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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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维桢注意到这边的异样,走过来唤道:“明奚; 怎么今日那么早起。”
许明奚躲到他身后; 抓着他衣袖; 探出个脑袋; “我听说哥哥跟人打起来了; 就来看看。”
说着; 她看向茫然的沈淮宁。
“这个叔叔是谁?他知道我名字。”
赵维桢安抚着她的肩; 唤着她身边的宫女,“小桃子; 先带公主回去。”
宫女应下吩咐,便扶着许明奚回去。
两人对视之际; 她仍忍不住回看,眸色多了几分复杂和疑问。
沈淮宁想跟上去; 却被一把拦下,他一咬牙; 横臂将赵维桢抵在树上; 问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一见这场面; 外面老臣急得团团转,“来人!有刺客!北朝沈淮宁竟行刺陛下!”
赵维桢横手一挡,示意他们立刻退下,沉声叹道:“沈淮宁; 人的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这短短时日她承受多少你不是不知道。”
沈淮宁似乎猜出几分; 松开了他; 由他说下去。
“当日父皇走后,她吐血晕了过去,待醒过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御医说是心积郁结,过往的事太多不愿想起,就将它封存,这是心病,也须心药医,本来我只想带她来见父皇最后一面,去处自由她定,可若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正好做回属于她的南朝公主,忘记在北朝难过的一切,又有何不可?”
“我不同意。”沈淮宁打断,“我早与她成亲,腹中孩子亦是我沈淮宁的血脉,她早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非也非也。”赵维桢双手交叠在身前,丹凤眼微翘,“与你有婚约的是许家女,非我赵家女,至于腹中孩子也可当我南朝皇室的孩子,难不成上将军以为我南朝连个孩子都养不好吗?”
沈淮宁深吸口气,剑眉微抬,“赵维桢,看来南朝又想派皇子当质子是吧!”
赵维桢一甩衣袖,饶有兴趣一笑,“正好,试试我南朝新练的新兵吧!看看是否会像三十年前那般被你们击败。”
目光汇集之处,似是盈着沉肃的杀意。
朝臣在外不由得喉咙微动,微妙的气息蔓延开来。
忽地,两人之间突然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许明奚试探道:“那个。。。。。。你们要打仗能不能不带上我,我可不想成为历史的罪人。”
沈淮宁面色动容,想拉她的手,不料许明奚躲到赵维桢身后,问道:
“这叔叔是我失忆前认识的人吗?”
赵维桢一愣,刚想说些什么,沈淮宁急声道:“是,你还记得吗?我是沈淮宁,是你的丈夫,北朝成宁侯府,这家伙,先前男扮女装扮做五妹妹沈静嘉在我们侯府,这些事你都还记得吗?”
赵维桢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家伙才叫真记仇。。。。。。
奈何许明奚低下眸子,茫然地摇了摇头,沈淮宁失落又着急渐涌,她又忙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有感觉的,你对我很重要,有种的熟悉的感觉,比哥哥还要熟悉。”
赵维桢眉间瞬间染上一层阴霾,瞪了眼沈淮宁。
不料手腕一紧,许明奚拉着他的手,还塞了两颗山楂给他,问道:“哥哥,这叔叔既然是我的丈夫,能不能让他留下来,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赵维桢无奈,“你就那么想想起来吗?”
“嗯。”许明奚认真地点了头,抚着腹部,“我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说着,有塞了两颗山楂给沈淮宁,有些无措和犹豫,问道:“你!你愿意吗?”
