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不过二十八岁-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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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嘉儿看了一眼神情晦暗的廖书言,他始终看着车窗外,不言不语。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赵嘉儿咬牙点开链接,逼着自己一行一行看了下去,目光骇然。
行文里,并没有提到与女学生发生一夜情的是哪位老师,但是,文章后面的一段录音,却听得赵嘉儿面颊赤红,身体气得发抖。
录音里的声音是模糊的,只有女学生的声音。在那样的情况下,女学生一直唤着“廖老师”。
赵嘉儿并没有戴耳机,硬着头皮将录音听完,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我和您一块儿回学校。”赵嘉儿退出网页,将手机塞回到廖书言的手里,眼里带着笑。
电话里,廖书言并没有听完整段录音,现在听下来,他只觉得荒唐可笑。
然而,赵嘉儿的一句话,又让他倍感温馨。前往学校的路上,赵嘉儿看着沈梦发过来的消息,问着廖书言:“廖老师,沈梦现在怎样了?”
廖书言紧握方向盘,声音有些低:“学校禁止师生恋,已经通知了家长,会劝退她。”
赵嘉儿心里有些难过:“那您呢?”
廖书言顿住,眼底一片漆黑。
赵嘉儿小声问道:“会被辞退么?”
廖书言偏头望着她,见她沮丧苦恼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也许吧。”
赵嘉儿不由拧紧眉头,气嘟嘟地道:“你们学校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呢?事情都没查清楚,就劝退辞退?”
“嘉儿,”廖书言轻声安抚道,“事情在风口浪尖上,在真相大白之前,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稳妥的,不会损害学校的声誉。”
赵嘉儿依旧有些忿忿不平:“那也不能不顾您和沈梦的声誉啊……造谣生事的人跟您有什么仇,要毁您前程?”
“你信我便好。”
在廖书言的独立办公室里,已经有三人等候在此了。
除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校长,赵嘉儿没见过之外,办公室的另外两人,一人她再熟悉不过,一人却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第一次见面,沈父的态度便十分高傲冷漠,对她甚至带着轻蔑,仿佛在他眼里,她真的是被廖书言骗到手的无知小姑娘。
沈父久居高位,周身威严的气场让赵嘉儿犯憷,反倒是老校长给她的感觉舒心随和一些。
她紧紧跟在廖书言身后,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却总是发现沈父的目光如刀射在她脸上。
“人既然来了,我还是之前那句话:要么让侵犯小女的强/奸犯得到应有的惩罚,要么让他负起责任。”
沈父的一番话让老校长面露难色:“廖老师是我引进鄙校的骨干教师,任教四年来,品行端正,绝不是侵犯令爱的罪犯!沈书记仅凭网上流传的谣言就武断决定,恐怕有些不妥。鄙校的建议是,暂时让令爱回家休学一段时间,避避风头,等风头过去了,鄙校的大门永远向令爱敞开……至于廖老师,为了学校的声誉,学校也会辞退。”
一直垂头无语的沈梦突然抬头,泪光莹然地看着廖书言,又恳求着老校长:“校长,不能辞退廖老师!不是他!和他没有关系!”
老校长笑道:“我也相信廖老师没做过此事。不过,这是校方的决定,只要真相大白,廖老师想回学校,还是可以回来的。”
“这就是贵校的处事方式?”沈父冷笑,“小女身心受损,当事老师若不愿负起全责,咱们就法院见!”
老校长苦口婆心地劝道:“沈书记,事情闹到法院,受伤害的始终是令爱啊!依我看,此事只宜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网上流言一过,也没有谁会一直记得这件事。”
沈父眼中的蔑笑愈发明显,没有继续与老校长纠缠,而是突然紧盯着沉默不言的廖书言,阴沉沉地笑道:“廖老师,大约半年前,在乌镇的医院里,我应该和您身边的小姑娘提过醒了,是她没告诉你,还是你压根没放在心上?事情是如何散布出去的,我希望廖老师能说一说。”
廖书言态度谦卑,语气诚恳:“首先,因我疏忽之故,让令爱名誉受损,是身为老师的责任,我向您道歉。”
他神色深深地望一眼沈梦,又道:“我在此保证,网上流传的事与我无关。至于事情是如何散布出去的,我希望沈梦同学能将真相说出来。”
沈父不悦地皱着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廖书言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令爱最清楚。事到如今,我也将话说明白一些——我与令爱仅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再无瓜葛,您想要法院上见,我奉陪;若要我负责,抱歉,做不到。”
赵嘉儿没见过廖书言如此严肃冷静地与人讲理。
她能感受到他的怒气,而他,在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下,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仪素养,令她钦佩的同时,又格外心疼。
她想为他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面对沈父冰冷嘲谑的目光,赵嘉儿硬着头皮与之对视,伸出手,默默握住了廖书言的手掌。
沈父的笑,总是让她不自在。
“廖老师是因为身边的这位小姐才不想负责么?”沈父哂笑,“会不会到最后,也会将她弃之不顾?”
