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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娇养太子妃-第87章

小说: 娇养太子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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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
  裴琏呢喃着,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明婳这边还没呼吸一会儿新鲜空气,又被摁了?回去,一张脸都要气绿了?:“好个鬼,你存心的吧。”
  她肩膀挣着,感?受到男人的手臂好似卸了?力气,她趁热打铁,双手用力一推:“松开——”
  这一推,却是推开了?。
  明婳愣住,刚要低头看手,便见身前的男人脚步趔趄,而后朝旁倒去。
  明婳呼吸滞住,下意识伸手去拉。
  只她的力气哪里拉得住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非但没把人拉住,连带着自己也?跌倒在地。
  “嘶。”明婳吸了?口凉气,她的屁股!
  要碎成两瓣儿了?。
  “婳婳!”
  门前传来肃王妃的惊呼,待她匆忙走?近,发?现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男人竟是太子,脸色陡然发?青:“太子如何会在这?”
  不?等?明婳答,她的视线又扫到地上?的血迹,霎时惊得捂住胸口:“婳婳,你做什么了??”
  “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
  明婳揉着屁股,急急解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又为何会突然晕倒?总之他今日很是奇怪,像是中邪一般。”
  说到这,她环顾了?一圈四周黑漆漆的棺材,忍不?住打了?个颤:“阿娘,陛下为何叫我们?来这啊?这不?是驿站吗,如何摆着这么多棺材?还有裴琏,他方才?就站在棺材旁边,好似往里头掏东西,整个人神神叨叨,看到我的那个眼神也?鬼气森森的……莫不?是真的中了?邪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起从前看的一些志怪话本,难道这是什么邪术道场?
  若真是这样,那得赶紧走?了?,万一真沾上?什么脏东西那可就糟了?。
  “阿娘,你快去外头叫人。”
  明婳边抬起裴琏的胳膊往肩上?搭,边道:“咱们?得尽快离开这,找个大?夫,再寻个道士来。”
  肃王妃也?觉得这一切太过离奇,忙不?迭颔首:“好、好,我这便去。”


第083章 【83】
  【83】
  大夫很快寻来了; 与大夫前后?脚出现的,还有皇帝身边的龙影卫统领刘钊。
  大夫在驿馆客房里?给裴琏看诊,刘钊便在隔壁房里?; 坦白了永熙帝的暗中布局。
  凌源县的确有暴雨; 却是?在肃王妃他们到达之前; 便已下了好几?日。
  山上的确也有泥石流,却是?凌源县的老毛病了。
  每年夏季一下雨都会塌,当地?的老百姓都有了经验; “暴雨不走山,一走再难回。”
  永熙帝共设了两个局——
  一个是?借“天?灾”; 但这需借天?时; 实际操作起来很看运气。
  一个是?借“人祸”; 若钦天?监对暴雨预测不准,便安排“山匪”劫道。
  后?者更有可控性; 刘钊原本是?打算照这个来的; 哪知?抵达凌源县,偏就?这么巧——
  在下雨,且山头又塌了一段。
  这么好的天?时若不利用; 刘钊这个皇帝亲卫统领也不必再当了。
  “……总之,一切都是?陛下的吩咐。”
  刘钊躬身道:“陛下还说?; 肃王妃您莫要动怒; 都是?为人父母的; 他这一番谋划也是?为了孩子们好。若实在气不顺; 回头他亲自写信给肃王赔罪。”
  弄清了来龙去脉的肃王妃皱着?柳眉; 心情很是?一言难尽。
  只谁也不敢说?皇帝不是?。
  她沉沉缓了好几?口气; 才问刘钊:“那些棺材里?都有人吗?”
  刘钊道:“除了东宫暗卫天?玑那口,其余都是?空的。”
  肃王妃拧眉:“做戏也不做全套; 你?们就?不怕露馅?”
  刘钊:“陛下说?了,关心则乱,且只要殿下肯追来,这局便算成了。”
  肃王妃:“……”
  明?婳在旁边听了好半晌,还是?忍不住插了句话:“你?方才说?的暗卫天?玑,是?不是?一个圆脸的,皮肤黑黑的,大高?个的,额角这里?还有一道浅疤的那个?”
