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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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在街上,他说让自己等着晚上回去详细说,可却一夜未归。
顾九自然不信他会做出什么在外风流之事,以他的性格,想也知道必然是为了公务。
也就是说,他自昨日开始,一直处理公务到今天,之后连回府换衣服都不曾,便直接去找了孙伯殷?
而当时若不是他出现在孙家,怕是自己现在真的已然如前世一般,成了一堆枯骨了。
一想到这里,顾九越发觉得心口闷的有些发疼。
这人其实,是在维护她的名节。
秦峥还未曾说话,就见她的眼眶先红了。
眼前少女的眼尾通红,偏撑着不落泪,强忍着的模样,让他的心跟着沉了沉。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却见顾九身形踉跄。
秦峥的手先于他的思考,一把将人拉住,而顾九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朝着前面栽了过去。
整个人头晕脑胀的疼,而鼻端却已然被那佛香气息给包围着。
男人的手掌干燥而温,抓着她胳膊的力道透过衣服,携带着热度烫着她的肌肤。
顾九脸色一红,想要推开对方,却只觉得浑身无力,那动作倒像是撒娇似的。
好在眼前男人十分君子,非但没借机占便宜,反而往后退了一步,只扶着她的胳膊,道:“去坐着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顾九扶到了桌案前坐下,自己则站在了她的身旁。
第30章 别投怀送抱
顾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几分,一时有些不大自在,方才若不是秦峥扶着她,怕是她非得摔倒不可。
再加上才想通了昨日种种关节,顾九心中感动,刚想起身给他行个礼,却听得秦峥先开了口。
“身子不舒服就好好儿坐着,别又站不稳投怀送抱。”
这话一出,顾九心中所有的感动全部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她瞬间红了脸,却是被气的。
顾九有心怼回去,奈何顺着他的话想一想,自己方才倒真的像是投怀松柏了。
奈何苍天作证,她方才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顾九心中愤懑,偏生又不能还嘴,随手拽过来茶壶就要倒茶,可在看到那被放在一旁的茶杯,又想起了方才那一幕。
那是秦峥用过的。
又被她无意的给用了一次。
顾九脸上云霞升腾,因着低垂着眉眼,所以从秦峥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泛着桃花粉的耳垂。
他意味不明的一笑,就见顾九换了个新茶杯,几乎泄愤似的灌了一整杯的茶水下肚。
秦峥摩挲了下手上的扳指,头一次觉得,她吃瘪的时候,倒还挺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的。
可惜顾九现下并不知他的心思,否则怕是要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跟着一起疼一下了。
逗弄完了她,秦峥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原本是想直接走的,可想了想,到底还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点了点桌案,道:“倒茶。”
男人的话里带着理所应当,顾九瞠目结舌,看了眼对方,想要看看他怎么做到这么的自大的。
奈何秦峥的脸皮大概是修炼出来的,一张脸上分毫不露,十分的淡然与自在。
顾九咬了咬牙,在心中平复了下心情,给他从托盘里拿了一个倒扣的新茶盏,用茶水涮过之后,才给他倒了茶水,推到了他的手边,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爷,您请用茶。”
她脸上倒是带着笑,可惜秦峥却看的真切,这丫头怕是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骂自己呢。
他不以为意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方才问道:“孙伯殷栽赃嫁祸之人,于你很重要?”
能让她这么着急忙慌要去救人,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的,想来是对她十分重要的人吧?
只是不想,顾九说出的答案,倒是跟他所想大相径庭。
“实不相瞒,只是见过两次的路人罢了。”
听得她这话,秦峥微怔,看向顾九的时候,却见对方的脸上坦坦荡荡。
“一个路人,值得你以身犯险?”
顾九知道秦峥不信,可此时他好言好语的问自己,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的原委简略的说了一遍。
待得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我知道世子爷觉得荒唐,只是我若是不知此事便罢了,有心有力却视若无睹,顾九只怕良心不安。”
况且,那老道士当时在朱雀大街的时候,也曾经隐晦的提点过她,药不可靠不能吃,否则的话,她当时必然是直接带着顾念蓝回府,而不是去药铺里面验明成分,更不可能跟秦峥遇见了。
纵然有她的运气在里面,但这个恩情,她是记着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太过理所当然,却让秦峥摩挲扳指的指节都顿住,他望着眼前人,大抵是年纪小的缘故,眸中情绪可以轻易地被窥破。
那样坦荡,那样直白,那样的干净。
秦峥想,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一双眼了。
“因此便涉险,你不后悔?”
