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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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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还没换?”
  自从昨晚到了山庄,许明奚忙里忙外地给他疗伤,都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衣裳。
  沈淮宁微眯着眼,瞧见她眼中的红血丝,眼睑青影隐现,疲倦涌上,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
  许明奚几乎将衣角捏皱,终是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本想起身去找身衣裳来换,不料却听道:“你也累了,进来泡一下吧!”
  瞬间,许明奚一骨碌地起身,腾腾热气熏红她的面颊,一连扫起水面上的水渍,泼到他脸上,“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诶诶诶!”沈淮宁始料未及,被水花打得睁不开眼睛,“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到最后诶诶等等!我身上还有针呢!”
  终是过犹不及,任由她打闹。
  斑驳淋漓的碎光自的纸窗倾泻而入,两人的身影溅洒在青石砖上,引得停驻在窗外的喜鹊朝里探着脑袋,赤眼珠子转悠着,被水花吓得扑翅膀而逃。
  倏地,吱呀一声,药庐门开,两人立刻停了下来。
  就见穿着碧绿澜衫的先生走来,须白参半的眉胡长长挂着,步履稳重,掌心还捧着烟熏缭绕的小药炉,目光沉沉地看向二人,掩映在衣袖里的手心紧紧攥着,似在压抑着什么。
  许明奚面上一喜,颔首道:“谈叔叔,来了。”
  昨晚整座山庄陷入混乱,幸而袁青木去寻了他回来才稳定了沈淮宁的情况,只是不过一晚,两人都没时间好好谈谈。
  沈淮宁眉目一沉,也轻点了下头,应道:“舅舅。”
  奈何沉寂了片刻,却听到幽幽问声:
  “该说说,你们两,怎么会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解锁新人物!是助攻or棒打鸳鸯
  昨天的flag倒了,明天要是更不够六千字就给这章留评的小天使发100jj币红包qaq


第78章 和离
  谈于敏是怀南娘子生前的好友; 这十几年来都在天宁山上经营山庄,过着遗世独立的日子,可自小许明奚就觉着二人情谊匪浅,但他们都克己复礼; 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举; 对于二人年轻时的经历; 也是鲜少能听到。
  小时候每次许明奚有烦心事; 亦或是在岐黄之术上遇到难题; 她都会兴冲冲地爬到山上找谈于敏; 他性格温和宽厚; 总是带有历经沧桑不能说的老练,可对于这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 总是耐心教导,甚至有些偏爱。
  可时至今日; 这还是许明奚第一次感觉到谈于敏的沉肃,甚至隐隐压抑着什么。
  此话一出; 许明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身后之人看了眼。
  沈淮宁抢先说道:“舅舅; 这事想必外面的青木都和您说了。”
  “哼!”谈于敏冷气一抽; 拂袖而过; “叫你不要使用内力,你就偏不听,还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是吧!打算让我来给你收尸,怎么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句句狠话在理; 转身就在茶案上煮着茶; 刺裂叮咚的陶瓷声作响; 以此表示无声的怨言。饶是威风凛凛的上将军在面前也不敢顶嘴; 只是默默听着,自顾自地将身上的腐肉割去,倒像是习以为常似的。
  许明奚不忍看下去,三下五除二地取出银针,一把接过淬火的小刀,替他剜去伤口上的腐肉,下手也不带一丝犹豫,疼得沈淮宁额间的青筋微微颤抖,小声问道:“你下手还真狠。”
  许明奚使了个眼色,耳语道:“要是不快点,你肯定会更疼的。”
  “奚儿!”
  “诶!”许明奚吓得小刀掉到铜盆里,血花拂过水面。
  这一幕两人琴瑟和鸣的样子落在他眼里,谈于敏的眼皮子都微微颤着,沉声道:“你先出去,和小药童处理下采来的紫苏子。”
  “可是!”许明奚当即不愿,担忧地看了眼沈淮宁。
  沈淮宁察觉到不对,拍了下她的手背,温声道:“去吧!你先去歇息一下也好。”
  许明奚左右瞧着两人,耐不过性子,只好颔首离去。
  待合上门,光影骤失。
  沈淮宁敛回神色,心下生疑,“舅舅好像。。。。。。和奚儿母亲是认识的?”
