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不过二十八岁-第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他脑海一直抹不去的那抹身影,其实是赵贤儿。“只要你和嘉儿能在一起,错了就让它一直错下去!可是,我只能接受将你让给嘉儿,不能接受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现在一想到赵贤儿,池勉就觉得有点烦躁,起身进了洗手间。
镜子里,他觉得自己的一张脸十分可恶,用冷水拍了拍脸,也渐渐想明白了苏杭突然提出分手的缘由。
因为赵贤儿。
她早就发现了赵贤儿的心思,只是一直没当面和他说破,今天这一场聚会,也只是为了下定决心离开他才来的。
他爱过她么?
爱么?
他的脑袋乱得什么也想不明白,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他惊得望了过去。
赵贤儿醉眼朦胧地站在门外,打着哈欠:“有人啊?臭小子当这里是你家啊,竟然不关门!”
她径直走进来,看他有些呆,骂道:“我要上厕所,还不快滚!”
看她这模样,是断片儿了。
池勉本来还觉得现在见面有些尴尬,既然她都不记得了,他也可以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第94章 第29章 聚中散(2)
赵贤儿是真的不记得醉酒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当赵嘉儿将她拉进书房,神秘兮兮地问她是不是喜欢池小勉时,她顿时暴跳如雷。
要不是考虑赵嘉儿身体不好,加上怀了孕,她真想当场发飙。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按捺住火气,赵贤儿气哼哼地问了一句。
赵嘉儿自然不会供出廖书言,而是反问道:“那你昨天干嘛和苏队长拼酒?又为什么要哭?”
“我……”赵贤儿脸色突变,抓住赵嘉儿胳膊,紧张又惶恐地问,“我哭了?”
赵嘉儿点头,心里愈发好奇,继续诱导:“哭得大家都知道了,还是池小勉哄好你的呢!”
“我靠!”赵贤儿更加不淡定了,急得破口大骂,“谁要他哄了?他不哄他女朋友,哄我做什么?”
赵嘉儿已经百分百确定了赵贤儿隐藏了多年的心思,不打算再逗她,而是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你喝醉了,池小勉本来只是要扶你进来休息,你却抱着他不放,苏队长没人照顾,妈妈只好代池小勉照顾她。然后,妈妈就听见你在哭,哭了很久,最后还吐了池小勉一身……”
这些事,赵贤儿完全没有印象。
她酒量好,与朋友喝酒,几乎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过。
所以,她并不敢确定自己酒后有没有乱说话。
想到她竟然在池勉面前哭,她就感觉又气又恼,恨不得抽他嘴巴,打得他忘记昨晚的一切才好。
冷静下来,她拉住赵嘉儿的手,忐忑不安地问道:“我有没有说什么醉话?”
“不知道,”赵嘉儿摇头,“池小勉没说什么,应该是没有吧?”
赵贤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身子无力地向椅背靠去,闭上了眼。
她的样子有些落寞,赵嘉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也许是被识破了心思,赵贤儿也不再瞒着赵嘉儿,反倒和她说起了从前的事。
“即使他知道给他糖果的其实是我,他喜欢的仍旧是你——你别急着辩解,”赵贤儿抬手阻止赵嘉儿开口,继续说道,“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那个苏杭,那个和苏杭在一起的人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池勉了,无聊又无趣,我见一次就想打他一次!”
赵嘉儿还是忍不住出了声:“怎么就不是池小勉了?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喜欢苏队长?”
赵贤儿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声骂道:“我又不是你,眼瞎得分辨不出真情假意!他喜欢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还看不出来么?”
赵嘉儿不想谈论这样的问题,却始终想不通一件事:“你既然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怎么就不知道对他好一点?”
赵贤儿冷哼一声:“他又不喜欢我,我干嘛要对他好一点!”
“死要面子活受罪!”赵嘉儿实在不懂赵贤儿的脑回路,无奈至极。
早知如此,她也不会那么热心地去帮池勉和苏杭牵线了。
人都有私心,有亲疏之别。
她当然更希望赵贤儿能获得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的局面,她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劝道:“我看迟大哥也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他是池小勉的……”
话没说完,赵贤儿就斜眼瞪着她,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赵嘉儿有些怕她这样的眼神,发觉口里有些苦,连忙起身:“我有点口渴了!”
然后,逃出了书房。
赵母正在客厅清扫,见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嘉儿摇头,去饮水机旁斟了一杯温水,正喝着水,赵母突然将一本小册子放在了茶几上:“这是打扫卫生时,在沙发底找到的,好像是你的。”的确是她的东西。
这是她自制的小册子,里面记载了自己平常泡茶的方法和一些心得。
但是,这本册子应该已经送给了梁诗琪吧。
她想起廖书言昨晚睡觉前,一直在找东西。
今早急匆匆地离开,也是为了回云水禅心确认要找的东西是否遗落在了那边。
她问是什么东西,他不肯说。
难不成他在找的是这本小册子?
