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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娇养太子妃-第102章

小说: 娇养太子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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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达灯市入口,四人便戴着面具下了马车。
  一开始四人还有说有笑地逛着,没走一会儿,恰好遇上了崔将?军家的女眷们,其?中?还有崔家的六娘子?——
  肃王妃给谢明霁相看的对象之?一。
  双方互相见过礼后,崔家人有意让六娘子?与?谢明霁多相处相处,便叫六娘子?与?他们一起逛。
  明娓见状,拉着明婳道:“为了咱们哥哥的终身大?事,你先带着殿下去旁处逛逛,我来给他们牵线。”
  明婳道:“我也可以?牵线啊。”
  明娓斜她一眼:“你自己的红线都一团乱,还来给旁人牵线?”
  明婳:“……”
  明娓:“再说了,难不成你让我和?殿下独处啊?这像话吗。”
  明婳:“……”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再看花灯铺子?旁,那揪着帕子?羞答答的崔六娘子?,和?杵在原地紧张得像根木头桩子?似的谢明霁,明婳觉着的确是需要姐姐在其?中?添一把柴火,不然这两人怕是一整夜都说不了两句话。
  “我们去城墙上吧。”明婳看向戴着银色面具的裴琏。
  裴琏往谢明霁他们那边扫一眼也猜到什么情?况,欣然应下:“好。”
  于是两厢一招呼,便分了两路。
  灯市花灯如昼,人潮涌动,明婳身形娇小,走在其?中?,愈发显得孱弱纤细。
  裴琏与?她并?肩走着,因着四周拥挤,哪怕有意避开,两人的衣袖也时不时摩擦到一起。
  明明四周喧闹嘈杂,可那沙沙的摩擦声,却好似格外清晰。
  面具后的明婳垂着眼睫,兀自纳闷。
  从前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为何现下,只是这般肩并?肩走着,原本?平静的心弦好似也被这时不时拂动的袍角挑动着,越发绷紧……
  不过,他这阵子?好似又?变了不少。
  每次在府中?碰上,都格外沉默,只是深深看着她,那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和?一些叫她心颤的浓稠情?绪。
  她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对她的渴望,但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动不动拉着她的手耍无?赖,或是一言不合便堵她的嘴。
  明婳说不出这种转变是何感受,但这会儿,彼此?簌簌摩擦的袍袖声,还有余光里,男人那想?要靠近又?克制着收拢的手,叫她的呼吸屏住,心跳也莫名?乱了。
  “哇,阿爹那边有吐火!”
  恍惚间,两个小童从人群里跑了过来,险些撞到明婳。
  “小心。”
  纤细的手腕被握住,下一刻,明婳便被牢牢护进一个熟悉的结实胸膛。
  那握在腕间的掌心如熔浆般,灼烫。
  而比之?更为灼烫的,莫过于那张银色面具之?下年轻男人幽深阒黑的双眸。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明婳,嗓音微哑:“你可还好?”


第098章 【98】
  【98】
  闹市里?花灯如云; 流光溢彩。
  明婳愣了一瞬,才想着从?他怀里?离开:“没事。”
  她轻挣手腕:“他们没撞上我。”
  那叩着的大掌却没松开。
  明婳诧异仰起脸,面具后的男人狭眸笼在阴影里?; 瞧不出情绪; 嗓音却是温润的:“灯市人多; 鱼龙混杂,还是牵着,免得走散了。”
  这平淡的语气; 好似只是审时度势的商量,并无半分冒犯或是占便宜的意思。
  明婳看着周遭一波又一波拥挤的人潮; 咬了咬唇; 点头:“嗯。”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 裴琏都牵着她的手腕。
  正?月里?夜风寒凉,男人的手掌却像是炭火般; 所握之处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递到皮肤。
  明婳恍惚觉着她那圈手腕肌肤都要被他的掌心烫化一般。
  这大冬天的; 他的手怎么能?这么烫呢。
  她一到冬日里?就手脚冰凉,夜里?的被窝得躺许久才能?变暖。
  是男子的手掌都这么热,还是就裴子玉这样?
