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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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远一笑,将覆在她身上的兜帽拉起,稍稍掩去她姣好的面容,说道:“无妨,这谁人不知,我这样抱着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说罢,走到马车前,将她安放在杌子上,说道:“上去把衣裳脱了,我帮你检查检查哪伤了?”
许是两人关系已是至此,不需要避讳什么也是直说,可落在许明奚耳畔里,还是忍不住红成了个柿子,直愣愣地看向二人。
“少儿不宜,还乱听什么?”
沉声拉回她的思绪,许明奚看了眼身旁的沈淮宁,像个孩子般气得圆鼓鼓的,小声反驳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将军老是这样。”
丢下这句话,她就气冲冲地,每一步跟猛牛似的踏上杌凳,上了马车。
沈淮宁没忍住笑。
果然,现在还能逗逗这小姑娘也不错。。。。。。
沈淮宁转眸看向另外准备上马车的两人,穆清远朝他点头示意,他亦回礼,只是目光逡巡间,却落到怀中人的鞋上。
鞋上沾染着新鲜的泥土,还有细碎的茶花叶。
沈淮宁凝眉一紧,若他没记错,今日到公主府去时,发现庭院也是有种植茶花的。
“将军,在想什么?”
小姑娘清朗的声音唤着,虽是赌气,可也依旧在等着扶他上去。
沈淮宁敛神,应声便上了马车。
乌木宝盖马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方软塌小小的,可也足够宽敞地坐上两个人。
穆清远正半跪在软塌上,小心为她除去衣物,周遭的幕帘早就让车外的侍女好好盖住,不准漏风,也不准偷看,这狭小的空间里,只余一盏壶形灯,掩映着二人的身影。
颜烟抿唇郝然,即使两人是这般关系,在有光亮的地方坦诚相见,她终是有点不习惯,幸而穆清远真的只紧着伤势,并未往别处看。
一看这小腹间多了块瘀青紫,他低低暗骂一声,“刚刚就应该杀了那群家伙。”
眸光清亮顿时消散,漫上若有若无的猩红。
颜烟凝眉一紧,“你怎么了?”
“没什么。”
穆清远摇了下头,手脚麻利地帮她穿好里衣,脱下身上的花鸟大氅,紧紧裹在她身上,将她抱到腿上坐好。
“我已经让他们回去叫医女了,到时候敷些药膏很快就会好的,别担心。”
说着,就攥着热手帕沥干水,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她手上的灰渍血渍。
颜烟默不作声,另一手搭在他肩颈上,竟是下意识抓紧几分。
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绪涌上,心道:“笨蛋,不值得。”
***
另一厢马车上。
许明奚正用风炉煮着清茶,布好梅花酥在小案上,可以让沈淮宁用点,今日晚宴他也没吃什么。
马车轻悠悠地走在御街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许明奚煮好了茶。
“将军,茶已经。。。。。。”
她转头一看,就见沈淮宁双手交叠,倚在鹿皮角壁上睡着了。
苍白的面色染上乌黑的眉宇,好似一幅山水墨图,可依旧掩盖不了眉心的疲倦。
许明奚没再说什么,拿起手边的大氅想要给他盖上,不料他整个人身形一晃,头顺势偏到她的肩上,压得她差点也要倒下去,幸而支棱起来。
“将军!”
她连忙唤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想要为其把脉,没想到沈淮宁将手挪到身后,带着点慵懒的嗓音,说道:“别动。”
许明奚深吸口气,挺直腰背,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太瘦了,硌得慌。”沈淮宁幽幽说着。
“你!”许明奚抿紧了唇,竟是少有的气闷。
“也太矮了,累得慌。”
许明奚只好重重“哦”了声,顺手拿了个迎枕搭在肩上,让他安心倚着,可也觉着奇怪,倚在鹿皮壁上不比倚在她肩上舒服,这坐姿明明比刚才还累。
沈淮宁眼珠微动,凭借着感受的一呼一吸察觉到了小姑娘的生气。
心下竟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沉声道:“来侯府应是比村中吃的要好,怎么还比第一次见你时瘦了?”
