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恋流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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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晚上齐祺接到了郑南与的电话,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本想装看不见,因为总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可实际上他还是在三秒内就接通了。
“喂,齐祺,还没睡呢?”对方的声音很平静。
齐祺想,真是明知故问,但还是老实回答:“已经躺在床上了。”
“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能听到呼吸声,所以不是没信号。齐祺很疑惑:“有事吗?”
郑南与笑了一声:“……哦,好像确实没什么事。”随后他又反客为主问道:“那要我挂掉吗?”
“……不要。”齐祺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攥紧被子,他想,郑南与大概是笃定他会这么回答。
“那我们聊会儿天,我也上床了。”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齐祺在等郑南与抛出个话题给自己,可等了很久对方都没开口,他只好绞尽脑汁找。“……晚上我没拉住,金桥咬了只小狗,那只狗特别小,还没我脚大。”
“咬得严重吗?”
“出血了,赔钱来着,从宠物医院回来我爸就打了它一顿。”齐祺慢吞吞说,“它晚饭也没吃,就趴在那里,很委屈的样子。”
“那谁叫他咬的呢,那么大条狗,给小狗吓坏了吧。”
“嗯……小狗主人也吓坏了,狗主人好像是新住房的,第一次来这边遛,金桥就激动了。”
“是这样啊。”郑南与说,“下次我来就能拉住它了。”
“嗯嗯。”
郑南与又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齐祺苦着脸:“我讲完了……没事说了。”他恨自己没天赋,不能像张永辉似的把一件事讲得十分生动,只好问:“要挂电话吗?”他觉得挂了可惜,不挂自己又想不出下一个话题。
郑南与说:“时间还早。”
院里狗叫了起来,应该是有流浪狗路过。齐祺没话找话:“金桥又叫了。”
“你还分得清它们谁叫啊?”
“分得清,双喜没那么爱叫,但是更黏人。”齐祺总算找到了新话题,“是从小狗养的,所以很好分……它们是一窝,妈妈是警犬,然后是我选的双喜。”
“你爸挑的金桥?”
齐祺迟疑了下:“名字是我爸取的……金桥是陈骏选的。”
郑南与轻轻呼一口气:“你们从小感情很好啊,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嗯。”齐祺窝进被子里,“我们两家原来是邻居,后来,后来他家才搬远了一点。原来常在一起打游戏机,我比他打得好。”
郑南与听了说:“厉害,什么游戏?”
“就是卡带游戏机,就是游戏机总坏。好像是什么双人游戏吧,我记不清了。”
“红白游戏机吗?超级玛丽?”
“不是,”齐祺仔细回忆,“好像是有推雪球的,怪会变瘪,然后变成道具,有药水小蛋糕……”
“我知道了,是雪人兄弟吧?我小时候也很爱玩那个,每回搬家都带着,可惜只能玩单人模式……”郑南与说,“我家应该还有那盘卡带,你要来玩吗?”
“好啊。”
“这周末有空吗?”这通电话里郑南与声音一直很轻,听得齐祺昏昏欲睡,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邀请做客,不然他一定很激动。
齐祺眯着眼说:“有的。”
郑南与又说了什么,可困意一上头齐祺就清醒不过来了,回答只剩“是”“嗯”“好的”。他闭着眼睛听郑南与问他:“齐祺,是不是困了?”
