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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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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云深冒着青筋的额间微微抽搐,眼刀飞去给李烟芷,暗声道:“祸国妖女,断我北朝命数。”
  一咬牙,他便甩着披风而去,只余鲜红的一抹一脚。
  李烟芷轻轻一吹,木屑散落,握在手心的小木人终于做好了,红唇微微扬起,眼尾勾起,这才将目光落到堂上的龙椅,薄唇轻启道:
  “皇兄,这次妹妹提出的谏言有何不合皇兄的意思吗?”
  明眼人都知,如今这北朝朝堂的官员自结党派,各为其主,其中一手遮天的当属江陵长公主李烟芷,其中首辅提出的振民生之制实乃李烟芷提出,如此整个北朝在短短几年财政恢复如初,织锦刺绣、采桑茶叶等还与西域突厥等地做外贸交易,比之前更为富有,以至于如今整个国家的财政大权实则都交到她的手上,平日泰成帝的吃穿用度基本都听她的吩咐。
  如今,竟还开始插手京畿重地防卫之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泰成帝面部的皱纹如沟壑般深深烙印在枯槁的皮肤上,眸光顿时暗了下来,琉璃灯内的烛火迸溅着火星子,扰得他心不得安宁。
  “妹妹啊!”一缕喟叹响起,复又道,“你如果是个男子,定比皇兄适合做皇帝。”
  如今占了个皇帝身份,却跟傀儡一样,想要培养沈淮宁和李正则的势力来与之抗衡,没想到都落败至此,整个京城,甚至说整个北朝都似乎笼络到这个女人手中。
  李烟芷眉心的花钿妖冶瑰丽,顺着勾魂的眉眼微微上挑,她将小木人收好,莲步走到堂上,坐到龙案上,软声道:“哥哥可是厌倦了?”
  “没有。”泰成帝躲开目光,“没有你,朕当不了这个皇帝。”
  李烟芷稍稍俯身,艳唇似是沾上嗜血,虚贴在他的耳边,“那哥哥可得好好振作,要知道,如果不是哥哥坐上这个位置,当年平康之变也就不会发生,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太医署白氏,我们那些兄弟姐妹,哦对了,还有我们的父皇。”
  泰成帝屏息,紧攥着刚刚递来的奏折,慌乱涌现。
  当年李烟芷下定决心要谋反,就想着找个听话又愚蠢的皇子来拿捏,泰成帝原是先帝的九皇子,可惜生母是先帝一夜宠幸的□□,入宫后就算难产生了皇子到死也只是个才人,自小被后宫中的皇子公主和妃嫔看不起,在四书五经和六艺也愚钝得很,她便选择这个不中用的哥哥来当皇帝。
  不仅如此,为了借外敌来扫除内政敌人,她与耶律米汗联手,出卖沿路的城防图和将士,让他长驱直入,直抵上京,可为了防止突厥人变卦,选择合适的时机透露消息给驻守在西南的沈敬臣,让他们父子二人千里勤王,等他们赶到,最合适继承大统的,只剩下如今这个泰成帝。
  除了夺取整个北朝,她还要做的,就是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还将其嫁祸给了白攸宁。
  往事如过眼云烟,李烟芷再回想,没想到已经过了真正十七年之久。
  美人蹙眉,她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皇兄今日累了,妹妹就先回府了。”
  转身而过,只留一抹淡紫衣裙浮掠过龙案。
  “江陵。”
  待她下到踏道,身后传来一句苍老的轻唤。
  李烟芷柳腰稍动,半侧着身子看向这位几近垂垂老矣的帝王,似在等他说。
  “你。。。。。。你当年从大相国寺回来后,决心杀父皇,夺北朝,是不是。。。。。。”泰成帝提了口气,“是不是因为父王下旨杀了那个僧人?”
  倏地,眸光尽碎,海棠色的蔻丹手嵌入掌心。
  久久未有回应。
  末了,她冷笑一声,“江陵现在要什么男人没有,又怎会为了年少相遇,如今连模样都记不清的和尚,走到今日?”
  软声罢了,她便扬长而去。
  泰成帝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想饮口茶,却发现这茶早凉了,叹道:“看来这大相国寺说的对,祸国妖星啊!”