  谈于敏眉头一皱,将这小刀拾起,在烛火上淬炼,淡声道:“我与她母亲,是旧友,这么多年来一直看着她长大。”
  “原来如此。。。。。。”沈淮宁喃喃应着,嘴角忍不住染上一抹笑。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不料却听身后的一句沉声道:“等会回去,签下和离书。”
  沈淮宁凝眉一紧,一骨碌站起,披上挂在木施上的里衣,刚刚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转而肃杀,“这是什么意思?”
  砰的一声,小刀重放到案桌上,谈于敏眸光沉下来,继而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娃娃亲都是那老太婆擅自给你定的,定的还是许家嫡长女,她不过是替嫁,你也从来未在意,本就是阴差阳错的乌龙事,立刻和离,各归各位,要是他许其琛有意见,我和他说道去。”
  沈淮宁心下似是堵着口气,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上残留的药渍被石骨草吸食殆尽,隐藏在青筋间的毒血愈加抽搐。
  “这是我的婚事,即使你是我的舅舅,也无权干涉,更何况。。。。。。”
  他狐疑地打量着,沉声道:“您为何这么大反应,我与奚儿为什么一定要和离?”
  谈于敏眼角跟着颤了下,面色铁青似乎有些被问住。
  不由得深吸口气,端正姿态。
  “淮宁,我对你的性子再清楚不过,面对这荒唐的婚事你会什么态度,奚儿不过是个在山村长大的小姑娘,竟然被许其琛抓去替嫁,嫁的还是成宁沈氏,不用想也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和你母亲一样,当时我是极力反对他嫁入沈家的,贵门侯府,吃人不吐骨头,我不想她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只想她一世安稳地活下去,就这么简单,马上和离!她不能再待在上京,我立刻带她走。”
  字字珠玑,沈淮宁低眉而下,扶着墙面。
  回想以往,脑海浮现的尽是小姑娘委屈隐忍的样子,历历在目,这成亲不过半年之久就出了那么多事。
  不可否认,自责蚕食着心尖,更多的是怀疑。
  她时不时早就想走,只是不能走,之前都是他逼的,只是一厢情愿。
  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泥沼中,不确定不相信萦绕在侧。
  谈于敏稍缓神色,缓步走过去,取下屏风上的大氅,想要替他覆在肩上,不料啪嗒一声,沈淮宁却拂开了他的手,甩下大氅。
  目光凛冽涌上,竟是决绝,他冷声道:“不要,这是我与她的事,您无权干涉,若是她有意要走,我也不会强留,而不是舅舅来替她做决定。”
  谈于敏平日温和的面容碎得四分五裂,竟一时晃了神,三十多年前,沈敬臣似乎也是这样,已立一等军功的他只身千里迢迢到济南,求娶一个药商之女。
  忽地,银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呜咽,沈淮宁脖颈一阵刺痛,心下热流涌上,浓稠的毒血肆无忌惮地从口中溅洒出来,顺着坑洼的青石砖形成血窟窿,妖冶瑰丽。
  脚下失了力,沈淮宁顷刻倒在墙边,胸口微鸣,似是隐隐拉风箱的声音渗入,虚弱地唤道:“舅舅。。。。。。”
  谈于敏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这口毒血再不吐出来就等着毒入心脉,到时恐怕真得去见你母亲了。”
  说罢,他转身要走,手腕却一紧,沈淮宁倾身抓着他的衣袖,脚下完全使不上力,咬牙道:“您要做什么?”
  “舅舅不过是。。。。。。”谈于敏缓了口气,“想要一切回到正轨。”
  丢下此话,谈于敏将沈淮宁拉回浴桶中,捻着银针刺入穴位,害得他不得动弹,禁锢在一堆药草药浴中。
  “谈于敏,你竟然敢,还不快给解开!”
