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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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须臾,银针如芭蕉打雨似地刺向四周,顷刻染黑,仍挂着几滴浓稠的毒血。
“将军,将军!”
不多时,袁青木拍门声响起,沈淮宁醒过神来,从浴桶出来,披上单衣外衫,匆匆跑去开门,迎面当即问道:“奚儿呢?”
“啊?”袁青木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称呼,“哦对!我就是想说夫人,和回来的兰青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虽然军医先生这的山庄比较安全,可属下没见着人还是担心。”
不对!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谈于敏。
“他呢?谈于敏去哪了?”沈淮宁也丝毫不给面子。
袁青木扯了下嘴角,“刚刚我好像看到先生在准备马车,可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好!”沈淮宁心生不妙,“你带人抄山下的小路在山口守着,见到马车就拦下,还有叫兰青带人将山庄严防死守,不准任何人进出。”
令下,他寻着壁上的佩剑,剑啸微鸣,他持剑翻窗而出,只余翩翩衣角浮掠过眼前,饶是袁青木也摸不着头脑。
朦胧雨礴,黑棕马飞驰于山路小道上,嘶鸣幽幽回荡在山谷间,颤着山间初春苏醒的小动物,也害得驾车的小药童苦哈哈地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着实不懂庄主非要在这个时候出去,马车上还带着昏睡的许明奚。
思及此,心下怨怼生气,只好抚了下马儿,一甩缰绳,催促着马儿快点下山,赶到驿站去。
马车内,谈于敏坐在软塌上,身旁正是睡得香软的许明奚,小脸通红,一呼一吸间,吹拂着额间的碎发,手里还紧攥着个汤婆子。
许是昨夜忧怖未歇,如今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可眉间的愁绪依旧迟迟未散,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沈淮宁的名字。
谈于敏面色沉重地睨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复又看起她先前的笔记。
再清楚不过这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宏大伟愿,之前就说过指向写本普世常用的医书,再开加小药铺,做个坐堂医就很心满意足的。
这笔记前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寻常风寒伤病最佳最实惠的诊疗之法,甚至还有平日养生健体的的法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笔记就开始研究起毒经来,尤其是突厥蛊毒,稀奇古怪的蜘蛛蝎子图画在其上,希望能从中找到相似解毒之法。
谈于敏沉沉叹了声,如今他可不信这小姑娘只是单纯因悬壶济世之心要帮沈淮宁解此毒了。。。。。。
倏地,马车出现巨大的晃动,及至山下一颗大石,吓得小药童攥着缰绳往另一个方向扯,不料银光刺眼,浮掠到眼前,马儿前蹄在半空飞扬,直直地落在泥地上,低低嘶吼着。
小药童满脸惊慌,几乎劫后余生,眼帘却突然有一抹身影闯入,依稀瞧见他持剑而来,自竹藤落下,挡在他们面前。
“庄。。。。。。庄主。。。。。。”
谈于敏心生烦躁,瞧着护着的许明奚安然无恙,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他气冲冲地从马车内出来,一眼就见到了离马车不过几里的沈淮宁,攥着符文长剑,任由雨水铮铮落在剑体上,迸溅出冷光。
谈于敏的眉间几乎挤成川字,一早就知这他这外甥是头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驴,但没想到还是头连命都不要的倔驴。
他自杌子下了马车,拂去了小药童撑伞的手,接过不常用的佩剑,走了过去。
“你这臭小子,真是胆大妄为,你就那么不要命了?”