  “陛下。。。。。。”
  不多时,身旁传来一声熟悉的唤声。
  转头一看,玉门道长正为他沏来杯新茶。
  泰成帝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叹道:“玉门啊!现在朕,也只能和你说说话了。”
  “陛下在说什么呢?老道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玉门道长轻声应着,呈恭顺的姿态。
  殊不知,待夜深,泰成帝就寝后,玉门道长着一身玄色斗篷,匆匆顺着宫苑小道,进到江陵长公主府,发现李烟芷正在火盆上烧着什么东西。
  他便走到持着灯盏的太监身后。
  小福子睨了眼身后,向李烟芷耳语道:“公主,道长来了。”
  说罢,得了指令,小福子示意玉门道长前来。
  玉门道长小碎步跟上,喘着气道:“请长公主恕罪,今日是臣下疏忽了,不知怎么的,那个许氏竟然。。。。。。”
  “你可知,齐郎是为你顶罪,你竟敢将如此明显的破绽带到身上!”
  李烟芷打断他的话头,于宫苑小道上,整个人笼罩在朱墙阴影下,只余浸在黑暗中的明亮凤眸,隐隐压着愠怒,火光微亮。
  玉门道长哈腰低得不能再低,连声道:“是是是是!是属下之过,属下定当为齐郎君超度,答谢他的救命之恩,要不然属下再搜罗些郎君供公主挑选,还有。。。。。。”
  “滚!”红唇轻启,吐出一字。
  玉门道长一愣,听出了其意,又拱手反复行礼道:“是是是是!属下这就滚,此事定不会再犯,请公主放心!”
  一路说着,真的躺倒地上,滚着出了后院。
  李烟芷深吸口气,将剩余的纸钱丢入火盆中,随即将袖中的小木人拿出,端详在手心,篆刻着月白长袍,郎君眉眼如初,玉簪束发,倒是和几分已死之人有几分相像。
  “他的遗体呢?”
  小福子道:“按规矩,丢入了乱葬岗,奴去让人暗中带回来。”
  “嗯,他老家在哪里,带回去好好安葬。”
  一说这个,小福子稍顿,说道:“公主,其实就在琴州。”
  李烟芷凝眉一紧,“那他于大殿所说。。。。。。”
  小福子腰俯得更低,“其实齐郎君入公主府后,录事说过各位郎君的身世情况给公主听,那么多人,公主没放在心上,也属实正常。”
  “呵!”李烟芷嘴角噙着笑,将小木人丢到火盆中,“愚蠢!真的是愚蠢。”
  这么多年,府中的郎君无论是谁死了,是不是为她而死,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她都会刻个小木人来和纸钱一块烧,如今竟也不记得刻了多少,更不记得死了多少。
  “没意思,太没意思了。。。。。。。”李烟芷持着素帕擦干净手上的灰,扬扬手丢到火盆中,“小福子,快让人来侍寝吧!”
  小福子刚应声,前苑的祠堂却传来阵阵府中防卫的哨声,明火亮起。
  李烟芷眸色一变,“看来,有老鼠进来了?”
  祠堂掩门的后面,颜烟穿着一身夜行衣,腰佩长剑,敛容屏息,瞧着身后的侍卫人影攒动,逐步向她靠近。。。。。。


第56章 安睡
  层层交叠的宫墙间; 月影躲在檐兽后,忽有一阵虚影浮掠,划破了残缺的月影。
  颜烟身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 以极快的轻功行走于宫墙之间; 凭着白日的踩点找到了江陵长公主府; 自后院进去; 匆匆绕到庭院。
  按着路线去了书房; 可并未找到想要的东西; 只能去到前苑。
  左右瞧着; 整个庭院的园林阴森森的,雾气沉沉; 整个笼罩于假山薄雾的阴影中,却见廊檐下的蝴蝶灯随风而动; 伴随着青铃作响,几乎将听者的心整个提起来。
  忽地; 长廊外有光影闪动,似是府内侍女持着夜灯而来。
  颜烟凝眉; 迅速拉开身后的排门; 悄声进入。
  侍女环视一周; 持着夜灯到处看,“奇怪,刚刚好像看到有黑影在动。”
  她打了个冷战,悻悻地离开。
  颜烟长舒一气; 回头一看; 才发现这是府内的祠堂; 入眼尽是黄烛的斑斓交错; 层叠的牌位间,似乎在搜集似的,旁边还空出些空位,不知在等着谁入住。
  颜烟扫了一眼,目光落到一处。
  “卫南成之灵位。”
  瞬间,她屏着口气,紧紧攥着手中的家族佩剑,眸中盈着水汽,搅混了恨意。
  好半晌她缓过神来,向这些牌位走近,目光逡巡间,注意到了位于正中牌位的细微之处,其他牌位大多许久未打理,只有这“虚竹大师之灵位”却是干净无尘,而底座下又有些微的灰渍的痕迹,可见是经常移动。
  虚竹大师!