  刘钊道:“正是?。”
  明?婳惊愕:“她怎么会在棺材里??”
  刘钊:“从长安出发,她便一路跟着?车队。为防她泄密,坏了陛下筹谋,卑职给她喂了假死药,放进了棺材里?。”
  听到前半句,明?婳还诧异于天?玑竟一路跟随。
  听到后?半句,注意力立刻便被那假死药吸引,她瞪圆了乌眸:“世上竟还有这种药?那她什么时候会醒?那个药对身体有影响吗?”
  刘钊道:“并无大碍,昏睡三日罢了。”
  实则这话是?句假话,这种药极伤元气,吃一颗起码半年才能恢复气血。
  明?婳不通药理,刘钊说?什么她也就?信了。
  肃王妃通医术,却也没?拆穿——
  皇帝连亲儿子都能坑得吐血,遑论?给个小暗卫喂颗药。
  又问了刘钊一些细节,肃王妃心里?有了数,便让其退下。
  房门阖上,只剩母女俩时,明?婳一肚子的话也憋不住了:“阿娘,陛下这未免也太……太……”
  荒唐了。
  永熙帝既是?君主,又是?长辈,明?婳不好妄议。
  肃王妃却是?冷冷扯了下嘴角,呵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一招。”
  母亲一向温柔大方,明?婳鲜少见她这般语气,心下好奇:“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从前也这般干过?”
  肃王妃板着?脸,道:“当年你?父亲明?明?是?带兵回长安助他谋……咳,清君侧,登大位。他却与我说?,你?父亲私自带兵,擅离职守,罪不容诛。除非,叫我以命换命,方可抵消他私自带兵的罪过。”
  明?婳惊了:“然后?呢?”
  “然后?我就?信了他的邪,真的喝了那所谓的‘毒酒’,去狱中探望你?父亲,与他约定来世做夫妻。”
  她那时也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千里?迢迢赶来长安打听谢伯缙的下落,本就?身心俱疲,皇帝又板着?脸装出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
  她哪敢怀疑皇帝,自是?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整个人惊恐不已,一在狱中见到谢伯缙,便哭得不能自已,抽抽搭搭交代着?后?事。
  待她哭着?说?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遗言”,谢伯缙发现不对劲,告诉她,她被皇帝给耍了。
  当时她是?个什么反应,时隔二十多年,肃王妃已记不太清——
  毕竟人总是?会选择性遗忘一些难堪的记忆,自我保护。
  但之后?每一次想起这事,肃王妃心里?就?窝火。
  无处发泄,就?在被窝里?与自家夫君偷偷骂:“他怎么这样?他可是?皇帝啊!戏耍旁人有意思么,昏君!不折不扣的昏君!”
  肃王安慰她,“他也是?为情所困,被那位李娘子整怕了。”
  肃王妃便握拳锤他:“你还帮他说话!”
  肃王立马表决心:“怎么可能,我肯定是?向着?你?的。”
  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这昏君故技重施,又演了这么一出。
  这回不坑她,改坑他自个儿的儿子了。
  也不知?皇后?知?道太子被坑得吐血昏迷,会是?个什么反应。
  肃王妃沉沉吐了口气,又在心里?骂了句,昏君!
  明?婳则是?满脸惊奇,眨巴眨巴眼:“原来阿娘和?爹爹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怎么从没?听你?们说?过?”
  肃王妃回过神:“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很感人啊!”明?婳双手捧着?脸,乌眸亮晶晶的:“原来阿娘您这般爱爹爹,爹爹当时肯定也感动坏了吧。”
  肃王 妃面皮发烫,有些后?悔提及这么桩糗事,抬手推开女儿的额头:“去去去,长辈的事,你?小孩子家家少打听。”
  明?婳捂着?额头:“我都快十七了,才不是?小孩了。”
  肃王妃也不与她争这些,拿起帕子掩了掩唇角,言归正传:“如今你?也知?道这是?陛下设的局,太子也如他所愿追了过来,你?打算怎么办?”
