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将军先婚后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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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宁躺在床榻上,透着幔帐的花纹光影,远远瞧见正享受着暖暖蛋花羹的小姑娘,眸间闪过几缕复杂之色。
真不知是谁送过来的细作,还真是事事都。。。。。。如此出人意料之外!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夹杂着瑞脑金兽的檀香。
烛火忽闪忽灭,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疲倦涌上,神思困乏。
依稀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母亲夜里织着衣裳,他就在榻上听着细微的动静睡过去。
渐渐长大后,在军营里听着哨声齐步走,也才觉着安心。
竟一时忘了,这几年来,他都是在死寂的屋内入睡。
思及此,他转了个身,没再看向外面。
狭长的睫毛簌簌而动,掩饰着眼底翻涌而来的情绪。
殊不知,院落外的猫头鹰扑朔着翅膀飞去,跨过寂寥无人的街道,飞往金灿灿的宫殿,抵至一枝品字梅上。
偏头一看,圆咕隆咚的朱红眸子转溜,直愣愣地盯着庭院之内。
江陵长公主府,佛堂门半掩着。
长信灯时不时迸溅着爆蕊的火星子,惊扰屋外落雪。
李烟芷跪在蒲团上,缓缓睁开双眼,放下了合十字的双手。
凤眼中寒光凛冽,目光落在眼前的牌位。
三层牌位排列而开,位于中间以梨花木制成的牌位,上面用隶书写着“虚竹大师之灵位”。
李烟芷的嘴角染上一抹笑,看向剩余的牌位空位。
随即添了点灯油,幽幽说道:“虚竹啊!你说,下一个,我该让谁去陪你好,你又想渡谁呢?”
娇媚的嗓音顺着寒风撺掇于佛堂四处,引得烛火簌簌摇曳,照拂在她姣好的面容。
“你不同意吗?”
李烟芷似乎被伤到了,将虚竹大师的牌位紧紧抱在怀里,宽大的玄紫绣缎裳将其紧紧裹住,不愿松开。
可不过一刻,她抚着牌位上篆刻的名字,眸中悲戚,喃喃道:“你不同意也没办法,这是你自找的,更是他们活该。”
不多时,门外传来的轻扣声,是随侍太监小福子。
小福子在门前捧着玉雕托盘,颔首道:“长公主,到了该翻牌子侍寝的时候。”
李烟芷稍愣,将牌位端方放回原位,甚至还强迫与左右前后对齐,柔声道:“虚竹,又要叫人侍寝了,你真的没什么意见?”
单从此话来听,都像是处于热恋中的小娘子娇滴滴地问着小郎君是否会为自己吃味。
奈何风过静止,毫无回应。
李烟芷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牌位,“你还真是。。。。。。到死都没有变。”
丢下这句话,一改娇嗔,甩过衣袖出去。
及至小福子面前,李烟芷涂着妖冶蔻丹的手在叶牌上来回逡巡着,另一手轻抚着乌黑的秀发,刚刚沐浴完后的水汽萦绕在侧,冰肌玉骨于这玄紫衣裳愈显娇艳动情。
她似乎有点为难,又想到了什么,笑道:“听说西南世子罗辑熙初入京城,就遇到了刺杀?”