  她思忖着,又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先前早对李烟芷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可真没想到这江陵长公主竟会对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和尚一往情深。
  颜烟冷笑几声,半信半疑地将牌位拿起,摩挲着边角,发现其厚度与平常牌位更为厚实,甚至还有一处边角,轻轻沿着边角划开,竟还有一处暗格。
  正是来往各世家的密信。
  她连忙打开翻看着,捕捉到关键的信息——“三月春猎”和“祭祀大典”?
  正当她沉思其中,却见神台上原本摆放牌位的位置忽然多了两个小孔,漫出阵阵浓烟。
  “不好,有机关。”
  话音刚落,整个公主府顿时灯火通明,伴随着敲锣打鼓声,府中侍卫大喊道:“有刺客,快抓刺客,在祠堂那边,快去!”
  回头一看,火把化成虚影向她逼近。
  颜烟心生不妙,被这浓烟呛得说不出话来,可还是立刻将密信和牌位归为原位,在侍卫闯入之际,躲到博古架后面的
  大批侍卫瞧着屋里没人,连声道:“这怎么没人,不会已经逃了吧!”
  “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逃走。”
  “你们,先去其他阁楼看看,还有你们,去府外搜查一遍。”
  颜烟向身后睨了眼,看着人影窜动向反方向而去,本想松口气,不料却忽然传来鹦鹉的嘎嘎声,“虚竹!虚竹!虚竹!”
  须臾,侍卫回身一看,正好看到躲在博古架后的她。
  颜烟心下一横,腰间掏出几个梅花镖掷去,随即翻身从窗外逃出,引得后面的侍卫躲过梅花镖后一流地追上去。
  一路上和紧追的侍卫交手过招,稀稀落落地打下一片,可仍有几个守卫穷追不舍,凭借着卓越的轻功,颜烟已甩开身后那几个人一大截,可吸了点迷烟,稍稍运转内力,竟是一时使不上劲。
  颜烟轻咬着薄唇,眼看身后的窜窜黑影要跟上来,心生一计,穿过御花园的青石小路,确定身后无人,将身上的夜行衣脱下丢到花池里,里面正好是今日进宫穿的宫女服饰。
  她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小路上。
  身后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侍卫一看整条道上只有一个宫女在走,立刻喊道:“那个宫女,给我停下!”
  颜烟面色不平不淡,照旧停下,只见几个穿着宝蓝长袍,持长剑的侍卫匆匆赶来,满脸的胡子拉渣还不好惹。
  她福了福,淡声道:“不知各位守卫大人有什么吩咐?”
