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她又美又飒-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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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夫忙着给随白卿言回来的白家军和安平军重伤将士诊治,好不容易忙完刚歇下,魏忠便亲自来请洪大夫了。
“吕太尉的嫡孙吕元鹏为护高义王重伤,情况有些不太好,马车已经回来的路上,陛下听说情况危急不得已只能劳动洪大夫,让老奴亲自护送洪大夫去迎一迎!”魏忠神色郑重。
白卿言原以为,白锦稚说吕元鹏中了几箭是与她一般,属皮外伤,毕竟吕元鹏是身着铠甲的,不成想吕元鹏为护住白锦稚背后中箭,且一路颠簸都没有吭声硬抗回去的。
她让魏忠去请洪大夫,又命人将从伤兵身上取下来的所有箭头拿了过来,坐在烛光之下仔细对比。
白卿言举着西平军的箭头和大周的箭头,凑在灯下仔细对比着。
如今大周用的箭矢全都是添加了墨粉的,故而锐利非常!
燕国的箭矢中也有近一般半是已经添加了墨粉的,可这西平军的墨粉是从哪里来的?
她抬眸,天凤国……
或许,在慕容沥与东夷国联合的同时,燕国藩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天凤国搭上了线!
这怕是萨尔可汗做的两手准备。
白卿言丝毫不怀疑是慕容沥提前与天凤国联系,慕容沥虽然是想要给大周找一点儿麻烦,却也明白天凤国狼子野心,故而才会选了天凤国。
要想知道这天凤国和燕国藩王是怎么回事儿,明日活捉了那位西平王世子,用刑审一审不怕他不交代。
她随手将箭矢丢回面前的黑漆方盘之中,如今天凤国在白卿言的眼里已然不算什么威胁……
身为天凤国国君,萨尔可汗在西凉的地界儿上被大周和燕国联军杀的损失惨重,不思回去之后重整旗鼓,好生发展农耕,经营民生,重新建立象军,反而一直惦记着她手中的玉蝉,将希望寄托在什么时光回溯这样虚无缥缈之事上。
这样的国君,即便是有能征善战,有谋有略,又能有什么出息!
——
洪大夫的马车在出舍曲城不远的地方,碰到了载着吕元鹏的马车。
白锦稚一看到洪大夫眼泪就涌出来了:“洪大夫!”
洪大夫弯腰上了马车,跪在吕元鹏身旁,握住吕元鹏的手腕诊脉后表情凝重,让银霜拿出药箱里的小药丸和百年老参的参片,捏开吕元鹏的嘴,让吕元鹏含住药丸和参片,吩咐车夫快一些回城。
见洪大夫不似之前的大夫毫无作为,白锦稚如同看到了希望,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也不敢打扰洪大夫,静静坐在一旁守着吕元鹏。
“四姑娘……”洪大夫转头看着脸上泪痕未消的白锦稚,“吕家六郎……伤势太重,老夫会尽力而为,可还是要有个心里准备。”
这话是什么意思,白锦稚如何能不明白,她手心不自觉收紧……
可吕元鹏若是连洪大夫都救不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救!
“吕元鹏,一会儿我就写信给司马平!”白锦稚又同吕元鹏说,“洪大夫会尽力,可……你若是不争气,在司马平赶来之前好不起来,你就等着司马平笑话你吧!”
马车入了舍曲城,白卿言亲自看着人将吕元鹏抬到了地龙烧起来的暖和内室,洪大夫在马车上方子已经写好了,让人去给吕元鹏煎药。
可药煎好了,怎么喂进去又成了难题。
“将人扶起来,捏着鼻子……往下灌!药必须灌下去……”白卿言语声沉沉。
若是药灌不下去就只剩下等死了。
魏忠闻言,小心着吕元鹏的伤口,将人扶了起来,白卿言忍着腿伤疼痛,从银霜手中接过药碗,用汤匙给吕元鹏喂药,给的量很少,怕呛到吕元鹏,好歹是将一碗药灌了下去。
白卿言将药碗搁下,同银霜说:“再有药,就这么灌下去!”
