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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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绘制上去似的,带着几分假来。
她方才只是猜测,不想倒是证实了。
“白大人不愧是状元郎,如此才情,秦某佩服。”
秦峥不动声色的接话,复又笑道:“若是夫人不说,秦某倒是不知道,大人还有如此闲情雅致呢,当真是人做派。”
闻言,白临渊随着笑了笑,语气依旧谦逊,甚至还有几分忐忑:“让世子跟夫人见笑了,下官实在是惶恐。”
顾九随着一笑,只是心中却越发狐疑了起来。
楼下的戏曲还未唱完,咿咿呀呀的声音分明是动听的,可不知怎么的,唱的顾九竟然有些冷意。
一则是为杜鹃啼血的冷,二则便是没来由的想起了白临渊公主府所做的诗,再者,便是方才那一句了。
她先前之所以试探白临渊,是因为想起来前世听过这出戏,且那些世家夫人们还讨论过,说这是状元郎所做。
而方才试探的结果也很清楚,证明她没有听错。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顾九心中的违和感越发的强烈。
一个人,当真可以前后差距如此大么?
她才想到这里,就听得秦峥开口笑道:“瞧我这记性,今日与白大人相谈甚欢,倒是忘了一件事,来人”
秦峥拍了拍手,便见苏辰从外面走进,手中还捧着一个长盒子。
“主子。”
秦峥点头,让他将那盒子方才一旁的桌案上,起身笑道:“今日前来,原是有事相求的。秦某才得了一幅画,只是不辨真伪,听闻白大人于鉴赏一道颇有心得,不如替秦某鉴赏一下真伪,如何?”
闻言,白临渊自然是点头答应的,笑着随之起身走了过去,一面道:“下官也只是略懂,鉴赏谈不上,大人慧眼,下官陪着观摩一番吧。”
二人一面寒暄,一面走了过去。
顾九还沉浸在戏之中,只觉得心中的违和感越发强烈,此时见两人的模样,蹙眉看白临渊。
倒是秦峥先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问道:“阿九若是无聊,不如下去看戏?”
闻言,顾九摆了摆手笑道:“妾身闲来无事,我也过来看看画儿吧。”
她恍惚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线索,可却一时想不明白,所以便随着一起过去。
秦峥见状也不拦她,命苏辰将画作打开,一面笑道:“白大人请看。”
那是前朝大家留下来的一副江行初雪图,描绘的乃是凌冽寒冬的江岸,渔夫冒着大雪撒网捕鱼的情景。
图一打开,便觉那溯风凛冽扑面而来。
顾九不大会辨别真伪,只觉得这幅画极好。
生动且形象,于细微处见真章。
白临渊仔细的看着图,收敛了笑意,倒是严肃了不少。
顾九打量了他一眼,却不期然对方秦峥探究的目光。
“怎么了?”
他并未出声,但那唇语顾九却是看懂了。
她先是一愣,复又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对方为何会有此一问。
自己身为秦峥名义上的妻子,却盯着别的男人一直看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有些郝然,咳嗽了一声,乖乖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只是觉得心里怪异罢了,实在是这人表里不一,瞧着变化太大,她才会下意识留心观察的。
谁知如今倒是被秦峥误会了。
顾九心里叹了口气,却见白临渊已然开口:“世子,这话的确精妙绝伦,看的出此人想要尽力临摹出先人的笔法,只是细微处还是有些欠缺,您看这里”
他一连指了几个错处,道:“这几处笔锋不对,不是那位大家的绘画习惯,还有这儿的题字也不对,收尾圆润了些。不过虽然是赝品,却还是有些赏玩价值的。”
听得白临渊认真的分析,秦峥也随之笑了起来,抚掌道:“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我买回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怪异,如今听了白大人的一席话,才知道果真是赝品。”
他说到这里,又让苏辰将话收起来,道:“行了,拿去烧了吧。”
闻言,白临渊有些诧异,因问道:“大人,这画虽说是赝品,可也并非一无是处,拿去烧了不是可惜?”
“假的便是假的,留着做什么?”
秦峥笑的一脸无所谓:“真迹才有留的价值,如这般假的,留在世上反倒是让无辜之人受蒙蔽。白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白临渊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到底有些勉强,笑道:“大人所说,恕下官不敢苟同,虽说这是一副赝品,可某些细微处,却比真迹绘制的还要好。只以真伪便一韩城人打死,未免也太过了些。”
听得这话,秦峥却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打量着白临渊,好一会儿才笑道:“白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既如此,这画便送你了。”
第82章 最后一遍,你是谁?
那画被递了过去,白临渊一时倒是有些为难,他对上秦峥的目光,心虚似的笑道:“那就多谢大人厚爱了。”
二人说话又开始打太极,顾九却是心中隐约的闪过了一个想法。
别人她不知道,但秦峥一向喜欢那些字画,他会分不出真假?
还有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说画,还是在说人?!