赵嘉儿腹诽:这人好歹是地方高官,说话怎么总是带着刺,难听死了。
她鼓起勇气出声反驳道:“廖老师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沈梦是他的学生,您不能被网上的流言左右,不去相信自己的女儿!”
廖书言抓紧了她的手,看着她涨红的脸颊,心里暖暖的。
而沈父似乎不愿与她一般计较,笑着对喝茶的老校长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带小女先回家。我给贵校一个月的时间,希望贵校到时候能给我个交代,不然,贵校看重的这位廖老师的前途将会毁于一旦!”
老校长态度始终平和,笑呵呵地道:“好说好说。”
他起身将父女俩送出了美术院,廖书言与赵嘉儿也起身跟了上去。
看到沈梦与沈父坐上私家车离去,老校长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廖书言与赵嘉儿说道:“你们也回去吧!”
“多谢……”
廖书言正要说些感谢的话,老校长已经挥手打断了他:“甭跟我客气!学校会尽力帮你周旋,你这段时间就别来学校了,自己好好查查这件事吧!”
“是。”
老校长又笑着打量着赵嘉儿,眉目和善,语气轻快:“当初收到书言的喜糖,我还不相信这小子真找了女朋友……嘿嘿,眼光还不错,长得水灵灵的,看着乖巧,还护短,挺好!挺好!”
赵嘉儿被老人打趣得俏脸微红,扯了扯廖书言的袖子。
廖书言会意,牵过她的手,对老校长说道:“今天麻烦您了。事情我会去查,今天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去查!你去查!”老校长似乎是在沈父那儿受了一些气,气得发笑,“自己女儿不检点,竟还赖在你身上!去查!气死那块顽固不化的臭石头!”
廖书言笑着与老校长告别。
夜晚的校园,林荫道上,路灯的光芒昏黄温暖,一盏连着一盏,向那无知的黑暗尽头延伸着。赵嘉儿挽着廖书言的胳膊,与他慢慢走在寂静无人的梧桐道上,心情平和。
生活中,总有麻烦找上门。
但是,她相信,只要有廖书言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她现在有些后悔当初应了沈梦的要求,让廖书眉终止了调查真相的进程。
在暖暖的灯光下,赵嘉儿仰头看着廖书言被灯光晕得发黄的侧脸,突然松开手,转到他面前,背着手,望着他:“言言,对不起!”
廖书言有些奇怪:“为什么道歉?”
赵嘉儿微微垂下头,底气不足地道:“若不是我当初让廖姐姐停止调查,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一步。”
“和真相无关,”廖书言道,“受害人不是沈梦,也会是别人……看来,有人总是不想让我好过呀!”
赵嘉儿向后退着,一边退一边问:“谁啊?难道还是在云南的那伙毒贩?”
“不,是利用毒贩的幕后人,”廖书言见她要撞到身后的树上,忙一把扯过她的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低头看着她,“他又找到了新的可以操纵的人。”
赵嘉儿拧眉:“是您曾经和我说过的江眠?”
廖书言点头,手指轻抚着她的眉眼,忽然低头紧盯着她,笑问:“嘉儿,我失业了,怎么办啊?”
赵嘉儿笑道:“嘉言正缺人,廖老师来帮我啊!”
廖书言故意逗她:“可我只会教学生画画。”
赵嘉儿苦恼地挠着头,不一会儿,又展颜笑道:“没关系,我可以赚钱养言言。”
廖书言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感动,但听着总有些不对劲:“我是男人,该是我来赚钱养你,还有我们的小孩。”
赵嘉儿脸颊微红,笑着钻进了他的怀里,嗫嚅着:“我们一起养家养小孩。”
“好。”廖书言亲她的发顶,笑着应了一声。
经历了烦心苦闷之事,此时的静谧温馨时刻,十分难得。
灯光下,梧桐树旁,两人相拥亲吻,夜色格外美丽。
远处,有人将这一幕拍进了手机里,转身便发了出去。
第50章 第17章 局中谋(3)
师生一夜情后续:世风日下,老师与新欢校园幽会!
一夜之间,这则帖子便在各大新闻网站和论坛流传开了,文中附有一组照片。
赵嘉儿将照片点开、放大,正是她与廖书言在学校的梧桐道上相拥亲吻的一组照片。
她将手机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廖书言,气鼓鼓地道:“廖老师,我们被跟踪了!”
廖书言从网上看到了这篇帖子,已经让廖书眉着手去查了。
他不在乎网上如何谩骂诋毁他,但是,却容忍不了那些脏水泼到赵嘉儿身上。
他拉着赵嘉儿在身边坐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亲了亲她的耳朵,低声道:“这几天不要去上网,也不要去嘉言了,我们提前搬到云水禅心去住。”
赵嘉儿闷闷地点头,皱着眉头问道:“真的是江眠要和您过不去么?”
