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留步-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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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自称姓王,平平常常一抓一大把的姓氏,仅是姓王的大户人家,大魏朝怕是要有几百家。
李绮娘问这宅子想卖多少钱。
年轻人摸摸脑袋,试探地说道:“。。。。。。五百两?”
李绮娘和余敏面面相觑,李绮娘蹙眉:“王公子,您和我说句实话,这宅子是您本人的吗?”
王公子忙道:“是我的,当然是我的,你们看,鱼鳞册我都带来了,对了,这里还有我的印章。”
他拿出鱼鳞册和印章,余敏接过来,仔细查验,冲着李绮娘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李绮娘微笑,问道:“王公子这宅子为何要卖得这般便宜?”
真的,便宜得让人不敢买了。
王公子一脸愁苦:“你们可能也听说了,唉,我快要愁死了,我家没有分家,三个叔叔与我家在一起住,我的亲兄弟和堂兄弟加在一起有十二人,有一阵子,我的手风极顺,赢了不少银子,便置办下这宅子,可不知怎么的,这事便到我叔父耳中,现在正四处打听我那宅子在何处,我担心万一他们托到衙门里的人,查到这处宅子,别说五百两,就是一两银子也到不了我手里,唉,我也是想要快点卖出去。”
原来买宅子的银子是赌博来的。
这钱来得容易,所以才不珍惜。
李绮娘再看这位王公子时,一脸的惋惜,看着挺像样的一位公子,居然是个赌鬼。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能让您亏钱,当初这宅子您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根据余敏打听到的,这宅子是今年卖出去的,假设是年初吧,那个时候新京的房价还没有贵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也不会很便宜,毕竟这宅子摆在这里,地段好,房子也好,地方也够大,价钱不会低到哪里。
果然,王公子说道:“我是花一千八百两买的,上一任房主急着用钱,因此房价不算贵。”
李绮娘询问地看向余敏,余敏微微颔首,据他打听到的,万老翰林的儿子在西北做官,似乎是出了点事,万老翰林四处筹措银子,后来自己带着银子去了西北。
李绮娘把余敏叫到一旁,低声问道:“你是行家,这宅子能不能买?”
余敏的心都跳快了几分,若是他有五百两银子,他就买下来了。
可惜他虽然做了几笔生意,可也只存了一百五十两,这房子虽然便宜,可也不是他买得起的。
“能买,真的能买。”余敏保证。
李绮娘又看向宝贝闺女,颜雪怀正在各个屋子里穿梭,李绮娘把她叫过来,问道:“你喜欢这宅子吗?”
颜雪怀笑道:“我听说新京的冬天很冷,这宅子里有地龙,看着不错。”
李绮娘疼惜地摸摸女儿的头发,她们从南边出来的时候,正是冬天,女儿身子单薄染了风寒,接着便一病不起,孩子是给冻怕了。
“好,那咱们就买下来。”
第九十三章 大礼(二更)
颜雪怀目光闪闪:“娘,这房子后面有个角门,从那里出去,后墙外有片用篱笆墙圈起来的地方,应该也是这家的地方,只是没有盖房子,地方不大,刚好能养骡子。”
一进院子里也还空着,足够住下四只大狗。
李绮娘心里一软,闺女还记着她的骡子和大狗呢。
王公子站在不远处,看到李绮娘和余敏走过来,他忙问:“这位太太,你们商量得如何,决定买吗?”
李绮娘笑着说道:“决定了,不过这个价钱不行。”
王公子一怔:“您嫌贵?要不。。。。。。三百两?”
李绮娘有些无奈,这人是没有底气吧。
“二千两!”李绮娘说道。
王公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余敏也给吓了一跳,经他手也卖过几处宅子了,还是头回见到房价越砍越高的。
“李姨。。。。。。”
李绮娘冲他笑了笑,让他稍安勿燥。
她对王公子说道:“你这房子是一千八百两买的,加上你又修整过,我给你算二百两,加在一起二千两,你看如何?”