“好!”银霜认真点头。
“陛下,忠国王到了!”门外有将士隔着棉帘禀报。
白卿言用帕子擦了擦手,对银霜说:“银霜,好好照顾吕元鹏!”
银霜再次点头:“我寸步不离!”
“好孩子!”
白卿言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吕元鹏,相信吕元鹏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一定能好起来。
白锦稚瞧了眼床上的吕元鹏,见自家长姐已经被魏忠扶着已经跨出门槛,追了出去:“长姐……”
闻声,坐在肩舆上的白卿言回头朝着白锦稚看去。
“长姐,七哥到了,长姐可是要发兵西平郡了?”白锦稚身侧拳头紧紧攥着,“若是长姐要打西平郡,我也要去!”
她要去给吕元鹏报仇,她要砍下那个西平王世子的脑袋回来告诉吕元鹏,让吕元鹏知道,他再不好起来,这灭燕之战就没有他什么事儿了,她一定一个人独得军功。
第1578章 腹背受敌
“你先好好歇着,我们是要打,但出兵不急在一时。”白卿言说完,魏忠便带着扛着肩舆的仆从出了院子,“回去歇一会儿吧。”
昨夜经过一场大战,白卿玦带着将士们昼夜兼程而来,此时出战人困马乏不见得能打胜仗。
不如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半日,到时候沉夜色出兵突然向西平军发难,这个时候大周将士还是满腔的愤恨,沸腾着热血想要报仇,自然是各个战意十足。
白卿玦知道自家长姐遇袭,快马赶来,瞧见自家长姐手臂和腿受伤,再就是一些皮外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亦是怒火滔天。
“我已经派人去盯着西平郡,有什么消息便会立刻送回来,让将士们吃饱了睡一觉,明日太阳落山之后,再发兵西平郡!”白卿言同白卿玦说。
白卿言不止派人在盯着西平郡,在带兵回来的路上,选了几个重要的地点,放了人手,若是西平郡那边儿派探子来探舍曲城,一旦遇到不能活捉便格杀勿论。
“是!”白卿玦应声之后又问,“长姐,是否调平阳五万守军过来?”
“已经派人去了,三日之内……平阳军必到。”白卿言同白卿言低声说着,“除此之外,广陵的守军虽然不多,我也调了过来,广陵与舍曲相距不远,估摸着最晚明日晌午便能到,稍作修整便出发。”
——
第二日一早,天刚麻麻亮,日头还未跃出,只能看到东方天际厚重的云层之中透出强光来,仿若给那重云镶了层发白的光。
将士们还都歇着,舍曲城内安静的连犬吠声都没有……
只有守在城墙之上的守城军换防时,铠甲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
白卿言刚刚起身,就听外面柳平高来报说,抓到了探子。
柳平高立在屋内,与白卿言隔着几重厚重的垂帷,和一道画屏,里面的半丝光亮也未曾透出来,柳平高只能听到里面白卿言盥洗的水声。
垂帷外并不明亮的灯火映着柳平高肃穆的半张脸,柳平高语声冰凉,带着刮骨的愤恨:“末将用了些手段,从这两个探子一个受尽酷刑只顾哭求饶命,说什么也不知道。另一个先前说……西平王世子知道陛下擅长速战速决,怕陛下回舍曲之后调兵立刻攻打西平郡,故而派他们来探!”
“后来,在重刑逼问之下,又吐出了一些东西,说西平王世子让西平军严守西平城,且已经派人去邀燕国其他藩王,若是大周攻打他们西平郡报仇,就与其他藩王里外夹击大周军!若是大周等待大周大军暂时不做报复,他们就打算趁着大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与其他藩王强攻舍曲,杀陛下。”
她接过魏忠递来的热帕子擦了脸,又用细盐漱了口,这才出声问:“派去盯着西平郡的人可有送消息回来?”
“目前还没有。”柳平高说。
“派个人走一趟,去看看我们的人是被这西平王世子发现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故而守着!”白卿言算了算时间,“让他们三个时辰内务必回来,不论是否见到我们派去盯着西平郡的人!”