“嗯……”齐祺用鼻音哼道。
“睡吧,我挂了,手机不要放的离头太近啊。”
郑南与这样嘱咐了一句,但齐祺早上醒来时手机还是放在枕头旁边了。要感谢这通电话,他们好几天的尴尬期终于结束了,又恢复之前,偶尔牵手。
总提醒齐祺上课要认真的郑南与自己上课也睡着了,他最近课间总是很没精神头,常靠在齐祺身上闭目养神。于老师发现以后问他是不是快高考压力太大了,他说可能是吧。
化学课讲卷子,这张测试郑南与答得很完美,几乎满分,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睡过去了。齐祺看郑南与的侧脸,真是睡熟了,就偷偷拉了他一只手。
郑南与对他不设防,给了很多次偷亲的机会,可惜齐祺总是差那么临门一脚,自己放弃了。他想起之前郑南与说“喜欢我喜欢的”,万一人家对接吻很看重,自己又不算“喜欢的女朋友”,不清不楚地冒犯,会让人讨厌的。
下课铃响了,郑南与才醒来,感觉左手让人拉着,痒痒的。他侧过脸看齐祺,对方在他手腕上画化学方程式。
“齐祺……”他哑然失笑,倒没有把手抽回来,“很痒的。”
齐祺现在胆子大起来,被抓到也不害怕,抿嘴笑,眼睛弯弯道:“这节课的重点。”
郑南与这才看看手腕,说:“写的挺好,下次叫醒我吧。”
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这种有点松懈的状态老师还是很在意的,于是放学后班主任又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话。齐祺在门口听了一耳朵,郑南与只说晚上睡不好,隔壁的老师就支招说让他睡前泡脚。
放学后他们照例在操场留一会儿。齐祺也很关心,问:“你晚上睡不好是因为有什么事吗?”
郑南与躺到他大腿上说:“可能压力太大吧。”
看郑南与闭上眼睛了,齐祺就上手摸他的头发接着问:“什么压力?你二模不是考的很好吗?”
“考得好才压力大呢,总得担心下一次排名会不会退步。”
“不会的。”齐祺说,“模拟考试一般都是一次比一次好的,你说的。别太担心了,你已经高出公安大学去年分数线了。”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郑南与没睁眼,但抓住了他的手,拉到胸口。于是齐祺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是什么?”
郑南与牵着红绳从领口拽出来:“玉观音。”
那观音有一节拇指大小,形状椭圆,莹白油润,雕了半侧观音脸,慈眉善目手持莲花。齐祺不懂玉,但知道郑南与戴的一定价格不菲,便很珍惜地捧着看。
“新买的吗?”他问。
“旧玉,出生前就有了,是我外公收来的玉,做我出生礼物的。”
“很漂亮。”齐祺称赞道。
郑南与睁开眼:“还有一块,我妈听哪个大师说她会有两个儿子,就用这块玉找人雕了两个观音。”
“那你还有兄弟吗?”
“有一个弟弟。”
齐祺很惊讶:“我没听你说过。”
郑南与说:“小我9岁,叫郑知衡。”
“那现在是在上小学吧?”齐祺很认真地算,“四年级?我去你家要给他带点礼物吧。”
郑南与沉默了一会儿,牵住他一只手十指相扣说:“我弟弟走失了,3岁的时候,是我弄丢的。”
齐祺感到气氛凝重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做一副倾听的姿态,紧紧握住对方的手。
“那时候我家还住临河区,出了这事以后就搬走了,怕触景生情,我爸刚好就申请调令,全家去了G市。”
“那时候你才12吧,别太自责……”
“是我的错。”郑南与摇头,“我本来就不应该让他离开我的视线。”
那是小升初毕业的假期,他领着弟弟去公园早市买东西。那公园他们常去,因此奶奶和阿姨没有跟着。买完包子弟弟说想吃糖,他就抱着弟弟去了附近的超市,在门口时有人向他问路。
12岁的郑南与不分东南西北,说不清楚,那老大爷眉头紧锁,问他能不能帮自己带两步路。
小郑南与听到求助就很热心,还小警戒心也不强,他把弟弟放下,让弟弟在超市等自己哪儿也别去,然后就带那位大爷走到了路口。
第65章
7班算是年级里平均成绩倒数的班级了,除了少数几个同学拔尖,其他多是不爱学习的。每个班有每个班的氛围,像7班的氛围大概就是很能起哄玩闹,长得好看的人多,各个同学都是交际花。然而临近高考,这个班也终于进入了状态,每个同学都开始认真听讲,规划人生,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似的。
徐老师当然高兴学生们都有了目标,最近年级又办了大学宣讲集合,开了好几次家长会讲填报志愿,也叫了毕业的学生回母校宣讲。连陈骏也来办公室问她:“徐老师,你觉得我能上哪个大学啊?”
