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太子妃-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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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裴子玉?”不会睡着了吧?
裴琏:“嗯。”
明?婳松口气,而后冷下语气:“松开。”
身后便又没了声。
明?婳这还有什么不懂,他就打定主意无赖到?底了呗?
就在?她在?脑中搜刮着该如何义正言辞怼无赖,男人?抬起脸,声线沉哑:“知道孤为?何送你那副画么?”
话茬调转得太快,明?婳愣了下,道:“省银子?”
身后似是静了一静。
少倾,搭在?腰间的大掌捏了下她腰侧软肉:“没良心的,孤在?你心中就是那等吝啬小人??”
“你…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明?婳拍开他的手,这几月一路吃喝躺平,她丰腴不少,他方才随便一捏就捏出?一圈小肚腩,怪尴尬的。
“那不然你画那个作甚,显摆你记性好?”
裴琏:“……”
自从和离之后,她与他说话再不复从前的温顺娇软,简直就是个小炮仗,他说一句,她便怼一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母后的真?传。
“因着那一年?,是孤幼年?最难忘、也是最快活的一个中秋。”
裴琏默了默,浓黑眼睫垂下:“在?那之前,孤很讨厌过?中秋。”
或者说,讨厌过?一切其?乐融融的团圆节日。
家都不团圆,过?节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罢了。
“孤还记得那年?的中秋,你将焰火棒递给?孤,与孤约定要做一辈子的朋友,还说会一直陪着孤……”
“我有说过?这话?”
明?婳含糊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而且我那时还是小孩呢,小孩说的话怎么能算数?”
话音未落,勒在?腰间的大掌收紧了,男人?嗓音有些沉闷:“谢明?婳,你自己?说的,食言的是小狗。”
“汪汪汪!”
明?婳扭过?头,一脸清纯无辜地眨了眨莹眸:“小狗就小狗呗,你堂堂太子都能耍赖当小狗,我当个小狗也不算太丢……唔!”
话未说完,朱唇陡然被堵住。
明?婳脑袋“嗡”得一声,眼睛也睁得溜圆。
在?男人?挟着酒气的舌试图撬开她的唇齿,深入索取更多时,她总算回过?神,却是巴掌比脑子快——
“啪!”
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在?静谧的夜里响起。
霎那间,空气好似凝固住。
覆在?唇上的那抹温热薄唇也顿住,下一刻,随着距离的拉开,明?婳清楚看?到?男人?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一抹泛红的巴掌印。
她心下咯噔一下。
不等她开口,握在?腰间的大掌陡然加重,男人?压下眉眼,凤眸幽暗地睇着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孤?”
第087章 【87】
【87】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婳眸光轻闪; 第一反应是想从他怀中?逃开。
无奈男人搂得太?紧,她?动弹不得,反而被他捏得腰侧有些疼; 不禁蹙眉:“方才?是你先轻薄于我?; 我?才?动手的!”
对; 她?不过是自?卫罢了。
这般一想,明婳那点子心虚也烟消云散,再次仰起脸; 目光也不躲了,姝丽眉眼间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我?没错!
裴琏原本还有些愠恼; 一看她?这理不直气也壮的犟种模样; 生生被气笑了。
“孤吻自?己的妻子; 也算轻薄?”
“呸呸呸,谁是你的妻。”
明婳推开他揽在腰间的手:“我?看你是吃酒吃昏了头; 别忘了; 我?和你在皇宫时就已经和离了!”
她?振振有词,裴琏眸色暗了暗。
是,虽然尚未公布于世; 但在双方父母面前,他们算是分开了。
怪只怪今夜这宴席太?过和乐; 那一碗碗的西凉春太?过浓烈; 这灼灼烛火下她?娇靥如花; 腮晕潮红……
更?怪他定力不足。
她?回过脸叽叽呱呱; 他的注意?力却全然被那张一张一合的红润唇瓣所吸引。
他知?道那滋味有多香甜。
却已有半年?; 未曾品尝过。
食髓知?味; 热血在年?轻儿郎紧绷的 身躯里激烈地流淌。
“若你不是孤的妻,那便是寻常官眷。”
裴琏的手臂收紧; 狭眸深深望着她?,嗓音喑哑:“寻常官眷,以下犯上,殴打储君,你可知?该当何罪?”