“是!”柳平高应声退出正房,飞快跑出院子去下令。
柳平高刚出了院子没有多远,便碰到了昨夜和白卿玦一同回来的肖若江。
见肖若江身上裹着一层寒气,发顶和眼睫上都是水汽,柳平高颇为意外:“你这是去哪儿了?”
“夜里去了一趟西平郡!”肖若江一张脸冻的通红,说话嘴都不利索了,听柳平高说,白卿言刚刚下令让人去西平郡,他又说,“那就不必派人去了,我刚回来,我这就去见大姑娘。”
柳平高看着一身劲装匆匆而去的肖若江,心里不免感慨,这陛下身边的肖若海肖若江两兄弟简直是个奇人,竟然能未卜先知,自行去了一趟西平郡。
白卿言这两位乳兄的本事柳平高是知道的,他又不免想起肖若海来……若是这一次灭燕之战,肖若海和陛下身边那位沈青竹都在就好了。
听到肖若江在门口请见,白卿言吩咐魏忠:“乳兄刚回来,怕是还饿着,派人去请阿玦过来,备早膳,我们一同用一些。”
肖若江从棉毡帘外进来,魏忠让人去传膳后,又命让人将炭火通红的铜炉挪到肖若江的身边,亲自接过肖若江身上带着寒气的披风。
肖若江从胸前拿出他画的西平城图,让魏忠递给她,免得自己身上寒气过给白卿言:“昨夜西平城全城戒备,故而没有能混入城中去,这舆图画的不甚详细,只能是一个大概城池大小和城墙高度。”
“西平城建成的年代比较早,故而城墙并不高。”魏忠将热茶送到肖若江面前,他颔首致谢后,接着同正在看图的白卿言说,“若是虎鹰军或者是朔阳军在,登城轻而易举,可若是单单倚靠安平军……倒也不是拿不下,不过耗费时间怕就多了,如此以来……难保其他藩王不会赶来!”
肖若江话音刚落,白卿玦便到了,肖若江连忙起身要同白卿玦行礼,白卿玦摆手示意肖若江坐,而后同白卿言行礼后,在白卿言下首落座。
“大姑娘……”肖若江重新跪坐回去,看向白卿言,“我们兵力有限,若是在西平城这里耗费太多时间,其他藩王赶来,怕是要腹背受敌。”
白卿言闻言拿着桌案上的烛灯,忍着腿部伤痛,走至挂在墙上的大舆图前,白卿玦和肖若江也连忙起身跟了过去。
白卿言在舆图上指了指舆图上九江的位置:“离西平最近,且兵力最充足的藩王便是……九江王!”
她手指从九江划向西平城:“从九江到西平城需要两日!从我们大周的广陵到西平城需一日,调平阳城守军驰援西平城也就是三日!小四昨日傍晚下令让个城池调兵驰援,半夜已经到了舍曲!晌午广陵的兵力一到,我们大周手中便有四万兵力可以调遣!”
第1579章 兴兵
白卿言又手指距离九江不远,已划入大周的云中和宿安两座城池:“再调云中和宿安两城的将士,让两城守城将士在前往九江和西平城的必经之路上分两部分设伏!第一路设伏的伏兵,能杀多少杀多少,九江军只要杀上来,便往西平城方向装作溃逃,九江王生性谨慎,见状必定会派探子去探,只要查出前方还有埋伏,便会怀疑刚才设伏的溃逃大周军是鱼饵,不敢再前,只要能拖住九江王一日!我们攻下西平城,再等安平军一到……”
白卿言手在九江的方向画了一个圈:“顺势西进,剿灭九江!”
“如此,对付九江,设伏这里是关键!”白卿玦转而瞧向自家长姐,“长姐,这里交给我!”