小福子捧着托盘过头顶,沉声道:“回长公主的话,不知是哪来的刺客刺杀的,我们的人赶去,也没有回来,可听世子之言,似乎是有人救了他。”
李烟芷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有去无回,看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她摆弄着叶牌,似乎有点纠结,说道:“此事不用再追查下去了,正好西南世子到京城,掣肘西南王,不如让我的好皇兄破例允了他的求娶佳人之心,让他好好地在上京待久一点。
小福子埋下头,谨记她的吩咐。
啪嗒一声,玉指滑过叶牌翻起。
“嗯!就他了,齐郎!本公主都好久没见他了。”
小福子眸光一怔,落在叶牌一会儿,连忙回神道:“奴才这就叫齐郎君准备。”
不料刚起身,面上冰凉袭来。
李烟芷忽然俯身,掌心覆在他的脸上轻抚着。
她眼底无波,轻声道:“小福子,可惜你自小就入了宫来伺候本公主,否则以你这般唇红齿白的面貌,也是不错的。”
此话一出,吓得小福子跪在地上。
“奴才感激公主,此生惟愿为公主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李烟芷掩唇轻笑,惊得庭院中的猫头鹰飞走,打落细雪。
她虽然在笑,可又感觉不到她在笑。
“去吧!让齐郎擦些雪花粉来。”
说罢,她挥了挥手,便转身走向回廊,进到寝室。
小福子远远瞧着她的背影,敛回暗淡的神色。
约莫一个时辰后,寝室内。
漫天淡粉素纱的幔帐里,正云雨翻滚着贴合的两个身影。
伴随着床榻的吱呀声,屋内的珐琅香炉氤氲着催情的香气,仔细一闻,掺杂着雪花粉和少许旖旎暧昧的气息。
压下闷哼和呻。吟,幽幽回荡在屋内,汗渍交融。
“公主。。。。。。”男子的哑声响起。
未等他说完,又是一阵轻吟,夹杂着黏腻的水声。
青丝缠绕在渗着汗渍脖颈,沾湿发梢。
柔夷细长的手在微颤的锁骨轻轻滑过,感受他的一呼一吸。
慢慢地,汗珠汇集,缓缓流下。
须臾间,娇媚的女子声音响起。
“齐郎,不如我们换个姿势吧!”
话落,男子轻笑一声,柔声道:“全凭公主吩咐。”
长夜漫漫,屋内的传来的细微声响早已习以为常,多年如此,就连庭院外的品字梅也迎着凛冽寒风摇曳,染上灰蒙蒙的雾气,白。浊滴露。
作者有话说:
叮咚,牌位收藏家已上线!让长公主出来露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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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观阅。
第11章 毒发
第二日,阳光熹微,光影肆意地透过窗棂跳到沈淮宁脸上,瞳仁微动下,他睁开眼来,却是少有的心平气和。
随即手背扶上额头,思绪回笼。
昨晚竟少有的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
许是这半夜无故被小姑娘折腾一顿饭才会如此。。。。。。
思及此,他转眸看向床边,不料隔着幔帐,映入眼帘的却是只小脑袋。
茶色圆杏眼,眼珠子滚溜,正静静地瞧他。
加之幔帐的花纹和窗外光影,如同漂亮的年娃娃。
“你!”
这一幕吓得沈淮宁往后一仰,顿时困意全无。
许明奚立刻乖乖站好,行万福礼道:“那个。。。。。。将军,按规矩,我来伺候您起身。”
沈淮宁看见正守在她身后的侍女,捧着银盆和素帕,连早膳也准备好了。
他淡淡地应了声,试图忘却刚刚的失态。
许明奚也没察觉异样,替他挂好幔帐,就候在一旁。
轮椅正在六尺之远,须得推过来。
沈淮宁见她不动,眉心微拧,轻咳了几声,眼神示意着。
许明奚对上他的眸子,稍稍偏头,深感到一股怨气,似乎并未理解他的意思。
只见他指尖轻点在腿上,她才回想起他在旁人面前是落下残疾,不良于行,连忙跑去推轮椅过来。
沈淮宁无奈地摇摇头,揉了下膝盖,本想撑着床榻起身,不料眼前一片光影掠过,一双手映入眼帘。
她正摊开掌心,欲扶他起身。
沈淮宁一怔,对上她的眸子,并无丝毫不自在之意,此举几乎是下意识,理所应当,习以为常的。
“将军?”她轻声唤着。
沈淮宁敛回神色,拂开她的手,独自拉轮椅过来,自己用手撑着起身,坐到轮椅。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十分娴熟。
许明奚讪讪地收回手,难掩失色。
不过回想以往,他即使救她,也是抓住兜帽衣襟,把她拎起来,不会有接触。
“昨晚的饭菜吃完了吗?”