恰逢此时楼下戏台散了场,顾九却是蓦然起身,一面笑道:“春晓姑娘戏唱得好,我去请她赐教一二。夫君,白大人,你们且先聊着。”
闻言,秦峥自然是点头应下,白临渊依旧垂着头,倒像是喜欢那画儿似的。
顾九见他神情疏离,心中想法更深重了几分,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她心里有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才转到后院,还未到昨日遇见白临渊的地方,顾九就被人拦住了。
“夫人这么着急的离开,是要去哪里?”
熟悉的声音。
是白临渊。
顾九回头,就见男人的笑容与昨日如出一辙的邪肆。
她心头微跳,眯眼打量着来人。
上一刻还在温和疏离的跟自己点头,下一瞬就变成这般浪荡不羁的模样。
要么是这个人善于伪装,要么,就是这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离谱,然而方才那一出戏,还有秦峥的话,却像是在提示什么似的,让顾九不得不往这上面去想。
春晓唱的戏词里,杜鹃鸟啼血,成全了杜鹃花;而白临渊则是问秦峥,赝品就一定比真迹差么?
赝品不一定差,尤其是,真迹不堪的情况下!
顾九想到这里,却是眯眼笑了笑,道:“我这么着急,自然是要寻你啊。”
她说话漫不经心,白临渊只是微微一愣,却是瞬间笑了:“巧了,我也在等夫人你。”
他说到这里,自袖中掏出一个荷包来,笑容带出几分暧昧来:“夫人看看,这可是你丢的荷包么?”
这举动,让顾九所有的话都给噎了回去。
她猛地瞪大了眸子,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今日前来最重要的目的。
不是白临渊,也不是陪着秦峥宴客,而是找她的荷包!
最坏的打算,果然出现了。
顾九咬了咬牙,脸上笑容敛去,沉声道:“还给我。”
这荷包经了他的手,自己必然是不能要了,可就算是不要,她也得拿去烧了,而不是留在这人的手中!
见顾九变了脸,白临渊则是多了几分得意,靠近了对方,轻佻道:“夫人莫生气,这荷包,在下就是打算来还给你的。不然,我费尽心机的等你做什么,是不是?”
男人靠近的时候,身上的味道倒是与先前如出一辙,可顾九却敏锐的分辨出了不同。
不同于在雅间里,此时白临渊的身上,多了一股胭脂味儿。
且还是青楼里女子常用的迎客香。
而她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先前在孙伯殷那里之时,才吃了一次亏!
顾九心中冷笑,果然有两个白临渊,只是不知道这人伪装成白临渊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不管什么目的,现在拿回她的荷包才是正事儿,其他的帐,自有秦峥跟他算!
毕竟到了现在,她也猜到秦峥今日宴客的缘由了。
念及此,顾九却是嗤了一声,道:“既是要还荷包,就少啰嗦,给我。”
“好。”
白临渊凑近了她,手伸出来,却并不是还荷包,而是借机去摸顾九的脸:“只要你让我啊”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手就被顾九拍掉,与此同时还被顾九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脚。
白临渊顿时跳脚,那一脚顾九狠狠地碾了上去,丝毫没留力气,他只觉得自己的脚指头都要断了。
“你,你这个贱人”
白临渊咬牙切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告诉你,秦峥可就在楼上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上去把荷包给他,就说你已经被我睡过了。你猜,你这位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夫君,会不会就此厌弃了你?!”
他可是打听清楚了,这顾家是商户,虽说是皇商,可那也是商。再者今年竞争激烈,皇商会不会换了人,这还未可知呢。
而这顾九更是靠着狐媚子手段勾引了秦峥,据说失了清白才成功嫁到明国公府的。
就这样一个小妖精,还在自己面前装贞洁烈女?呸!
白临渊气急败坏,顾九却是瞬间阴沉了脸。
她果然还是太善良了,才纵的那些人在外什么话都传的出来。
然而她这模样,落在白临渊的眼中,却是她害怕的表现,他缓和了一下脚上的疼痛,又换了一副施舍的语气道:“不过爷一向怜香惜玉,尤其是你这等娇滴滴的美人儿。若你愿意跟我,我必然亏待不了你,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要什么爷给你什么。不止如此,我还保证瞒天过海,不让你夫君发现半分端倪,如何?”
眼见得男人贴近自己,顾九不进反退,勾起一抹格外柔婉的笑容:“不如何。”
话音落下,她抬手便干脆利落的敲上了白临渊手臂上的穴位,旋即在对方杀猪般的叫声中,一把将一颗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那药丸味道古怪无比,且入口系化,白临渊反应过来时已然晚了。
他瞪大了眸子,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顿时咬牙恨声道:“你给老子吃了什么?!”
闻言,顾九笑的一脸冷意:“好东西,喂了你,还糟蹋了。”
的确是好东西,顾念蓝这两日需的扎针,因太疼,庄子期怕她动了会影响施针,所以做了这么一味药丸来。
只消一颗,可让人一个时辰都无法动弹。
这两日她总遇见糟心事儿,所以今日出门时,索性便装了几颗以防万一,谁知还真用上了。
只可惜给他用,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见顾九走过来,白临渊顿时慌了神儿,转着眼珠子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胡来,我要是长久不归,世子必然会找过来的!”