  话题陡然调转到自己身上,那与听旁人的故事是?完全两种感受了。
  明?婳噎了许久,才垂下眼,闷声道:“我能怎么办,都和?离了,等?他醒了,叫他走呗。”
  肃王妃柳眉轻挑:“你?忍心?”
  明?婳抿抿唇角:“有什么不忍心,又不是?我把他害成这样,他要怪就?怪他父皇去。”
  肃王妃静静打量了自家女儿好一会儿,无奈扯唇:“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从前是?太子迟钝倨傲,看不清自己的心,现下他过了那道关,你?又嘴硬。”
  “我才没?嘴硬。”明?婳反驳。
  “若你?真的毫不在意,方才为何那般急着?叫大夫,一双眼睛也始终落在他身上,挪也不挪一下?”
  “我……”
  明?婳咬唇,辨道:“我那是?怕他真的死了,讹上我呢。”
  年轻,正是?最好面子的时候。
  肃王妃叹口气,拉住女儿的手:“作为你?母亲,我自是?向着?你?的。只你?与太子之间的这段纠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日阿娘也想在在局外?人的角度,与你?说?道说?道。”
  “刺杀之事,他轻视你?的存在,害你?涉险,的确是?他的罪过。但就?冲着?他最后?关头,能豁出去救你?这点,你?要叫阿娘真的恨他,也实在恨不上。在阿娘看来,起码在那一刻,他是?真心悔悟的。”
  “毕竟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拿性命去冒险,何况他们那种人,旁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说?是?草芥也不为过。”
  “便是?你?那夜真的遇害,我与你?父亲最大的反抗,也是?辞官隐世,再不替他裴氏卖命……但你?二叔、三叔,谢氏一族其他人,他们或许也会心疼你?的遭遇,却还是?要在朝为官,继续守着?他们的前程和?日子过。所以就?这份代价,哪就?值得他堂堂太子以命相护了?我个妇道人家都明?白的道理,以他的眼界与见识,不可能不明?白。可他为何要冲出去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那一刻终于意识到你?于他的不可替代,不可失去。”
  “万佛寺的大和?尚常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若那日夜里?,没?有他那一念之间的悔悟,阿娘早已失去了你?,哪还能这般好好的与你?坐着?说?话。”
  明?婳闻言,沉默下来。
  鸦黑羽睫遮掩着?她眼底的闪动,她呢喃:“阿娘真的觉得,他在意我吗?”
  “你?们俩从前是?如何相处,我并未瞧见,不好评判。但就?你?们回长安后?,我所闻所见,还有他这会儿躺在隔壁昏迷不醒来看……”
  肃王妃道:“在意。比你?以为的,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在意。”
  说?到这,肃王妃像是?想起什么般,捏住明?婳的手:“不过有个道理,你?得一直记着?。人心易变,无论?是?裴琏,还是?日后?你?又遇上什么其他的男子,你?都要记住这点。一个男人可能这一时、一年、三年、十年,对你?真心实意,但也有可能在某个时候,突然变心了,不再爱你?了……”
  明?婳面色微白,有些不懂母亲这到底是?在帮裴琏说?话,还是?在劝她断情绝爱?
  似是?看懂她眼中迷惘,肃王妃稍作斟酌,解释:“阿娘的意思是?,你?不要过于在意一个男人是?否会爱你?,有空去琢磨那些,不如多想想怎样爱自己,对自己更好一些……”
  明?婳睁大了双眼:“阿娘,你?怎么说?的和?皇后?娘娘一样?”
  肃王妃微诧:“皇后?还与你?说?了这些?”