  明婳也没有被其他男子牵着手逛灯会?的经验; 是以她只能?自我解释着,大抵男子体热; 尤其正?当壮年; 火气更旺。
  不知不觉; 她又想到在陇西时; 裴琏曾提议冬日里?替她暖床。
  去年除夕那几日的同?床共枕; 他身上的确热烘烘的像个大暖炉; 抱着很是舒服……
  “可是从?这上去?”
  身侧冷不丁传来的低沉嗓音一下子拉回明婳缥缈的思绪,待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城墙入口?; 她有些尴尬地咳了声:“是,是这里?。”
  丢死人了,牵个手而已,她怎么想到睡觉的事了!
  还好她这会?儿也戴着面具,不然定要闹个大红脸。
  裴琏不知明婳所想,只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以为她是不乐意与他独处。
  握着她手腕的掌心不禁拢紧,他看着眼?前那层层阶梯:“你可还走得动??”
  明婳仍兀自尴尬着,听到这问,愣了下:“啊?”
  裴琏道:“若是累了,孤背你上去。”
  明婳微怔,而后忙不迭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裴琏:“真的不用?”
  明婳:“登个城楼而已,又不是爬山,哪有那么娇气。”
  且这楼梯这样高,万一他没站稳,两个人一起滚下来,她倒成了垫背的了!
  说着,她挣开裴琏的手,捉裙便吭哧吭哧往上走。
  看着那道铆足劲儿的娇小背影,裴琏不禁失笑。
  他又不与她比赛,走这么快作甚。
  不论怎样,还是跟在她身后,一道登上巍峨高大的庭州城楼。
  内城楼平日都有官兵把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唯有上元灯节这三日对民众开放,方?便百姓们登高看灯、赏焰火。
  只是裴琏他们今日来得晚,城墙上的观景好位置早已人满为患,目之所及,处处都是人人人人。
  “往年我家要是想登楼看景,午后就会?派人来占位置了。”
  明婳朝四周窜动?的人头望了望,面具后的嘴角翘了翘:“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人特别?少,而且还不用挤,你要不要去?”
  裴琏今夜本就是陪她。
  别?说是去人少之地,她便是带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奉陪到底。
  “好。”他欣然应道:“你去哪,孤便去哪。”
  明婳闻言稍愣,耳根也有些发烫。
  裴子玉这是怎么了,从?前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不声不响,如今一张口?便是这些叫人肉麻的话……
  难道北庭大营是什?么情话教?学宝地不成?
  她不再吭声,只带着裴琏绕到城墙另一处的角楼。
  看着角楼门前挂着的那把大锁,裴琏凤眸轻眯:“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明婳下颌一抬:“你等着。”
  下一刻,她弯腰从?旁侧搬来两块砖,提裙踩着,麻溜地爬上了城墙凹处。
  裴琏面色一变,立刻上前去拉:“快下来,危险!”
  “没事的,我爬过好多回啦。”
  明婳推开他,一手攀着城墙,一手去推角楼侧边的窗户,娇小身形宛若一只灵巧的燕子般,“咻”得一下便跳进了角楼里?。
  待站稳后,她从?里?头探出脑袋,看向?站在城墙旁一动?不动?的男人,语气里?难掩得意:“瞧,这不就进来了?”
  又摆手催道:“你也快些呀,再不久便要放焰火了。”
  裴琏抿了抿薄唇,还是照着她的方?法,从侧面跳进了窗户。
  待他拍拍袍摆也站定,明婳叉着腰,一脸自得地看着他:“是不是很简单?”
  裴琏:“……”
  虽然这城墙离窗户不算太远,八九岁的孩子也能?跳过去,但?到底是高处,始终存在一定的风险。
  下颌不觉绷紧,他睇着明婳,语气严肃:“以后别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明婳:“这有什?么,你方?才不也跳过来了。”
  裴琏蹙眉:“万一脚滑,坠楼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危险。”
  明婳满不在乎,话落,见裴琏一声不吭,她偏脸咕哝:“这么短的距离,再危险能?比你上战场危险?”
