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宠妻日常-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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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神仙,哪儿来通天彻地的本事?”
虽说一切过往皆有线索可追查,但他今日才见到白无渊的真实长相,哪里会立刻知道过往如何?
谁知顾九这一次倒是格外的上道,在听得他这话之后,第一反应便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了一句:“世子爷最厉害,虽不是神仙,却是明察秋毫。”
否则,哪来今日白无渊的沉冤昭雪?
眼前姑娘的夸赞让秦峥十分受用,然而她同情白无渊的举措,更让秦峥心里不大舒坦。
因此他只是睨了一眼顾九,散漫道:“少拍马屁。”
顾九撇了撇嘴,应了一声,却听得秦峥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觉得他可怜?”
这话一出,顾九顿时愣住了,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点头道:“倒也不是可怜,只是觉得,这人像是青松,百折不挠。”
寻常人若遇到这样的事情,就算不长歪,却也绝对不会长成如今这等风姿。
可偏偏他不同。
听得顾九这话,秦峥却是一笑,道:“青松?这比喻有点意思。一个惊才绝艳的悬崖青松,身世凄惨为人励志,圣上听了,怕是都要感动一番。”
顾九却是微微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怎么好端端的还扯到皇上了?
而且,他这语气,总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秦峥弯了弯唇,漫不经心道:“你今日听了这么多,都是听谁说的?”
这话一出,顾九越发有点懵,下意识道:“都是您在讲给我听啊。”
听得她这话,秦峥却是笑了:“才夸你聪明,又蠢了。”
这人里里外外都带着话里有话,分明是在卖关子,偏偏还不肯直接跟她说。
顾九一时有些抓心挠肝,因问道:“世子,您就明着告诉我吧,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
大抵是太想知道了,所以顾九说这话的时候,靠近了秦峥几分。
小姑娘的语气带着几分软,撒娇似的,像一只猫尾在扫他的心间。
秦峥觉得心尖都有些痒,却依靠着强大的定力捏紧了手,将头转向了窗外,旋即敲了敲桌子,道:“到家了,你该下车了。”
只是那耳尖,却泛起了些微的红。
这个人
顾九一时有些气闷,并未注意到秦峥的耳尖,只看到了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目光竟让她的脸都有些烧。
跟秦峥对视,果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至少现在,顾九觉得他眼中的星河似乎要将自己溺毙在其中。
她不敢再看下去,忙的转头,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
就跳下了马车。
还好外面有丫鬟在候着,及时扶住了顾九,才避免了她摔倒。
秦峥要去拽她的手也收了回来,却是摇头低笑:“鲁莽。”
他说了这话,见顾九正由着丫鬟整理自己的衣襟,夕阳照在她的身上,眼前少女的眉眼都沐浴了一层霞光。
心跳快的有些不受控制,秦峥一时窒息,将车帘挑的大了几分,换了一声顾九:“过来。”
顾九回头,见男人坐在马车里看自己,她还有些羞赧,并没有动,只是问:“世子有事儿?”
秦峥则是冲她招了招手:“凑过来,有话同你说。”
许是男人的目光太温柔,所以顾九下意识便走了过去,站在车窗外问他:“怎么了?”
唯一可以阻隔二人的车帘被秦峥抓在了手中,眼前姑娘近在咫尺,秦峥坐在马车上,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几分。
他们之间隔的太近,近到她的呼吸,他都可以听得真切。
第88章 今晚……我吃素菜
顾九更是有些紧张,下意识问道:“世子,怎么了?”
只是那声音里,却不同于方才,能听出明显的颤意来。
秦峥却是骤然笑了。
被她的反应取悦,他的笑容里更带了几分叹息。
在顾九指尖都发颤的时候,才见男人靠了过来,却是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今晚我吃素菜。”
顾九在听到前两个字的时候,似是被烫到似的,耳根都红了起来。可在听到后面完整的话,却呆立在了原地。
他这是什么意思?
前后连起来,她怎么听不懂了?
而秦峥已然放下了车帘,吩咐车夫:“走吧。”
待秦峥离开之后,秦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方才是在点菜,是说今晚回来吃饭,让她给准备素菜!
可惜此时的马车已然远去,顾九纵然是想要跳脚,也架不住人已经追不上了。
她咬了咬牙,愤愤然道:“吃素菜是吧?等着,我今晚给你来个全蟹煲!”
不让你满脸长疹子不能见人,我就不姓顾!
见自家小姐气得在门口跳脚,白术忍不住低声笑了笑,旋即过来安抚她:“小姐,别气了,姑爷都走远了。”
她说到这儿,又压低了声音道:“要么,您等晚上姑爷回来,再跟他算账?”
这会儿倒是不叫世子了,可那一声姑爷,越发让顾九觉得有些臊得慌。
她回头嗔了白术一眼,哼了一声,道:“回府!”
见自家小姐这模样,白术抿唇一笑,忙的跟了上去,一面脆生生道:“是!”
