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太子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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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告辞的话都到了嘴边,但架不住长辈热情好意,还是应下了。
绕过一条观景游廊,引路的老嬷嬷停下脚步,指着东边,对明婳笑道:“二娘子,那边便是东宫了。”
东宫,太子居所。
六日后,也会是她的居所。
明婳好奇张望着,“那太子现下在里面吗?”
话音未落,斜方忽的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哥哥不在东宫,他去礼部了。”
下一刻,便见一堵粉墙之后,冒出的两个年轻的锦衫小娘子。
宫人们纷纷行礼:“拜见公主殿下、许三姑娘。”
宫里唯一的公主,便是太子裴琏的胞妹,十岁的长乐公主裴瑶。
至于这位许三姑娘……
那水蓝裙衫的妙龄少女袅袅婷婷朝姐妹俩行了个平辈礼:“两位娘子万福,我是镇北侯府长房三女,许兰君。”
这么一说,明婳也明白了。
这是许太后的娘家侄孙女。
说起来,镇北侯府许家和谢氏也是姻亲,明婳的二叔母就是许氏女。
“我知道你。”
明婳看着许兰君,笑眸弯弯:“二叔母在信里提过,说她娘家有个侄女蕙质兰心,作得一手好诗,有长安第一才女之称,想来便是姐姐了。”
许兰君显然没想到这远在边疆的小娘子竟听说过她,一时赧然:“娘子谬赞了。”
还是个孩子的长乐公主则睁着一双水灵灵眼眸,一会儿看看明娓,一会儿看看明婳。
最后还是憋不住,问道:“你们两个,谁才是我的嫂嫂?”
明娓没说话,只挑眉。
明婳一看姐姐这模样,心有灵犀,也挑眉:“你猜?”
长乐鼓着腮帮子,黑眸滴溜溜,最后伸手指向明婳:“你!”
明婳惊诧:“为何是我?”
长乐:“你白,我喜欢白的。”
明婳:“啊?”
长乐:“反正哥哥白的黑的丑的瘦的他都行,但若要我挑,我便挑你当嫂嫂。”
还没等明婳搞明白什么叫白的黑的丑的瘦的都行,许兰君牵住长乐的手,朝姐妹俩抱歉一笑:“两位娘子见谅,阿瑶妹妹年幼,说话多有冒犯,我们还要去藏书阁,不打扰二位游园了。”
许兰君很快带着小公主离开。
见明婳还盯着她们的背影,老嬷嬷眉心轻动,解释了一嘴:“许三娘子是公主殿下的伴读。”
明婳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明娓却是眯了眯乌眸。
宫中之人说话不会无的放矢,这藏书阁和御花园当真顺路吗?
且那许三娘子方才出现时,眉眼有几分慌乱,显然没料到公主会突然插话——
嗯,有点可疑啊。
明娓心思转了几轮,再次定神,却见自家那没心没肺的傻妹妹已经走到灿烂花丛中,满脸喜色朝她招手:“姐姐快来,这边的牡丹开得好大一朵!还长着金边呢!”
明娓:“……”
这叫她两个月后如何放心回北庭啊!
第004章 【4】
【4】
直到落日熔金,姐妹俩才从慈宁宫离开。
今夜永熙帝在蓬莱殿设宴,本意是为谢家三兄妹接风洗尘。但明婳与太子婚期将至,未免与太子碰上,于是并不出席。
见妹妹不去,明娓也懒得去,干脆一道出宫。
长兄如父,谢明霁放心不下,特来相送,顺便问一问白日觐见的情况。
“皇后娘娘像白玉观音,太后娘娘像咱们祖母,对了,我们逛园子的时候还遇上了长乐公主和许三娘子。”
明婳趴在窗沿,莹白小脸难掩兴奋:“皇宫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今日遇上的都是漂亮人儿,园子里的花儿也都开得可漂亮,哥哥你是没瞧见,那金边牡丹开的比我的脸都大呢!”
