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就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冒牌货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得一道男声破口大骂:“你是瞎的么,看不到他们冤枉老子?”
分明方才被顾九辖制的时候,他还十分的狗腿,这片刻功夫,倒是演绎了一出十分精湛的变脸绝活。
顾九顿时气乐了,磨牙阴森森道:“跟谁自称老子呢?”
先前她塞到自己嘴里的药味儿还未完全散去,白临渊倒是乖觉,瞬间软了口气,却是带着几分不甘愿:“我没骗您,我是真正的白临渊,他才是冒牌货!”
这样硬气的口气,倒也的确不像是作伪。
而呆立到现在的那位,也终于回过神儿来,却是径自跪了下来,冲着秦峥道:“大人,白某认罪,您方才所说不错。我的确不是白临渊。”
他这话一出,顾九顿时愣住了,看向秦峥问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方才她不在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了?
秦峥睨了她一眼,旋即回到桌案前坐下,敲了敲桌面,道:“既然承认了,就把面具揭了吧。”
他话音落下,便见跪在地上之人绝望般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只见他满眼皆是颓然。
“是,大人。”
他说完这话,复又磕了个头,自脸上缓缓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来。
那面具乳白色偏透明,撕下来的过程瞧着人竟有几分不适感。
顾九在一旁瞧着他的动作几乎愣住,可等到他接下来之后,才知道,原来更大的不适感在后面。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古语云女色祸国,可这张脸才叫人知道,原来男色也可当一个祸字。
雌雄莫辨,美的惊心动魄。
然而便是这样一张脸上,却有着更惊心动魄的伤疤。
自眉骨起,至下颚终,像是被人为划开,深可见骨,蜈蚣似的疤痕狰狞。
顾九一时屏住了呼吸,眉心蹙在一起。
何人竟下的了如此重的手,将这一张脸尽数毁去?
便在此时,那人复又施礼,声音却再不复先前的温润,反而是带着几分沙哑的沧桑:“大人,这才是我。”
这个声音和相貌,才是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却见一旁的白临渊顿时忍不住插嘴道:“我说的没错吧,我才是真的白临渊,这就是一个冒牌”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峥一记眼风扫过去。
那眼神格外凌厉,让他未出口的话瞬间噤声。
旋即,便听得秦峥淡淡道:“说下去。”
那人点头应了,随着面具被揭下来,眸中像是丧失了最后一点生气似的,沙哑着声音道:“诚如大人先前所言,我的确是假的。尊夫人所擒获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白临渊,也是,是我的哥哥。而我叫白无渊,是一个影子。”
他这短短几句话,说的格外艰难,像是将事实说出来,要耗费他半条命似的。
秦峥的声音依旧淡漠,直接敲了敲桌面,缓缓道:“白无渊,同为白家人?”
白无渊点头,应声:“是,大人。”
他并非白临渊,而是那个不被承认、也未曾出现在白家家谱,自幼以影子存活的,白无渊。
世上深渊遍布,何来无渊?
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便处在深渊之中。
故而假装不曾察觉罢了。
听得他这话,秦峥表情倒是波澜不惊,顾九却是瞬间愣怔。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白家似乎只有一个儿子。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白家只有一个高中状元的白临渊。
是嫡子,也是唯一的男丁。
白家虽不是显贵,可因着出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之人,故而被京都人念叨过数次,所以顾九可以肯定她没有记错。
那白无渊呢?
同为白家人,却不被承认?
一旁的白临渊却又开了口:“大人,现在误会解除了,我才是真正的白临渊,您留下这冒牌货便是了,我可以走了么?”
他实在是怕极了这个秦峥,若不是因此,今日宴会也不会让白无渊代替自己前来了。
如今事情败露,他还得赶紧回去找父亲商议,如何解决才是正道呢。
奈何他想要溜之大吉,却不妨门口却有一个门神在把手。
苏辰单手将人拦下,沉声道:“大人让你走了么?”
“你一个”
白临渊当下便想发火,却在看到对方腰间的佩刀之后,瞬间有些心虚,回头叫了一声:“世子,您说句话啊”
第84章 你自己说,谁是赝品!
秦峥直接无视掉他,一双眸子只盯着白无渊,复又问道:“所以,你假冒白临渊,以状元郎的名号招摇撞骗,是么?”
听得秦峥这话,白无渊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带着克制不住的压抑和愤怒,可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那愤怒尽数转化成了无力,最终他只是深深地磕了一个头,颤声道:“回大人,是。”
那一个字出口,像是认命了似的。
他眼中的痛苦,便是顾九也看的真切,她才想说什么,就听得隔壁的房门被打开,旋即像是有人跑了出来。
下一刻,便见戏装未卸的春晓出现在门口,满是愤怒和焦灼:“大人,求您让我进去,民女有内情要回禀!”