两相对峙,沈淮宁挽着剑花直指,大雨幕帘也未能掩藏眸中决绝,沉声道:
“我要她。”
言简意赅,倒是丝毫不愿费口舌。
气得谈于敏胡子翘起,握剑的手背青筋隐现,暗道:“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这会害死她的。”
奈何不等他多想,沈淮宁一个箭步冲上来,足底轻点竹叶,旋身直劈剑体而来。
谈于敏凝眉一紧,横剑阻挡,瞬间蹦出火星子,几乎点燃随处落地的枯叶,可这力道却震得他手腕隐隐发颤。
小药童嘴巴微张,似乎觉着这突然输了游戏来驾马车也挺划算的。
两人如清风扫落叶之势般席卷山头,几乎催动着内力旁物做辅,借着剑尖对击,引得周遭疾风呼呼吹响,落叶纷飞。
沈淮宁步步紧逼,进攻更为猛烈,却又及其有章法地直攻谈于敏下怀,丝毫不留余力地以剑体劈砍着,谈于敏只得勉强以轻功躲过,剑鞘几乎碎裂之际,他趁机拔剑而出。
剑剑相迎,迸溅出来的剑啸让耳膜一颤,小药童痛苦地捂着耳朵。
沈淮宁心下一狠,借着旋身的力道反手一劈,寻着最薄弱的剑格砍去,直接将剑体辟出个窟窿,谈于敏始料未及,就被他一个回身踢逼至林下。
他顺势收剑,沉声道:“舅舅,你输了!”
谈于敏冷哼一声,果然是军中不要命的打法,和他爹一样,简直不可理喻。
想到此处,他问道:“淮宁,你是喜欢她吗?”
第80章 苏醒
沈淮宁一怔; 手腕逐渐松弛,收回了剑,睫毛拂过凛冽,沉声道:
“是; 我是喜欢她; 所以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 即使你是我的舅舅也一样。”
大雨淋漓; 这一字一句却听得一清二楚。
谈于敏怒视着他; 也在怒视着摇摆不定的未来。
小药童心生不妙; 如死到临头般; 默念着阿弥陀佛,祈求着这两位祖宗千万不要杠上; 不料谈于敏冷哼一声,提剑就一扫而过; 吓得他立刻紧闭着双眼。
银光微闪间,沈淮宁没有丝毫闪躲岿然不动。
剑尖触及之际; 鬓间的碎发簌簌而落,掉到坑洼的泥地去。
小药童慢慢张开手; 从指缝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却见谈于敏冷哼一声; “随便你们,我瞎操个什么心!”
破罐子破摔,他干脆拾起剑鞘,甩袖而去。
“庄主!庄主!”小药童拼命喊着; “别留我一个人啊!”
奈何谈于敏似乎气坏了; 足底一点; 穿梭消失于竹林间; 竹青澜衫几乎与其融为一体,不带一丝犹豫和在意。
沈淮宁远远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刚刚谈于敏异常的反应,心下总是惴惴不安。
可未来得及多想,他转眸看向小药童,不过十一二的孩子触及他这寒意的目光,终是两腿忍不住哆嗦,连话多说不清。
沈淮宁无奈地敛神,跃到马车上,说道:“驾车回去。”
小药童当即应着,匆匆忙忙爬上车桩上,驾着马原路返回。
掀开幕帘,入眼就是睡得香甜的许明奚,终是长长松了口气,刺裂一声,长剑落下,他脱力坐在她身边,替她捻好大氅的衣角。
本想触及通红的脸颊,可反应过来手上冰凉仍沾着雨水,连忙捂着汤婆子焐热了,才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熟悉的感觉涌上,又忍不住戳了下几乎皱成川字的眉心。
“你这小姑娘能有什么烦恼?”