“也没有。”许明奚喃喃应着,“只是开始有点吃不惯,慢慢适应就好了。”
“那正好。”沈淮宁偏头过去,“松青馆那位请了个淮扬的厨子,可以让他来做菜。”
许明奚眸光一亮,“那!那可以做文思豆腐吗?”
“自然。”
许明奚脑海里已逐渐浮现怀南娘子先前做的淮扬菜,可也觉着有些奇怪,沈老夫人明明世代都是土生土长的上京人,怎么突然对淮扬菜感兴趣了。。。。。。
未多想,肩上的重量又压下来点,沈淮宁似乎真的肆无忌惮地倚在她肩上,安然睡过去,引得许明奚心下腹诽。
叔叔真的是,太坏了。
***
迎来除夕年岁,王府内到处张灯结彩,松别馆这边亦是不例外,被许明奚张罗着挂上红绸红灯笼,于这沉浸在雪色的孤院多了几分新色和人气。
府外皆是来往稀稀落落的小孩,随时打着雪仗,一路上嘻嘻哈哈,几乎有穿透力地渗入青石砖瓦,引得书房内的沈淮宁不胜烦扰。
奈何令他真正烦忧的,却是在院内,不多时又传来声声欢声笑语,碧桃带着那些年纪小的侍女放烟火,打雪仗,还不忘撺掇着兰青一块,手把手教她放烟火。
待星点子逐渐燃尽,杨碧桃饱含期待地目光落在她身上,几乎要跳起来,兴冲冲问道:“怎么样?觉着好玩吗?”
兰青看着她几乎与日同辉的亮眼,溢于言表的热情引得她眨了几下眼,沉声道:
“尚可。”
话一落,侍女们都纷纷笑着杨碧桃打赌输了,她苦兮兮地喊着兰青太不给面子,就连袁青木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只是被兰青瞪了一眼,她就干脆坐回亭苑下,打坐练功。
这满园载懽载笑,俨然一副新年其乐融融的繁盛景象,却扰得廊檐下的沈淮宁不得安宁,这兵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可心里,并不讨厌。
还有点,不真实。
“将军!”
熟悉的唤声拉回他的思绪,转眼间,只见小姑娘穿着红绫菱纹长锦衣,外披红狐茶花斗篷,配着珍珠绣花鞋轻轻提步,衣裙摇曳,竟成了少有的一抹亮色。
沈淮宁微眯着眼睛,如往常般敛回神色,收好手中的书,唇角却勾出似有似无的弧度。
最近,好像被那淮扬来的厨子喂胖了点。。。。。。
许明奚从拿了些茶点和袖炉过来,用廊下的小案布好,供他来用,还顺势将袖炉塞到他怀里。
“不用,我不冷。”沈淮宁说着,却只能任由其摆布将袖炉掩在他的衣袖下,软嫩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覆上去。
“这手冷冰冰的,怎么能说不冷?我还煮了些冰糖雪梨茶,正好冬天干燥,能够滋补润肺,这些梅子酥是我学着跟嬷嬷做的,将军可以尝尝。”
沈淮宁无奈,便顺着她的意尝了几口,入口酥脆松软,梅子的甘甜和软糯的糯米几乎融化在舌尖,甜而不腻。
他再清楚不过,许明奚缘何突然做梅子酥。
母亲在年节都喜欢做些济州的梅子酥分给各院来吃,很多侍女嬷嬷也跟着她照做学了这门手艺,如今再吃到,没想到都隔了十几年了。
许明奚稍稍俯身,“怎么样?将军。”
沈淮宁又吃了一块,应道:“嗯,尚可。”
“尚可?”许明奚嘀咕着,“兰青不愧是将军教出来的。”
“那家伙不也是。”沈淮宁眼神示意着,又开始吃下一块。
许明奚顺着视线一看,袁青木正和一堆穿新衣的侍女包括杨碧桃在玩堆雪人,还比起谁堆的雪人最好看?