昨晚的情况有些乱,沙发又挪动过,难免会触碰到他的东西。
她当时在电话里说了气话,说完就后悔了。
泡茶心得是她的心血,她还真舍不得送人。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不能再收回。
原来,他并没有将这本泡茶心得送出去,而是帮她带了回来。
她顿觉心口暖暖的,不由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傻言言!”
夜里下了暴雪,路上车辆难行。
赵嘉儿担心廖书言出门有个意外,回到卧房,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突然很想出去看看雪景。
他拨通廖书言的电话,柔柔地问了一句:“言言,你在哪里呀?”
“云水禅心,”廖书言的回答简短而仓促,“我这边有点事,你有事么?”
要是从前,赵嘉儿便会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让他自己忙自己的事。
可是,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她不想这样仓促地结束通话,央求道:“我在家里憋得慌,想出去走走,你能回来陪我么?”
“现在么?”
“嗯,现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
“那我等你!”
赵嘉儿喜滋滋地挂断电话,又从衣柜里找出防寒保暖的羽绒服穿上,将自己从头到脚地武装起来。
赵贤儿见她将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奚落了一句:“你这样出门不怕哪个道士将你抓去煮了吃啊?”
赵嘉儿丝毫不在意:“为了防寒,为了避人耳目,这样的装扮最好了。”
“还避人耳目?”赵贤儿抱臂瞧着她,“你这叫招摇过市!出门就会被盯上!”
赵嘉儿将信将疑,回房间卸了身上的“装备”,还是打算穿和从前一样的装扮出门。
反正有廖书言陪着,她也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难得是暴雪初晴的天气,她不能错过这么美的雪景,自然要带上心爱的相机。
徒步走在晴空下白雪覆盖的街道上,阳光是暖的,雪后的寂静让人的心情也格外平静。
寥寥行人从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奔走在城市里的匆忙与焦急,只有悠闲与惬意。
廖书言站在雪地里,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目光一直随着赵嘉儿活跃奔跑的身子在动。
他似乎很久没见到她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在一片雪色里,阳光落在她的发梢、眉间,在她身侧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金色光圈。
她就像落入凡间的天使,带给他喜悦和感动。
在不平静的日子里,难得有这样宁静的时光,全世界似乎只剩下她和他。
湖边,赵嘉儿在向他招手:“廖老师,这边!”
他走近,她将相机收起,挂在脖子上,拉过他的手,指了指湖上的游船:“我想要坐船,去那里!”
湖上已有三两只游船游向了湖中心的亭子。
湖心亭的确是一处绝妙的赏雪之处。
廖书言租了一艘船,工作人员将人送到亭子里后,又载了其他顾客返回到了岸边。
站在湖中央眺望远近的雪景,视线更开阔,满目银白让赵嘉儿一刻也舍不得放下相机。
亭子不大,她从各个角度拍下一组组照片,快速地翻阅了一遍,感觉身上出了汗,正要取下相机将外边的羽绒服脱下,廖书言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赵嘉儿不解,却见廖书言已经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帮她系散掉的皮靴鞋带。
他系鞋带的手法和她一样,都喜欢先打一个蝴蝶结,然后一点点收紧,将蝴蝶的两只翅膀调到肉眼可见的同样大小才肯罢休。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系鞋带,可是,自从看过梁诗琪的微信头像后,他再这样为她做这些,她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拍了许久的照片,赵嘉儿有些累了,坐下来歇息时,她低头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心思却不在照片上。见廖书言时常抬腕看表,她抬眼看了看他,又继续低头看照片,说道:“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不用陪着我,我待会自己回去。”
“我先送你回去,改天再陪你出来,好么?”廖书言神色愧疚,轻声问道。
赵嘉儿抬头看了看他,不想让他为难,便笑着点了头:“好。”
赵嘉儿隐隐约约感觉廖书言有事情瞒着她。
自从搬回和平公寓后,他白天几乎都在云水禅心,晚上才会急匆匆地赶回来。
她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事等着他处理,本想这次等他回来好好问问他,他这一走,却接连几日都没再回来。
就连微信和电话也联系得少。
妈妈和姐姐都离开了,这家里只有她一人,小迟倒是每天都会过来陪着她,让她耐心等廖书言回来。
可逢她问起廖书言目前的情况,小迟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和她说廖书言的事。
这是她嫁人后过的第一个春节,没有家人在身边,整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出去走走,可看到徘徊在楼层附近的不明人士,她就害怕出门,只能躲在家里,等着小迟来和她说说话。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一些,她本来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小迟过来一起吃个简单的年夜饭。
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人,也联系不到他的人。
无法,赵嘉儿只能在万家团圆的除夕夜里,一个人吃了一顿冷清清的年夜饭。
和宜宾的家人通了电话,她兀自撑了很久,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胃里犯恶心,她趴在浴室的洗脸池边边哭边吐,恍然想起了去年的春节。
那段时间,她同样联系不到廖书言,可最后,她还是见到他了。
她感觉头晕心慌,脚底无力,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
类似的情况,常常发生。
她意识到,自己的病又发作了。
她得吃药!
