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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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啦,我?们工作时间和你不?一样,没有公司上班那样规律。”姜好吃完车厘子,含着籽不?知道?扔在哪儿。
陈嘉卓抽两张纸巾叠好递给她。
她接过来,吐掉籽。
“不?过明年三?月,乐团要开始海外巡演了,我?还是第?一次跟巡演呢。”
“那很好,巡演多久结束?”她语气中不?难听出兴奋,陈嘉卓尽量不?表现出其他情绪。
“沿线有六个国家,快的话也要半个多月吧。”
说完,姜好也意识到这就代表两人要有一段异地时间。
车上还有其他人,她悄悄去找到陈嘉卓的手攥住,很小声?的问他:“我?会想你怎么办?”
她没谈过恋爱,但在他面前撒娇几乎是无师自通,让他常常很难招架,却?又心甘情愿想各种办法哄她。
姜好贴得更近一点,没有低头,盲选了颗蓝莓递到他唇边。
陈嘉卓要说的话被堵住,她看他很快咽下,也注意到他吞咽时明显滚动?的喉结。
他皮肤白,喉结旁边一点的位置有一颗很小的黑痣,姜好早就注意过,默默想着下次亲在那处会怎样。
她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反骨,他越是禁欲,她越想试探着越过他的防线。
陈嘉卓丝毫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凑近低声?在她耳边回:“我?有空就去看你。”
“那说好了哦。”
姜好又想起一件事,“你跨年那天有空吗?”
“跨年?12月底?”
姜好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这问题坐在副驾的何原能回答,年底的几天,陈嘉卓不?出意外会回港城,那边航运公司要开年会,还有各部门的年终总结汇报,都需要他露面。
陈嘉卓却?说:“暂时还不?清楚,等我?确定?再告诉你可以吗?”
何原暗自咂舌。
放在去年,要是有人同他说,你们老板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他一定?会义正言辞斥责对?方危言耸听。
如?今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毕竟老板心情好,他们做员工的才轻松。
“你如?果?有工作的话,不?要勉强哦。”姜好叮嘱他。
陈嘉卓答应她,“那天是有什么事?”
“西城电视台的跨年晚会,有个音乐节目里会有我?,这个是实时直播的,也会有重播,所以你来不?了也没有关系。”
这也算是人生新体验,所以姜好私心是希望他能来,不?过如?果?他真的有事,她也不?会多难过。
“你这次去探病的是长辈吗?”
陈嘉卓点头,“是我?三?叔的妻子。”
姜好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关系,“你三?叔,就是年初时去世的那位吗?”
“对?,严格来说不?算是妻子,他们没有领证。”
充其量,算是未婚妻吧。
所以陈霁权过世后,因为财产分配的事发?生了许多纠纷。
他只?来得及在抢救时留下一句仓促的口头遗嘱,让身边的人帮忙转告,他名下所有可动?的资产都留给他的未婚妻叶仪庭。
但叶仪庭是名普通的中学老师,完全不?懂经商,更别?说与一群豺狼虎豹争抢遗产。
直到陈嘉卓带着律师出面,替他三?叔处理?遗嘱安排,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三?叔去世后,她受的打击很大,身体状态不?好,前段时间早晨晕倒在家里,被人发?现后才送到医院,一直在调养。”
姜好听完,不?禁唏嘘世事无常。
陈嘉卓说起这件事,也有些头疼,他和叶仪庭并不?熟悉,陈霁权出事前,他和这位三?婶甚至没有见过几次面。
现在她入院,出于人道?主义是该过来探望的,但他不?擅长处理?这类人情世故。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位阿姨?”