只是,顾九才走到垂花门处,却是骤然顿住了脚步,停在原地不动了。
白术见她不走,笑着问道:“小姐怎么”
可待得看到她瞬间冷凝的神情之后,顿时关切的问道:“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闻言,顾九却是摆了摆手,道:“我,明白他的话了。”
“啊?”
白术听得一头雾水,顾九却是只觉得浑身发凉。
她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秦峥的话,他说:“你今天都在听谁说。”
她当时以为是指的秦峥自己,可现在才意识到,不对,还有一个人。
春晓。
那出戏是春晓唱的,白无渊的身世是春晓讲的。
可春晓
是白无渊的人!
先前不管是她的同情也好,愤怒也罢,都是被春晓所讲述的事情挑起来的,是以在她的心中,白无渊便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一个被蒙尘被践踏的明珠。
可到了现在,她才意识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一个能自绝境中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人,当真会是一朵楚楚可怜小白花么?
她突然笑了一声,却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你真蠢。”
现下她倒是明白,秦峥为什么会骂她蠢了。
可不就是蠢么?
居然还真的呆头呆脑的同情白无渊,殊不知她今日已经跳过一次他给的套儿了。
那会儿抓住白临渊的时候,她曾经逼问他手臂上为何没有烫伤的痕迹,当时白临渊是什么反应?
他觉得自己是在使诈。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那么自信呢?除非他确认过,并且十分肯定自己的衣着打扮甚至全身上下,都跟白无渊是完全没分别的。
也就是说,白无渊的伤口并不是昨夜打翻烛台所致,很可能是今天早上、甚至于他们来之前才添的伤口。
那个时候,他已经跟白临渊核对过,让对方放松警惕后,才增添了这一处不同。
那是他故意要露出来的破绽,哪怕当时顾九不问,这伤口怕是也会以别的方式展露在她跟秦峥的面前。
意识到了这一点,顾九却是瞬间关联上了更多的细节。
再往前看,便是百花宴上。
他念得诗词、打翻的茶杯、春晓所唱的戏曲,无一不是在暗示。
白临渊这个名字,并非一个人所拥有,那个站在阳光下接受众人膜拜之人,原本属于一个影子。
而现在,影子出来了。
可他为何故意露出来这些破绽呢?
可能性很多,或者他不愿意伪装了,或者他觉得不平不公,所以想要闹一点事情出来。
但最大的可能性却是,他知道了秦峥的目的,所以用这些线索来在暗示他。
从秦峥接手这个案子开始,白无渊便一直在牵着他们在找线索!
意识到这个答案,顾九只觉得遍体生寒。
便是这日光下的暖意,都让她发冷。
这个人的脑子,简直太可怕了!
她一直觉得秦峥已然够厉害了,却发现竟然还有人在牵着秦峥走。
甚至于,他做的这样无声无息,若不是秦峥提醒自己,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不对
秦峥意识到了。
至少他今天的反应,说明他并非全然无知无觉的。
那么,他又为何甘愿入套?
还有,白无渊既然如此厉害,为何还会受制于人这么多年?
顾九原本以为,她已经解开了这个答案。
可想明白秦峥的话之后,她才发现,这个所谓的答案后面,不过是另一个谜题的开端。
她一时头脑发疼,索性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后,总归与她的关系不大,她也不是大理寺卿,无需审案。
遇到这样一个对手,该头疼的是秦峥才对。
念及此,顾九到底有些心疼对方,因此回到归九院后,忍不住吩咐了白术:“晚上做素斋,记得别用荤油,世子回来吃。”
秦峥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斋戒,今日十五,便如了他的愿吧。
秦峥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的躲过了一“劫”,此时的他,才到大理寺。
大理寺内监牢内常年不见阳光,便是盛夏时节都带着阴寒,冬日更是阴冷刺骨。
早在他进门的时候,郑怀洛便迎了过来,挤眉弄眼道:“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这话一出,果然如愿以偿的挨了一脚。
郑怀洛早有准备,躲了开来,一面嘟嘟囔囔抱怨道:“我说世子爷,您能不能每次都揍我,还当小时候呢?我来大理寺给您当牛做马都五年了,就算是可怜可怜我,好歹也给小的留几分面子吧!”
姜道臣正好从外面回来,听得这话,不由得笑道:“你若是少招惹大人几次,面子里子哪样也少不了你的。”
闻言,郑怀洛顿时眯了眯眼,指着他道:“姜兄,我怀疑你这话是在落井下石。”
“别怀疑。”
姜道臣把他指着自己的爪子拍了下去,格外温和的加了一句:“就是。”
郑怀洛顿时气滞,咬牙道:“芝麻圆子腹中黑,说的就是你!”
