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夫妻在逃荒-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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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们辛辛苦苦，经历几轮海浪，才保住的这些商品，居然比不得人家忠勤伯府的厨子们利润高。
　　做菜，卖个技术，又是空手套白狼啊。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他们真是学到了！
　　而且，这些大食人，居然捧着金子宝石，上赶着来学啊，连个烤羊肉包子都能换成钱！
　　“伯爷，您到底瞧上了这大食人的什么呀？”黄尚书与高怀瑜好奇着呢。
　　他们想不出，忠勤伯想要用这些主食的种子，和种植方式与大食帝国换些什么商品。
　　大食帝国皇宫内，
　　“什么？”哈里发阿合马，听到费萨尔的话，不由得大怒。
　　“这些大夏朝人，未免也太贪心了！医术、医典和玻璃术，这哪一样不是我们大食多代智者研究出来的？就几种食物的种子和种植就能换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偌大的宫廷传来哈里发阿合马的咆哮声，和大臣们的窃窃私语。
　　玉米、马铃薯、甘薯，三种主食就摆在众人面前。
　　留了食物本身的样品，还或蒸或煮或炸，做成了七八种食物，任由大臣们们品尝。
　　一开始赞同哈里发阿合马的人，品尝完食物后，都改了主意。
　　“哈里发，一旦有了这些高产的种子，您的百姓和士兵将不再有饥荒。我们大食帝国的足迹，就能踏上更远的地方了啊。”忠诚且有远见的大臣不少，话一出口就能挠到国王的痒痒处。
　　“哈里发，大夏这次来的动静这么大，咱们要是不愿意换。说不定，罗马帝国那些人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而咱们会的这些，他们可都会的。”
　　说话的大臣也是个不要脸的，玻璃术还不是他们从欧洲人那儿偷学来的！
　　“是啊，是啊，哈里发，这些粮食味道还真不错！”
　　“优秀的商人，怎么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
　　哈里发阿合马心知肚明，但还是忍不住的要谈起条件来。
　　费萨尔肩负谈判的重担，他艰难的对黄尚书他们几人开口：
　　“贵使见谅，玻璃术我们愿意交换，可医术是需要在医学院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才能学出来的，医典可是我国宝贵的财富。”
　　说得再委婉，拒绝的意思也毫不含糊。
　　不怪大食人对医术如此吝啬，他们的先知穆罕默德曾经说过：
　　世界上只有两种学问：关于真主的学问和关于人的学问。
　　这里关于真主的学问是指神学，关于人的学问说的就是医药学。
　　因此，大食人非常重视医学，他们不但把西方的医学著作，全都翻译成了大食文，连天竺医学都没放过。
　　数百年来深度研究解剖学，外科手术甚为出色，为此还发明了多种手术器械。
　　几百年前，大食帝国就命令禁止私人行医，规定行医者须通过考试，获取国家授权的资格证。最后还需要在医院实习一定的时间，才有行医资格。
　　除了医学生，帝国药剂师都需要通过考试才能获得资格证。
　　大食帝国也是全世界，最早建立医学专科学校的国家。
　　准确的说，还系统化了药剂学。
　　糖浆、软膏、搽剂、油剂、乳剂或脂等剂型，是大食人首创的。
　　大食数代的医者，编写的医术著作更是高达数百部，其中最有名的医圣编著的《医典》。
　　几百年的传承，不是这么轻易就被交易出去的。
　　针对这次交易的每一种变故，忠勤伯与黄尚书三人都是商议过对策的。