明婳闻言,难以置信看他:“你还要治我?的罪不成?”
“治不治罪,取决于你。”
男人不疾不徐道:“若你现下是以吾妻的身份,方才?挠那一下,孤权当夫妻床笫之间的情趣,不予计较。倘若只是寻常女眷,储君的脸,岂是你说?打就打的?便是现下去寻你祖父评理,你看他会站在谁这边。”
若是真去寻祖父,祖父肯定要给裴琏弯腰赔罪了。
想到那场面,明婳咬唇瞪他:“你这是仗势欺人!”
裴琏盯着她?色若桃花的脸庞,头颅低了低:“还有个办法,孤可以不与你计较。”
明婳疑惑:“什?么办法?”
裴琏:“你亲一下孤,权当做赔罪了。”
明婳错愕,而后羞窘拒绝:“我?才?不要!”
裴琏倒是半点不意?外,点点头,“既如此,那孤去寻国公爷评评理,他宝贝孙女儿深夜殴打储君,总得给个说?法才?是。”
他松开明婳,作势起身。
明婳觉着这男人是在给她?下套,但又担心万一他真的去寻了祖父……
啊呀,可恶!
她?咬咬牙,还是拽住男人的袖子:“你、你回来?!”
裴琏略显迷离的黑眸飞快掠过一抹笑意?,只回过脸时,又恢复一贯平淡的模样:“怎么?”
“你先坐下。大晚上的为了这点事?折腾,你不睡,我?祖父他们还要睡呢!”
明婳边扯着他坐下,边嘟嘟哝哝:“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爱告状的,裴子玉,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裴琏也不恼,只施施然落座,挑起眼角乜她?:“孤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明婳怔了下,待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脸红得更?是滴血般:“不要脸!”
许是醉酒的缘故,裴琏也少了几分不近人情的清冷,多了几分恣意?风流,他饧眼看她?:“陈述事?实罢了。”
明婳才?不与个醉鬼争这些,只道:“方才?打人,是我?莽撞,我?可以与你赔罪,但要我?亲你,不可能。”
裴琏沉吟片刻,道:“你面皮薄,孤亲你也是一样。”
说?着,俯身朝她?去。
明婳吓了一跳,抬手就捂住他的嘴:“你别过来?!”
那满脸慌乱的模样,仿若看到什?么洪水猛兽。
裴琏凤眸眯起,明婳磕磕巴巴,强装镇定:“你不是想要我?原谅你嘛?你这样耍无赖,让我?怎么原谅你。”
这话一出,裴琏眸光轻动。
明婳见他不再靠近,暗暗松口气,又道:“方才?之事?,咱俩都有不对。看在今日我?生辰的份上,就当扯平了,如何?”
裴琏将她?捂嘴的手拿开:“过生辰就能随意?打人?孤的脸现下还疼着。”
明婳一噎,心说?她?的手劲儿哪有那么大。
抿了抿唇,她?道:“实在不行,那你打回来?,这总行了吧。”
眼见着小娘子一脸视死如归,主动将脸凑到他面前,裴琏喉间发涩。
她?宁愿让他打回去,也不愿亲他一下?
沉默片刻,他道:“你闭上眼。”
明婳:“……?”
裴琏:“你睁着眼,孤下不了手。”
明婳无语,那你可以不打啊。
睚眦必报的小气鬼!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闭上了眼,心里却有些忐忑。
他手劲儿那么大,万一真的怀恨在心,她?的脸会不会被打肿?
早知?道就亲他一下……
不不不,士可杀不可辱,打就打吧!
胡思乱想间,预料中?的巴掌却没落下,倒是额头落下一抹浅浅的温热,蜻蜓点水般。
明婳惊愕睁眼,便见面前男人淡声道:“打完了。”
明婳:“你又耍赖!”
