。。。。在说些什么,下官实在是!”
“早在她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将她在天宁山村之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也包括你,徐闻天。”
沈淮宁往后靠向椅背,尽显慵懒,“你祖上其实姓徐,约莫百年前在京城为官,却没想到先祖因贪赃救灾款一事,全家被流放到边塞之地,几代人辗转,你父亲改名换姓,到天宁山村做了个掌事,还一直希望你能考取功名,重新为官,再入京城,我说的对吗?”
黎闻天仍保持着的拱手礼在原地,瘦弱的双肩微微颤着,额间浮出冷汗,沈淮宁的影子稀稀落落地打下,几乎将他罩住,看不出一点光。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可没那么多心力管。”沈淮宁缓缓说着,轻松转着轮椅到他身边。
微不可见地,黎闻天长舒一气,不料却听一声轻笑。
“可至于你的官位,我倒是很怀疑。”
一句落下,黎闻天如晴天霹雳般,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沈淮宁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老实说刚刚袁青木只是初步打探一番,他亦是怀疑黎闻天与平常官员不寻常的一面,加之先前他寄给许明奚的信。
他继而道:“我问你,‘行赏忠厚之至论’,此题该何以解答。”
“啊!”黎闻天顿时懵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试题,而且这题怎么。。。。。。
“这是你们此次的科举的试题,仁者施行刑赏以忠厚为本,应当坚守儒家仁政思想,褪去浮靡艰涩之风,可我这上看下看,你怎么都不像是你文章中所写那般仁义忠厚啊!黎大人。”
“上将军。”扑通一声,黎闻天跪了下来,“此事,确是下官未考虑周全,冒犯了夫人,是下人之过,下官定会和的下官所写那般,做个仁义忠厚的朝廷官。。。。。。”
蛇蛋长一般的的慷慨说辞缕缕不绝,又是混迹官场中的话术,黎闻天、喉咙微动,仍僵在原地不敢动,鬓间的冷汗滴落到青石砖上,如墨花四溅般。
沈淮宁恹恹地抬眼,疑虑分毫未消,打断道:“我是个武官,你们文官那一套对我来没有用,至于你是不是个仁义忠厚的朝廷官,我也不在乎。”
“我。。。。。。上将军。”
他喃喃应着,抬眸一看,对上他的目光,堪堪与他平视,乌黑的眉宇端的是久居高位的威严,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末了,沈淮宁眉心微拧,冷声道:“不准再来烦她,她和你,没有关系。”
说至此,他剑眉稍抬,唇角勾出一抹笑,就转着轮椅而去,消失在月影翻涌下。
只留黎闻天一人,腿一软,摔倒在地上,手抖得筛糠子般,仍未回过神来,如劫后余生般。
不可能!他的官职和科举文章不可能会被看出问题,这一切都只是沈淮宁来吓吓他而已,所有痕迹证据都抹掉了,怎么可能会出现问题!
殊不知,一墙之隔后的甬。道里,李烟芷正伫立在一旁,将这三人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得捻着涂有蔻丹的玉指,看向侯在一旁的小福子,笑道:
“小福子,竟没想到还有这场好戏看啊。。。。。。”
小福子眉眼含笑,一如多年地陪在她身边,点头应着。
待黎闻天怔怔地反应过来,攒了许久的气力才缓缓起身,走过浮掠光影小路,余光却发现闯入眼帘一脚艳色衣裙。
打眼一看,就见妍姿艳质的女子向他走来,浑身凛然着天潢贵胄的清冷,却又美艳动人,微微淡笑着,却不觉一丝一毫的笑意。
黎闻天顿时被眼前女子的容貌所吸引,愣在原地。
小福子一甩拂尘,轻咳了几声,“大胆,还不快拜见江陵长公主!”