她会改主意,陈嘉卓不?意外,他淡淡笑一下,“好,你帮我?开导开导她。”
姜好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大本事去开导别?人,何况那还是位长辈,但同理?心她有,力所能及的安慰是能做到的。
车子开到住院楼下面,姜好和陈嘉卓一起上去,何原便没有跟去。
见到叶仪庭,姜好想起自己好像是见过她的。
应该是在那次被拍到的葬礼上,她和陈嘉卓从同一辆车上下来,黑衣黑裙,戴着口罩,看着憔悴又苍白,陈嘉卓对?她很照顾,下车时还替她扶着车门。
叶仪庭看着很温婉,是病容遮不?住的美。
见到病房来人,坐在病床上撑出一个笑同他们打招呼。
姜好放下手中的营养品,主动?开口介绍自己的名字,“我?陪陈嘉卓来看看您,您叫我?小好就行。”
面前的长辈看着很年轻,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叶仪庭笑了笑,“这名字起得好,可爱又大方,你跟着嘉卓,叫我?庭姨就好。”
姜好乖巧应下来。
她坐在一旁,听陈嘉卓问叶仪庭的身体状况,建议她多休息,不?要思虑过重。
听着听着,姜好忽然觉得很熟悉,想起上次和他出去吃饭时他接到的那通电话。
那通电话对?面的人好像就是庭姨。
聊过一会儿,有护士过来找叶仪庭去护士站那边称体重。
“庭姨,我?陪您去吧。”护工暂时不?在,姜好自觉站起来。
叶仪庭温柔应声?,“那麻烦你了。”
陈嘉卓安排的是VIP病房,这一层都很安静,姜好陪着叶仪庭去到护士站。
每周需要记录一次体重,叶仪庭一直不?达标。
姜好看着她清瘦的样子,关心地问:“庭姨,这边饭菜合您胃口吗?”
叶仪庭面上露出笑,“不?是的,是我?没胃口。”
从陈霁权出事到现在,她从未走出来过。
她心里难受,但没处说。
身边的女孩乖乖的,眼?中的关切丝毫不?作假。
她开口:“你陪我?在外边走走吧。”
姜好挽着她的胳膊,为难道?:“外面很冷的,要不?我?们回去添一件衣服?”
“确实,”叶仪庭像是刚刚想起来,“都入冬了。”
“西城有一点不?好,就是入冬早,比我?家那边冷太多了。”
她起了个话头,两人便自然的聊起来。
姜好问她是哪里的人,叶仪庭说了个南方城市的名字。
“港城和我?家乡一江之隔,我?年少时很憧憬,后来去外面读书?,便选在了那里。”
也是在那儿,她认识了陈霁权。
叶仪庭很简单的叙述完自己的故事。
她读书?时和陈霁权恋爱,又因为家境悬殊分手,陈霁权那时年纪轻,高高在上不?愿低头,她也有自己的傲气,于是开始争吵,也被中伤过,最后潦草收场。
期间复合过一次,但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从未消失,于是又惨淡结束。
那之后,两人分开了很久,各自过自己的人生。
几年前陈霁权松口,答应家里的安排,决定?结婚,但到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没有成。
“然后没过多久,我?们就在这儿重逢了。一见到他,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法忘记他了。”
时隔多年,他们心照不?宣的复合了。
“我?做好了和他纠缠到死的准备,可他却?弃权了。”说到最后一句,叶仪庭语气哽咽,苍白的脸上只?有眼?角有一抹胭脂红。
“留我?一个人。”
姜好讷讷:“庭姨……”
“我?懂你的难过,但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叔叔那么爱你,他不?舍得你生病的。”
叶仪庭缓缓点头,“我?知道?。”
“只?是太遗憾了,应该早些见面的。”
姜好眼?眶都要红了,第?一次感受到安慰的话是多么无力。
叶仪庭瞧她这样,反倒轻轻笑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再听下去你估计要哭鼻子,待会儿回去嘉卓见到要怪我?了,人好好的出去,怎么哭着回来了。”
方才姜好介绍自己时,没有提到她和陈嘉卓的关系,但叶仪庭能看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一股脑倾诉的话会不?会叫面前的女孩多心,于是多说一句:“嘉卓和他叔叔很不?一样,他很善良,不?会让喜欢的女孩受伤。”
有的人,连生气时的刺都是朝向自己的。
姜好点头,“我?知道?的,庭姨您不?要担心这些,如?果?说出来好受,您可以多和我?聊聊天,今天来不?及的话,以后我?常来看您。”
再回到病房,也到了叶仪庭的晚饭时间,两人没有多留,道?别?完便离开了。
姜好收好情绪,但陈嘉卓还是轻易看出她的低落。
快到停车场前,陈嘉卓问:“怎么了,有不?开心的事吗,和我?说说看?”