  裴琏噎住。
  一时间,既欢喜她话中的在意,又无奈于她的偷换概念。
  “上楼吧。”他道。
  翻都翻过来了,继续计较只会?败兴,大不了明日叫人把这窗户给封了,以绝后患。
  明婳见他不接她那话茬,眸光黯了黯。
  等到在二楼的窗户前坐下,她也无心眺望庭州辉煌盛大的夜景,踌躇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你真的……非去战场不可吗?”
  裴琏摘面具的手微顿。
  须臾,他拿下面具,一张端正?的脸庞在朦胧光影里?愈发深邃:“这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纸上得来终觉浅,能?跟着你父兄一同?上场,定能?收获良多。”
  虽然早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真的听到,明婳仍有些郁闷:“哪有人上战场求学的……”
  宫里?又没有其他皇子和他抢那把龙椅,就他这身份地位,何必这样卷?
  裴琏见她柳眉拧着,嘴角轻勾:“你可以往好处想。”
  明婳:“嗯?”
  裴琏侧眸睇她:“若孤真的回不来,便再也无法纠缠你了,你耳根子不是也能?落个清净?”
  哪怕听出他话中的调笑之意,明婳还是白了脸,气急败坏去捂他的嘴:“你这人怎么半点不懂得避谶!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吗?你快些呸了。”
  裴琏见状,凤眸稍弯。
  “你还笑!”明婳瞪他:“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快些呸呸呸!”
  裴琏嘴被捂着,说话也含糊不清:“你捂着孤的嘴,孤如何呸?”
  明婳一窘,忙撤回手,见他还笑着,她故作嫌弃将手往裙摆上擦了擦:“谁稀罕捂你似的。”
  说是这样说,擦完手,一双明眸定定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裴琏见她这副严苛夫子模样,薄唇轻翘,偏脸朝空气呸了三下,再次回眸:“这下行?了?”
  明婳面色稍霁,语气仍是凶巴巴的:“你别?拿这种事与我开玩笑,武将之家,最听不得这种玩笑。”
  裴琏闻言,似是想到什?么,也敛起笑意:“好,孤日后不说了。”
  明婳这才卸下一口?气 ,又低头从?腰间取下一枚香囊:“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懒得费口?舌劝你了,喏,这个拿去。”
  “这是?”
  “咳,你就当生辰礼物吧。”
  裴琏眉梢轻挑,“不是说忘了么?”
  “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明婳伸手就要去抢。
  “谁说不要了。”
  裴琏高举手臂:“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的道理?”
  明婳一时不防,险些扑到他的怀中,还好及时刹住,红着脸悻悻地坐直了身子。
  窗外倒映进来的暖光斑驳洒在她的脸庞,裴琏瞥见她轻颤的睫毛,有一瞬的冲动?将她揽入怀中。
  喉头轻滚了滚,终是克制住,只垂下眼?去看掌心那个小巧的香囊:“你绣的?”
  明婳道:“一两银子买的。”
  裴琏浓眉轻拧:“孤好歹也给了你一千八百两的压岁钱,你就送孤一枚一两银子的香囊,未免太过小气?”
  明婳倒是少见裴琏这不忿的模样,心下发笑,面上却道:“一两银子怎么了?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礼轻情意重吗?”
  “这么说,香囊是托词,你对孤情意深重?”
  “……”
  糟了,把自己套进去了。
  “我才没那个意思。”
  明婳否认,想了想,添补了一句:“香囊虽不贵,但?里?头放着万佛寺高僧开过光的平安符。每次我父亲和哥哥出征,我阿娘都会?去替他们求一道,戴在身上便有菩萨保佑了,很灵的。”
  裴琏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只今日看着这枚小小的香囊,好似真有某种力量在涌动?。
  他掀眸,望着她:“你专门替孤去求的?”