  以往在军中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如今谈于敏的无理取闹更是激起他在沈家目无尊长的性子,奈何谈于敏漫不经心地应道:
  “真不像你父亲那般老实敦厚,但我还治不了你这小崽子?劝你别强行冲开穴道,除非你想死。”
  悠悠然地说着,转身离去,只余一缕竹青外衫的影子。
  曾几何时,沈淮宁母亲也拿这济南小霸王无可奈何,更没想到这唯一的儿子也是随了这舅舅的脾气性子,着实头疼得很。
  信步走出,谈于敏远远望着跃到竹叶上的金光,拭去几分冷意。
  但微不可见地,却瞧见山头尽处,正慢慢飘过层层乌云,紫电雷鸣,几乎黑云压城欲催之势。
  谈于敏眸中复杂涌现,喃喃叹道:“怀南,你我担心之事,不会真的要发生了吧。。。。。。”
  思及此,他摇了摇头,独自走在阁楼上,及至灯火摇曳一处厢房,他敲了下门,迎面就是许明奚开门,探着脑袋到身后,发现空无一人,说道:
  “谈叔叔,你来了,那我先去看看将军。”
  “等等。”谈于敏拦住她,柔声道,“我给他施针喝药,如今他已经睡下了,就别去叨扰了。”
  “这样啊。。。。。。”许明奚耷拉着脑袋,有些可惜,不过复又笑道,“那等将军歇好我再去看他,我先扶谈叔叔进去吧,外面风大。”
  和以往一样,时至多雨乍寒之际,谈于敏风湿的毛病就发作,时常膝盖发软发疼走不动道,他淡笑应着,这里外的小药童都知这位庄主偏爱许明奚,打理紫苏子这种小事自然不敢让她来做,她也只好在这换身衣裳,打理下行头。
  谈于敏绕过屏风,坐到桂花圈椅上,只见眼前的红泥小火炉正咕噜咕噜地烧着水,闻到浓郁的茶香。
  “奚儿学会煮茶了?”
  许明奚悯笑应着,有些小得意,熟稔地煮茶醒茶,撇去茶沫,以白沫勾勒出各式花草图腾,再以红玉瓷杯递给他,说道:“这是我在侯府学的,谈叔叔快尝尝。”
  “嗯。。。。。。”谈于敏淡淡应着,不显于色,热茶入口,清冽的茶香消去些许烦闷,他自是知道许明奚向来不拘小节,平日有些碎茶作引都已是难得,没想到连世家贵府玩的茶玩意如今也学得像模像样。
  甚至,有些像她娘多年所作。。。。。。
  许明奚打量着他的神色,屏息敛容,对上审视的目光,试探道:“谈叔叔,我娘的事你。。。。。。”
  “其实我一早就知。”谈于敏放下茶杯,屡屡叹息,“你母亲早已是油灯尽枯之势,还是老样子,和以前一样,倔得不可理喻,只是没想到这次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许明奚垂下眸子,下意识地攥着腰间的药囊,刺绣一针一线皆是怀南娘子精心所作,她时常带在身边,生怕出了什么事。
  谈于敏长舒一气,目光匆匆掠过案桌上的笔记和医书,面色一沉。
  “石骨草?”
  许明奚反应过来,走过去捧起来,应道:“嗯,我近来在研究石骨草解毒之法,本来想通过炼丹试一下的,没想到好几次的都失败了,想着是不是硫磺上出了问题,正好谈叔叔的山庄后有一硫磺泉,就想借着这机会。。。。。。”
  “你为何费尽心力地要去解毒?”
  “啊?”许明奚被问懵了,“这有什么不对吗?”
  谈于敏心下沉沉,拂袖而过,走到香案上点燃金丝珐琅香炉,从衣袖中去了些香料撒上去,说道:“叔叔想让你们和离,带你离开京城,意下如何?”
  “为何?”许明奚忽然从圈椅上站起来,眸光微闪,“叔叔怎么突然想要这样?”
  谈于敏甩了下火柴,缕缕烟尘拂过他冷冽的眸子,转身走过来,“以前你是被那许其琛稀里糊涂地拐到伯府去,受尽委屈,现在叔叔回来了,自是会让你。。。。。。”
  “我不要。”
  她一口回绝,似乎有些为难,可还是坚持说道:“我不想,我不想离开沈家,也不想离开京城,这件事,我希望您交给我们自己来处理。”
  谈于敏捻碎湮灭的火柴,沉声道:“奚儿,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违背长辈的话,如今竟然还敢!”