她扯了下嘴角,“可能,袁统领天性比较放荡不羁点。”
沈淮宁饮了口雪梨茶,“那你呢?不是说只找到了本茶经吗?可怎么从皇宫回来后就一股脑地扎进书堆里,还让她们给你买些奇奇怪怪的药材。”
他再清楚不过,这上京大多都有他的的眼线,这小姑娘最近几日都在买些汞、水银、铜、铅这些化炼的玩意,不知要做什么。
许明奚挠了下额角,也不想欺瞒,试探道:“将军,我是在尝试做解您身上石骨草毒的解药,如果我成了,到时可有什么奖励?”
“你?”
沈淮宁一怔,轻笑了一声,自然不敢相信她这小姑娘能解这名门医家都束手无策的毒,可即使如此,他依旧应道:“那就当,欠你救命之恩,你要什么,做什么,我都允。”
“那将军可要说话算数。”一句口头的承诺,这小姑娘就能高兴起来,明媚且舒朗。
沈淮宁应着,想来她也是为了离开侯府才如此,反正他都会允。
既不想待在此处,他也不会强迫。
不多时,一声鹰叫刺向长空。
扑朔着灰白地羽毛,琥珀眼珠直盯着廊檐之下,振翅而下,几乎要扑到许明奚身上,她连忙一躲,随着一声口哨,它得令飞到沈淮宁的手臂上,合起翅膀,发出隐隐微鸣。
沈淮宁说道:“这是专门待在松别馆的海东青,看来如今是饿了。”
许明奚端详着,“真好看,以前山村有专门养鸟为生的大叔,可平时都是养些麻雀和黄鹂这样的,像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海东青突厥大漠才有的品种,还是他的舅舅在军中养的,时常盘旋在空中做情报相送,怎么能与养在笼子里的鸟相比。
思及此,他也没多说。
沈淮宁瞧着远处,袁青木正和他打着手势,似是有事相告。
他便说道:“你会喂鸟吗?给这海东青喂些吃食,鱼虾就好。”
许明奚朗声应着,就轻轻引这海东青到手臂上,唤杨碧桃来帮忙。
看样子,终究觉着十分新奇得很。
袁青木匆匆而来,向他拱手行了礼,随即在袖间取出小竹筒递给沈淮宁,他接过将其取出片纸,短短几行字,这眉间漫长些许愁绪。
一手将其丢到火盆中,尽数湮灭在灰烬中,火光尽数湮灭在
“哼!这黎闻天可真是大胆,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如今考取个功名也是假的,这凌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这榜下捉的女婿竟是如此极品,都不知给气成什么样子。”
袁青木沉声应着,“而且不止他一人,此次秋闱中许多人的答卷考题都有问题,都是原于那几位监考官,背后实则是长公主指使,将军,我们可要管此事,还有就是,要不要告诉夫人。”
沈淮宁摩挲着指腹,他清楚李烟芷近几年来为了对抗世家门阀有意利用科举提拔寒门士族,正好可以在朝堂中为她所用,可大多高位的官员依旧由世家掌控,此法也只能拉拢一些初入仕途的官员。
“先不用动,再等等看,还有。。。。。。”沈淮宁远远看着许明奚给海东青喂吃食,竟还和这鹰玩了起来。
随即又沉声道:“没必要告诉她,这人跟她没关系。”
第57章 吵架
袁青木眉眼一挑; 颔首应着,却又强忍着笑。
其实他一开始见这小夫人并不喜欢,柔柔弱弱的,说话软声细语; 还总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毫无当家做主的雷厉风行; 看上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 怎么能照顾好将军; 可后来不知怎的; 不知不觉中; 这小夫人早就闯入他们的几十年如一日的昏暗生活中,时时牵引着他们; 有时竟还会见到将军鲜少的笑容,就连毒发。。。。。。
“将军;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的毒发都少了很多; 精神气也跟着上来了。”
沈淮宁下意识地捂着心口,手臂上渗着毒血暴露的青筋也慢慢隐了下去; 没有撕扯疼痛之感。
思及此; 对上袁青木贱兮兮的笑; 知道他在指什么,恹恹地说道:“许是舅舅的药起了作用,也很正常,我让你送的信寄到没?”