　　大食帝国的这个反应，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阁下，大食帝国的医术我们确实有所耳闻，对帝国的外科医术也很是敬仰。不过，在下冒昧问上一句，贵国是否有预防天花的良方啊？”忠勤伯不疾不徐，心态稳如狗。
　　普拖在翻译这段话之前，再三确认了几遍：“贵人，真的是预防而不是治疗天花吗？”
　　黄尚书就差拍胸口保证了：“我们这回所有出行的人，都是接种过天花痘苗的，大夏朝如今已经完全消灭了天花这等恶疾！”
　　费萨尔听完普拖的翻译，都被这消息惊傻了，他都听见了啥消息？！
　　大食商人从古埃及带回来的恶疾，天花！目前是国内以及欧洲列国，传染性与死亡率最高的一种疾病。
　　他们帝国如此先进的医术水平，至今只能说是在治疗天花上有些经验，可传染后的死亡率仍旧居高不下。
　　“预防天花的痘苗？能彻底消灭天花换，换，我们换！”费萨尔脱口而出，丝毫不犹豫，激动得转圈圈。
　　医学上的大事，当然需要医者参与，上官太医稍后也被请了来。
　　当他得知，忠勤伯居然用一个天花痘苗的法子，给大夏换了几百部医典。
　　惊喜得连连搓手，一到大食帝国，他就打听了不少人家的医学成就，对人家外科医学水平，都垂涎三尺了。
　　“伯爷、总兵大人，尚书大人！不管什么医典，能带的咱们都带上，最重要的是咱们得带几个大食医者回大夏啊。”
　　看人家上官太医，举一反三的能力强着呢，不但医典照单全收，医者也不放过。
　　直勾勾的眼神，就这么盯着黑娃，黑娃能怎么办？
　　“阁下，古人云：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而我大夏朝医学也是传承数千年的，不知大食帝国的医者，是否有兴趣前往大夏学习呢？”
　　有了天花疫苗这个诱饵，黑娃就不信拐不回去一帮外科大夫，中医哪能是那么好学的？嘿嘿！
　　费萨尔本是来谈判的，却被黑娃抛出来的一个个惊喜给惊懵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客栈，刻不容缓跑进了皇宫。
　　可以想象，大夏朝天花痘苗的重磅炸弹，给大食帝国的皇权和医界，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尊敬的哈里发，这些东方大夏朝的医术，竟然如此先进，我们想要前往大夏朝一探究竟。”四十岁的宫廷御医谢里夫，激动的对哈里发提出了要求。
　　在他眼里医术是没有国界，东方医术在他们的研究范围内还有很多盲区。
　　这让孜孜不倦研究此道的人，怎能甘心呢？
　　“必须要把天花痘苗的研制方法学到！”皇室成员也发声了，皇室哪年没有因感染天花病故的孩童？
　　“医典可以给，等他们研究透彻得几十上百年了，眼下还是预防天花要紧！”
　　没有任何悬念，困扰了大食帝国上千年的疑难杂症，眼下有希望根除，没人会反对。
　　在御医谢里夫的带头下，几十名帝国优秀的医者都强烈要求，要跟去大夏朝交流学习。
　　与大夏的师徒传授制不同，通过学校培养出来医生的大食帝国，每年获取医生资格的能有几百上千人。
　　去个三年五载，交换学习大夏朝医术，哈里发阿合马是不会拒绝的。家人都在大食帝国呢，还怕他们不回来不成？
　　一拍即合，此次科技与种植术的互换，还载入了两国的历史。
　　上官太医和他的军医官们，在盾鱼岛种了三万多次天花痘苗。
　　没想到，还能有出国教授此法的一天，算得上大夏医学界的高光时刻了。
　　找不到出痘的牛也不打紧，出海时，痘苗可是带着的。
　　现种现制，沿用至今，这些痘苗的毒性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
　　帝国上百个医师和药剂师，全程跟着上官太医学习，十二个时辰不落的盯着被种了痘苗的水牛
　　大食帝国半岛的沙漠面积大，所以他们的农耕地，主要集中在南部沿海。