顾九怎会不后悔,闻言低笑:“世子当我是圣人么?我今日命都差点没了,自然是怕的。若有下次,必然依您的话,带足了人手。”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经验告诉她,下次再不能单枪匹马,尤其是自己这么弱鸡的身体,更不能鲁莽了。
否则坏人没抓住,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岂不是赔大发了。
对于她这答案,秦峥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原本以为,顾九肯涉险,必然是因为对方很重要。
可原来,竟还有人肯为了道义,而非情义。
到底还是年岁小,不经世事。
顾九只看秦峥此时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更知道他为何不理解自己。
身为大理寺卿,常年与各色犯人打交道,见识过这世上最深的恶,又如何能理解自己所谓的善?
说实话,今日他肯帮自己这个忙,顾九已然大大的出乎意料了。毕竟,薄凉如秦峥,怎么会管这些闲事?
可不等她开口说什么,就听得秦峥忽的蹙眉问道:“你说,那孙伯殷是神医?”
顾九心中思绪纷杂,听得他这话,下意识点头道:“嗯,是。”
“听谁说的?”
这话一出,顾九却是瞬间回神,手指也不由得捏紧了茶盏。
她前世里听说书人讲述的,可那又怎么能告诉秦峥?!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才勉力做出一副懊恼的表情道:“听街上有人说起的,他们说那位孙大夫虽然是个赤脚郎中,可医术却十分了得。我当时病急乱投医,想着万一他能医治好蓝儿,就找过去了。”
她的小动作出卖了自己。
秦峥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
不过他并未戳破,只是在她说完之后,淡淡道:“愚蠢。”
这话里的嘲讽太重,让顾九猛地抬起头来,待得看到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之后,顿时便没忍住,反唇相讥道:“自然是没您聪明的,您可是大理寺卿,专审大案要案的。”
见她这被戳到的愤愤然,秦峥只是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不服?”
顾九哪儿敢不服,她服气的很。
秦峥的脑子,她是拍马不及的。
她咬了咬唇,道:“我可不敢,您这般惊才绝艳,哪儿是我这个市井小民可比的。”
只是话才说到这里,她却没来由的想起来,前世他也是这样,将自己耍的团团转的。
分明早起还那样的温柔,可转眼间,那温柔就成了最锋利的刀刃。
顾九气息一滞,抓茶盏的手一抖,那茶水便洒了出来。
她这才回过神儿,拿帕子去擦拭,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抬头。
秦峥见她表情不对,以为是自己话重伤到这小姑娘的心了,一时有些无奈。
瞧着是个伶牙俐齿的,可有时候又敏感的要命。
矫情的小姑娘。
他在心里下了定论,面上则是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可知那孙伯殷是什么来头?”
闻言,顾九的手指一顿,下意识抬头问道:“您知道?”
见秦峥点头回应,她的思绪果然被带着走了:“他是什么来头?”
“那就是一个骗子。”
秦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寒意:“他确实学过几天医,可惜学艺不精,倒有一张好口才,四处招摇撞骗。月余前到了上京落脚,还没骗到手里多少银子,吃喝都成了问题,你倒是个送财童子,自己送上门去了。”
这些事情,是顾九昏迷的时候,秦峥让属下去查的。
那孙伯殷其实并没有死,只是被他挑断了手筋废了双腿,当时防着他胡说毁了顾九的名节,便又将人舌头给割了。
当时他只觉得这人胆大妄为,必然有前科,谁知交给属下审的时候,才查出了这些东西。
自然,有些也是他推论出来的。
而顾九在听完这话的时候,却是瞬间觉得心头一沉。
秦峥都去查过了,自然也知道,她方才所说什么听到神医名号是骗他的了。
可他竟然丝毫都没有追问下去,甚至在顾九偷眼打量对方的时候,只看到他的面色如常。
第31章 还不走?
或者说,当秦峥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情绪的时候,顾九根本就察觉不到他在想什么。
念及此,顾九又掩饰一般的端起茶盏喝了口水,垂眸缓解着自己的情绪。
她日后还是要远离秦峥一些才好,省的说多错多,前世她已经栽过一次了,今生自己学乖了,不耽误他跟他的心头好泰安公主,自行下堂保命已经很不容易了,万一回头被他发现自己是重生一世,再拿她当异类烧死怎么办?
顾九自认一向胆小,重来一次,她不想复仇,也不敢复仇,只想护好家人,好好儿过一世就可以。
她这条小命来之不易,可不能再栽一次了!
秦峥见她浑身上下都刻着紧张和防备,无奈哂笑,他倒是听过下属们背后议论自己是个活阎王。
可他自认没对这姑娘做过什么,真论起来,当初还是她死缠烂打的要嫁给自己的,怎么现在她倒是这么一副模样了?
不过秦峥懒得深思这些,因此见顾九不说话后,又道:“你方才说,那孙伯殷曾与你说过,老道士那里有一样东西,被他觊觎而不得,是吧?”