见幺妹提起宫中见闻一派眉飞色舞,谢明霁心下复杂,面上却笑着,“你觉得好,那便最好。”
说话间,朱轮马车来到最后一道宫门。
宫禁森严,进出宫闱的马车皆要盘查。
“两位娘子冒犯了。”
禁军低声提醒,掀开车帘一角,确定车里就坐着两位戴帷帽的小娘子,很快放下。
“放行——”
禁军挥了下手,恭敬退至一侧。
马车刚要前行,忽的一队人马呼啦从外而入。
看到打头那道骑着黧黑骏马的修长身影,谢明霁面露诧色,连忙迎上前去,“太子殿下。”
他在马上挹礼:“殿下这是刚从外头回来?”
裴琏勒住缰绳,见着谢明霁和那辆华盖马车,也记起兄妹三人进宫请安之事。
只是没想到,竟待到日暮才离宫。
“午后去礼部走了一趟。”
裴琏淡声说着,视线从马车收回,落向谢明霁:“今夜宫里设接风宴,子策兄这是?”
“两位妹妹今夜并不出席,臣送一送她们。”
“原来如此。”
马车里,姐妹俩还奇怪怎么迟迟不走,听到车外婢子说是遇见太子了,明婳一双乌眸霎时亮了。
刚扒上窗户,还没冒头,就被明娓一把揪住了耳朵。
“嘶,姐姐轻点轻点,耳朵疼!”
“你还知道疼啊。”
明娓松开,瞪她:“这才一日,就把大婚的规矩忘了?”
明婳自知理亏,揉揉耳朵:“这不是正好碰上了,想着问声好么。”
明娓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
既然被拆穿了,明婳也不装了,一把抱住明娓的胳膊:“姐姐,我就隔着车帘悄悄瞄一眼?一眼就好!”
明娓本不肯答应,但明婳晃着她的胳膊,一声又一声好姐姐的唤。
她本就生得一把黄莺出谷般的好嗓子,撒起娇来更是软软糯糯,直甜到人心坎里。
“罢了。”
明娓松口,拿起一旁的帷帽:“我下去替你打掩护,你飞快看一眼就放下帘子,知道么?”
明婳忙不迭点头:“知道,姐姐最好啦!”
眼见明娓钻出马车,明婳忙凑到窗边,小心翼翼掀起莲青色帘子一角,睁大了一双眼。
只见马车之外,暖橘色夕阳宛若一盒打翻的胭脂,将巍峨宫墙都染成一片绚丽明红,高大宫门前整齐列着一队佩刀的劲装人马,为首的是一位身骑黑马的年轻郎君。
他瞧着约莫十八九岁,面如冠玉,薄唇如朱,身着一袭双十花绫的深碧色圆领长袍,腰系玉带、佩金钩,乌发单以一根白玉簪固定,清雅而不失矜贵。
彼时绯色霞光斜斜的笼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他静坐马背,肩背笔挺。
宛若一轮皎月,坠入一堆薄如蝉翼的绯红轻纱。
何为众星捧月,何为鹤立鸡群,这便是了。
明婳揪着车帘,屏着呼吸,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这位便是太子哥哥么。
与记忆里那个漂亮小仙童完全不同了,他现下这样的高大,这样的俊美。
而这么俊的郎君,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夫君啦!
想到这,明婳像个偷到油吃的小老鼠,唇角也不觉翘起。
忽然,马背上的男人朝马车投来一瞥。
他生着一双形状好看的凤眸。
与她目光相交的刹那,淡淡的,如冷白月光洒在幽静深潭。
又凉凉的,如碎冰湃过的梅子汤,一个眼神便叫车内的暑热都散了几分。
明婳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等反应过来,迅速甩下帘子,纤薄的肩背牢牢抵着车窗。
完了,被发现了。
她捂着咚咚直跳的胸口,暗暗宽慰自己,没事没事,她的脸都被帘子遮着呢,他应该没瞧见。
但想到那个猝不及防的对视,一颗心仍是扑通扑通狂跳,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膛而出。
明娓回到马车时,便看到自家妹妹紧贴车壁,单手捂胸,双眼发直,一副魂灵离体的呆模样。
她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回神啦。”
明婳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姐姐……”
明娓在旁坐下,乜她一眼:“瞧见了?”