话音刚落,马车齿轮一颤,似乎碰到了边沿的石子,沈淮宁一手揽过护着,朝马车外睨了眼,沉声道:“慢点,如果不行我来。”
小药童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哪敢劳烦这位祖宗。。。。。。
以往沈淮宁坐着轮椅来山庄诊疗时,就已经是对身边人都淡漠疏离,基本全靠袁青木来缓和关系,着实冷到一种极点。
思及此,他又哆嗦一声。
沈淮宁回过身,怀中的许明奚拱了下身子,瞳仁微动,狭长的睫毛簌簌而动,缓缓睁开眼睛。
“奚儿。”他又唤了一声,“你醒了。”
一见到他,许明奚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抬手触及他的脸颊,轻轻擦拭着雨珠。
一时间,她眸中顿时红了起来,充盈泪水,嘴角微微颤着。
“将军。”
沈淮宁见她这样,有些无措地抚着大氅,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颤声道:“我不想走,谈叔叔他。。。。。。”
“好了好了。。。。。。”沈淮宁柔声哄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不走,不会走的,舅舅他已经离开了,不会再让你走了。”
许明奚紧咬着唇,忍着眼泪不让它往外跑,抽抽搭搭地,被沈淮宁看在眼里心里又疼又痒,可不料脖颈一紧,她的手从暖窝中伸出,搭在他的脖颈上。
“嗯?”沈淮宁快速地左右睨了眼,感觉到轻轻压下,拂去身上的一丝冰凉。
未等他回神,小姑娘吻住了他,这还是第一次。
只是蜻蜓点水般,有些笨拙地轻咬着嘴唇,摩挲着唇角,随即小手捧着面颊,自眉心而下,小心翼翼吻着脸上的雨珠。
饶是沈淮宁也僵住在原地没有动,俯身回应着这点滴温存。
马车内的烛火迸溅着爆蕊,孤灯摇曳,旖旎又暧昧的影子落到鹿皮壁上,微微晃动,拭去春雨乍暖还寒的水汽,温热漫上心头。
小药童不由得朝天上睨了一眼,瞧着这在竹林里乱飞找地方避雨的猫头鹰,长长哀叹一声,盈着水珠的手抚着马背。
“都是一样的可怜娃儿。。。。。。”
不多时,袁青木接到风声立刻带人来接应,只见身上穿着单衣的沈淮宁从马车上抱着许明奚下来,全身上下的裹着大氅,引得暗卫连忙上去撑着伞去,一路匆匆回到山庄的竹屋里。
愣是让袁青木给看懵了,见喷嚏连连的小药童路过,问道:“先生去哪了?”
小药童没好气摆了摆手,叹道:“估计气得离家出走了吧!哦不对,应该是惨兮兮地抱着剑去修了吧!”
“啊?”袁青木扯了下嘴角,他似乎错过了很多。
一夜大雨渐去,薄雾弥漫,跳入竹屋。
虽已至初春,可屋内还是燃起了几个炭盆,名贵的银霜炭在火炉上刺裂声响,时不时溅出星点子,逃窜到地上。
沈淮宁转着轮椅到床边,洗着温热的素帕,替她擦拭了下额间的热汗。
没多久,袁青木轻手轻脚地捧着托盘进来,打量着这一幕,下意识地哼了几声。
许是真见鬼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手大脚的沈淮宁照顾人。
他连忙摇了下头,走到身边,将药碗递到面前,说道:“将军,这是你的药。”
苦辛的药味氤氲在空中,几乎可与珐琅金丝炉的檀香竞相争斗。
沈淮宁接过,气吞山河般饮下,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却忍不住咳了几声。
袁青木连忙给他倒了杯水漱口,问道:
“这军医先生还真是够狠心的,明明您病得那么重,还把您晾在这,封住穴道不让您走,最重要的是还敢带夫人走,真是太过分了!”
沈淮宁擦拭着嘴角的药渍,脸上难得有了笑意,“那你可真是错怪那老家伙了,他施针封住我的穴道,逼我在那药浴,这才缓解了些毒发,可是。。。。。。”
言下之意,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复又道:“舅舅为何会如此大反应,还要我们和离,带奚儿离开这。”
袁青木随手拿起桌上的红枣糕来吃,嘟囔着嘴,笑着应道:“应该是怕夫人在沈家过得不好吧!毕竟夫人刚进门那会儿,将军您实在是。。。。。。”
话落一瞬,沈淮宁抬眸睨了他一眼。
袁青木立刻止住了话语,咽了下喉咙,苦笑道:“没事,现在您对夫人就挺好的。”
沈淮宁抚平着呼吸,说道:“我只是觉着奇怪,好像从十七年前平康之变后,舅舅就忽然从济南来了上京,还在这里建了座药庄,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担心母亲在这没有照应,可现在想想,又觉着此事十分突然。”
“所以您觉着先生是为了夫人的母亲?”
“那就更奇怪了。”沈淮宁绕过屏风,掩上隔间的门,“以舅舅这老家伙睚眦必报,定找人不痛快的性子,若知道许其琛抛弃她们母女二人到小山村里,又怎会让他活到今日?”