  待得知?明?婳刚嫁去不久,皇后?就?与她说?了类似的话,肃王妃面露感慨:“我没?看错她,她是?真心拿你?当小辈来疼。”
  婆媳天?然立场不同,皇后?能教明?婳这些,属实难得。
  “但我与她的见解,存在些许不同。就?我而言,爱人先爱己这话的意思,不是?叫你?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不肯吃一点亏,不肯受一点气。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心,哪怕当了皇帝也有一堆不如意的事。这话是?叫你?哪怕有一日,你?的父母亲友、丈夫孩子,你?所在意、你?所爱的人,都先后?离你?而去了,你?也要有独立的、坚强的、好好活下去的心念与能力。”
  肃王妃缓了缓,柔了语气:“不过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并不容易。尤其你?还这样年轻,很多道理,都是?得在往后?的日子跌了跟头,吃了亏,才能一点点悟出来的。人来世间一趟,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这数十年的人生,便是?一场修行……”
  西域佛法昌盛,高?僧云集,肃王妃闲来无事,便常去寺庙里?听大和?尚们辨经讲法。
  经年累月的,心境愈发平和?开阔,就?连她身边的嬷嬷都说?她,面相愈发慈悲温柔,神台上的白玉观音似的。
  至于同一个道理,肃王妃和?皇后?娘娘理解起来,各有不同。
  这与她们个人的性格、身世与经历,密不可分。
  明?婳静静听着?,一会儿觉得懂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懂。
  肃王妃见她一副云里?雾里?却还努力睁大眼睛听讲的模样,不禁好笑,抬手捏捏她的脸:“想不明?白就?以后?慢慢想,若这么一会儿就?想明?白了,你?也别当什么太子妃,直接剃了头发,去万佛寺当大贤法师了。”
  明?婳听出这打趣,赧然拂开肃王妃的手,想了想,又问:“阿娘,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在母亲面前,她不自觉又回到了那个寻求庇护的小娘子。
  但这一回,肃王妃并未像从前那般给她支招,她只静静盯着?小女儿的眼睛:“旁人的话,你?只能做参考。路是?自己走的,日子也是?自己过的,你?得学?会自己拿主意,做决定。”
  毕竟,父母兄姐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明?婳被母亲明?亮而坚定的眼神给摄住,唇瓣动了动,还想再说?,屋外?传来嬷嬷的通禀:“主子,小娘子,殿下醒了。”
  肃王妃撩起眼帘:“好,这便来。”
  她抚了抚裙衫,施施然起身,见着?明?婳还一动不动地?坐着?,疑惑:“婳婳?”
  明?婳攥着?衣袖,耷拉着?眼皮:“阿娘去吧,我……就?不去了。”
  肃王妃眼角微抬:“要当逃兵了?”
  明?婳:“哪有。”
  肃王妃:“那你?在躲什么?他是?冲你?来的,不是?我,难道这也要阿娘出面替你?解决?”
  肃王妃其实还想拿长子长女来当例子,说?些诸如“你?看你?哥哥姐姐遇到这事,可会推着?阿娘上前”之类的话。
  话到嘴边,她恍然意识到,也不能完全怪小女儿,毕竟她与夫君对幼女一向娇宠,无论?大事小事,都有他们夫妇,还有长子长女挡在这孩子身前。
  当真是?,养得太娇,保护得太好。
  明?婳迎上肃王妃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似是?也明?白了什么。
  她霎时有些羞愧,捏着?手指站起来:“阿娘,我错了。”
  肃王妃没?多说?,抬手拍拍她的肩,“走吧。”
  母女俩一道去了隔壁房间,推开门便是?一阵浓郁的苦涩药味。
  “这位郎君是?长期情志不畅、气机郁滞,再加上连日劳累,一时气血攻心而导致的吐血昏迷。”
  大夫道:“好在年轻,接下来好好吃药调理,并无大碍。”
  说?罢,便退下熬药。
  肃王妃看向床上躺坐着?的年轻儿郎,只见他一身单薄青袍,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纸,一时间心绪也很是?复杂。
  她走上前:“殿下现下感觉如何?”
  打从母女俩一进屋,裴琏的视线就?牢牢钉死在明?婳身上,再瞧不见旁人。
  如今肃王妃开口问了,他才挪开视线,低声道:“叫岳母大人担忧了,小婿无碍。”
  这称呼一出,肃王妃和?明?婳皆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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