“行了。”
秦峥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嗤道:“犯人审完了么,嘴就这么贫。”
闻言,郑怀洛顿时将手中的供词递给了他,笑眯眯道:“就那个玩意儿,盏茶时间就审完了。您可不知道,那个蠢货太没出息了,我才展示了两三样刑具,都还没来得及用呢,他就全部招认了。可惜了我以为这会是个硬茬,预备了好多玩意儿,真是”
来大理寺监牢里的,十个里面八个是硬汉,骤然来这么一个怂包玩意儿,还让他停不习惯。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见他这模样,姜道臣不由得失笑,一面将令牌交了回去,道:“大人,属下这里也查到了些东西,您可要现在听?”
秦峥的目光自那一张供词上粗略的扫了过去,待得看到其中一行之后,挑了挑眉,散漫道:“不急,你且先等我一会儿,我去会一会这位状元郎。”
郑怀洛闻言,好奇的问道:“那个白临渊都审完了,大人您还过去见他做什么?”
第89章 来找你聊聊
听得他这话,秦峥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你都说了,那是个没出息的蠢货,我见他做什么?”
“啊?”
郑怀洛闻言蒙了一下,下意识道:“那您去见状元郎”
“我去见那个货真价实的状元郎。”
秦峥花未说完,人已经先转身走了。
原地的郑怀洛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砸吧了下嘴,道:“你倒是直说啊。”
倒是一旁的姜道臣睨了他一眼,笑道:“自己蠢的没反应过来,怎么,审了个蠢货,就被带沟里去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郑怀洛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连你也来欺负小爷。”
秦峥到监牢内的时候,白无渊正在监牢里坐着。
大理寺的监牢内环境算不得恶劣,可也绝对算不上好。
永远的暗无天日,阴暗而潮湿。
便是再最热的时节,这里面也只有闷。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下,白无渊坐在那里,竟莫名让人有种监牢内都亮堂的感觉。
他端坐在那里,上身挺直,一张脸满是平和,便是那一道狰狞的伤疤都无法为他的面容增加阴郁感。
听得脚步声传来,白无渊抬眼去看,见是秦峥,起身行礼:“大人。”
年少书生,风骨十足。
秦峥点头,吩咐狱卒开门,走了进去。
他环视了一眼牢狱之内,见地上用石子摆出棋盘,不由得淡笑道:“你倒是很自在。”
地上的石子横七竖八的交错着,虽可看出是在下棋,然而因着石子上没刻着字,所以倒是瞧不出这战况如何。
不过他倒是很自得其乐。
闻言,白无渊苦笑了一声,道:“大人莫要笑话我了,苦中作乐罢了。”
他说到这儿,又问道:“大人过来,不是来看我自娱自乐的吧?”
听得这话,秦峥点了点头,道:“来找你聊聊。”
他一面说,一面撩袍,随意坐在了残旧的椅子上,倒是丝毫不嫌弃。
对方那模样十分的闲适,白无渊便也放松下来,笑着摇头叹道:“您不是都知道了么,春晓那丫头虽说是基于义愤才替我开口,不过她话中所言,句句都是实情。”
他说话的时候,秦峥的眼神从未离开过白无渊的脸。
对方神情坦荡,便是身在狱中,通身也满是十足的光明磊落。
可他越是这样,秦峥便觉得此人城府极深。
见秦峥看自己,白无渊回望过去,复又失笑道:“大人为何这么看着我。”
“她说的的确是实情,但却不是全部的事实。”
秦峥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今日我心情好,不大想见血,换个审讯方式吧。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我来猜?”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白无渊却是笑了:“大人都这么说了,不如,您先来猜猜看?”
闻言,秦峥倒也没说什么,只随意点了点头,道:“好啊。”
他招手吩咐狱卒上了茶来,自己倒了一杯,复又看向白无渊:“喝么?”
“多谢大人。”
白无渊倒也不客气,走过去也倒了一盏茶,不由得笑道:“不愧是大理寺,竟连这里喝的都是上好的毛尖。”
“他们未必喝这个,不过是我在,才端上来的。可见有时候,拍马屁也是一种学问你是懂茶的,我却是个粗人,只懂牛饮。”
秦峥说这话的时候,将手中的茶喝了个干净,复又响起顾九给自己的评价,唇边笑容都多了几分温情来。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却没有喝,只是端在手中,摩挲着杯沿,道:“那么,来说说你的事情吧。”
白无渊点头,抬手道:“愿闻大人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倒是可以猜一猜。”
秦峥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杯底,缓缓道:“春晓说,你是被白天凌无意中发现才华,就此加以利用的。可以我来看,你既有这般才华,自然更有藏拙的能耐你是故意的吧?”
他这话,像是打开了白无渊的某一段不堪记忆。他脸上的表情不复先前的平静,带出几分难堪来。
“我的确是故意的,您可知是为何?”
秦峥看向他,虽没说话,眼神里却写了四个字:愿闻其详。
白无渊嗤笑一声,讥讽道:“大人自出生便是高门大户,想来没体会过暗无天日的感觉吧?自黑暗中出生,自此后日日挣扎存货,食不果腹尚且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