裴琏神色澹然:“你也没规定必须用?手打。”
明婳:“你这是诡辩!”
裴琏不说?话,只弯眸笑了笑。
他本就生得一副昳丽好容色,而今面庞泛着醉红,在烛光下慵懒一笑,霎时仿若冰雪消融、枯木逢春般动人。
明婳被这狐狸精似的旖旎男色蛊住一瞬,下一刻忙不迭挪开眼,匆匆站起:“我?懒得与你说?了,你自?己坐着,我?去看看醒酒汤如何。”
明婳本想着裴琏喝完醒酒汤,就把他赶回主屋歇息。
万万没想到醉酒的男人简直无赖至极,喝罢醒酒汤,沐浴过后,竟又溜进她?的房间。
她?本来?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惊醒了,刚要尖叫,就被男人捂了嘴。
“是孤。”他道。
“……!”是他又怎样。
明婳伸腿就要去踢,脚踝却被男人牢牢叩住,他道:“孤不碰你,只今夜三?叔问起你我?为何分房睡。”
明婳惊讶:“三?叔问你?”
裴琏道:“许是三?叔母与他说?的。”
明婳想了想,如今府中?是三?叔母掌家,知?道这个倒也不稀奇。
“可那又怎样?俩口子分房睡不是很?常见?”
“今日是你的生辰,且席上咱们还答应了祖母,争取后年?让她?抱曾孙。”
“那是你答应的,我?才?没答应……”
“不管怎样,继续分房住,只会叫人生疑。”
裴琏看着她?:“祖父祖母年?纪大了,你应当也不想叫他们忧心?”
明婳:“……”
他这是又在给她?下套?
不过这会儿都三?更?半夜了,她?困得不轻,实在懒得再与他打嘴仗:“那你去榻上睡吧,衣橱里有被褥枕头,你自?己铺,别吵我?了。”
说?着,抬手打了个哈欠,便一把扯过幔帐:“再讨价还价,你就回主屋去!”
眼见帐帘遮住那抹娇懒的身躯,裴琏站在榻边好一阵子,终是挪步,自?去橱柜拿了枕头被褥。
今夜亲了她?两回,还能同屋过夜,已是不小的进步。
谋大事?者,应当戒骄戒躁,徐徐图之才?是。
只夜深人静躺在榻上,想到那个带着酒气的浅吻,浑身燥得厉害。
裴琏于夜色中?偏过脸,望着那逶逶垂下的秋香色幔帐。
目光幽幽,宛若盯着猎物的狼。
…
翌日早上,明婳醒来?时,屋里早不见男人的踪影,榻上也没有被褥枕头。
她?稍作思忖,想着裴琏应当是怕被褥叫婢子们瞧见,传出去有失颜面,便收了起来?。
不过叫她?奇怪的是,昨夜睡到半夜,她?忽然觉得格外热,好似热得都出了层薄汗。
是喝了酒的缘故,才?半夜发热?
她?也没细想,披了件外衫起床,经过长?案时,视线无意?扫过那幅仍摊开的画。
清晨和煦柔和的光线洒在画卷之上,昨夜想不通的事?,突然就通了。
她?知?道这画少了什?么了!
少了裴琏。
他画了那日宴上的所有人,唯独没画他自?己。
是忘了吗,还是……故意?的?
这疑惑萦绕在心头一整日,就在明婳纠结着要不要去问问裴琏,一入夜,他先寻了过来?。
眼看着他轻车熟路走向橱柜,拿出枕头被褥,明婳满脸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裴琏:“铺床。”
明婳讶然:“你今夜还住这?”
“今早与祖父祖母一道用?膳时,祖母特地叫孤多陪陪你。”
裴琏回头看她?:“想来?昨夜同寝之事?,他们已听说?了。”
似是猜到明婳会反驳,他道:“尊长?们一片关怀,孤不忍辜负。你若不愿,尽可去与他们陈明。”
他这摆明就是仗着祖父祖母,狐假虎威嘛!