　　如此少量的耕地面积，就导致大食人不得不往外扩张。很早就懂得贩卖黑奴为他们在海外种植小麦、水稻等作物了。
　　赵雷霆带着十几个水军兄弟，手把手教着大食帝国的农官们，把马铃薯还能切成块状，裹上一层草木灰后，埋入地里。
　　而甘薯，除了催芽，还教他们将长出的藤蔓切割下来，扦插种植。
　　玉米的种植，简单粗暴，只强调最关键的两个：底肥足够，且植株间离要有一尺二。
　　大夏朝如此慷慨，所有种植的流程不但亲自做了示范，还赠送了图文并茂的种植图册。
　　大食帝国当然要礼尚往来了。
　　学习玻璃术，可以从水军的里挑选人才。
　　这回国就能去京城工作了，报名的水军士兵可不要太积极了哟。
　　欧洲现在的玻璃技术已经日趋稳定，从有色的琉璃变成透明的玻璃。
　　而搬运工大食人，也很快就学到了这门技术。
　　“爹，这些大食人用来做算筹的符号也很有意思，爹，你看，这就是一，这是二”
　　袁文杰兴冲冲的找他爹，他们这大食语，学了一个囫囵个儿，现在已经接触到大食文字了。
　　黑娃：劳资用阿拉伯数字学数学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论阿拉伯数字，你爹我，只能比你学得更溜！


第二百二十三章　帝国医术与医者
　　亲眼看着痘痂从黑牛身上揭下来，御医谢里夫和其麾下，一百多个大食帝国医生们，热泪盈眶。
　　他们看着上官太医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东方大夏朝，医术不可小觑。
　　想去大夏朝探究医术的医生队伍，又增加了不少人。
　　“这些痘苗已经被大夏朝使用了多年，毒性很弱。3岁…14岁的小儿接种，效果最佳。”普拖咽了咽口水，如此重要的时刻，不能翻错半分。
　　“不不不，孩童感染天花后的死亡率是最高的，我们不能用孩童做实验。”
　　御医谢里夫，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
　　痘苗虽然顺利的制作出来了，可没亲眼见证种植成功，他们如何能相信呢？
　　医学必须用事实说话，力求严谨。
　　“只有接种者才能更清楚，痘苗在身体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探索人体结构的人，怎能放过自己？医生们这会上头得很。
　　谁也不甘示弱，最后经过商议，一致要求所有医生都接种。
　　死囚或者平民都没用上，其身先士卒的风格，也让上官太医他们心服口服。
　　所幸，痘苗一如既往的稳定，大部分医生只发了一日的低热。年轻力壮的，甚至一点反应都无。
　　顺利得不像话，上官太医给他们检查后，宣布了种痘成功。
　　“这就成功了？我们都没出痘啊！”
　　“感谢真主，我就胳膊上接种的地方，红肿了几日，发热、头痛的症状全无！”
　　“不可思议，不是亲眼见证，谁敢相信？”
　　真金不怕火炼，验证种痘后是否真的免疫，还需要要经历最后一关。
　　御医谢里夫直接带着接种后的医生们，去了大食帝国一个正着爆发天花的村庄。
　　他们要在疫区，为天花患者治病。
　　七日后，御医谢里夫他们，无一人被感染天花。
　　“感谢真主，我们真的成功了！天花真的能预防！”一百多名医生见证了这一神奇药方的诞生，心情如何激荡可想而知。
　　消息一刻不停的传递回了皇宫，哈里发阿合马和他的群臣欢呼雀跃，为这个伟大的药方发明者致敬。
　　“哈里发，傲慢的欧洲人，也要，求着我们赠与他们痘苗了！”
　　“不急，不急，等帝国所有适龄接种的人都种上痘苗再说。”
　　“远征军应该被最先安排！”
　　“。”
　　不提哈里发阿合马如何兴奋，大夏朝的使者被再次宴请了。
　　此等宴会的规格，比他们刚来那场宴会好高。
　　参会的皇室成员，大臣和勋贵们热情洋溢，即使语言不通，也能判断出他们的溢美之词。
　　宴会的另一个主题，还有给大夏朝皇帝陛下的回礼。
　　卧驼雕金大盘一对；
　　纯金手工打造的《古兰经》一部；
　　青金石玉雕壶一对；
