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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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凝调制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推给了顾九,自己则是轻笑道:“妾身也得喝一杯,压惊。”
她与顾九碰了杯,将酒一饮而尽,便见一旁的黑猫不知何时又踱步而来。
黑猫身形滚圆,倒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它轻巧的跳上了桌,当先要对着那杯酒下手。
顾九见状,不由得将酒杯端走,一面笑道:“你可喝不得这个。”
奈何阿芒是个馋猫,见顾九端走,顿时不满的抗议:“喵!”
下一刻,它就被直接拎到了沐凝的怀中。
沐凝抚了抚它水滑的皮毛,一面叹息道:“怎养了你这么个馋猫?”
顾九弯唇一笑,不知又想到什么,因道:“沐老板这猫倒是养的好,像是能听懂人说话似的。”
她这几次见阿芒,总觉得它聪慧的过了头,虽说自己没怎么跟动物接触过,可也觉得,寻常小猫不该这么聪明才是。
才想到这儿,便见沐凝挑眉笑道:“可不是,说起来也是我与它的一场缘分,半年前我游历时,于路上捡了它,这小家伙为了我手中一条鱼,跟了我整整一日。我瞧着它可怜才将它养了起来,谁知倒是个又馋又懒的。”
说到这儿,沐凝又捏了捏阿芒的肉爪,大抵是美人怀抱太过舒适,黑猫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还附和的叫了一声。
见状,顾九的神情也温柔了下来,伸出手来摸了摸阿芒,顿时引得对方将脑袋去蹭她的掌心。
这样的乖顺,让顾九眼中盛满了笑意,一旁的沐凝见了,因笑道:“它倒是跟夫人投缘。不瞒你说,我这猫瞧着脾气好,实则是个野惯了的,旁人它鲜少肯亲近。”
顾九弯唇一笑,道:“是么,可见我与沐老板也是有缘的。”
不得不说,沐凝的确有让人放松的能力。
七月末的天,日光已经不那么烈,微风袭来,吹到酒馆内,酒香被风一吹,带着缱绻的微醺。
女子柔软的声音,比三月的风还要缱绻动人,她爱极了酒,聊得兴起,便拉着顾九看自己的珍藏。
“这些都是我的不传之秘,不过妾身与夫人投缘,你生辰是几月,我开一壶生辰酒与你。”
闻言,顾九却是诧异笑道:“生辰酒?”
沐凝微微自得,笑道:“不错,这是按着生辰月份酿的酒,与花神系列不同,要比那个更费时费力,不过,包君满意。”
她这神采飞扬的状态,倒是褪去了几分妩媚,显出些许的本心来。
顾九见着,心中微微思忖,此时的沐凝,与庄子期见了药草颇有些相像。
二者都是痴,不过一个是医、一个是酒。
她才想到这儿,又听得沐凝催促她,因笑着回道:“我是七月,七月十四。”
她的生辰也不是秘密,有心人一打听便知道,所以倒是没什么隐瞒的,可沐凝的笑意却是一僵,顿了顿,问道:“中元节?”
顾九点头应了,见她笑容有些不大自然,因问道:“怎么,可有不妥?”
闻言,沐凝这才回过神儿来,意有所指的笑道:“那夫人的名字取得真不错。”
中元节极阴,她却取了个至阳的名字。
顾九笑着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点头道:“家中正是因这个生辰,才请的先生算了这个名字。”
这话一出,沐凝却是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道:“那我可要给夫人挑一杯好酒,至少,得配上这个名字。”
顾九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
这一下午,酒馆内只有她这一个客人,不过沐凝健谈,所以二人交谈倒也不觉得时光飞逝。
待得顾九走时,沐凝还有些依依不舍,抱着阿芒笑道:“夫人下次得了空,可要常来。”
这话说的,莫名让顾九想起了花街柳巷招揽客人的台词,只不过现下她也同为女子,且这里又是个正经地方。
顾九想到这儿,面上笑意越发盛了几分:“那是自然。”
待得顾九走远,沐凝这才收回了目光。
今日那香丸,是她拿来试探顾九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秦夫人,居然还懂这些东西。
如今看来,迷香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她需的再想办法才是。
念及此,沐凝捏了捏眉心,回身的时候,直接便将门外迎风招展的“酒”字给摘了下来,换上了打烊的牌子。
这会儿时候还早,正是酒家生意最好的时候,她却是浑不在意,拎着旗子转身便回了房。
房门吱呀一声被合上,室内烛火昏暗,混合着馥郁的香味儿,倒是莫名给这里添了几分神秘来。
香气来的快,像是一瞬间便蔓延了房中,沐凝却浑然不觉似的,随手将旗子扔在桌案上,一面散漫道:“还想要你的手,就把香熄了。否则,妾身可不保证它下一刻会不会被拿来当我泡酒的原料。”
说这话的时候,沐凝随手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却并未喝,只是拿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着。
美人骨、白玉杯,波光流转勾人魂魄。
只是那内中的光华,却并非妩媚,而是杀机。
她这话毫不留情,下一刻便见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来。
一双眸子狭长,眉飞入鬓,薄唇似笑非笑。
他着一身绛紫的长袍,腰间环佩叮咚,十指纤细,指甲似利刃一般,上面染着点点荧光。
虽打扮女气,却也能一眼看出是个男人。
第461章 我剁了送你可好?
