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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她活不过二十八岁-第53章

小说: 她活不过二十八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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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嘉儿仍然能够想起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她虽然有点为廖书言的母亲惋惜和不平,但是,斯人已逝,廖爸爸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

    只是,她仍然有些不解:“廖姐姐怎么会让您将那个孩子带回来?”

    廖书言苦笑道:“姐姐自然不同意,这是我自己的意思。new才四岁,但很懂事,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

    围绕着new的话题,两人谈论了许久,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而那道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仿佛只是赵嘉儿做的一场噩梦。

    廖书言身上的一切都令她怀念又迷恋。

    深陷男女之情里,她是个极易动情的脆弱生物,他稍加安抚的一句话,都能彻底摧毁她辛苦守着的防线。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窗,杂乱无章,她的心情也慌乱无序。

    被窝里,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气息,让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去亲他的脸和嘴唇,嘴里有泪水的咸味,又苦又涩。

    两个动了情的人,久别重逢,犹如两团火相遇,在黑夜里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赵嘉儿觉得眼前似蒙了一层白雾,灯光、黑影,团团绰绰,不停地晃动着,她只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让她找不清东西南北。

    她不知道回来是否正确,但是,却不想后悔。

    更不想惹廖书言伤心难过。

    “言言,我要留长发。”

    廖书言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穿过她的短发,低头亲了亲她耳边的发丝,道:“以后不要喝酒了。”赵嘉儿笑着应了,又皱着眉头问道:“我要是不打那通电话,言言都不会主动联系我么?”

    廖书言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问:“总是不接电话的是谁?将我的电话和微信删掉的又是谁?”

    “我……”赵嘉儿此时是有苦难言,只能认了。

    次日清早,赵嘉儿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她钻出被子,在床头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她摇了摇不太清醒的脑袋,才辨别出铃声是从落在地上的衣服下传出来的。

    她浑身酸疼,瞅了一眼正睡得香的廖书言,小心翼翼地钻出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走到房门外接通了电话。

    “喂,池小勉。”她的声音放得很轻,犹如做贼一般心虚。

    池勉因为心急,没有在意她不太正常的语气,只是紧张地问道:“这么久才接电话!一大早起来就没见你,你在哪里?”

    “我……”赵嘉儿有些难为情,看了看卧室的门,挠着头,讪讪地说道,“我昨晚和廖老师见了面,然后……就回了和平公寓……”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赵嘉儿才听到池勉半玩笑半认真地道:“就知道你是个没出息的,廖老师哄你几句,马上就会屁颠屁颠地回去!”

    “才没有!”赵嘉儿不满地怼了回去,“我……我是很有原则的,只要是有道理的话,我都会听的。”

    “行行行!”池勉连连应和,“不是离家出走就好,我先去工作室啦!”

    “嗯,”赵嘉儿笑着应了一声,又道,“对了,我今天不过去工作室了,许老师今天会去拿她的个人写真集,你记得好好招待啊!”

    “收到,老板!”

    与池勉通完电话,赵嘉儿正打算回卧室换一身衣服,转身却见书房门口站着一位睡眼惺忪的小男孩。

    小男孩拥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目光清澈,似乎还带着一丝怯弱。

    赵嘉儿知道,他便是廖书言同父异母的弟弟——new。

    瞧他躲在门后的模样,显然是认生。

    赵嘉儿有些尴尬,挠着脑袋上前,对他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你好。”

    new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带着软糯的童音开了口:“où est mon frère?”

    英语?

    似乎不像。

    想到他是法国巴黎过来的,他说的应该是法语。

    赵嘉儿头疼,只能笑着对他说:“你等一等啊,我叫廖老师起床。”

    看new的模样,他似乎也听不懂汉语。

    鸡同鸭讲,大概就是如此吧。

    第68章 第3章 酒中言(3)

    new只会发出几个简单的不太标准的汉字音节,与廖书言交流时,都会说着赵嘉儿完全听不懂的法语。

    当new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向赵嘉儿问好时,她只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算是回应了。

    好在这小男孩不闹腾也不娇气,吃完廖书言精心为他准备的法式早餐后,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赵嘉儿偷偷瞅了一眼电视屏幕,放的正是少儿中文节目。

    因为言语不通,赵嘉儿不知怎么和这样年幼的小孩相处,尝试着用英文问了一句:“do you speak english?”

    她以为认真观看电视节目的new不会理睬她,哪知他竟是害羞又腼腆地回了一句:“just a litter。”

    赵嘉儿双目骤亮,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new极有语言天赋,虽然语气稚嫩,但是却能用英语流畅地进行日常的交流。

    当初,为了给廖书言一个惊喜,她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向苏杭学习英语口语呢。哪知惊喜没来得及送上,她便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和他的打算。

    那一个月里,她过得浑浑噩噩,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看到廖书言因为她变得神色憔悴、担惊受怕的样子,她突然想通了。

    生命所剩无几,她何必要连累身边人呢?