沈淮宁心下一颤,这神态就和嫁到沈家那晚一模一样,战战兢兢地,又守礼恭顺。
“一个月。”赵维桢将剑收回,恶狠狠地咬了口山楂,“如果明奚能一个月记起来,我就让她自定去处,要不然,上将军就该回你的北朝,又或者,留下来当个南朝驸马,也无不可。”
沈淮宁朗声应着,未等许明奚反应,一把将她抱起,对小桃子道:“劳烦带路。”
小桃子瞄了一圈这不可得罪的大人物,只能硬着头皮带路,去许明奚的寝殿。
望着这背影,赵维桢气得一拳打到常青树干,头上落叶纷飞,乌云未散。
太监嘴角微颤,“陛下,这。。。。。。”
他深吸口气,咬牙道:“上朝,刚好和朝臣商量一下,这李正则传来的通商协议。”
一路弯弯绕绕,绕过假山溪流,及至松山庭院,这江南盆景也是得天独厚。
许明奚勾着他的肩颈,竟是没由来的熟悉,似乎以前两人时常如此抱着,她稍稍放松下来,贴着他的心口,莫名的心安。
沈淮宁垂眸看着她护着腹部,问道:“害喜可还难受?不过看你模样,比一多月前,胖了一些,刚救你出来时,都瘦了。”
“嗯,不难受了。”许明奚抿了下唇,“现在有我喜欢吃我的山楂,小桃子还时常做我爱吃的山楂糖水和山楂糕。”
沈淮宁忍俊不禁,不知这杨碧桃知道她给个小宫女起名为小桃子作何感想。。。。。。
不过一刻,他将她抱回寝殿,平稳放回床上。
环视一周,这寝殿早就成了她的小药庐,两人高的药箱柜包罗的中原各式草药。
许明奚扶着腰调整姿势,下意识地扶着他的手臂。
“嘶!”沈淮宁面色忍痛,痛的他额角青筋抽搐。
“你!”许明奚反应过来,“你身上有伤?”
沈淮宁只好承认,“去突厥边境时受的,还未好利索,不过也无碍。”
“那我帮你看看吧!”许明奚着急起身,犹豫道,“以前,我肯定也给你治过伤吧!我帮你把衣裳脱下来,医术我还是记得的。”
看得出来,因丧失记忆,她时时感到不安,对于过去的空白,是迷惘和着急。
沈淮宁应下,由着她来宽衣解带,这北朝衣裳制式和南朝不一,玉带横扣褪下,九绳令牌绕腰,右衽繁复,她却都凭着感觉帮他脱下来。
待最后一层里衣褪下,许明奚一惊,宽厚的身背新伤旧伤满布,干裂的血渍旧痕如火龙的盘旋在侧,心口的箭伤不过毫厘伤及心脉,手臂和肩颈皆有一块血肉割下,最近才长好新肉。
“这剜伤长三寸,应是锐器剜开了血肉,腐肉增生,约莫六年有余,这剑伤长一尺,非普通长剑所伤,应是东洋刀劈过来,躲闪未及留下的,大概有十年时间。。。。。。”
自己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耳畔,似乎曾几何时,她细数着他的伤口。
忽地,低低的哽咽抽泣声响。
沈淮宁一转身,她早已哭成泪人。
“奚儿,你怎么?”
许明奚摇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颤声道:“我不知道,看到你这些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好难过,就是像刀剜心一样,心都要碎了。”
同样的话,她又说了一遍。
沈淮宁将她抱在怀里,抚着后背顺气,心里又疼又痒,屈膝抱起,慢慢放到床上。
未等她应声,温热涌上面颊,沈淮宁稍稍俯身,吻着她脸上的泪,及至眼角,随即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着腹部,似在让孩子安分点。
鼻息萦绕在侧,两人鼻尖蹭了下,对视之际,许明奚躲开目光,冰凉的唇却轻轻覆上,熟稔地撬开牙关,摩挲着唇角,黏腻的水声悠悠回荡。
“嗯哼。。。。。。”
沈淮宁立刻松开了她,“可是有不适?”