王公子瞠目结舌,大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太太,不用这么多,真的不用,我不差钱,真的不差钱。”
李绮娘微微一笑:“可若是我花五百两买下这宅子,就是占了你便宜了,你这宅子如今在新京,恐怕能值五六千两,我只花二千两买下来,并不吃亏。”
王公子还要推辞,李绮娘脸上的笑容一敛,正色道:“王公子,若是你坚持要把这宅子五百两卖给我们,我真的要怀疑这当中有什么猫腻,我是生意人,做事讲究一码归一码,你置办这宅子花了二千两,我再花二千两买下来,你没亏本,我也没有亏,咱们两清,互不相欠,可若是你只收五百两,那以现在的房价而言,相当于白送,我们母女与你无亲无故,受不住这份大礼,你能白送一座宅子给我们,我们却还不起等价的礼物,所以只能不买,您也再找别家。”
王公子差点听傻了,直到余敏再次提醒,他才缓过神来。
余敏随身便带着契书,王公子虽然还在迟疑,可是显然更担心李绮娘会掉头就走,不买这房子,他也只好签了契书。
李绮娘交了订金,双方约好明日到牙行交付尾金,这房子便算是归了李绮娘母女了。
回去的路上,颜雪怀悄悄问李绮娘:“娘,您是怎么看出那位王公子想要白送咱们宅子的?”
李绮娘失笑:“这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块金饼子,满大街的人都想抢,可那金饼子只追着咱们,非要往咱们的口袋里掉,你说会有这样的奇事吗?”
当然没有,前世颜雪怀买过无数次彩票,可最多的一次也只够她吃两碗牛肉面。
“那这宅子。。。。。。”
颜雪怀下意识地又闻了闻自己的手指头,这一次没有玫瑰香,连肉香也没有了。
李绮娘问道:“你和娘说实话,这宅子的事,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颜雪怀刚想出卖晏七,可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我买麻糖时听人说的,那人我也不认识。所以我开始时不相信,让余敏去打听了,才拉着您来看房子的。”
李绮娘看着女儿的眼睛,女儿的眼睛一如既往,清澈纯净,不像是在说谎。
李绮娘叹了口气,握了握颜雪怀的手:“你做得对,道听途说不能信,一定要眼见为真。余敏那孩子不错,咱们能买到这么好的房子,多亏了他。”
颜雪怀轻轻扬了扬眉毛,怎么能多亏余敏呢,余敏虽然也有功劳,可是若没有晏七,上哪儿去找这房子的?
“可是娘啊,这宅子要二千两呢。”
她还是有些心疼,晏七说的是八百两或者一千两,王公子说的是五百两,可她娘却自己加价到二千两,唉,虽然李绮娘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可是五百两与二千两的区别,还是很令人心痛的。
“花二千两买下这宅子,咱们住得安心;可若是花五百两买下来,你觉得咱们能住得安心吗?”李绮娘说道。
颜雪怀嘟哝:“安心啊,我觉得挺安心的。”
前世她在派出所里住得也挺安心,每次要走的时候,她全都恋恋不舍的。
那时无家可归,如果不是监狱嫌她不够年龄,她早就申请住进去了。
有啥不安心的?
见闺女还在心疼银子,李绮娘叹了口气,只好哄她:“除了要买骡子和大狗,你还想买什么,告诉娘,娘给你准备。”
颜雪怀来了兴趣,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养一缸金鱼,再养上几盆花,要养不死的那种。。。。。。”
她没养过宠物,也没有养过花,她从没有属于自己的家。
李绮娘看着她,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颜雪怀的目光却被路边一个孩子吸引去了,那孩子只有七八岁,身上的衣裳明显是用大人的衣裳改的,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不像是小孩子常穿的。
电光火石之间,颜雪怀忽然想到为何会觉得那位王公子不对劲了。
王公子那身衣裳,低调而奢华,料子是好料子,扇子也是好扇子,玉也是好玉,可是这些穿戴在王公子身上,却像是偷来的,或者说是借来的。
柳树胡同里,晏七吃惊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琥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的生不如死:“七爷,是小的办事不利,您罚小的吧。”
陆锦行不忍直视,把脸藏到扇子后面。
砸了吧,呵呵。
晏七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琥珀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可是他不是珍珠,他眨巴得眼睛发酸,也没有眨巴出眼泪。
“说啊!”晏七啪的一拍桌子。
琥珀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那位太太出了二千两,她说二千两她没亏,我也没亏,她是生意人,讲究一码归一码,她还说若是花五百两买下那宅子,就相当于白送,她们与我无亲无故,受不起这份大礼,也还不起。”
陆锦行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连忙捂住嘴巴,把后面的笑声吞回肚子里。
可是晏七冰冷的目光已经穿透了折扇刺向了他,陆锦行把扇子合上,往自己大腿上一拍:“七爷,您没有看错人,那位李娘子目光如炬,大气凛然,有母如此,那位颜小娘子定然也非凡人。”
晏七深深地看着他:“你真是这样认为?”
第九十四章 字帖(iampetty万赏加更)
陆锦行扬起下巴:“当然。”
晏七又看了他一眼,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琥珀:“我不是让你出价一千两或者八百两吗?”