哆哆嗦嗦地取出药丸服下,她躺在沙发上平复了许久,才感觉手脚有了一点力气。她想给廖书言打个电话,和前几次一样,电话无人接听。
在通讯录翻找着目前能联系上的人,她发现自己在南京竟然没有朋友可以联系!
关系最好的池勉,如今也不在南京。
他在送苏杭回了杭州后,又直接坐车回了故乡。
那个地方,哪怕已经没有了家,但他依旧坚持每年回去几趟,只为了缅怀在地震中去世的亲人。
当她问起为什么不先和苏杭回家见父母时,他才告诉她:“我们分手了。”
翻来翻去,她只好拨了廖书眉的电话。
铃声响过一阵时间,终于被接通,接听的人却是向云河:“喂?”
“向……向老板,我找廖姐姐。”赵嘉儿的声音虚弱无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
向云河听出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没事……”赵嘉儿笑了笑,道,“你……你知道……知道廖老师……在哪儿么?他……他好多天都……都没回来……我联系……不到他……”
“你一个人在家?是发病了?”向云河的语气急促了几分,“我和阿眉回了宜宾,书言不在南京么?”
赵嘉儿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他了,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嗓子里提不上气。
向云河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道:“你能撑住么?我现在就帮你联系南京的医院!”
第95章 第30章 聚中散(3)
病房内,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各个监测仪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赵嘉儿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了一片黑漆漆的泥沼里,偶尔听见一两声轻微的人语,等到她想要再次捕捉时,那声音又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一样,缥缈无踪。
她想要睁眼看看周围的世界,却连抬抬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也听不见细细碎碎的人语,只听得见有规律的“嘀——嘀——”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空荡荡的房间里,主治医生正站在床边一边刷刷填着病历,一边和房间里的老人说着:“病人的病情有恶化的趋势,又在孕期,我们建议将孩子打掉。”
赵嘉儿一听,心口一紧,心电图检测仪便开始响个不停。
医生一惊:“你醒了?”
见赵嘉儿不停地喘着气,他连忙道:“别激动,放轻松!”
赵嘉儿努力平复着心绪,痛苦地皱着眉头,有气无力地恳求着:“孩子……不能打掉。”“赵小姐,”医生郑重其事地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后期您的身体需要配合药物治疗,这对胎儿的伤害很大,存活的几率不大,即使能存活下来,也可能是个畸形胎儿。目前的做法对大人对孩子都是最好的。”
赵嘉儿咬了咬嘴唇,眼角干涩酸疼得流不出一滴泪。
她环顾房间一圈,从始至终,除了主治医生之外,也只有她久未谋面的莫斌陪着她。
她久不说话,莫斌便上前劝道:“少夫人,医院的建议是最稳妥的,您不要再犹豫了。”
赵嘉儿恹恹地道:“让我想想。”
“好的,”医生点头,将一份文件放在了病床边的柜子上,“医院暂时联系不到廖先生的人,您如果考虑好了,请在文件上签个字,这边会给您安排手术。您好好休息,有事情按床头的铃就好。”
“辛苦您了。”赵嘉儿感激一笑,目送着医生出了病房。
窗外的雪花落满窗台,北风吹得窗子摇摇作响。
除夕之夜的医院并不冷清,走廊里时不时听见急急走过的脚步声和低低的谈话声。
莫斌端进来一份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在床边柜子上,又恭敬地立在一旁:“少夫人,这是医院给病人分发的除夕水饺,您吃点吧。”
因被病魔折腾了一场,赵嘉儿没有什么食欲,婉言谢绝了莫斌的好意:“莫叔叔,您自己吃吧。”
莫斌也不再客气,吃着水饺时,赵嘉儿便问道:“莫叔叔什么时候回南京的呀?”
莫斌道:“和老爷一块儿回来的。因为老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