许明奚抿唇摇头,指腹轻抚着他心口的伤,“感觉还好,要不你再。。。。。。再亲一下。”
他没忍住笑,随后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腰下,俯身吻了下去,掌心相拥间,十指紧扣,花鸟金丝楠木屏风掩映着二人身影,已是久违。
不过亲吻,许明奚就面红感到晕乎乎的,以至于后面为他换药时总是心不在焉,瞧着这鬼斧神工的脊背,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流畅的线条及至桃尻,似乎有些与之相关的零星画面闪过脑海,害得她又羞又臊。
沈淮宁倒是把这当自己家似地住了下来,在来之前,除了处理朝政,也找来了太医嬷嬷问身怀六甲者的相关事宜,如今照顾起来也得心应手,还得南朝御医的夸赞,只是赵维桢颇为不对付,三人吃饭这气氛总感觉令下人倒吸口冷气。
许明奚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走路也有些费力,还时常多眠,沈淮宁干脆就在庭院的常青树下的做了把摇椅,她很是喜欢,有时在摇椅看会儿书就睡着了。
也时常听沈淮宁讲她以往在北朝的事,她都努力记下,只是每每要想起来时,总是模糊的虚影,很不真切,他也没逼她,顺其自然便好。
一日清晨,许明奚被肚子里的孩子闹得早醒,睁眼就看到沈淮宁酣睡的样子,她差点吓得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他睡本来就浅,为照顾她可能起夜都会睡在软塌上,也怕不小心伤到孩子,许是昨夜累了,竟睡到床上来。
如今被褥一动,他便醒了,注意到许明奚微惊的目光,想是她还未适应,便往后退了下,两人隔开些距离。
不料腰间一紧,许明奚手搭在他腰上。
“要摔下去了。”
说罢,她眉间微蹙,这句话总感觉在哪听过,好像就是他说的。。。。。。
沈淮宁察觉她的异样,“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天宁山村,在杨姨的木屋里,你也是这样后退,我就这么同你说的。”
许明奚掩去些许失落,摇了摇头。
“无妨,这些小事,不记得也正常。”他立刻应着,给她捻好被角。
许明奚咬了下唇,眼眶微红,喃喃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可是,我真的想去记起来的。”
沈淮宁将她揽入怀中,揉着腰上穴位,吻了下眉心,温声道:“没事的,就算记不起来,我帮你记着就好。”
许明奚攥紧的手松开,点着头,轻轻回抱着他,渐渐心安下来。
南朝的日光化作金箔撒落,透着雕花窗棂,竟多了几分新色,喜鹊在窗棂格上停留,朱红眸子望着寝殿内,微微歪着头。
待一月之期将近,许明奚坐在树下躺椅,光影浮掠下,树影溅洒在她的纱衣上。
她看着沈淮宁给她写的在北朝过往一切,细枝末节尽在其上,可这即将呼之欲出的感觉又未能印证,不禁愁绪涌上,看向廊檐之下,沈淮宁正做着小木马。
不多时,庭院外传来戏唱声,松山殿管事的嬷嬷据说是戏台班子退下来的,唱的戏都是赵燕绥爱听的,她时常在数账时都会唱上两句,如今唱的竟是四季相思。
哗啦一下,许明奚手中的书掉落,循声望去。
沈淮宁停下手中的事,走过来帮她捡起,“怎么了?这四季相思也别有一番意味。”
许明奚抬眸,“你知道?”
“对啊!我和你回门到许家那晚,你唱过给我听的,虽然唱的一言难尽。”沈淮宁强忍着笑,搬了张小椅坐在她跟前,看到石桌上的《乐府诗集》,翻阅着,“不如我给你唱一段,这可是跟我舅舅学的。”
许明奚连点着头,怔怔然地。
没多久,清冽的嗓音如飞泉鸣玉般回荡在耳畔,顺着潺潺泉水浅吟,低沉且磁性,玉石之声猛地搭上某根弦,似是而非的场景慢慢浮现在眼前。
及至四季相思的最后一句——“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许明奚下意识地跟着低唱,沈淮宁猛地抬眸,才发现她的泪水顺着鬓角流至下颔,眼神似乎不同往日。
“奚儿?”他压抑着千般思绪,只唤出名字。
许明奚扬起一抹笑,眼眶仍充盈着泪,“明明将军比我唱的更一言难尽。”
沈淮宁突然笑了,单膝跪在她身前,一切尽在不言中。
耳边幽幽回荡的尽是掌事嬷嬷问着是谁唱的四季相思,着实如雷贯耳。
可也不甚在意。
许明奚轻轻扫开他肩上的落叶,抬手抚着熟悉的脸颊,指腹及至眉峰眉骨,又道:“我曾说过,即使将军只剩一堆白骨我也认得出来,可将军再站在我面前,我却忘了,对不起。”
沈淮宁覆上她的手背,吻着掌心。
“那臣下可得和这南朝皇帝讨个人情了,公主殿下。”
许明奚低眉一笑,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煦日和风,金光透过树影稀稀落落地照拂在二人身上,缓缓吹起衣角,只余阵阵清香,飘起落叶和细碎的花瓣,及至对角的阁楼。
赵维桢正趴在这雕花木栏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阴霾未散,不禁摇了摇头,笑着叹道:“看来,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南朝得准备份大嫁妆咯!”
身旁太监耸了下肩,远远看向树下二人。
总算是苦尽甘来。
作者有话说: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西洲曲》
正文完结,让作者先歇几天,番外让我想想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