“这种事不该你自己想吗?你想上哪个大学就往哪里努力!”徐老师说。
陈骏挠挠头:“我想上清华人家也得要我啊,老师,我是说,有没有那种我这分准能考上的?”
“……”徐老师不客气地说,“B市职业技术联合学院。”
陈骏讨好地凑过去:“老师,好歹来个本科吧,我努力努力够得着的。”
看在他近来学习态度一直不错的份上,徐老师翻出一本很厚的大学报考指南给他,翻到合适的分数线:“B市工业大学,这个你可以试试,分数线不高,以你二模的成绩再提40分有可能上。”
“40分……老师,您也太瞧得起我了。”
徐老师想拍拍他的脑袋够不着,于是改拍他胳膊:“就你那点分,提升空间不要太大,你把英语听力都做对分不久上去了吗?”她一向对愿意努力的学生很上心,陈骏是她7班最操心的孩子之一,又爱又恨。“如果你能再多提点……”徐老师手指往上滑几行,“我建议你试试它的电子信息工程专业,这个和一本大学有双培计划,你考上这里,等于三年都能享受一本的师资。”
“这我能行吗?”陈骏盯着那个专业的分数线来回看,怎么都觉得离自己有点遥远。
“有什么不行?我原来教过一个美术生,没拿到专业证,拼了两个月提一百多分,他行你也行!”说着徐老师还拿出纸笔,给他仔细算了每科在哪里提多少分就有机会。“40分,你那么多科呢,匀一匀每科才提几分?”徐老师说的陈骏都信,于是很开心的拿着那张提分规划表走了。
陈骏还从没想过自己上大学会是什么样,他一段时间默认自己高中毕业后会直接出去工作,可齐祺郑南与都劝他读一个,即使不在一个学校,大学生之间应该也是更有共同话题的,他想和齐祺多说话。他也发现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能够忘掉一些家里的破事,至于未来学费住宿费之类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吧。
走到楼梯拐角,他看见郑南与一个人站在推开的窗户前,脸色很差劲,少有的不带笑。
郑南与的憔悴是肉眼可见的,眼底一片乌青,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同学们都理解他是守着年级前几的位子压力大,陈骏想,考得好还屁事那么多真够矫情的。“喂,在这儿装深沉呢?”
郑南与回过头看他:“有你什么事。”
陈骏打算说些难听的话了,可是刚巧齐祺和张永辉抱着两摞卷子过来,他就招手:“齐祺,我帮你拿吧。”结果郑南与先他一步,都不打招呼,直接上手拿了一大半卷子。他还想再分点,齐祺说不用了,这么几张还要分。
“齐祺,和你爸说过了吗?”郑南与侧过脸问齐祺。
“说什么啊?”陈骏挤到他们中间把两人分开。
郑南与回答他:“周末齐祺去我家住。”
陈骏愣了一下,张永辉赶紧把自己手里的卷子分出一半给他:“谢谢你,拿好!”