  侍卫阴沉着脸,左右寻着只见角落的几个小太监走过,沉声道:“宁可放过,不可错过,带回去询问。”
  话落,几个侍卫打量着颜烟的脸蛋,露出阴邪的笑,想要抓住,都被她躲过,这引得他们的不悦,竟一脚朝她腹中踢去,如一朵娇艳的桂兰被人打落到地上。
  颜烟的掌心被青石砖磨出血渍,一咬牙,眼底漫上杀意,衣袖掩着毒镖,想着就几个人尽快解决为好。
  不料他们冲过来之际,她察觉到向这边而来的脚步声,认出来者,立刻收回了毒镖,当做不会武功地抱头抵挡。
  须臾,折扇回旋而过,侍卫伸出的手一一被其打断,一缕花花身影浮掠而过,挡在颜烟身前。
  “她是我的人,你们敢动她试试。”
  随之几声惨烈的叫声响起,几声拳打将侍卫打到地上,只余哇哇大叫。
  穆清远收回折扇,将颜烟扶起来,衣袖拭去她额间的冷汗,焦急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颜烟敛眸,摇了下头,发现他的新衣衣摆沾染上御花园的尘泥,许是匆匆赶来所致。
  这人,最是爱惜自己的衣裳,跟只孔雀一样爱羽毛。
  不多时,被甩在身后的许明奚匆匆推着沈淮宁而来,见这情况,帮忙扶着虚弱的的颜烟,烟眉微蹙,却是我见犹怜,引得沈淮宁瞥了许明奚一眼,不知如何言表。
  穆清远将怀中人交给许明奚,独自走上前去,一改往日对谁都笑嘻嘻的和善面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个侍卫,以扇骨轻轻抬着他们的下巴摩挲,冷声道:“谁让你们来的。”
  “我让他们来的。”
  熟悉的女声响起,循声望去,就见李烟芷匆匆赶来,亦是的风尘仆仆,面上妆容有些花,还有几缕淡淡的泪痕。
  穆清远面色一沉,和众人拱手行礼。
  李烟芷道:“我府中遭遇了刺客,连损我府内侍卫,这些人才一路追查到这里,穆大人,可有什么意见?”
  穆清远勾唇一笑,“没意见,可我们家颜烟就是个娇弱的小姑娘,怎能打倒壮得跟牛似的人?长公主,以后让你的人,莫要抓错了人,既是如此,下官带她先行告退。”
  丢下这句话,就一把揽着颜烟的腿弯抱起,扬长而去。
  许明奚没反应过来,虚扶了一下,手悬在半空中竟是有点尴尬。
  沈淮宁早知他在遇到颜烟的事都会这性子,忍不住白了一眼而去。
  只有许明奚两头不是人,匆匆向长公主行了个礼,“长公主,我们先行告退。”
  就一路小跑跟上去。
  李烟芷目光沉沉地看向穆清远的背影,抱紧了手中牌位,却又拿衣袖小心擦拭着,满脸疼惜。
  小福子扯了下嘴角,“那公主,这刺客还要不要。。。。。。。”
  “继续查。”李烟芷将牌位抱在怀里,以脸颊轻贴着牌位,“谁碰他的牌位,都得死!”
  小福子连声应着,有些犹豫,“那。。。。。。那穆大人这位?”
  李烟芷眸光冷了下来,关于颜烟,早在两年知道有这号人物出现在穆清远身边时她就派人查过,只是身份没有任何异议,她就没多怀疑,如今亲眼一见。
  心下又是莫名不安起来。
  ***
  月光溅洒在青石小路上,沿路多了冷意,却有人影窜动,浮掠着青石上的点点飘花。
  许明奚推着轮椅跟在身后,瞧着前面二人错落有致的影子,不由得一笑。
  沈淮宁睨了一眼,问道:“笑什么?”
  “我只是觉着,眼前这番景象就像碧桃和我说的戏本子一样,英雄救美,众人乐哉,不过我也真没想到穆大人还有这一面。”
  眸中依旧清亮,似乎还多了几分崇拜和欣赏,俨然刚刚就跟看戏似的。
  沈淮宁无奈,“看来我得好好整顿一下这个丫头了,整日给你弄些有的没的,不是正勤学钻研医书吗?还敢不用心,刚刚去藏书阁回来,拿了什么书?”
  许明奚屏息,紧攥着掩在衣袖里的竹纸,这还是她刚刚抄《邪蛊杂录》上的,这藏书阁经由宋太医和玉门道长掌管,更何况白攸宁乃是禁忌,关于他的书自然不可向泰成帝提及,她也只好偷偷看,把需要的笔记快速记下,回到殿前与他们二人会和。
  思及此,她顺势拿出一本茶经,说道:“没寻到想要的医书和药经,就拿了本茶经,刚好可以给将军煮茶喝。”
  沈淮宁沉沉应了声,注意到她另一手藏着的东西,敛笑而过,也没多问什么。
  及至南宫门的马车前,参加完宫宴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多,颜烟攥着他脖颈的衣襟,撇过头去,美眉微蹙,小声嗔道:“我已经没事了,快放我下来,这人太多了。”
  穆清远一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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