    她应当在有限的生命里,好好活着,好好陪着他。

    搬出去住了一段时间,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心,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只要他的初心不变,坚持让她回来,她还是会给彼此最后相守的机会。

    廖书言整理好厨房的餐具,见到沙发上的两人相处融洽,走过去坐在了new的身边,问着赵嘉儿:“什么时候学了英语?”

    赵嘉儿朝他吐了吐舌尖,笑眯眯地道:“年初就开始学了,以后去了国外也不会给您丢脸了。”

    英语作为法国的第二语言,异国他乡的人们之间的交流也多是用英语。

    赵嘉儿的话让廖书言不由想起了她随他前往巴黎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的她,英语讲得磕磕绊绊,也因此被父亲庄园里的客人和仆人暗地里嘲笑了一番,私下里谈论着她的学识配不上他。

    她除了默默忍受,也只能躲着偷偷哭泣。

    也许,正是那个时候,她便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英语吧。

    此时,隔着new毛茸茸的头顶看过去,客厅内的灯光柔柔地打在她脸上,依然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昨夜与她相处,灯光太昏暗,他始终未能看清她短发时的清晰模样。

    如今再看,她明眸闪动,笑语嫣然,乌黑厚重的短发顺着耳际滑落,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黑发后的眼睛明亮而狡黠。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了她粉雕玉琢一般的脖颈上,那里有昨夜欢爱过的粉色印记。

    耳边是她和new轻声交谈的声音,脑海里却是夜里的一幕幕,挥之不去。

    这突然而生的欲望让他无地自容,迅速起身冲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拍着脸。

    身后,赵嘉儿倚在浴室的门框上,关切地问道:“言言,怎么了?”

    赵嘉儿慢慢走到他身后,猫着身子去瞅他:“突然就冲了进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廖书言关了水龙头,取过毛巾擦了擦脸,笑道:“没事。”

    他向客厅望了一眼,继而抓住赵嘉儿的手腕,轻轻抱住了她,手指拨弄着她耳边的发丝:“回房间收拾一下,去将你的行李搬回来。今天是周末,顺路请嘉言的人晚上来家里吃一顿饭。”

    “在家里吃?”赵嘉儿意外又惊讶,“嘉言如今也有十六人了,在家里做什么吃啊?”

    廖书言道:“待会过去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然后列一份清单作为参考。”

    赵嘉儿仰头问他:“只是嘉言的人聚会么?”

    “嗯,这一次不去云水禅心了,就在这里请大家吃一顿饭,”廖书言点头,忽然笑了,“你还想要谁来?”

    赵嘉儿思索片刻,低声道:“我想请许老师也过来聚一聚,可以么?”

    “当然可以。”

    其实,自从嘉言摄影的名声渐渐打出去后,这样的聚会每月都会举办一次。嘉言甚至还与江南艺术学院美术院的老师办过联谊会,由此还促成了嘉言的一位女孩子和美术院里的一名老师的姻缘。

    而这样的聚会自从她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后,就再也没有举办过了。

    自此之后,她更喜欢热闹。

    只有在人群里,她才会感觉自己还活着,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廖书言正替new系着领口的蝴蝶结,赵嘉儿换上一身海蓝色小雏菊连衣裙便跑到他跟前转了一圈,笑着问:“好看么?”

    廖书言简单看了一眼,便笑道:“好看。”

    赵嘉儿见他将心思都花在了new的穿着打扮上,随意敷衍她,心中便有些不喜。

    她曲着手指轻轻敲了敲new的肩,紧张又羞窘地问道:“how?”

    new用那对漂亮的蓝眼睛认真地打量着她,微微笑了笑:“so pretty,like mom。”

    赵嘉儿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正想回房间补一下妆,廖书言突然在身后提醒道:“嘉儿,用遮瑕膏涂一凃脖子。”

    赵嘉儿本来还有些糊涂,等到坐在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脖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齐脖的短发勉强可以遮一遮那块印记,可离得近一些,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赵嘉儿有些抓狂,一边气嘟嘟地往脖子上涂遮瑕膏,一边低声抱怨着:“根本遮不住啊,越涂越明显。”

    廖书言推开门进来时,正见赵嘉儿拧着眉头气恼得扔下了手中的遮瑕膏,鼓着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我不出门了!”

    廖书言快步走过来坐下,轻轻拨开她耳际的发丝,脸色有几分不自然,轻声问:“没有贴近你肤色的霜或者粉么?”