袁青木摩挲着下巴,平日脑袋瓜子转不动的他如今更是一头雾水。
可回想前两天刚到山庄时,谈于敏质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他如实说出沈许两家联姻的起因,却感到谈于敏面色逐渐铁青,隐隐有种杀气萦绕。
沈淮宁揉了下额角,目光垂下,落到心口狰狞的毒伤,再转眸落到隔间里,小姑娘睡得正安稳,不知这少有的自私到底会不会让他后悔。
“将军?”袁青木拉回他的思绪,只听他继而道:“有件事,这两天事情太多,未能和您说,需要请示一下,这黎闻天已经下肢已经废了,而且他好像中了某种躁狂失神的蛊毒,现在时候到了,估计就只剩一口气了。”
沈淮宁一顿,摩挲着指腹,眸光微寒,“是吗?”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快乐!!!
第81章 梦碎
江陵长公主府; 祠堂内。
孤灯摇曳,烛火掩映着香案旁的剑影,稀稀落落地照拂到墙面上,新手玉指; 伴随着木雕轻轻敲响; 木屑纷飞。
李烟芷正对坐在虚竹大师的灵位前; 低头专注着雕刻小木人。
没过一会儿; 小木人落成; 她将其安放到案桌上; 小木人面目丑陋崎岖; 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可她却淡漠地敛回神色; 起身点香,插到香炉上; 目光落到虚竹大师的灵位上。
儿时的回忆纷涌而至。
大相国寺里。
火红的木棉盛开,炎热的夏风拂过; 细碎的花瓣在空中打了个旋,为金碧辉煌的寺庙拂去些许烦闷的沉香味。
花树下; 金光透过树影溅洒在地。
穿着素衫的小姑娘正在树下乘凉; 手里紧攥着小木人; 另一手持着小刻刀笨拙地雕琢着小木人的面容,看样子光秃秃的,可样子却是眉清目秀。
眉眼专注,指腹掌心都是细小的划痕。
闷热涌上; 热汗流过精致的凤眼; 却掩盖不了内里的沉稳和心意。
不多时; 影子向这边靠近。
她抬眼一看; 眸光顿时亮了起来,冲过去喊道:“师父!”
虚竹大师一声锦鸿袈裟,手里捻着九玉佛珠,清冷眉目拒人于千里之外,在这七月流火之际感到一丝冷意。
他淡淡地颔首,沉声道:“芷儿,该念经了。”
长公主眸光渐暗,但还是踮起脚尖,小手拉了下袈裟一角,乖巧地道:“我知道,师父,在这之前,您看一下,这是我给您做的小木人,这像您吗?”
虚竹大师清冽的目光稍抬,睨了一眼,他便转身,淡声道:“若是今日不抄完金刚经十遍,那就不用睡觉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提步而去,不留一丝留念。
李烟芷讷讷地待在原地,热浪渐起,拂过她额角的冷汗,可自心窝子而起,竟是钻心的冷意,窜入骨髓。
噗咚一声,小木人无助地掉落,被木棉碎花掩埋。
忽地,小孩的嬉闹声响起。
循声望去,山下来念佛的香客纷纷拿着佛经向他请教,围在一堆,哄哄闹闹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大家都喜欢来找这位大相国寺的主持解签看相,不仅是因面容清秀,气质温和,更有甚者是以其师祖对他是祥瑞之兆的预言,但凡给他解过签的改命之人,往后可都会顺风顺水,好事连连。
渡世渡人,本是其职责所在。
于是各地来往的香客和山下的居民都喜欢来找他,就连当今陛下也不例外。。。。。。
李烟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耳边嗡嗡作响,寒意冻住了她的知觉,随即僵硬地转过身,走上白玉汉阶,喃喃念道:
师父为何宁渡天下人,也不愿渡我。
又或者。。。。。。
李烟芷小手攥紧了单薄的素衫。
又或者其他人都死了,师父才肯渡我。。。。。。
“长公主!”
熟悉的称呼打碎了尘封已久的梦境,她猛地惊醒,凤眸染上绯红,微微的喘息萦绕在侧。
目光瞬间落到眼前的虚竹大师灵位上,憎恨侵蚀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