闻言,顾九却是笑了,她抬脚踹了白临渊一下,冷笑道:“你这话说反了吧?我是世子夫人,便是夫君要寻,也是来寻我才对。更何况”
她一把将白临渊的胳膊拉起来,果然见上面平滑一片。
顾九掐着他的手腕,冷声道:“方才咱们吃饭时,白大人不是说你昨夜被烛台烫到了么,那疤痕先前还在,怎么现在却没了?”
这话一出,白临渊顿时变了脸色,咬牙道:“我,我怎不知自己说过这话,你休想蒙我!”
不对,哪儿有什么疤痕,他早晨可看的真真儿的,分明没有的!
这小贱人是不是发现端倪,要诈他呢?
他说到这儿,复又淫邪道:“夫人,你要想轻薄本官便直说,何必找这些虚伪的借口?放心,本官绝对不还手,任你轻薄,如何?”
平心而论,白临渊生的极好,然而不知为何,同样的一张脸,这会儿这个表情,却让顾九有些反胃。
实在是恶心至极。
她鄙夷的将荷包夺了过来,忍着恶心将它先装在了自己随身带的香包里,之后又拿出一包在日光下发光闪亮的银针。
白临渊起先还有笑模样,看到她这一排银针,瞬间变了脸色,问道:“你想干什么?”
顾九弯了弯唇,笑容冷冽:“问你最后一遍,你是什么人?”
白临渊咬了咬牙,神情里满是慌乱,话倒是说的坚定:“我是白临渊!”
“很好。”
顾九嗤笑一声,她还没见过这么嘴硬的人呢。
第83章 深渊遍布,何来无渊?
不过么,他不认错也正好。
她才被庄子期教导认穴位,还赠了她一包银针,正愁没有真人可以练手呢。
如今有个送上门还不怕被扎死的,不用白不用。
白临渊见她挑了一根银针指向自己,呼吸都窒了窒,哆哆嗦嗦道:“我可是朝廷命官!”
顾九闻言,弯唇一笑,道:“不巧,我夫君治的就是朝廷命官。”
银针扎下来的那一瞬,白临渊的惨叫声也被他自己的帕子堵住了嘴:“唔,呜呜”
唯有顾九的声音如地狱传来似的,在他耳边响起:“哦还有,千万别认罪也认怂,我这一套针法全施下来,得七七四十九下呢”
而顾九这话,成功的让白临渊的双眸越发瞪大,内中满是惊恐。
奈何他的嘴已经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顾九原还以为他多能忍,谁知第一根银针刺入他穴道之后,对方就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眼前男人涕泪横流,因说不了话,倒是无师自通了用眼神求饶。
只可惜了这么一张好看的皮囊,配上这人的神情,倒是大打折扣。
顾九冷笑一声,拎着他的衣服,迫使这人站起来,沉声道:“走。”
她只是口头吓唬吓唬白临渊,才没打算真的把师父的银针都给糟践了,不过是依着师父的教导,拿来替他解穴罢了。
不然的话,这么重的一个大男人,她怎么给提溜到秦峥的面前?
银针还在白临渊的颈侧插着,他连动弹一下都能感觉到疼痛,因此倒是格外乖觉的被顾九拎到了雅间外。
自然,不乖也不行。
毕竟他惜命。
只是路上还在不住的试图辩驳:“我真的是白临渊”
对于他这话,顾九只是回了一个冷笑,旋即将雅间大门推开:“世子,您看这是谁?”
室内气氛剑拔弩张,却被顾九推门的动作打搅。
秦峥收敛了眸中的杀意,可回头看去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怔。
至于他对面的白临渊,则是瞬间变了脸色:“这”
两个一模一样的白临渊,若说唯一不同的,便是一个气度卓然,另一个几乎要尿了裤子。
被吓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见秦峥只诧异一瞬便恢复了寻常的平淡无波,顾九瞬间有些佩服。
果然是大理寺出身,面对这场景竟然能如此镇定。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了,末了又道:“这个冒牌货宣称自己是朝廷命官,世子身为大理寺卿,想来这事儿是归您管的。”
说这话的时候,顾九将白临渊往前一推,顺带将他颈侧的那根银针拔掉,随手扔在了脏物篓里。
沾了这人的身,她有点嫌弃。
见顾九这模样,秦峥却是瞬间了然,温声笑道:“娘子好勇猛。”
只是那眼眸里,怎么看都带着调侃。
顾九被他那一句娘子叫的有些失声,旋即咳嗽了一声道:“世子过奖,您看该如何处置?”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秦峥对面那位已然呆住的白临渊,问道:“白大人,您有何表示?”
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冒牌货,她就不信白临渊真的毫无察觉。除非,这是他默许的。
只是就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冒牌货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得一道男声破口大骂:“你是瞎的么,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