他嗤笑一声,声音极细,尖锐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生了棱角,刺在人的心上。
“阿凝若是喜欢我这双手,那我自剁了送你可好?”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伸出食指,却是直接去勾沐凝的下巴。
奈何还未碰到的时候,先被沐凝拿酒壶直接挡开:“后厨有刀,想剁我现在就成全你。”
女子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让男人嗤了一声,收回手,自顾坐在她的对面,鄙夷道:“如今你的架子真是大了,怎么,嫌弃我了?”
这话一出,沐凝越发觉得有些反胃,冷声道:“更正一点,我从未有一日不嫌弃你。”
她说话毫不客气,男人也觉得有些没劲儿,因收敛了笑容,淡淡道:“给脸不要脸,你可别忘了,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
沐凝捏着酒杯的手一顿,旋即沉声道:“若我没记错,这事儿似乎不归你管?”
男人气息一滞,眯眼打量眼前的沐凝,那目光蛇似的,在她脸上巡视了一圈,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毛骨悚然。
“阿凝,七月十四可是个好日子啊。”
他这话一出,沐凝的脸上瞬间便沉了下来:“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该知道,这个日子很合适。”
男人闲适的欣赏了下自己满是毒的指甲,旋即又拿那指尖在桌案上划了一个九字,啧啧赞叹道:“还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见他这模样,沐凝的神情越发难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旋即将酒杯扔在桌案上,漠然道:“司冥,你要兴风作浪,滚回去爱如何浪便如何浪,可在这儿,最好收敛着点。尤其是分清楚,谁能碰,谁不能碰!”
她便是生气,也是带着风情的。
被唤做司冥的男人,在见她薄怒微嗔的时候,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里带了刀子,让人见着十分不喜:“阿凝倒是说说看,谁不能碰?”
他说话的时候,伸出手来在沐凝的脸上捏了一把,旋即便被人给拍开。
那一巴掌十分重,司冥的手顿时便红了一大片,他却不以为意,甚至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被拍疼的手背,暧昧道:“这些年,唯一不能碰的,不就是你么?”
沐凝被他这动作恶心的够呛,冷声道:“这是上京,你动了秦峥的人,真当自己能全身而退?”
“原来阿凝是关心我啊。”
司冥笑的渗人,一双眸子里满是浑不在意:“可你现在,不就是在动他的人么?再说了,咱们这种人,什么时候怕过官府?”
“我跟你不同。”
沐凝懒得跟他说这么多,只沉声道:“这些时日京中人心惶惶,是你做的吧?你真当官府查不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只要阿凝不出卖我,他们那些蠢货,谁又有本事找到我头上来?”
司冥说到这儿,又笑眯眯道:“况且,我现在只差最后一个物了。届时我神功大成,整个教中,再无人可与我匹敌。阿凝,你也就不用再做这些劳心劳力的勾当,哥哥养你,如何?”
男人轻佻的笑,不等沐凝回话,一旁的黑猫当先给了他一爪子,也成功的让男人嗷的一声尖叫。
“你这个小畜生!”
他的手背瞬间多了三道血痕,疼的龇牙咧嘴的,那些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沐凝则是一把将阿芒抱在怀中,散漫的拍着它道:“阿芒,下次认清楚了,别什么脏的臭的都要抓一把。”
见状,司冥的神情越发阴郁了几分,咬牙道:“好的很,沐凝,你可要记着今日的话。”
对于他这话,沐凝只是冷笑一声,淡淡的回道:“我的话我自然记着。倒是你,想要兴风作浪,记得别连累了我。”
这话一出,司冥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讥诮道:“那是自然,我一向小心,可跟那些蠢货不同。你有空提醒我,倒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等那些蠢货真的被处置了,你可不好交差。”
沐凝拍着猫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淡淡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见她软硬不吃,司冥咬了咬牙,到底是转身走了。
只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却被沐凝叫住:“等等。”
被她叫住自己,司冥挑了挑眉,回头问道:“阿凝,可是想通了?”
男人的神情里满是猥琐,看的沐凝一阵心头嫌恶。
她咬了咬牙,问道:“我问你一件事我这个疤痕,是如何来的?”
这话一出,却见司冥的神情微变,旋即哼了一声道:“你的胎记,自己都不认得了?”
他神情那一瞬间的变化,没有逃过沐凝的眼睛。
她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可那日我见了个大夫,大夫怎么说,这是伤痕呢?”