她摇头,“只?是心里有点闷。”
“陈嘉卓,我?们会不?会分开呢?”
听到她这样说,陈嘉卓大概明白了她在难过什么。
他侧过身,摸摸她的头。
姜好顺势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听到他说:“我?保证,不?会的。”
第34章
共情能力太强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 情绪太容易被不好的事情影响,尽管姜好克制自己?不去想,却还是有些难过。
和陈嘉卓在餐厅吃过晚饭出来; 何助和司机都已?经提前离开,车子留下,换他?来开。
车上,陈嘉卓想起她一晚上的低情绪,有些后悔道:“应该让你留下来等我的。”
诸如此类世事无常的事情,他?看过太多; 不是不惋惜,只是已?经见怪不怪。
“是我太多愁善感啦; 我也很苦恼。”
“小音乐家,总是会和别人有点不同?的。”他?笑着; 倒是没有否认。
姜好唇角翘一翘; “陈嘉卓; 你好会哄人。”
“是吗,可能是我想你能开心一些。”
他?其实不太会安慰别人,哄她的话也都是出自心里话。
姜好叹气; “我看着庭姨,我感觉她好可怜; 她好像还不是这儿的人,举目无亲的。”
“嗯; 我听?她提过,等养好身体后可能要离开这边,到时我会安排人送她走;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一起去送她。”
“离开也挺好的。”这里对她来说是个伤心之地?。
姜好扯扯针织半裙上的细带; 心中?庆幸那位叔叔离开前给庭姨留下很多遗产。
他?给不出爱了,好在还有钱能够保证她余生衣食无忧。
也是一种慰藉。
回?家的路上有一条常走的道封住修路,他?们换了条路线,被堵了很长一段时间?。
陈嘉卓的车开得稳,姜好吃过晚饭有点犯困,靠在车上睡了一会儿。
她睡得很浅,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车子到目的地?,刚一停下她便徐徐睁开眼?。
陈嘉卓注意到姜好转醒,抬手轻碰一下她的脸,“回?去再睡,今晚早点休息吧。”
姜好却没有很快下车,靠坐了一会儿醒神后,她朝他?勾勾手,“你过来一些。”
陈嘉卓没问她要做什么,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
姜好环腰抱住他?。
他?虽然隐约猜到她要抱自己?,却还是因?为她的亲昵轻笑一声,“心情好点了?”
她作势想了想,说还差一点点。
陈嘉卓知道她有后话,顺着问下去,“还差什么?”
姜好的手搭上他?的后颈,稍稍用力把他?压向自己?。
“a kiss。”
还差一个吻。
距离拉近,陈嘉卓呼吸稍稍一滞,认真地?将吻落在她额间?。
“这样?”
他?对她向来有求必应,吻也不例外?,他?不止给出一个吻。
陈嘉卓身上好闻的气息逼近时,姜好分出点神思去分辨这是什么香。
是一种极淡的裹着甜香气的薄荷味,可能是他?常用的爽肤水,和从她身上沾染到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
再之后就没有心思胡思乱想了。
温热的薄唇,轻嘬浅吮,从额前移到脸颊,再停在唇角边。
情难自控,陈嘉卓仍旧不忘询问她的意愿:“可以?么?”