话音刚落,便见自家妹妹双颊染红,赧然点头:“嗯。”
明娓啧了声,“瞧你这点出息。”
明婳也不敢把太子殿下方才和她对视的事说出来,要是叫姐姐知道,定要教训她了。
她只抬起一双明亮乌眸:“姐姐难道不觉得太子殿下好看吗?”
“他长得是不错。”
明娓并不否认,“但一国储君又不是以色侍人的男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明婳忍不住反驳,“谁说不能当饭吃,若是用膳的时候他坐在我面前,我能多吃一碗饭呢。”
说着又撇撇嘴,“他好歹是太子,又比我们年长,姐姐怎好将他比作男宠呢。”
这小声咕哝落入明娓耳中,她哟了声:“这还没嫁过去,就护上了?”
“谁护了,我只是……”
明婳脸颊一红:“只是和你讲道理,背后非议他人,实在有失礼数。”
“啧啧,这太子殿下莫不是个狐狸精变的,才一眼就把你的魂勾走了?”
明娓往腰间迎枕一靠,抬袖作出一副伤心拭泪状:“果真是有了郎君忘了姐,往后的日子还如何过啊。”
明婳一时又好笑又好气,索性扑到明娓怀里挠她痒痒肉。
“坏姐姐,就知道取笑我!”
“哎哟别,别挠,哈哈哈哈……”
听着车内依稀传来的银铃笑声,谢明霁便知道妹妹们又在嬉闹了。
余光瞥见太子瞧不出情绪的脸庞,他面色讪讪。
刚要开口解释一二,便听太子开口:“时辰不早了,子策兄先送两位娘子出宫吧,免得误了宫宴。”
“是,臣这就去送。”
谢明霁略一抬袖,转身行至马车旁,和车里交代两句,便示意车夫离去。
待目送着马车远去,一回头发现太子竟未离去。
“太子殿下,您这……”
“孤正要回东宫换身衣袍,子策兄若是无事,去东宫喝杯茶?”
太子相邀,谢明霁自不好拒绝。
何况他也想看一看妹妹日后长居的东宫是何模样。
…
这日直到深夜,谢明霁才酒醉而归。
明娓不放心,亲自往前院去了趟。
看着自家哥哥灌下一碗醒酒汤,明娓才安心,正要离去时,谢明霁叫住她。
“娓娓,今日觐见太后和皇后,你瞧着她们待婳婳如何?”
明娓微怔:“哥哥之前不是问过婳婳了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心大的。”
谢明霁叹口气,忧心忡忡:“早知道她有一日会嫁入皇家,在家时就不会将她养得这般天真了。”
原本两个妹妹的婚事,父母私下和他说过,就在北庭当地选个家风清正的、踏实可靠的,家世不必太高,低嫁也行——
反正有肃王府百万雄兵撑腰,她们嫁过去,自会被婆家捧着、供着,不会受半点委屈。
万万没想到一封圣旨千里迢迢嫁到了皇家。
皇家媳妇岂是那么好当的?
上头有太后、皇后压着,差不多品级的有公主、王妃,这些身份尊贵的女子长安城里一抓一大把,皆不是轻易能招惹的。
且这两日接触,他也觉出太子是个寡言少语、端方持重的清冷性子。
虽然推杯换盏间,太子面上始终带着笑,但他明显感觉到那笑意之间隔着一层疏离。
遑论不笑时,太子周身散发的那阵不容违逆的威势。
年纪轻轻便有了帝王风范,还有帝王一般难以捉摸的心思。
说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谢明霁自个儿面对太子时心里都有些发怵,遑论自家迷迷糊糊的小妹妹。
这和把一只小白兔送进狼窝,有何区别?
明娓也知道自家兄长的担忧,轻声安慰了两句,又道:“其他倒没什么,唯有一事要劳烦哥哥。”
谢明霁:“何事?”