黎闻天回神,吓得拱手行礼,“下官拜见长公主,多有失礼,望公主恕罪。”
惊魂未定,手依旧抖着。
现在一说起长公主,自然当属这位江陵长公主不可,当年先皇的子女也只剩下她和他们低品级的官员没什么机会见到李烟芷,可在他们中早有传言,这位长公主生得美艳,能摄人魂魄,可蛇蝎心肠,不仅干预朝政,还出手毒辣,许多上书弹劾她或大相国寺的大臣,都一一被她暗中剪除。
思及此,黎闻天如临大祸,今日真不该来寻许明奚,屡屡碰壁。
李烟芷漫不经心地拢了下衣袖,早已习惯常人对她的恐惧,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走过去,倾下身来,抬手轻轻捏住他的下颔。
“长公主?”黎闻天哑声唤着,浑身止不住地颤着。
抬眸就对上她漆墨乌黑的眸子,无波无澜,瞧不出一点情绪。
“没想到今年秋闱入选的新官,长得还不错。。。。。。”
此话一出,黎闻天如晴天霹雳般,都知这长公主虽已嫁人,可还是肆无忌惮地在公主府里纳男妾男宠,甚至在街上看到哪个中意的,随身侍卫还会将他五花大绑洗干净的再送到公主屋内,甚至还有些被玩死了扔出来。
“长。。。。。。长公主,下官想起来,这宫宴快要开始了,下官先行告退。”
匆忙说着,黎闻天行礼告退,落荒而逃。
李烟芷远远看着,皓腕微转,引得手腕的佛珠微响,说道:“小福子,去查一下这个人,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看到我们的上将军如此警告一个七品小官,竟然还是因为一个小姑娘。”
说罢,又是一声轻笑,看来真的有好戏要看了。
第50章 好看
皇宫的新年盛宴于戌时开始; 从世家官员品阶依次开始落座,来往皆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就连挂个闲职的三公也出席在列,官员中许多门生皆出自他们门下; 可也不甚小辈的烦扰。
另一侧还有自突厥来的使臣; 一身毛绒大氅; 魁梧男子也编麻花辫带金耳环; 身披大砍刀; 走起路来都要抖三抖; 气冲云霄; 身上还萦绕着浓重的羊膻味和奶酪味,引得身旁的官眷都吓得躲到自家父兄身后。
领头的耶律米汗一见此状; 倒三角眯缝起来,一甩大刀背到肩上; 大金牙耻笑一声,“这不仅中原女子弱的跟鸡似的; 怎么连男子也瘦得跟猴一样,肩不能抗; 手不能提的; 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说什么!”
周遭被暗讽的世家子弟很快急了; 可被他眼刀飞过,磨好的砍刀似乎还萦绕着血腥味,这草原来的过的自然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吓得他们噤声不语; 只能暗暗嘀咕几句走开。
“哼!”耶律米汗耸了下肩; 巡视一周; 都是些细腰美人舞女; 香软的脂粉气慢慢席卷而来,涤荡着泛起涟漪的心,可这曼妙旖旎的香味中,掺杂着淡淡的药味,也不苦,更不讨厌。
舞女浮掠而过,一路到金明殿的后门庭院,往汉白玉阶看去,目光落在正左右张望的许明奚,似乎有些焦虑,还有些不自在,正等着什么人。
耶律米汗咧嘴一笑,这小娘子虽然生的小巧,但又不像寻常上京富贵女子般,胭脂水粉过重,身边并无家人,难不成是自己前来的?
他一路寻着药香闻去,越是靠近她,这药香就越浓。
许明奚正望着层层交叠的金明阶,极力从来往的人群中寻着他的踪影,可都捕捉不到那抹玄裳身影。
回想刚刚与黎闻天说的,不知会不会太过分了,可此事若不说清楚,只会更加麻烦。。。。。。
忍不住耷拉着脑袋,又是一声叹息。
不多时,隐隐闻到一股羊奶味。
待她回头,入眼却是一彪形大汉正离她不过几寸距离,还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许明奚吓得往后退,惊吓之余,上下打量着这些人,俨然不是中原人,一早就听闻突厥来使耶律两兄弟要来参加新年朝贡,其中这位想必就是王庭的长子,耶律米汗。
“见过耶律将军。”
许明奚福了福身子,眸光不停地往外撇,想着走个过场赶紧走掉才好。
耶律米汗一见这小娘子被吓着了,生出几分好玩的意味,向那中原皇帝要个人应该不难吧,他难得压低声音,憨声道:“这位小娘子,别怕,你是哪家的呀!见你比寻常上京女子还要消瘦,跟个鹌鹑似的,想来是你家都对你不好吧。。。。。。”
说着,又朝她走近几分。
许明奚紧蹙了下眉头,甩过袖子,厉声道:“胡闹,我是可是!”
“可是什么呵呵!没想到你这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性子还挺烈的,有趣。”
耶律米汗向她步步靠近,嘴上噙着腻腻的笑,让人心头犯恶心。
许明奚眸光漫上水汽朦胧,见着左右无人,心下一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踩到他的鹿皮靴上,拔腿就跑。
惨痛大喊刺破了庭院的宁静,耶律米汗疼得抱着自己的脚跳起来,对近身侍卫大声道:“还不快点抓住她,我要看看是哪家的小娘子竟然这么大胆。”
“我家的!”
话音刚落,沉声响起,身旁彪形大汉模样的侍卫本拉着许明奚的衣袖也立刻松开了,想要上去追也立刻止住脚步。
许明奚一怔,刚跑到拐角处,却见眸中一抹月白闯入,手腕一紧,被人拉了过去,依稀闻到熟悉的冷梅香,悬着的一颗心也悄悄放松下来。
“将军?”