问声响起,拉回许明奚的思绪,只见他正盘问着昨晚来侍奉的侍女。
侍女相看一眼,答着都吃完了。
许明奚松了口气,抚着心口。
昨晚厨娘和侍女终是耐不住她求饶的眼神,便趁着沈淮宁入睡,一人一口地替她解决了所有菜肴。
沈淮宁眉眼一挑,“哦。。。。。。”
看着她们这般心虚,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心下了然。
侍女布好早膳,就应着吩咐下去,其中主食为南瓜粥,金黄饱满的南瓜碎浸在粥里,轻轻一勺,饱含着大米和南瓜碎,弥漫着清新诱人的香甜,唤醒人的食欲,拭去初醒的困乏。
可这落在沈淮宁眼里却觉着奇怪。
“怎么突然早膳忽然换成南瓜粥了?”
府内皆知,沈淮宁忌甜,不忌苦,时常喝的百合莲子糖水要没去莲子心,可谓是苦汤之最,早膳也是饮用苦丁茶,平日用药也无须加蜜枣蜜饯。
好像自小都是如此,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喜欢苦的东西,怪小孩般。
许明奚忙解释道:“将军,这是我做主的,长此以往早膳用苦丁茶,容易造成脾胃不适,食欲不振,对身体不好,而且。。。。。。。而且您不是怕苦喜甜吗?”
天宁山初见,沈淮宁昏迷中抱怨着药丸苦,要糖,她便认为他怕苦,一直记在心里。
在小雪时节去成衣铺时,她被分到奶糕也想着给他尝尝。
可现在看样子好像会错意了。
沈淮宁眉眼染上一抹不悦,冷声道:“多管闲事。”
话落,他将玉著放到筷托上,转身就走,却又忍不住抚着心口,只觉隐隐作痛。
许明奚深觉不妙,颔首道:“将军,是我多管闲事了,我现在就让她们准备您平日的吃食。”
她低头认错,却久久得不到回应,抬头一看,沈淮宁微微弓着身子,双肩暗暗发颤,极力压制从齿缝跳出来的闷哼。
“将军!”
许明奚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他面色惨白,嘴唇青紫,毒素自筋脉蔓延至脖颈,颤颤抽搐着,几乎要刺破筋脉,乃是毒发的蚀骨焚心之痛。
她想替他上前把脉,不料刚触及滚烫的皮肤却被他甩开,整个人身子偏过去,不让她看。
“走开,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许明奚一愣,伸出的手仍悬在半空,脑海里回想起许思蓁的话,她也是不喜欢自己身上这般浸润药草多年的苦味。
可也没有继续多想,她匆匆走到箱柜旁,俯身在地上,取出放在暗格抽屉的药瓶。
这还是今早袁青木带人来巡视时,她问了些有关沈淮宁的日常起居和药物常备所在,至于这压制石骨草的药,听说沈淮宁的舅舅曾是成宁军的军医,如今成了游历四处的散医,这两年一直想办法拔除他身上的石骨草,可依旧无果,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压制。
许是对毒物了解甚少,许明奚凭借着味道和色样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看出其成分所在,更不敢妄动这珍贵的药丸。
拿到手后,她一路小跑,中途差点被台阶绊倒,将药瓶塞到沈淮宁手中。
可一对上他怔然的目光,许明奚便乖乖到十尺之远候着,怕他闻到身上的苦药味。
沈淮宁清楚这药并未动手脚,便服下一颗,稍稍调理内息。
一盏茶过后,屋内粗重的喘。息渐渐平息,渗着毒血的筋脉慢慢隐下,心口抽搐疼痛之意消散,他也终于缓过神来。
转眸一看,正好迎上许明奚关切凝重的目光,眸中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有什么好看的,我再狼狈的样子,你不也是看过?”
许明奚连忙敛回眼神,沉沉低下了头。
随即注意到如今已时至日升,清早沈老夫人那边来了女使,叮嘱她这个时辰要去暮尘斋敬茶。
她便福了福,“将军,新妇进门,如今我该去暮尘斋给沈老夫人敬茶了,早膳我会让她们在送多一份上来的,先行告退。”
“不用去!”