“长姐……还是交给我吧!”白锦稚掀开棉帘进来,双手抱拳请命。
白卿言抬眸朝着门口的看去,见目光坚韧的白锦稚立在门口。
“我是大周的高义王,打仗方面也算是有几分名气,若是我去设伏,而后败逃……想来更会让九江王相信,前面设伏的是大军!”白锦稚说。
肖若江有些意外白锦稚请命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原本在白卿玦请命之后,肖若江想请命由他带兵前去埋伏的。
白卿言同白锦稚招手,看着她乖巧上前,道:“九江到西平城最好的设伏地点……是这两点,一定记住……若是九江王一直不出兵,你绝不可带兵前往九江挑衅!就在这里候着!若是在遇到九江王埋伏这一波,不要太过恋战,你年幼又有战功之名在外且一向勇猛,越是撤的干脆迅速,九江王疑心就越重。”
“小四明白!”白锦稚应声。
白卿言在九江到西平城这之间埋伏,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九江王出兵,若是九江王在她攻打西平城之时不动自然最好。
“乳兄,就烦劳你跟着小四……”白卿言还是放心不下白锦稚单独出战,想让肖若江跟着白锦稚,护她周全。
“是!”肖若江抱拳称是。
大致安排妥当,白卿言几人用了早膳,便嘱咐白卿玦和肖若江回去歇着养精蓄锐,单单留下了白锦稚。
“我听说,你昨日同吕元鹏说……他醒来你嫁他?”白卿言眉头微紧,“你可知吕元鹏和魏家的姑娘定亲了?”
“长姐……”白锦稚垂下头,“从大都城临行前,我……我听到吕元鹏同司马平说了一番话。”
吕元鹏同司马平说,司马平要什么他都能让,哪怕是命都会给司马平,可她不行!
白锦稚就立在墙后,吕元鹏说出割袍断义这样的话时,她看着司马平脸上消失的干干净净的血色,看着司马平的眸色逐渐冰凉,恨不得出去将吕元鹏打的他翁翁都不认识他。
他凭什么总让司马平让着他,他凭什么要那么伤司马平!更何况……最后她嫁谁也应当是她自己决定,她又不是一个物件儿一个东西,还能抢来让去?
可,当大夫说吕元鹏濒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若是吕元鹏死了,别说她这个朋友心里过意不去,恐怕司马平也要一辈子过不了这个坎儿。
司马平和吕元鹏这么好的朋友,两人最后一面,竟然是争吵……竟然是要割袍断义。
司马平心里不说,白锦稚都是知道的,司马平……看着放浪形骸同吕元鹏同是纨绔,心思细腻的很,更是从未想过与吕元鹏争抢什么。
否则……也不会在听说吕元鹏定亲之后,急着来找她,询问她吕元鹏在她心中是何份量,又话赶话的隐晦表明心迹。
白卿言看着白锦稚难过的模样,心中了然……
“所以,你便病急乱投医,想着若是你主动说要嫁给他,吕元鹏或许会醒来……”白卿言抬手轻抚着白锦稚的脑袋,叹息极不可闻,“小四,你重视你们的友情,为了吕元鹏的性命拼尽全力这没有错,可你不该用此事骗他。”
白锦稚跪坐在白卿言身边,眼泪大滴大滴往外冒。
再勇猛的女将军,遇到感情之事……都会变得不知所措。
白卿言瞧出来了,白锦稚不管喜不喜欢司马平她不敢说,只是……吕元鹏却是她珍视的朋友,否则以白锦稚的性子,应当已经开口反驳她了。
“这个世上,唯有感情之事……没有道理可讲!”她抽出帕子给自家四妹擦眼泪,“罢了,我会让人不要外传,就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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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霞光穿透翻涌云层,演武场内旌旗猎猎,金戈寒光。
斜晖鎏金似的光辉浇铸在将士们的战甲兵器之上,远远看去,如同天兵临凡。
一列列兵马严阵以待,各个眉目坚韧,杀气肃穆,气势雄浑。
白卿言一身银甲,立在烈火余晖之中,傲骨铮铮,强大而自信看着她的将士们,语声沉稳又具有穿透力:“朕曾言,战争的本意并非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太平!朕……不想在这世间引战火,不愿将士牺牲,不忍百姓饱受战火,故……大周有灭燕之力,却愿止刀兵以赌国定两国输赢!”
“而今,燕国再次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