晚上司机来接,郑南与仍然很困,窝在座椅里闭着眼睛。他还把一只手分给齐祺,两人在后座隐秘地牵着手,齐祺看他皱着眉的侧脸,心想要是自己能也分走一半他的烦恼就好了。
郑南与家还在长明区内,不过是最南边,车程很长,有一个小时。后二十分钟郑南与醒过来了,垂着眼睛看齐祺拉着自己的手,齐祺手的温度甚至还没自己的高。车内开着暖风,但郑南与就是觉得是因为齐祺拉着他才没那么冷。
“家里应该就是我奶奶和做饭的阿姨,我父母这几天都出差了,就是我家平时吃的比较清淡,你别介意。”他记得其父总爱做重油重盐的大菜,怕齐祺吃不惯他家少放盐,“你要是想吃别的也可以点外卖。”
齐祺连忙摆手:“不用,我不挑食的。”
要说挑食反而是郑南与更胜一筹,他有条猫舌头,太烫太辣都不吃,光齐祺观察到的他不喜欢的菜就有好几种。齐祺从不会管谁挑食,他只为自己能发现记住郑南与的喜好而开心。
他们到家的时间正是饭点,郑家的阿姨做了清蒸鳕鱼和几个青菜,确实和齐家恨不得每道菜都把老抽倒半瓶的习惯不一样。奶奶和郑南与的气质很像,都特别温和的样子,桌上一直给齐祺夹菜,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奶奶还说年轻人多娱乐娱乐,结果吃完饭回房间他们就写作业了。
“今天写完了,明天好好玩。”郑南与这么说。
齐祺也不敢有异议,于是两人苦哈哈埋头写卷子,来同学家做客却搞出了上自习室的感觉。但高三周末的作业绝不是周五一晚就能结束的,写到八点半,齐祺伸了个懒腰,郑南与就放下笔说休息吧。
“去洗个澡,鬼新娘大结局了一会儿躺床上看吧。”他翻衣柜拿了一套睡衣给齐祺,让他去里屋的浴室洗,“吹风机就放在镜子前面。”
“你呢?”齐祺抱着睡衣问他。
郑南与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我去一楼浴室。”
齐祺洗澡很快,他吹好头发坐在床上看郑南与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张全家四人合照,里面是年纪很小的郑南与抱着他弟弟,一家人笑得很开心。郑南与的桌子和床都很干净,大概只有学校课桌很乱,后来也被齐祺收拾起来,每张卷子都分门别类装进文件夹。
他对郑南与房间的观察并没有持续多久正主就进来了,看他拿着相框就说:“那是我10岁时候拍的。”
齐祺扭头,看他头发湿漉漉的,问:“要我给你吹头发吗?”
“好啊。”郑南与坐在床前的一块地毯上说,“就在这里吹吧,床头柜上有插销板。”
齐祺坐在床上给他吹头发,郑南与打开屋里的投影放《二分之一鬼新娘》的大结局,他坐在齐祺腿间,后背抵在床沿能够嗅到对方身上温热的水汽以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热风吗?”齐祺低头在耳边问他。
“嗯。”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有些盖过电视剧,齐祺的指腹有一点凉,穿过他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十分耐心地吹干头皮又避免拿的太近烫到他。郑南与舒服得眯起眼睛,他很少受人照顾,连等了好久的剧情也有点看不下去,专心享受着对方的按摩。
“弄丢弟弟以后我妈一直很怪我,当时为什么要去给别人指路。”
“那个问路人是人贩子吗?”齐祺轻轻拨弄他的发旋,声音融在一片风声里听不清楚。
郑南与摇摇头:“不是,他只是个刚搬来的大爷,找不到孙女的幼儿园该怎么走……这一切跟他都没关系。”他叹口气,“我妈其实很辛苦,她之前人也很温柔的,现在好像有点神经衰弱。其实前段时候有我弟弟的线索,她就一直飞机高铁往返的去跟这件事,可惜最后也没结果。”
男生头发不长,很快就吹干了,郑南与歪头靠在齐祺的腿上,他觉得疲惫,要紧紧贴住这个暂时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倾诉自己的不安再汲取一点力量。
“我之前在Z省读高中,有个女生总考第三,她对成绩特别看重,好像成绩不好家里就会批评她……”他断断续续讲些过去的事情,“……那时候我爸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我们全家都打算回B市,我也不会在Z省高考,所以二模时我就没有很认真答卷……”
“我当时就觉得我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