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留步-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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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和王忠想得并没有这么多,他们与齐慰素不相识,对朝堂上的事也没有兴趣,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把这件事搞砸。
因此,所有人都认为那场刺杀是为皇长孙而来,睿王没有怀疑,太子当然也没有怀疑。
王忠在诏狱里胡说八道,越发引起柴晏等人的怀疑,因此展开了更为深入的调查,王忠的目的终于达到,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即使被关进了诏狱,王智还是死了,死在了诏狱里。
柴晏一头冷汗,他看向太子:“他们最先选中的人不是三哥,而是我。”
太子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柴晏心里难受,问道:“他们为什么会选中我,而不是二哥和三哥?”
太子想说,那是因为当年的细作案,现在的福平案,全都是你查出来的,你已经是庆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哪怕今天的人不是庆王,而是福王,恐怕也会把矛头指向你,想当年,是谁把福王气得半死,又是谁抓了福王唯一的孙子,这些都是你干的啊,我的好弟弟。
但是太子不能这样说,他若是这样说了,柴晏定然袖子一甩,从此什么也不管,所以太子只能继续安慰:“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韩峰摸摸自己的耳朵,他一定是听错了,沉稳如磐石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一定是听错了,对,他听错了。
柴晏的心情果然好了一点,他知道因为端王要配合演戏的事,父皇和大哥,赏给端王很多好东西,所以现在,他是不是也能以这个理由,去找父皇卖惨呢?
他要当爹了,以后的花用会多出许多,他很缺银子。
柴晏心情好了,脑子转得也更快了,他问道:“庆王的身体,金五怎么说的?”
韩峰一脸茫然,柴晏一看就知道金五没说,或许,金五也不知道。
把韩峰打发走了,太子又叫了太医,现在有三名太医守着庆王,很快,太医过来,太子问道:“他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昨天太医只是初步检查,今天三名太医一起会诊,诊断的病情自是更加精准。
太医说道:“若是病人能够配合,加上下官们的治疗,当可支撑三月有余,但是现在,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怕是挺不过一个月了。”
庆王选中的人是柴晏,可惜阴差阳错,柴晏没有卷进来,齐慰是什么人,那是身经百战的定国公,一击不中,想要二次行刺已经不可能了,因此,庆王才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端王。
在他看来,端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实在没有利用的价值,唯一可以拿出来说的,便是端王曾经立过的军功,以及他那镇守边关的岳家。
第五八九章 嘎鲁(两章合一)
柴晏终于回府,颜雪怀几乎是雀跃着扑了过来,柴晏受宠若惊,伸出手臂,将冲到面前的人紧紧抱住。
“轻点轻点。”柴晏柔声叮嘱,香菜是太想念他了,原来他在香菜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
颜雪怀迫不及待地抓着他前胸的衣裳:“快进屋,快点。”
柴晏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虽说他们是夫妻,可现在是大白天,丫鬟内侍一大堆,白日宣淫。。。。。。他倒是无妨,就是香菜还怀着小鼓,不知道行不行。
自从颜雪怀被诊出有孕,柴晏便没敢造次,再说,最近几天,他被颜雪怀轰去了中路,后来又去了宫里,这几天,他连颜雪怀的小手都没有摸过。
虽然从庑廊进屋只有七八步,可是柴晏的脑海里却闪现出十七八种香香艳艳的画面,香菜想他,他更想香菜啊,是那种恨不能生吞活剥的想。
待到进了屋,颜雪怀立刻屏退了身边服侍的,亲手为柴晏宽衣。。。。。。只是宽衣,没有解带,然后便把柴晏推到炕上。
柴晏心潮澎湃,却又有些矛盾,如同有小虫子轻轻啃咬着他的心,痒痒麻麻,带起无数的渴望,可香菜肚子里还有一个小鼓呢。
他刚刚开口,就被颜雪怀打断:“快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柴晏心里的火苗子,噗的一声就灭了。
颜雪怀肉眼可见,柴晏的脸颊由红变白,颜雪怀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
“你没事吧?”颜雪怀问道。
“没事没事”,柴晏摆摆手,往旁边靠了靠,现在这个时候,他需要与颜雪怀保持距离,“你不要过来。”
颜雪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呵,男人!
待到柴晏把这两天的事详详细细讲述一遍,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自家香菜自从怀了小鼓,她的喜好变得越发清奇,因此,柴晏讲得格外仔细,生怕漏下任何细节,即便如此,颜雪怀还嫌他讲得不够通俗易懂,小鼓还是学龄前儿童,太过高深的,小鼓听不懂。
没错,颜雪怀是不会承认,爱听八卦的人是她,明明是她家小鼓。
背锅侠小鼓无声叹息,没出生就背锅,可怜他的小小肩膀。
柴晏终于讲完,颜雪怀非但没有发出感慨,反而蹙起了眉头:“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何一带而过?”
柴晏轻声笑了,果然,他就知道,他家香菜一定会有疑问。
“他为何一定要是谁,他是飞鱼卫的人,不行吗?”柴晏说道。
颜雪怀瞪着他,忽然抓过他的手,恶狠狠咬了下去。
一声惨叫!