话音刚落,沈淮宁的喑哑声响起,可也多了几分凛冽和肃穆,尽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是方才毒发消耗气力太多,他便稍稍坐直身子,复又冷声道:“不准去!昨晚没出面也没摆席,明知道沈家这帮人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可还是跑去热脸贴个冷屁股,这图什么。。。。。。”
许明奚如今穿着一身红霞银罗花俏长锦衣,头戴红石榴珠钗,稍稍盘起头发,俨然新妇进门的样子。
她低着头,指骨微红,下意识攥紧了手帕。
纵使再不谙世事,也不会看不出这其中道理。
可又不得不做。
入门第二日敬茶这是寻常人家都要遵守的规矩,更何况这高门侯府,若是不按着规矩来做,落人口舌,她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许家也不会放过她。
思及此,她忍下眼前骤起的水汽,扯出一抹笑。
“无妨,将军,不过是敬个茶,不妨事的,我让她们再送些早膳来,您慢慢用。”
说罢,又是恭敬地行了万福礼,出了门去。
沈淮宁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冷哼一声,指尖摩挲着轮椅扶手,裂纹隐现。
随即目光落在桌上的南瓜粥,香软丝滑的南瓜碎早已米粥融为一体,热气散去,淡淡的南瓜香仍萦绕在屋内。
还有。。。。。。熟悉的药草香,静谧安宁。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第12章 沈家
成宁侯府作为世家已有上百年风华,自北朝初立便被太。祖封侯,以翰林为首,乃是上京官家子弟的楷模,出过三代帝师,四任丞相,主文治,偏偏到沈淮宁这一代,父子两却扛起了刀剑,史无前例地成了武官将军。
侯府四合院以南北两朝的园林布置,回廊甬道弯弯绕绕,水榭楼阁的交错相接,每一处院子都有其花物种植,争相夺艳,甚至有“四水归堂”的天井落座,讲究风水。
许明奚跟在沈老夫人的一等女使身后,以余光瞧着侯府的布置。
大致的庭院和永安伯府相差无几,只是侯府的更大更华丽,也讲究插花分布,水井落成,想来这上京的高门大抵都是这样布置家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许明奚来到了暮尘斋。
拂过珠帘,进门就看到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沈老夫人。
穿着牡丹花鸟华鹤常服,外披银白虎皮袄子,灰白的发丝以和田玉簪盘起,头戴珠玉青蓝抹额,虽看上去已年过八十,可也看出这白皙的皮肤可谓是保养得极好,皱纹轻轻勾勒,面色红润,不失大家掌事的风范。
许明奚跪在蒲团上,颔首道:“新媳拜见祖母,给祖母请安。”
说着,她的余光发觉身后来了人,皆是衣裳华贵,气质不俗的年轻人,想来是这侯府的家眷,也是来同老夫人请安的。
沈老夫人一见许明奚,乐得幽幽笑起来,将她扶起身,柔声道:“好孩子,快起来,正好,大家都到了,我来带你认一下人。”
吩咐着,来这的姑娘哥儿纷纷上前,动作齐落地给沈老夫人请安。
看得出多年皆是如此,早已习以为常,生出几番养在名门侯府的贵胄落落气质。
可请完安,都不约而同的瞧着许明奚,有偷偷看的,也有正大光明打量着的,也有小声窃窃私语的,亦或是眼神示意。
可许明奚能感觉到,大多都是不怀好意的。
沈老夫人看在眼里,依旧是慈祥地笑着,不慌不忙地饮口花茶,亦是观察着这新入门的沈家新媳妇。
生得小小巧巧的,甚至有点清瘦倦容,可脸蛋红润饱满,不似病恹恹的干瘦,笑起来眼睛弯弯,如今一身红妆却也没有因小女儿家被压下气质,反而多了几分江南温婉端庄的美感。
听这永安伯府说这嫡长女因自小体弱便在老家安养,可如今一看,生养出来的礼仪周全和闺秀风范却一点都不输给原本养在上京的闺女。
落到此处,她持着手杖走到两边中间,像个大家长,热络地介绍大家。
“来,新媳,这是你的四婶婶,四房的大娘子,秦懿徳,这府里也是她管事,哦对了,瞧我这老糊涂,你们应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