再看男人铺榻的利落动作,明婳胸口上下起伏一阵,终是长?长?吐了口气。
算了,既然他放着主屋舒服的拔步床不睡,非得来?睡这又窄又硬的长?榻,那她?也不拦着他自?讨苦吃。
“你睡榻就老老实实睡榻,若叫我?发现你越线,哼,你等着瞧!”
裴琏铺床的动作顿了顿,少倾,似是而非地“嗯”了声。
被他这么一打岔,明婳也忘了问他那幅画的事?,只放下床帘,保证与外隔绝,不漏出一条缝,这才?安心地躺下。
…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有些事?就不能开口子,一旦开了口子,那便是拦也拦不住。
比如同屋共寝这事?,明婳一开始只想着让裴琏住个两三?晚应付应付长?辈得了,未曾想在那之后,他夜夜都来?她?屋里。
弄得明婳都很?是纳闷,放着那么好的主屋不住,非得来?她?的小厢房睡榻,这不是纯纯没苦硬吃么。
直到有一日晨起,采月给她?梳妆,忽的惊讶咦了声:“中?秋已过,如何还有蚊虫?”
明婳奇怪:“为何这样说??”
采月指着她?脖侧:“娘子这儿被虫咬了,也没察觉么?”
明婳扭过身子照向黄澄澄的铜镜,果真瞧见一抹小小的红痕。
她?微诧,“什?么时候咬的,我?都不知?道,不痛也不痒的。”
采月柔声宽慰,“娘子莫担心,待会儿奴婢给您换套被褥,再熏些驱虫香,保管再不会有虫了。”
明婳轻轻应了声,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陇西地势高,气候干燥寒冷,夏日蚊虫都少见,何况这都八月下旬了。
待到采月退下,明婳又朝着镜子照了照,纤细指尖抚过那抹红痕,柳眉蹙起。
真的是虫咬的么?
她?怎么有点不信呢。
这日夜里,灯火熄灭,万籁俱寂。
明婳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掐着大腿,只要想睡了,便掐一下。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掐了多少回,就在她?觉着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准备安心睡觉时,幔帐外传来?一阵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明婳一个激灵,刹那间困意?全无。
她?故作镇定地闭着眼睛,耳朵却是高高竖起。
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后,一道挺拔炽热的身躯从后拥来?。
那熟稔从容的姿态,显然不是第一回 !
当男人结实有力的长?臂环住她?的腰,打算将她?揽入怀中?时,明婳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阴恻恻道:“裴子玉,你个卑鄙无耻登徒子!”
她?说?他怎么每天巴巴地跑她?房里睡榻呢,原来?半夜三?更?偷偷钻她?被窝!
不要脸,委实是天下无敌的不要脸!
身后的男人显然也没料到她?竟醒着,毕竟她?睡眠一向极好,几乎沾床就呼噜睡去。
“你松开!”
明婳毫不客气一个肘击,麻利地坐起,“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大半夜偷偷摸摸做出此等无耻之举。”
裴琏也掀帘坐起。
不知?是光线昏暗还是什?么缘故,明婳瞧见那张清冷的脸庞似是闪过一抹可疑的窘红。
定睛再看,男人又恢复沉静模样,只那双黑黢黢的眼睛望着她?:“孤并非有意?。”
明婳气笑了:“这还不叫有意??难道你这一夜夜的都是梦游?”
裴琏默了两息,道:“自?你离宫之后,孤患上失眠之症,须得靠汤药,方能入眠。”
“与你同行这一路,失眠之症虽稍有好转,却仍称不上安睡。唯独抱着你,方得一宿安眠。”
明婳稍怔,蹙起的柳眉间浮现一丝狐疑。
仔细想想,自?他搬到厢房后,眼下的乌青似乎的确没见过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难道他真的只拿她?当安神药?
“那我?脖子上那个红痕怎么回事??你可别说?是虫咬的。”
“……”
静了片刻,裴琏颔首:“是孤弄的。”
明婳:“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