听得秦峥这话,顾九顿时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世子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
其实那是她推断出来的,毕竟当时那孙伯殷神情癫狂,她先前被心弦绷得紧,方才跟秦峥说的时候,倒是想起来了此事,便顺带提了一嘴。
此时见他模样,倒像是有什么思路似的。
秦峥闻言,点了点头,道:“我的属下搜出一本医书,是一本手抄版的药经,从孙伯殷落脚处搜出来的。若我猜测不错,他应当就是为了这本书去杀人的。不过,一个老道士,怎么会有药经这种东西?”
从顾九嘴里讲出来的感觉,那个老道士似乎也有些不大正经。
听得这话,顾九微微蹙眉,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只是却不大能肯定,因此只道:“且不说这个,孙伯殷杀人证据却是充足了,若是孙伯殷没死,我可否将他移交给南城兵马司,将那老道士救出来?”
那是她答应了林安的事情。
闻言,秦峥却是将最后一口茶饮尽,起身道:“你先回府。”
说了半天,还是转回了这句话,顾九气息一滞,下意识想要开口道:“可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峥给打断:“难不成你要穿成这样去府衙接人?”
顾九一愣,待得反应过来秦峥话中的意思,瞬间又换成了喜色:“多谢世子!”
虽然不知秦峥哪儿来的好心,居然要帮忙帮到底,但大理寺的人出面,可比自己一个平头百姓管用多了。
毕竟,孙伯殷虽然没死,但以自己昏迷前见到的惨状,怕是此时也离死不远了。
要是她真的带着孙伯殷过去,怕是少不了还要赵州一顿为难呢。
念及此,顾九又情不自禁的看了眼秦峥,这人连一个毫不相干的老道士都肯帮,也不是全然铁石心肠嘛。
许是感受到了背后目光的注视,秦峥停下脚步,蹙眉回头:“还不走?”
顾九顿时收回了目光,垂眸点头:“这就走。”
只是心中腹诽,她方才怕是傻了,才会觉得这人好!
最终顾九也没有回府去。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出了客栈,她才发现街对面便是顾家经营的绸缎庄,且还随在了她的嫁妆里面。
财大气粗的顾小姐,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顾家的豪富对她而言有多么的便利。
这条街,都是我家的!
不得不说,秦峥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快。
她去换衣服的时候,秦峥并未跟着去,而是直接走了。
临走前还留下一句:“好了直接去接人。”
当时顾九还怕他那边交接不完,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谁知等到自己到了大牢外时,就见老道士庄子期跟林安已然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林安眼尖,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直接便跑了过来,满脸感激的要磕头:“林安谢过姐姐的救命之恩!”
顾九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他已然先磕了头,她急忙将人扶起来,一面道:“不必行此大礼。”
将林安扶起来之后,顾九又点头跟庄子期示意:“老先生,您受苦了。”
昨日到今天,到现在不过十二个时辰,庄子期却遍尝人间冷暖。
此时已是夕阳时分,薄暮余晖染红半边天幕,庄子期自牢内走出,心中悲怆与庆幸交加,待得见顾九诚挚的笑容,更觉得满腔情绪累积到一起无法纾解。
良久,他才收回了目光,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了,老朽在此有礼。”
他不复先前那等乖张的模样,此时正正经经行礼,顾九才发现这人的一举一动竟像是世家教出来,标准至极。
她心中有些疑惑,面上却是不显不露,一面去扶庄子期,一面道:“老先生客气了,时候不早了,明儿还在我的书斋内,我带您过去可好?”
庄子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才点头应道:“好,多谢姑娘。”
只是上马车的时候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顾九见状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儿吧?”
一旁的林安也忙的扶住了师父,听得这话,却是红了眼眶代他回道:“那个狗官逼我师父签字画押,我师父不肯,他给我师父用刑,试图屈打成招!”
顾九一愣,庄子期已然摆手,淡淡道:“林安,哭什么。”
“师父,都是我不好”
林安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扶着庄子期在马车内坐好,手攥成拳,眼内满是自责和愧疚:“我太没用,是你的累赘”
牢里那些人都是心黑手毒的,见庄子期不肯签字画押,便要拿林安下手,当时师父都要妥协了,还好有人阻止了这一切。
林安念及此,又跪在马车的垫子上,正经给顾九磕头:“顾姐姐,谢谢你救了我跟我师父!”
顾九忙的去扶他,可林安这次却固执的不肯起来,将礼行完之后,顾九才发现他已然偷偷地落了泪。
这孩子本就生的瘦小,昨日顾九问了才知道,他竟然已经十三岁了,可瞧着才像是十来岁似的,模样生的倒是好,可也正因如此,才看着更加的招人可怜。
此时见他这模样,顾九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给他擦了泪,安抚好他之后,才问道:“你怎么也去牢里了?”
林安咬了咬唇,到底是将今日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对不起,顾姐姐,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害怕。”
那是他的师父啊,自幼将他养大,这么些年带着自己漂泊,虽然名义上是师徒,可在林安的心里,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