“昨晚,姐姐接到了他的电话,他亲口道出了自己的计划,”廖书言叹息一声,“他回来,是为了报复廖家。”
赵嘉儿只知道江眠与廖书眉曾经是情侣,只是后来被硬生生拆散了。如果他是因为此事而对廖家有了怨恨,她就有些想不通,他为何想要毁掉廖书言。
毕竟,这一切,都与廖书言无关啊!
赵嘉儿想不明白,只能问着廖书言:“可是这一切都与您无关,他为什么要跟您过不去呢?难道仅仅因为您是廖家的人?”
廖书言也想不通其中的恩怨纠葛。
按理说,他与江眠也只见过几面。因为母亲极力反对廖书眉与江眠来往,他其实并不怎么受江眠待见,不过是看在了廖书眉的面子上,才会对他有些笑脸。
云南的经历,与多年前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些相似。
无论是江眠,还是从前的那些人,都想置他于死地。
然而,那个时候的江眠,不可能会害他。
即使是在母亲多次出言羞辱过他之后,他依旧表现得谦逊有礼,从不会当面顶撞母亲。
后来,江眠却像变了一个人,主动提出与廖书眉断绝来往,对她的态度冷淡又仇恨,口口声声声称是廖家害死他的父母,离开前,发下一句誓言。
“我江眠今日在此发誓,你们廖家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待他日重归,必将数倍奉还!”
那段时日,廖书眉深陷情伤里,无心管理父亲在国内的产业,廖家一度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母亲早逝,家族产业面临破产,在举步维艰之下,廖书眉不得不在向云河伸出援手之时,答应嫁给他。
也许是因为心里存有愧疚,她将尚且有口碑的医药公司当作陪嫁,抵押给了向家。
如今,江眠果真卷土而来,廖书眉才向他透露了当年江父江母身亡一事。“江父从事的是进出口贸易工作,受雇于父亲在法国的葡萄酒庄,父亲发现他乘着便利贩卖假酒,曾经警告过,可他从中尝到了甜头,不肯收手,父亲便辞退了他,”廖书言喝了一口水,见赵嘉儿听得认真,又继续说道,“从事这份工作,他已经有了一些门路,不知怎么就搭上了国外非法贸易的船,干起了非法走私,父亲举报了他,他拒不认罪,在海上逃亡的途中,被当场击毙在船上。江家母子俩并不知道江父做的是非法生意,被没收财产后,江母便投江自尽了。”
赵嘉儿不由低低地感慨了一声:“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然而,她依旧想不明白江眠的仇恨之心从何而来。
“可是,”赵嘉儿拧着眉头,歪着脑袋问道,“即使是这样,江眠也不应该仇恨廖家啊?”
廖书言苦笑道:“当年是父亲揭发了江父的罪行……人一旦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情绪里,便只相信自己心中的所想所感。他认为是父亲不念旧情举报了他父亲,才害得他父母双亡,又因为母亲一直阻扰他与姐姐在一起,对廖家,他再无一丝好感,只有仇恨。”
赵嘉儿没经历过这样大起大落的生活,体会不到江眠的心情,也无法理解。
她只是担心,被仇恨蒙住双眼的江眠,会采取极端手段来加害廖书言。
用流言毁掉廖书言,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在云南,她与他已经历经了磨难,她不想再次经历。
赵嘉儿紧紧抱住廖书言的胳膊,沮丧地问道:“不能让警察出面,将他绳之以法么?”
“嘉儿,警察抓人也得有证据,”廖书言道,“他有备而来,他在暗,我们在明,要引他上钩谈何容易?”
赵嘉儿苦恼又忧心,甚至都有些食不知味、寝不能寐了。
廖书言心疼她,柔声劝道:“嘉儿,这些事交给我和姐姐来处理,你别太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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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搬来了云水禅心,赵嘉儿没办法做到不去看网上的事态演变。
事件里涉及到的三个关键人物,沈梦已经成了众人呵护同情的对象,而她与廖书言则成了一对“狗男女”。
赵嘉儿死死盯着那三个字,心里突然觉得愤怒又委屈。
她与廖书言清清白白,历经磨难才走到了一起,竟然成了他人口中的狗男女?
网上都说,是她勾引了廖书言。
她从未遭受过网络暴力,一夕之间变成了众矢之的,她感觉惶然无助。
帖子下方的留言,她不敢再看下去,手指无意地滑动时,却发现有几条为她辩护的留言淹没在了一片骂声里。
她不认识那几个账号,但是,其中一条被口诛笔伐的留言,她一看就知道是谁。
游客666:闲得蛋疼的一群人,再让我看到你们骂她一个字,不管你们在哪里,我都会找上门,跟你们拼命!
留言下,全是嘲讽咒骂的声音,甚至有人说这是她花钱请来的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水军。
但是,赵嘉儿知道,能这样不顾一切放出狠话的人,只有姐姐赵贤儿。
因为处在风口浪尖上,她不敢与赵贤儿联系,怕被骂,更怕赵贤儿也被卷了进来。
这个时间,赵嘉儿最怕手机铃声响起。
池勉的来电让她吓了一跳,犹疑不决地接起,她不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