  夜色沉暗,男人的眼?眸却映入皎洁月光与辉煌灯火,光影潋滟着,又滉漾着隐隐的期待。
  明婳仿佛被这目光摄住,唇瓣轻动?间,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
  既是生辰,便与他说句好话吧。
  “算是吧。”
  她垂下眼?承认了,却又有些抹不开面子,咕哝道:“也不单单是给你一个人求的,给我父亲和哥哥也求了。”
  实?则肃王和谢明霁的平安符,肃王妃早就求好了。
  这种东西求多了没意义?,是以明婳那日所求,仅裴琏手中这一枚。
  裴琏只当没听到她后半句,握紧了那枚装着平安符的香囊,眉宇舒展:“这份生辰礼,孤很喜欢。”
  “喜欢就成。”
  明婳道:“不过你记着,这个得一直戴在身上才灵。”
  “嗯,孤会?一直戴着。”
  “……”
  话说到这,两人都静了下来。
  角楼里?没点灯,全靠窗外照进来的光亮,在这狭窄昏暗的圆窗前,年轻的男女目光对视着,无声里?似有某种暧昧的情愫在刺啦冒着电光,周遭的温度也在节节攀升。
  望着眼?前这张莹白昳丽的娇靥,裴琏握着香囊的长指拢紧,先前的酒意好似卷土重来,呼吸也不禁重了。
  带着几分试探与局促,他喉头轻滚,脸庞缓缓朝她靠近。
  两张年轻好看的面庞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也交错着……
  就在唇瓣即将碰到的刹那,窗外传来“砰”“砰”两声巨响。
  明婳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偏过脸:“放…放焰火了……快看焰火吧……”
  独属女子的淡淡馨香好似还残留在鼻尖,可她已经像小鱼儿般从?面前溜走。
  裴琏看着那道坐姿板正?、恨不得只给他留个后脑勺的娇小身影,眸色微暗,喉间也愈渴。
  差一点,便能?吻上。
  这没眼?力见的焰火。
  裴琏黑着脸,平复着胸臆间那窜动?的燥意。
  明婳则是梗着脖子假装看焰火,腔子里?的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老天爷,她方?才是中了邪吗。
  竟然没第一时间躲开他!
  若非那焰火及时炸开,她就糊里?糊涂与他亲上了。
  明婳悄悄咬紧唇,一会?儿怪今夜宴上喝的酒太烈,一会?儿又怪这夜色太昏暗,怪来怪去,最怪裴琏这个狐狸精,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的脸是要勾引谁!
  夜色迷离,月满天心,焰火斑斓。
  明婳与裴琏并肩坐着,静静看完这一场上元灯节的焰火。
  至于这一夜是如何回到王府的,明婳也记不清了,她在马车上就遭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好似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圈着她的手臂抱得很紧很紧。
  又有一道沉缓的嗓音从?远处缥缈传来。
  “这个生辰,孤很欢喜。”
  “多谢。”
  …
  元宵一过,日子就变得忙碌起来。
  二月里?,柳树才刚冒出点点嫩绿,长安那头的回函也抵达肃王府。
  永熙帝下令,先派个使者去西突厥王庭交涉,再给其一次改口?的机会?。若执迷不悟,攻之。
  肃王得函,当即点了两名录事为正?副使臣,持节赴西突厥谈判。
  人是二月中旬去的,一直到三月初也没消息。
  望着暖阳下灼灼绽放的迎春花,肃王心里?明镜似的,西突厥是在“拖”——
  那莫铎汗王就是条滑不溜秋的老泥鳅,打算先观望东边的战况,再做打算。
  肃王早就看莫铎不顺眼?,若非朝廷一直主和,他早就想带着大军踏平西突厥的草原。
  在这一点上,肃王与裴琏是一个思路。
  翁婿俩一致觉着永熙帝许是在长安过得太安逸,渐渐磨灭了年少时的血性与壮志。
  对此,肃王妃很不赞同?:“我觉得陛下主和的政策就很好,若是当皇帝的都像你们这般争强好战,穷兵黩武,老百姓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肃王虽与夫人的政见不同?,却也不反驳,只点头:“是,夫人说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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