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吓了一跳,齐齐看向紧闭的雕花木门,是进去还是不进?
莳萝大着胆子朝里面喊道:“王爷,您还好吗?”
刚刚那声惨叫,是王爷发出来的。
里面传出柴晏沉闷隐忍的声音:“没事,不叫你们不许进来。”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莫名。
屋内,颜雪怀紧紧咬住柴晏的手,眼睛里满满的挑衅。
柴晏压低声音:“乖,快松口,咬住不松口的都是小狗。”
颜雪怀:我咬!
柴晏:“我皮糙肉厚,口感不好,硌牙。”
颜雪怀:我还咬!
柴晏彻底没有办法了,只好投降:“我说,我都说,你快松开,小鼓看着呢。”
颜雪怀终于松口了,柴晏看着手背上的牙印,有一瞬间的欢喜。
香菜还是爱他的,咬了这么久,也没有咬出一滴血。
颜雪怀拿起帕子,给柴晏擦去沾在手上的口水,指着上面的牙印,得意洋洋:“给你盖个章,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柴晏哭笑不得:“我以为洞房花烛时,我就是你的人了。”
颜雪怀媚笑,笑得柴晏心惊肉跳,夹紧双腿,又往旁边靠了靠。
小鼓一日不出来,他的日子就别想安宁。
“你问,我答。”柴晏说道。
颜雪怀略一思忖,问道:“之前只知道福王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子,这个外室子十有八、九就是许怀义,那么问题来了,你们是怎么知道庆王在外面也有一个儿子的?”
柴晏老实回答:“因为一封信,从边关带回来的信。”
颜雪怀眯起双眼,她清楚地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好像动了动,高潮来了,高潮来了!
她摸摸肚子,柔声说道:“小鼓,别闹,你爹正说着呢。”
“谁写的信?”颜雪怀问道。
柴晏回答:“楚怀,这封信是楚怀写的,托了一名叫做嘎鲁的商人带回大魏。”
颜雪怀心头一动,她想起边关还在打仗,沉声说道:“别卖关子,快点说吧。”
现在边关的战事未平,柴晏原是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无奈自家媳妇咬人啊,他也没有办法。
那日,那名叫嘎鲁的商人给魏明政的,是四王子囚禁鞑剌汗王和大妃的消息,之后魏明政便将嘎鲁软禁起来。
一天后,几名鞑剌黑松部落的散兵抢夺百姓粮草,被边防兵抓住,魏明政以鞑剌扰境为由,趁机下令开战,一面加大兵力吸引鞑剌主力,另一面则派出一支精锐部队,从当初柴晏回来时的那条路,进入鞑剌。
而就在此时,那名叫做嘎鲁的商人再次求见魏明政。
这一次,他要求进京,求见定国公齐慰。
他说,他在临来之前,见过鞑剌大将军楚怀。
魏明政知道齐慰回京以后便过着闲散的日子,嘎鲁指名道姓要求见齐慰,这是要给齐慰惹祸的。
魏明政正在犹豫时,太子的密信到了。
太子在密信里,抄录了齐慰的那份折子,这当中有对这场战役的看法,太子在密信里特意注明,这是定国公的提议。
魏明政看得热泪盈眶。
他做出了决定,派了亲信,护送嘎鲁进京。
与此同时,魏明政也给太子写了密信,告知了此事。
信比人到得更快,太子看过信后,便召见了齐慰,那时太子和魏明政的想法是一样的,定国公守卫边境多年,鞑剌人知道定国公,这是一件正常的事。
太子与齐慰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除了楚怀在鞑剌的地位,还因为柴晏曾经告诉过他们,关于对楚怀的猜测。
猜测之一,那一次柴晏从鞑剌回来所走的那条路,是楚怀故意让人告诉他的,后来五王子也是从那条路入境,落入柴晏等人的手中。因此,柴晏一直怀疑,那一切都是楚怀的安排,包括五王子被俘。
猜测之二,便是王怀、许怀义,以及楚怀三人的关系。
许怀义失踪得太过蹊跷,楚怀出现得也太过离奇,楚怀自称是楚家唯一的后人,然而飞鱼卫的调查结果,楚氏一族早已死于大漠之中,没有后人留下。
因此,柴晏和颜雪怀曾经大胆怀疑,楚怀就是许怀义,许怀义就是王怀。
柴晏和颜雪怀回到京城,便将这些猜测全都禀告给太子,因此,现在太子听说有楚怀的消息,便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见这个名叫嘎鲁的商人。
齐慰行事非常谨慎,嘎鲁进京之后,齐慰见了他,但是他请太子坐在屏风后面。
原本,齐慰以为楚怀是让嘎鲁带信过来,可是没有想到,信的确是有,但却是在嘎鲁的心里。
嘎鲁入境,边关查得很严,所有人都要搜身,如果当时真的有信,可能早就被搜走了。
可见,楚怀对于此事的慎重,他不信任边关的将士,但是他却信任嘎鲁,他将这封信口述给嘎鲁,嘎鲁见到齐慰之后,当场要了笔墨纸砚,奋笔疾书,一气呵成,将楚怀的那封信默写了出来。
第五九零章 滴血(两章合一)
王太监告诉许怀义,福王是他的父亲,怀安郡王是他的长兄,而他的长姐便是鞑剌大妃金环公主柴婧!