她还未进门,就先被苏辰给拦了下来,春晓满脸泪痕,显然是已然在外听了许久的。这会儿看到顾九也在,顿时便像是看到希望似的,叫顾九道:“夫人,求您说说情,让我进去吧,我知道真相,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她这模样不似作伪,顾九楞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秦峥,却见秦峥点头道:“让她进来。”
几乎在点头的瞬间,就见春晓直接便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秦峥的面前,哭道:“大人,您想知道什么,民女都告诉您!”
到了这时候,白无渊才反应过来,他从那些负面悲观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只是声音依旧满是颓丧:“春晓姑娘,你出去,此事跟你无关。”
闻言,春晓却是不住地摇头,一旁的白临渊却是瞬间慌了神儿,指着春晓道:“贱人,你来捣什么乱,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跟他有一腿,你说的话能算数么?”
他话音未落,便见春晓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来恨声道:“我是捣乱还是还原真相,大人自有论断。倒是你,这么狗急跳墙的着急,怎么,是怕我说出来真相,让世人都知道你的无耻嘴脸?”
闻言,白临渊顿时跳脚,指着她骂道:“你这个贱人,休要胡言乱语毁我的名声,他就是一个赝品,替身,心存不甘假扮我的蠢货,论无耻也是他无耻!”
他这无耻的模样,让春晓眼中的愤怒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道:“是么?他是赝品,他假扮你,那你倒是说说看,连中三元时所答的题是什么;殿试之上,你做的那一篇赋的内容又是什么;破格入翰林院,老师与你对答,你又说了什么;有本事你现在说出来啊!”
“我我”
白临渊一时无语,复又恨恨的看向白无渊道:“你就这么看着老子被人挤兑?你自己说,谁是赝品!”
白无渊头也不抬,只是垂眸看地面道:“春晓姑娘,你我并无关系,请你走吧。此事,与你无关。”
他眼中的痛楚,让春晓仓惶落泪,颤声道:“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凭什么不说?!”
她说到这里,不等白无渊回话,自己则是跪在秦峥的面前,咬牙道:“大人,民女路见不平,过来做一个证人,您随便问,民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峥冷眼旁观这一出戏码,淡淡道:“起因经过结尾,知道什么,你便说什么。”
“是。”
春晓再次磕了头,道:“国子监一辩成名的是他,连中三元是他,入翰林院是他,名满京都的也是他,可唯独这个身份,不是他的。”
她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泪意,继续道:“白天凌是个混蛋,因他所信奉的红游方道士披挂算命,说白无渊是不祥之人,他便不管不问,任他自生自灭。可明珠蒙尘亦是明珠,石头曝晒还是石头。白天凌无意中发现白无渊惊才绝艳,便起了歹心,让他做了见不得光的替身”
她恨极,指着一旁心虚不已的白临渊,厉声道:“可是凭什么?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就因着是家中嫡子,便可坐享其成,以旁人心头血滋养自己,心安理得吸血,这世道何其不公?!”
顾九没成想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再看白无渊时,就多了几分心疼。
身为庶子,命为不详,自暗无天日里发了光,却又被人拿来做了替身,永远沉沦于黑暗之中。
是啊,凭什么?
她被春晓这话说的有些感同身受,倒是秦峥脸色十分平静,只问道:“你又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闻言,春晓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因为,我爹就是那个游方道士。他那时候收了白家主母的银钱,才故意批了那个判。我我是替他来还债的!”
白临渊不妨她真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顿时便慌了神儿,咬牙辩驳:“你你胡说!大人,你可不要相信他编的这个故事!”
“春晓。”
白无渊却是这时候开口,眸光中毫无波澜,仿若死水:“你走吧,我的事情,还无需你来代为做答。更无需,你还什么债。”
春晓咬唇,见他这模样满眼心疼,她还想说什么,却听得秦峥先开了口:“才学是真、气度是真、惊才绝艳是真、一鸣惊人是真,可唯独状元郎这个头衔,反倒成了假的。”
他说到这儿,复又嗤笑道:“你方才问我,赝品也有价值,那敢问,有如此价值的赝品,为何不自己做一个真品,反倒甘愿屈居人下?”
听得秦峥这话,白无渊抬头凝视着秦峥。
二人对视时,秦峥可清晰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挣扎与不甘。
可最终,他的眼眸内所有情绪都消失殆尽,唯独剩下了一潭死水:“不,大人,什么都不是我的。”
赝品只是赝品。
到了此时,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真伪到底如何。
偏白临渊还在叫嚣:“大人,您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我才是白临渊,什么都是我的!”
他的翰林院学士之位,他的状元郎头衔,名满京都的才子名号,这些都是属于他的!
听得这人的话,顾九简直想再去给他扎几针,她生平所见,还没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呢!