问这话时,他?没有退开分毫,唇几乎贴着她的唇角,声线含糊低抑,不至于失态,但绝对比不上平时那般冷静。
姜好不答,但迎上去。
几乎是在相贴时,缠绵的吻一触即发。
她能感觉到自己?掌心下,陈嘉卓后颈的皮肤在升温,以?及他?落在她后腰处不断收紧的手。
他?的吻力度逐渐加重,却没有继续深入。
姜好甚至更?生涩,完全靠本能回?应着,下意识的舔咬,让他?的气息一下比一下急促。
只是唇贴着唇厮磨,但结束时,仍叫她晕晕乎乎。
堪堪拉开距离,姜好将脸贴到他?脖颈一侧,闭目平息。
陈嘉卓看起来比她要自若些,他?搂着她,慢慢地?轻拍她的背,但只有姜好知道,他?脖颈那侧的脉搏跳动得有多快。
好半晌,姜好捋顺呼吸,抬睫一瞥,又撞见那颗小黑痣。
心念一动,她微微偏过脸,像盖了个落款章,大着胆子吻在那处。
姜好原先乖乖偎在他?怀里,陈嘉卓没有任何防备,他?低低嘶一声,仰起下颌躲开。
因?为这动作,喉结更?突出。
姜好睁大眼?睛,故作不满,“你在躲我?”
陈嘉卓捏捏她的脸,凑近又亲了一口她的唇,这次用了力,像是在惩罚她先前的不安分。
再退开,他?指腹摩挲几下自己?脖颈上被她亲过的那处,嗓音有点哑,“现在不能往这儿亲。”
他?对待自己?手上没个轻重,那颗痣附近很快氲出一片绯色。
“那什么时候……”姜好问到一半,忽然琢磨出模糊的含义。
“哦,那我不亲了。”她又埋进他?怀里,装乖道:“我等你同?意那天。”
陈嘉卓笑容加深,到底是谁同?意谁?
他?笑完,假意同?她谈条件:“那你得对我好点。”
这话也只是随口一道,陪着她玩而已?,但姜好却听?得一怔。
因?为她本来是想顺着说“我对你很好呀”,但还没说出去便倏的有种底气不足的亏欠感。
对比他?,她好像确实做的不够多。
她忽然沉默,半晌都没回?话,陈嘉卓拍拍她,“困了吗?”
姜好摇头,“时间?还早呢,你再陪陪我吧。”
陈嘉卓想到她傍晚时情绪不高,也想和她再多呆一会儿。
他?跟在她身后回?了她家。
姜好顺便给陈嘉卓录了指纹,还把自己?的门卡也给他?了。
进住户楼可以?用门卡,也可以?用人脸识别,但录人像的话需要去物业那边,这个点物业早就下班,不然她就让陈嘉卓去录一个了。
陈嘉卓站在玄关处,看她像是要将自己?的身家全交给他?的架势,好笑又不解。
他?换上拖鞋进去,姜好打开暖气,让他?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又问他?要喝什么。
陈嘉卓脱下大衣搭在沙发背上,却没有听?从她的安排心安理得等在客厅。
他?去了餐厅,“我喝热水就可以?。”
这个时间?点,也不适合再喝其他?的了,茶和咖啡喝完都要睡不着。
姜好给他?倒了杯热水。
他?们坐在岛台边,陈嘉卓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
姜好和他?并排坐着,支着脸偏头看他?。
岛台上的吊灯是她搬进来前亲自挑选的,光线恰如其分,不刺眼?不昏昧,在这样的夜晚中?正正好,正正好让她看清陈嘉卓脸上的每一处。
她看了他?太久,久到陈嘉卓无奈一笑,有些招架不住,偏头和她对视。
“我脸上有花?”
姜好说:“我在想,这杯水喝完,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陈嘉卓握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后将它搁在桌上,还要推远。
“那我喝慢些。”
姜好扑哧一笑,“我想起来,可以?续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