    赵嘉儿生无可恋地望着他,瘪了瘪嘴,道:“我黑了一个色系,廖老师没发现么?家里的都是我搬出去之前的化妆品,色系不对,不配我现在的肤色。”

    对女孩子的化妆品,廖书言不太了解。

    但是,赵嘉儿生性怕羞,让她就这样出门,他也觉得难为情。何况,晚上家里聚了一堆人,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他的目光在梳妆台上溜了一圈,看到她手边的眉笔,突然心生一计:“你等一等。”

    当廖书言将一盒十二色油彩盒子打开后,赵嘉儿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这是人体彩绘用的油彩,廖老师要做什么?”

    廖书言已经执起画笔,蘸了朱砂色的油彩,笑道:“帮你画一朵梅花,暂时遮一遮。”

    赵嘉儿内心是抗拒的,但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也只能妥协。

    她怕痒,廖书言还没下笔,她就咯咯笑个不停。

    本来是很简单的一幅画,廖书言恁是画了半个小时才在她脖子处画了一朵完整的梅花。

    赵嘉儿对镜自照,对脖子处的梅花爱不释手,不停地夸赞着:“真好看!这样一来,我以后都想在身上纹一朵梅花呢!”

    听言,廖书言唯恐她真的异想天开地要在身上纹身,忙纠正道:“人体彩绘是人体彩绘,纹身是纹身,别去自找罪受。”

    赵嘉儿觉得他的话有偏见,但也不反驳,而是笑着解释道:“我也只是说说嘛!听说纹身很疼的,我那么怕疼,不会找罪受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耽误的时间有些久,赵嘉儿见new从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有些心疼他,悄悄对廖书言说了一句:“他真的太懂事了,又不怎么说话,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不像他这样,这样看他,他好像很孤独。”

    廖书言也有同样的感受。他与new也不过相处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个孩子的确很懂事,除了照顾他的衣食住行,几乎不怎么让人操心。

    一个人,new也能不哭不闹地玩到天黑。

    “new,”廖书言唤了唤盯着电视画面的小男孩,朝他招了招手,说的是法语,“可以出门了。”

    new如梦初醒一般,蹭地从沙发上站起,笑着关掉了电视,几步跑到廖书言身边,眼里有光。

    赵嘉儿欣慰一笑:果真是孩子,听说出门就很高兴。

    阴雨绵绵的天,让车里的空气有些闷。

    赵嘉儿陪着new坐在后座,耐心温柔地教他发着汉字的音。他学得快,但也丢不掉他独有的卷舌音特色,任何汉字从他嘴里出来,总带有卷舌音。

    从孩子嘴里发出的音节格外好听,总能激起赵嘉儿心中的母性之爱。

    看着new,她突然想在有限的生命里,为廖书言留下一份属于彼此的纪念,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孩子。

    第一个孩子不幸胎死腹中,她与廖书言也一直遵循着医嘱,不敢再要孩子。

    红灯路口,赵嘉儿趴在驾驶座的靠背上,在廖书言脑后小声说道:“言言,我昨晚不在安全期,我们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廖书言手指握紧了方向盘,沉默一阵,才道:“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若是可以要孩子,以后也不用采取措施了。”

    赵嘉儿看他表情严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要是行得通的话,以后我和宝宝,还有new,都得靠言言来养活啦!”

    廖书言轻轻应了一声,目光始终盯着车窗前不断递减的红灯数字。

    在最后的十秒钟里,他握紧方向盘,微微偏了偏头,认真又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请求着:“嘉儿,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离开了!”

    “那您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赵嘉儿说得认真,廖书言虽然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还是紧张地问道:“什么事?”

    赵嘉儿抿嘴,缓缓地说着:“您得答应我,即使最后找不到与我匹配的心脏,您也不要冒险为我去做心脏移植手术,要好好活着!”

    廖书言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赵嘉儿试图去缓解,强颜欢笑道:“言言比我勇敢,比我有出息,即使我不在了,也知道照顾好自己,我就不行啦!一个人,我就过不好……所以,言言要替我活下去!”

    在绿灯亮起的那一刻,廖书言缓缓启动车子,涩涩地应了一声:“我答应你。”

    第69章 第4章 狱中画(1)

    聚会是临时起意,因为部分员工已经有了安排,赵嘉儿不能勉强那些人,除去两位东道主,最后确定下来的人数是十人。

    临走前,赵嘉儿还不忘叮嘱一句:“决定聚会的人,下班后记得跟着你们的池总管去家里聚会啊!”

    夏天吃火锅,是都市人别具一格的情调。

    廖书言将客厅的布局重新布置了一遍,将三张两米长的简易桌拼在一起,又给桌上铺上了白底蓝格子桌布,又在每一张桌子上放了摆花,百合、玫瑰、满天星色彩搭配简约优雅。

    赵嘉儿正在厨房指导着new准备着各种食材,廖书言将装盘好的食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下午四点。

    他进了厨房,对正在调制火锅汤底的赵嘉儿说道:“可以先将锅底加热了。”

    四口锅,赵嘉儿分别配制了麻辣、红汤、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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