倒是秦峥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本官不关心谁真谁假,只一件事”
他起身,走到白无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以春晓所言,既然辩论科考都是你,那诗词,也是你写的吧?”
被男人锐利如鹰的眼眸盯着,白无渊却是神情坦荡:“恕草民愚钝,大人说的,是什么诗词?”
“柳青烟死前那一晚,曾收到过一首情诗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出自你手,不错吧?”
听得秦峥这话,白无渊瞬间抬起头,眸中带着几分惶然:“这首诗是我所写不假,可我”
然而他只说到这里,却又有些颓然,认命般的重复道:“是我写的,您说的半分不假。”
秦峥点了点头,问道:“诗词乃你所写,柳小姐为你所约,白大人哦不,白无渊,既然证据确凿,杀了柳青烟的事情,你认罪么?”
他的声音倒是十分平淡,可那话中的意思,却让在场之人都变了脸色。
白临渊倒是反应的快,闻言顿时附和道:“秦大人您明察秋毫,不错,杀人凶手就是他,他奸杀了柳青烟!”
这人已经脱离了白家的掌控了,但他的利用价值也被榨干的差不多了,能借着秦峥的手除掉,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却见秦峥回头,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
之后,在白临渊莫名不安的神情中,秦峥缓缓问道:“白大人,本官何时说过,是奸杀?”
第85章 我没有杀人!
秦峥这话一出,白临渊瞬间如坠冰窟。
他几乎站立不住,险些要摔倒,还好一把扶住了桌子才站立稳当。
而此时的苏辰,已然站到了他的面前,为了防止他会溜走,手中的利刃已然出鞘,无声的威慑着对方。
顾九更是被这一系列的变故砸晕了,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悲情的替身故事罢了,怎么里面还有命案?
秦峥则是凝视着白无渊,问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么?本官念在你才华满腹,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亦或者,你觉得坐牢也不错?”
他这话一出,白无渊顿时变了脸色,神情却依旧挣扎:“我不能说”
到了现在,春晓也反应了过来,焦灼的问道:“杀人?杀什么人?白临渊!”
她近乎气急败坏的质问:“白临渊,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杀人还要栽赃陷害?”
“我,我没有杀人!”
白临渊心虚不已,复又指着白无渊道:“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他自己都承认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方才,秦峥那一句“奸杀”,已然证明了此事白临渊至少是知情的。
毕竟,柳家怕丢人,虽然女儿被人奸杀,可对外宣称的却是暴毙。
春晓恨不能掐死白临渊,偏偏她却什么都做不得,只能回头看向白无渊,颤声劝道:“我知你为了姨娘什么都肯忍,可这是杀人命案!难道你以为,自己替他去死,白家就会善待姨娘么?白无渊你别做梦了,这些年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旁人不清楚,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
她说到这儿,又厉声问道:“事到如今,你为何就不肯替自己搏一搏,焉知还会比现在更坏么?你已经在深渊里了!”
春晓这话,却让白无渊瞬间抬头。
眼前姑娘生的一双媚眼,寻常时候男人被她看一眼怕是要酥了半边身子。然而现下她的模样,却是双眸含泪,满是凄苦。
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
白无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将眼眸里的热意压了下去,旋即睁眼,重重的磕了个头:“大人,我说。”
他仰起头来,神情不卑不亢,看着秦峥道:“先前我骗了您,对不起,我的确认识柳姑娘。白家欲聘柳姑娘为妻,闻听她爱慕才子,故而命我代为接近。传情诗词乃我所赠,邀约出行为我所接,但我的确没有杀害她。那日,那日我接她出来游玩,柳姑娘上马车之后,我便被赶走了。之后我便听闻了柳姑娘的死讯,可柳家说她是暴毙身亡,我的确不知她竟是被人害死的!”
说完这些话,白无渊像是卸掉一个包袱似的,浑身轻松,复又磕头行礼:“字字句句,白某可以性命保证,请大人明鉴。”
他这一连串的话,让白临渊连反驳都没力气了。
因为他说的都是实情。
到了现下,他还能咬牙说一句:“大人,不是这样的”
可那反驳却显得格外没有力度。
他想回白家,请父亲帮忙决断。然而眼前那一口明晃晃的兵刃,就悬在自己的面前,让他连动弹一下都不敢。
到了现在,白临渊心中又悔又懊恼,偏偏又无计可施,唯有那满头冷汗,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
便在此时,门外敲门声响起:“大人。”
秦峥应声,就见两个身着玄裳的精瘦男人走了进来,恭声道:“属下来迟了些,请您责罚。”
这二人是秦峥的左膀右臂,职位大理寺丞,为首那个少年模样的是郑怀洛,他身边那个沉稳些的是姜道臣。
二人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都是大理寺办案的官差。
闻言,秦峥摆了摆手,道:“无妨,将人带走吧。”
他这话一出,白无渊认命似的起身,反倒是白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