　　珍珠、蓝宝石、红宝石、祖母绿石、光玉髓和玛瑙等宝石两箱。
　　答应过要给大夏朝的医典，也没有半点为难。
　　上官太医兴致勃勃的带着，大食文字学得最好的袁文武和秦柯，开始往驿站搬大食帝国的各类医典。
　　在教那些医生们制痘苗的期间，他也没闲着，逮着一根筋的谢里夫问到了不少信息。
　　帝国本国的医学著作，医圣拉齐的24卷《医学集成》，伊本·西纳的5卷《医典》，宰赫拉维的《医学宝鉴》，伊本·贝塔尔的《药物学集成》与《医方汇编》，是上官太医的主要目标。
　　除此以外，历代帝国优秀的翻译家们，还译出了关于：营养学、脉搏、药物、发热、结石病、胃病、癫痫、眼科、外科等医学著作三百余卷。
　　上官太医他真的奉行了，有多少搬多少的准则。
　　“嘿嘿，上官太医，咱们都快搬得那个，皇家图书馆的馆长吐血了！”袁文武这小子坏得很，眼睛又好使。
　　不管人家是绝版还是啥版，带医和药的书，都逃不脱他的魔爪。
　　“真主啊，这是帝国图书馆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啊，浩劫！”秦柯在一旁学着馆长痛心疾首的样子，做怪状。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客套？天花痘苗能救他们多少人的性命！搬少了咱们就吃大亏了！”
　　上官太医：得亏是他这个外伤大夫跟着来了这一趟，大方脉（内科）大夫他们来了能有这么好使？
　　“我就是觉得吧，这些大食文字忒不好学了，您老人家得啥时候才能找人，把这些医书都翻译完呐？”袁文武内心还有最后的一丝侥幸，预感不算太好。
　　“以后我就指望你们几个小子了，理藩院的官员们，不及你们年轻人有用啊！”小兔崽子们想得美，他能放过这些免费的劳动力？
　　“啊！您可饶了我们吧，不是有几十个医生要跟去咱们大夏朝嘛。您老的绝活儿但凡能拿出一星半点来，就能把他们全都留在大夏朝。长此以往，他们学会汉字后，翻译出来的医典不是更精准嘛！”
　　“自己人都想偷懒，还能全指望人家大食人？万一给翻译得稀里糊涂的，祸害的不是咱们大夏的百姓？”也不全是信不过的问题，等大食人学会汉字得多少年去了？能比得上小子们学大食文字快？！
　　袁文武和秦柯耷拉着脑袋，人命关天，他们真不敢耍混，可他们也没想以后干翻译的活儿啊！好心帮忙，咋还给自己惹出一堆破事来了呢？
　　难兄难弟四眼对望，哭唧唧，他们好像似乎上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贼船。
　　贪心的上官太医，不但稀罕大食人的医典。
　　但凡外科手术中能所用到的：解剖刀、骨锯、手术钳、精密剪刀、手术缝合线（羊肠线）等都买了数千套。
　　大食人的金属冶炼技术高超啊，这些器械，大夏如今的冶炼水平难以达到。
　　有了羊肠线这样的缝合线，伤口面积过大的时候，缝合起来能使局部缺血和组织损伤最小化。而羊肠线只要做好消毒措施，能被人体吸收，长到一块去。
　　天知道，常年与外伤打交道的上官太医，有多稀罕这个。
　　医用酒精，帝国医生最常用到的消毒药品，他们不但买了不少，还学会了整套蒸馏提取法。
　　黄尚书一点磕巴都没打，但凡上官太医想采买的，无一不应。
　　敢在眼睛和人体上大动干戈的医疗手段，怎能不学？
　　他甚至对帝国医学院的学科内容，都想深入了解了解。
　　师徒、家族式的医学传承，和医学院比起，又有怎样的优势和弊端？
　　自己能到到的总归有局限，黄尚书拉着上官太医和忠勤伯聊了两个通宵。
　　比制作天花痘苗还顺利的是种植业。
　　玉米、马铃薯生长良好，甘薯藤蔓也开始插纤，一切井然有序。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大夏历法的冬月末，两国商人的贸易也到了尾声。
　　大伙儿的心思也放松了下来，开始有闲情逸致到处逛逛。
　　哪怕是在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