“查查那镇北侯府的三娘子许兰君。”
见谢明霁面露疑惑,明娓也没多解释,只道:“哥哥派人去查便是。”
若那许三娘子是个好的,那大家相安无事,皆大欢喜。
若那许三娘子有什么其他心思,她也好替自家妹妹谋划一二。
反正趁现在还能护着,就多护着。
待日后离开长安,鞭长莫及,没法再护……
也只能靠小妹妹自己立起来了!
第005章 【5】
【5】
确定了未来夫君是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明婳在长安的第二个夜晚,睡得格外香甜。
她还做了个美梦。
梦里她站在一片烂漫的桃花林里,三月春光明媚,太子殿下宝带轻裘,打马而来。
她又惊又羞:“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太子坐在马背上,“孤来娶妹妹为妻。”
说着,他劲腰一侧,竟一把将她抱上了马。
她惊呼,面红心跳,“太子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婳婳……”
“婳婳?”
“谢明婳!”
明婳一睁开眼,便见自家姐姐坐在床边,蹙眉看她,“你这是梦到什么了?又是扭来扭去又是吃吃傻乐的?”
明婳清醒过来,双颊滚烫:“没…没梦到什么。”
明娓眯起眼:“真的?”
明婳扯过软罗绸被,遮住半张小脸:“真的,我骗你作什么。”
明娓才不信,但看妹妹满脸红霞,估计是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绮梦,也没再追问,只一把将明婳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那你快些起床洗漱,今日还有好些正事要做呢。”
明婳睡眼惺忪,神情迷茫,“正事?”
“昨日入宫觐见了贵人们,今日得去拜访咱们自家的亲戚了。”
明娓从袖中拿出一封礼单塞到明婳怀中:“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几日要拜访的亲朋好友。”
明婳拿起单子展开,看到那一长溜的名单,瞌睡虫都吓跑了。
她目瞪口呆:“咱家在长安竟然有这么多亲戚?”
“可不是嘛,姑祖母家、二叔家、表伯、表姑、表舅、表姨、表哥、表姐,还有与咱家交好的一些世伯世叔……”
明娓竹筒倒豆子般噼里啪啦报着,见明婳听得发懵,干脆将她拽下床:“反正你快起来,哥哥已经把礼物都搬上马车了,就等咱们俩了。”
明婳看着那长长的单子,叹口气:“好吧。”
本来还以为今日能睡个懒觉呢,看来是没戏了。
且说陇西谢氏,从大渊建国伊始便是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后经数代传承,兴盛不断,到明婳父亲谢伯缙这一代达到了新的鼎盛。
谢伯缙为谢氏嫡长子,本该继承晋国公的爵位,但他年轻时去边疆历练,与发配到北庭的废太子成了生死之交。
后来废太子复起,成了当今的永熙帝,感念挚友的恩情,破格将其封作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异姓王。
赐封号肃,掌六十万大军,镇守北庭。
至于谢氏祖上传下的国公爵位,如无意外,将来应当是传给明婳的三叔。
而明婳的二叔,当年科考入仕后便一直留在长安,如今正担任礼部尚书。
按照关系亲疏,兄妹三人先去了端王府拜访祖姑母——四十年前从陇西远嫁到长安的谢氏嫡女,如今的老端王妃,之后再去了嫡亲二叔家。
一整日亲戚走下来,明婳觉着她的脸都要笑僵了,尤其鬼天气还这么闷热!
待夜里回到王府,见她一副蔫儿吧唧的小白菜模样,谢明霁和明娓一合计,觉着以自家妹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除了端王府和谢二叔这两家,其他人家也不必她亲自登门。
于是接下来两日,谢明霁和明娓出门走亲戚,明婳就留在府中,为即将来临的大婚养精蓄锐。
…
东宫,紫霄殿。
辽阔天边布满绚烂红霞,一棱一棱鱼鳞般,波纹林立。
太子亲卫郑禹甫一步入殿中,便见半敞的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