沈淮宁沉沉应了声,见她没什么事又敛过神色,拉着她到身后,抬眸正视着耶律米汗。
“沈淮宁?”
耶律米汗大胡子一挑,还沾着点刚喝的羊奶酒,似乎有些惊讶。
“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突厥那边没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已经。。。。。。”
“以为我死了,你们就松口气,来祭奠你们皇城大军的亡魂?亦或是还要在长生天面前好好慰问你那被我砍去头颅的哥哥?”
沈淮宁一如既往地打断人说话,似乎对谁都喜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趣味感,越是这样,他们就越发不爽,奈何这耶律米汗却没所谓似的,耸了下肩。
“我还得感谢你啊!杀了我那骄傲自大的哥哥,我才能坐上了今天的位置,还能娶我梦寐以求的嫂嫂,倒是你,这小娘子不会是。。。。。。”
说着,目光落到许明奚身上。
沈淮宁凝眉一紧,似乎连这一眼都要感到不悦。
耶律米汗唇角扬了下,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感觉到了沈淮宁的敌意,感慨道:“用你们土话怎么说来着,我滴个奶奶,没想到你竟然有女人了,还喜欢这样子的,要我说,我们之前休战时送了你这么多金发碧眼的胡姬过去你竟然看都不看一眼,这小娘子你要是玩腻了,不如跟你换如何。。。。。。”
许明奚立刻垂下了头,后面的腌臜话语着实让人难堪,余光却忽然有一片阴影打下,只听温声道:“转过身去,捂着耳朵。”
她虽有些不解可也跟着照做。
沈淮宁没了顾虑,听着这唠叨耶律米汗的侃侃而谈,眉间漫上淡淡的愁绪,皓腕微转,袖间的匕首化为虚影。
须臾,血肉飞溅下,侍卫的三根断指和舌头齐刷刷地掉到地上,只余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只见他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苦苦哀求着耶律米汗。
这手似乎正是刚刚抓着许明奚衣袖的手。
耶律米汗顿时止住了话语,紧紧握住腰间的大刀,转瞬杀意涌现。
直接面前残害他的近身侍卫,不就是给他个下马威,还是手指和舌头。。。。。。
沈淮宁垂眸看着与自己不过几寸血花,刚刚差点溅到身上这月白长袍,闻着血腥味不由得眉头蹙了下,说道:“耶律齐汗他弟弟,到中原,自有中原的规矩,这可不是你们随意撒野的草原。”
丢下这句话,他就将匕首丢到他们跟前,拉着许明奚的手转身走。
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戏谑。
“是啊!哪像你们中原,因为自己害死父亲和同袍,竟然还有脸活到现在,也是奇事。”
许明奚稍愣,看了眼沈淮宁,只见他顿了下,周身皆被常青树影包裹,浸在晦暗不明中,可狭长的睫毛微动,瞧不出内里的情绪。
不过一瞬,他冷声道:“你和她,最好给我安分点。”
说罢,推着轮椅往前走,直至消失在回廊之间。
“切!”耶律米汗暗骂一声,吐着唾沫骂着草原上的脏话。
最讨厌生活在哥哥阴影下的他,却被沈淮宁如此指着脊梁骨骂,连名字都不配叫了。
奈何廊檐下的人影渐过,女子的悠然声响起:“哟!倒是辛苦我们的耶律小将军了。”
耶律米汗寻声看去,果不其然,紫棠幽幽入眼,伴随着一丝沉香侵袭,美人信步而来。
“哼!”耶律米汗没好气地撇过脸去,“你说什么?”
李烟芷跨过早已奄奄一息的侍卫,随身的小福子战战兢兢地替她扶着裙摆,不让价值连城的金丝衣裙沾上点血渍。
一听他的不满,李烟芷微张着口,假装恍然大悟道:“是本公主言错,应该叫耶律大将军了。”
耶律米汗瞥了眼脚下的侍卫,一脚将他踢开,倒是有点可惜跟了那么多年,如今竟折在这上面了,还被沈淮宁教训一道。
“真搞不懂你们中原人这般叫我来试探去试探来搞什么鬼,难不成这要什么男人没有的江陵长公主,还会让我来试探这沈淮宁,难不成你又看上他那样的,我还以为你一直喜欢的都是大相国寺那只秃驴那样的。
话甫一落,李烟芷嘴角颤了下,就那么一下,复又恢复低眉悯笑,蔻丹的玉手几乎将掌心掐出血丝。
奈何耶律米汗全然不觉,继而道:“哦。。。。。。他早就被你的父皇腰斩了,不过长公主肯定早就忘记他了吧!毕竟现在要什么没有,谁会喜欢个整天敲木鱼念经又披麻戴孝的秃驴,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