“寄到了; 军医先生还回信; 估摸着开春回来; 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解您身上的毒了。”
沈淮宁转着轮椅; 带着几分打趣,“那你最好保佑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丢下这句话,他就打算沿着廊檐回松别馆。
许明奚一见他要走,匆匆过来道:“等等,将军,还要守岁呢!”
话落,远处传来一阵庄重的钟声,幽幽回荡在上京各处,自山间的大相国寺而来,盘坐在佛龛间金佛正慈悲地凝视着苍生,伴随着新年第一刻的到来,一束银花直上云霄,在沉沉夜幕绽放着五彩斑斓的烟花,爆竹声中掩映着孩童的嬉闹。
烟花的火光照拂在许明奚脸上,盈盈瞳水几乎暖化了雪渍,禁不住笑意,可回过神来,看向沈淮宁,说道:“将军,按照习俗,今晚要留下来守岁。”
守岁?
他竟一时忘了,新年还要守岁这事,这三年来好像都是他自己待在松别馆里,毒发醒来已是第二天一早。
沈淮宁回复道:“我不需要守岁。”
家中无长亲,又守的哪门子岁。
他说着,就继续往前走。
“那!”许明奚上前一步,“那我为将军守岁吧!”
“嗯?”沈淮宁一回头。
许明奚福了福,“我阿娘说过,‘圣容映之,永寿于万’,我想为将军抄写椒花颂来守岁,保佑你长命百岁。”
以前她守岁都是为了怀南娘子,如今莫名其妙地多了个许其琛这样的爹,不过想来他也不需要她来守岁。
沈淮宁稍愣,这椒花颂时常被上京内的官家娘子在年前抄写,于新年说祝贺给夫君。
长命百岁。。。。。。
她之前醉得糊里糊涂的时候也这么说过。
沉默了片刻,许明奚见他仍没有回应,忍不住有点失落,不料眼前虚影渐动,只见沈淮宁转过身来,淡声道:“好啊!那我盯着你抄。”
言下之意,他留下来一块守岁。
许明奚面上一喜,“那我让厨房做点果脯和糕点来给你解解闷。”
小姑娘说着,就兴冲冲转身而去,不料刚走几步就被侍女揽着,其中还是杨碧桃领着的,个个穿着官家发的新衣的,脸涂得跟猴屁。股似的,抱着拳,嘻嘻笑着。
“普天同庆盛世传,五湖四海好运连。”
“金龙摆尾欢笑去,骏马翘首正欢腾。”
“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仙。”
。。。。。。
祝福语纷纷砸来,宛如村门口搭台子唱戏般,孩童走街串巷地表演,其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逢年过节,院子里当家的都理应要准备好红钱发给下人,有些还会给假让父母离得近的人回家探亲。
许明奚颇为无奈,从袖间掏着,说道:“没想到你们那么心急,本来想明日一早再给你们的。”
众人搓手手,翘首以盼。
不料轻轻的咳嗽声响起,似在提醒他的存在。
众人瞬间提了口气上来,连忙福了福身子,行着万福礼。
沈淮宁随手从轮椅下的暗格取出一袋锦囊,顺势抛给许明奚,说道:“发这个。”
许明奚一看,又是一袋金子。
有些院里“老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可是能抵上这十几年来发的红钱!
“将军,这也太!”
“就发这个。”他温声说着,又看向他们,沉沉道:“这新的一年,谁敢胳膊肘往外拐的,就砍掉那只拿钱的手。”
此话一出,小厮正拿着红钱的手一顿,笑容凝滞。
许明奚小声嗔道:“将军!”
还是老样子喜欢吓唬人,还是在这喜庆大过年的。
沈淮宁突然觉着这还挺好玩的,幽幽笑着就到了亭苑去,看来心情真的不错。
大家都松了口气,一口口嘴甜的“谢谢夫人”,接过红钱,却还是心下忍不住腹诽。
没想到这伺候在院子里多年的邪魔也有这样人性的一面。
守岁一夜,大家也难得在他面前自在地玩起来,院子越是热闹。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