这看似花团锦簇,高贵之极的身世,对于许怀义而言,不是荣耀,而是讽刺!
他的父亲是福王,那又如何,他隐姓埋名,如同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苟且偷生;
他的兄姐是郡王是公主,那又如何,他只是一个被世人不齿的阉人!
许怀义大笑,笑出了眼泪,这世上竟有这般可笑这般荒唐的事,王太监找到他,告诉他这一切,是要让他以自己的身世为荣吗?
笑罢,许怀义恢复平静,他又是宫里那位温和有礼的小内侍。
他问王太监:“我已是不全之人,无法传宗接代,更无力为父王所用,干爹就当没有找到我,不要让父王伤心。”
话虽如此,可是他知道,他那位所谓的父王是不会伤心的。
一个外室子而已,废了就废了,再生一个就是了,不想记入玉牒,那就像他一样,找个府外的女人,一个不行,就多找几个,直到生出令福王满意的儿子为止。
王太监心下戚然,许怀义是他养大的,他对许怀义的感情,远远超过福王这位父亲。
除了感情,王太监对许怀义心存愧疚。
他知道,一旦福王知晓许怀义已是废人,即使许怀义躲进皇宫,也难逃一死。
没错,许怀义会死。
许怀义活着,就是隐患。
福王的儿子不但是个太监,而且还躲进宫里。
太皇太后不会相信许怀义是阴差阳错下进宫的,她只会认为,福王有所图谋,所以才不惜让自己的儿子净身为奴。
而事实上,福王的确有所图谋。
他的图谋在高宗驾崩,幼帝登基那一日便开始了。
如果当年登基的是二十多岁的裕王,而非幼帝,福王可能早就认命,从此安下心来,在平城做他的土皇帝。
可是登基的只是一个小孩子,福王心动了,他也是太祖子孙,他和高宗是亲兄弟。
王太监从小就跟在福王身边,他了解福王,因此,他决定瞒下了许怀义的事。
但这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王太监于心不忍。因此,许怀义回宫之后便发现,他在宫里的日子顺风顺水,他知道王太监在利用自己的人脉帮他。
许怀义接受了这些帮助,他本就是精明能干的人,他很快就在宫中展露头角,并且得到了卫明的赏识。
许怀义渐渐有了一些权利,身边也有了可用之人。
许怀义网络了一批人,这些人当中,有宫里放出去的老太监,也有退役后找不到生计的伤兵,除此以外,还有好勇斗狠的混混。
那时他人在京城,却让人在平城置下了几处宅子,将这些人安置在那里。
这当中的许多年,他与王太监没有联系,直至有一天,他忽然收到一名老内侍带进来的消息。
王太监约他在宫外见面。
那时的许怀义,已经有很多借口,可以正大光明出宫。
他按照约定,找到了那家偏僻的小酒馆,他见到了永违的王太监。
王太监告诉许怀义,他手下出了叛徒,他很可能命不久矣。王太监交给许怀义半枚印章,王太监告诉许怀义,在得知许怀义做了太监之后,他便给许怀义找了一名替身,并且告诉福王,说已经找回了失踪的王怀,福王还曾派人南下,与那名替身见过一面。
而这半枚印章,便是福王让人交给那名替身的。
凭着印章上的花纹,王太监后来查过,这是金宝银号的印章。
半枚印章当然不能支取银子,所以还有半枚印章在福王手中。
王太监对许怀义说:“我豢养出两头狼,前有老何,后有金五,好在金五并不知道你的事,他也不知道那名替身的事,今日我来找你,除了把这半枚印章交于你,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便是那名替身的身世,王太监找到的这个替身,长相与高宗有四五分相像。
王太监是有私心的,在王怀失踪之后,王太监多番查找,查到的结果便是王怀死于净身。
他没敢把这个结果告诉福王,而是在无数孤儿当中,找了一个与王怀差不多年龄的孩子,一旦福王派人过来,他便让那个孩子冒充王怀。
之所以选上这个孩子,就是因为他长得像高宗,高宗和福王是亲兄弟,长相也有相似之处,只是这个孩子,比福王更像高宗。
当然,这也只有像王太监这种见过高宗和福王的人会发现,普通百姓想都想不到,因此,那孩子的长相从未引起注意,直至他被王太监发现。
当时老何已死,真正见过王怀的,只有他的另外四个养子。
王培和王刚做了正经人家的养子,他们有了牵挂,自是不敢有所动作,而王忠和王智也在他的掌控之中。
金五从未见过真正的王怀,因此,王太监便将那个孩子当做了王怀的替身。
后来,王太监在杭城与许怀义相认,在知道许怀义已是阉人之后,王太监便做了决定,把那个孩子变成了王怀。
那孩子在流浪的时候,脑袋受过伤,虽然没傻,但是对于他被送到善堂之前的事,全都不记得。
王太监告诉他,他是王怀,是自己的干儿子,假王怀便信以为真。
福王派人看过假王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