  “以前是因为我觉着你们是对的,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也不甚在意,可如今这事,我一定要自己来决定,就算是阿娘,也是一样的。”
  许明奚正视着他的眸子,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耳面微红下,她拉了下他的衣角,“叔叔,总之。。。。。。总之我想待在他身边,不想再让他一个人,无论是在侯府,还是在宫中。”
  霎时间,似乎触动了他的什么,谈于敏眸光尽碎,握住她的肩膀。
  “你还去了宫中?!谁还见了你?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许明奚面色忍痛,耳边嗡嗡作响,喃喃应道:“是。。。。。。是去了宫中的新年盛宴,但但也没发生什么和我有关的大事,也没人对我要做什么。”
  谈于敏呼吸逐渐加重,慢慢松开了她,长长松了口气。
  许明奚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大的反应,这本是她与许其琛谈好的交易,让怀南娘子有安身立命之所,香火供奉,她就嫁予沈家。
  于她而言,一早就是心甘情愿。
  思及此,她拉了下谈于敏的衣角,说道:“以前,你们不愿告诉我生父是谁,我也不想你们伤心就没问,可如今我既是许家女,替他们完成了夙愿,以后也再无关。。。。。。”
  “胡闹!”谈于敏似乎有些急了,一咬牙,“明奚,你根本就!”
  忽地,未听他说完,许明奚眼前逐渐模糊,脚下发软,才察觉到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
  “谈叔叔,你!这味道是。。。。。。”
  这制安神迷香的手艺就是谈于敏手把手教的,如今道高一筹,许明奚竟一时大意中了招,慢慢倚着墙坐在地上。
  谈于敏压止住了话头,纠结神色涌上,“啪”的一声,打了自己一巴掌。
  浑浊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为她披上大氅,有些不忍,柔声道:
  “奚儿,没办法,你不适合留在京城,去济南吧!你会适应的,还能和以前一样。。。。。。”
  许明奚的眼皮几乎有千斤重,一抬一合间,神思迷离,只得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央求道:
  “不要,我不想走。”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对峙
  淅淅沥沥; 伴随着闷闷的雷声,大雨自天际倾泻而来,肆无忌惮地倒了盆水于天地之间,整座天宁山笼罩在乌云密布间; 分不清白日黑夜; 引得刚长出来枝芽嫩叶也被无情打掉; 稀稀落落得飘到空中; 直至药庐里。
  火柴迸溅着星点子爆蕊; 腾腾热气氤氲在侧; 整个人几乎浸润在药香中。
  沈淮宁一咬牙; 暗暗使着力,哽咽的闷哼自喉间发出; 鼓胀抽搐的青筋狰狞地漫上脖颈,随着药汁在身前的一起一伏; 时而隐下,时而蔓延; 整个浴桶微微颤着。
  以前他就听说过这舅舅少不更事,年纪轻轻不想入朝为官; 更不想做富甲一方的商人; 只是想入江湖拜剑仙为师; 除魔卫道,还学会了不为人所知的武功,小时候他是不信的,直至母亲死讯传开; 他竟一人杀入沈家; 要那群老顽固偿命; 到最后怎么解决的他也不太记得; 只知道是沈敬臣阻止了他,竟还让他加入了成宁军当军医。
  只是自那以后,谈于敏就从未显露过功夫,大家都以为他只是爱研究岐黄之术的古怪亦医师,他深以为,此人不容小觑,如今竟还以内力运针封住了他的穴道。
  思及此,他一咬牙,目光落到不停颤抖的银针上,几乎剑拔弩张之势,原本不能动弹的手慢慢摸到浴桶边沿,裂纹隐现。
  忽地,窗外紫电银光躲闪,他掌心运力,一鼓作气将其冲开。
  仅是须臾,银针如芭蕉打雨似地刺向四周,顷刻染黑,仍挂着几滴浓稠的毒血。
  “将军,将军!”
  不多时,袁青木拍门声响起,沈淮宁醒过神来,从浴桶出来,披上单衣外衫,匆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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