司冥眯了眯眼,讥讽的问道:“我怎么知道?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谁知道是怎么长的,要么,你问问那一双早死的爹娘?”
他说完这话,复又摆手道:“我还有事,你若就这么点芝麻蒜皮,我可就走了。”
见沐凝不再说话,司冥转身便离开了,只是那背影里,却像是带着几分慌乱似的。
待得他走后,沐凝方才将猫放了下来,眉心紧紧地蹙着,一双妙目内满是思索。
司冥的态度不对。
这人如毒蛇一般,有一点破绽都要随棍上的,可是今日却不同。
他这态度,显然是有鬼。
自从那日见过那个奇怪的男人之后,沐凝便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番。奇怪的是,她对过往的记忆都十分清晰,可是却又都像是刻板的记忆。
怎么讲呢,就像是被写在纸上,一目了然,却不见细节。
而待得她再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却又想不通了。
沐凝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抵着眉心,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额头。
说来很奇怪,记忆里,她跟司冥应当是青梅竹马,可她见到这人只有嫌恶。
还有教中
一切生动的回忆,都只有这几年,至于那些过往,竟让她有些虚无缥缈之感。
念及此,沐凝却又骤然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那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那她又是谁?
一想到这里,沐凝便又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像是被人以重锤砸过似的,让她的眉头都紧紧的蹙着。
黑猫蹲在桌案上,喵呜了一声,打断了沐凝的思绪,也让她多了几分清明。
沐凝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剧烈跳动的心跳,知道自己险些又犯病了。
她伸出手来,将黑猫搂过来,自己把额头放在它身上,一面轻声道:“阿芒,你说,我是谁?”
然而,黑猫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应她。
偌大的酒馆之内,馥郁的香散开来,美人一袭红衣似火,怀中抱着一只黑猫,这场景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诡异。
沐凝却浑不在意,待得灵台渐渐清明之后,抱着猫站起身来,朝着后面走去。
不管她是谁,现下都还有需要她做的事情。
一计不成,她需的在想法子,但愿司冥这个变态,不会再给她添乱!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暗淡了。
夕阳如火染红了天际,街道两侧都洒着金辉。
行至闹市人多,顾九索性直接下了马车,带着丫鬟朝着府上走去。
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头看,却见长街之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脚步匆匆,并无一人眼神为自己停留。
白术见她这模样,关切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第462章 画的如何?
顾九摇了摇头,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轻声道:“无妨,走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再走的时候,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然而顾九却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后,有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女子的背影窈窕且纤细,司冥下意识舔了舔唇。
先前的时候,他都是躲在酒馆后面,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彼时看不真切,现在看去,才发现,这位大理寺卿的夫人,生的十分美。
不同于沐凝的妖媚,她自带雍容华贵的气质。
越是高贵,便越引人想要折辱。
司冥念及此,微微眯了眯眼,那目光里,满是贪婪。
八月初的天,即便是夜里,也带着未散的暑气。
只是这暑气到底没那么烈,风一吹便散了。
房中燃着熏香,清淡而幽雅,需的人深呼吸才能闻得到。
后院的荷花趋于凋谢,到底有几支开的正好,下人们剪了几枝荷花放在花瓶里,顾九见花苞好看,索性铺开宣纸,磨了墨站着画画。
秦峥进来时,正见她与画融为一体似的,美人端庄娴静,眼前荷花令箭似的盛放。
头顶的八宝琉璃灯随风吹得打旋儿,阴影落在她的脸上,越发带出几分温柔来。
听到脚步声,顾九先抬起头来,眼中瞬间便多了几分笑意:“夫君回来了,可用了晚饭么?”
秦峥摇了摇头,随手将外袍递给下人,自己则是走过去笑道:“怎么想起来画画了?”
跟顾九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她作画。
待得看清楚他画的景致之后,却又不由得失笑。
她的架势倒是像那么回事儿,只可惜画技却是有些让人难以恭维。
偏生顾九抬眼,撒娇似的问他:“画的如何?”
秦峥不善撒谎,尤其是在她面前,因此只是顾左右而言他:“自成一派。”
能画的叫人看不出是荷花来,可不就是自成一派么她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这话一出,顾九顿时便笑了起来。
她促狭的伸出笔来,眯眼道:“夫君这是讽刺我?”
小姑娘的画笔上染着墨汁,大有他敢点头便给他画上一笔的神态。
秦峥越发摇头失笑,宠溺的纵容道:“不敢,夫人画技惊为天人。”
顾九闻言,笑的越发灿烂了几分,可才靠近了秦峥,却又笑容微收。
他的身上,有血腥气。
顾九的画笔下意识放了下来,微微蹙眉,问道:“你没事儿吧?”
她这神情,秦峥再熟悉不过。
夫妻久了便有默契,秦峥只一眼便看出顾九在想什么,因轻声安抚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