琥珀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带上哭腔:“小的牢记着您的话,可是那位李娘子一看就很精明,小的担心若是把价格说高了,她就不买了,所以小的便说了个五百两。。。。。。小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小的快要后悔死了。”
陆锦行忍不住:“是你说一千两或八百两,如果人家嫌贵那就再降,给钱就卖,你若不是说了这么一句,这小子打死也不敢降价。”
晏七横了他一眼,又问:“颜姑娘可还满意?”
琥珀忙道:“颜姑娘应该是很满意的,她四处都看了,尤其是小的说那宅子里有地龙时,她好像特别满意。”
陆锦行道:“南边来的,没住过带地龙的屋子。”
晏七瞪向他:“没住过带地龙的屋子,你觉得很丢人吗?”
“不丢人不丢人,大多数南方人都没住过,我没给你当伴读时也没住过。”陆锦行朝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这张嘴啊!
晏七懒得理他,对琥珀说道:“李娘子说二千两时,颜姑娘说什么了吗?”
“没有,小的记得清楚,颜姑娘什么也没说。”琥珀忙道。
无论如何,晏七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挥挥手,让琥珀退下,琥珀如遇大赦,出了屋子才想起抹一把冷汗。
一抬头看到珍珠,珍珠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你没露馅吧?”
琥珀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吗?颜姑娘没有见过我,我不会露馅。”
珍珠冷哼:“今天这事如果换上我,一定能说服李娘子花五百两,或者八百两买下这宅子的。”
琥珀没好气:“反正也不会派你去的,你想怎么吹牛就怎么吹。”
“当初就是我给颜姑娘送药的,那时我就没有露馅,不像你,卖个房子都能卖成传奇。”
可不是嘛,把出价五百两的宅子,卖成二千两,这不是传奇是啥?
回到李食记,午食已经卖得差不多了,颜雪怀先把吕英儿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今天福生来过吗?”
吕英儿摇头:“没有。”
“郝将军呢?”颜雪怀又问。
吕英儿还是摇头:“也没有,对了,今天五城司的人来咱们这里每人吃了一碗盖浇饭,但是郝将军没和他们一起。”
见颜雪怀有些失望,吕英儿好奇地问道:“今天莫语姑姑也问了相同的话。”
是啊,莫语比她更关心福生有没有来过。
转眼便到了晚上,依然没有见到福生和郝冲。
颜雪怀觉得有些奇怪,定国公不在的时候,福生是在府里读书,偶尔才会出来,可是郝冲却是和五城司的人在一起,原本每天都会来,即使不要炒菜,也会买些包子带走。
可是今天这两个人居然全都没有出现。
次日上午,李绮娘没让颜雪怀跟着,却带上了祥伯,去了顺城街的牙行。
颜雪怀没有要求一起去,祥伯虽然走路有点瘸,但是毕竟是练武之人,有他保护,颜雪怀很放心。
王公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李绮娘把银票交给王公子,余敏很快就给双方办清了手续,这房子从此便归了颜雪怀。
没错,是颜雪怀。
李绮娘把房子放在了颜雪怀的名下。
她还想给女儿置办更多的东西,除了房子,还要有铺子,有庄子,她给不了女儿一个好家世,那她就要让女儿一生衣食无忧,无论以后是出嫁还是招赘,都能把腰杆挺得直直的。
晚上回到柿子胡同,听说她们买了房子,莫语眼中现出失望。
“你们是不是很快就要搬走了?”
李绮娘说:“那边离铺子太远,等到收拾好了,也只能偶尔过去住一住。只要老夫人不轰我们走,这边的房子还是要继续租的。”
这也是颜雪怀和李绮娘商量过的,食铺和别的铺子不一样,其他铺子天一黑就打烊,食铺却是要送走最后一名客人才能打烊。
如果铺子里的伙计多几个,倒也无妨,就像以前在南边开酒楼时那样。
可是现在李食记也只雇得起两名伙计,老板娘和少东家还要事事亲为,这样一来,自是住在附近更方便。
但,有了自己的房子,心情便不一样了。
整整两天,母女俩都很高兴,商量着过几天便去问问家什,现在有自己的宅子了,要长长久久住下去,自是不能再去买旧家具将就了。
整整两天,福生没有出现,郝冲也没有出现。
不过,晏七来了。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问颜雪怀:“你们去看房了吗?”
颜雪怀想起李绮娘说过的那番话,心里一动,问道:“你不知道?”
晏七一本正经:“我不知道啊。”
颜雪怀压低声音:“我娘把那宅子买下来了,对了,我娘不知道这是你给介绍的,你千万不要在铺子里说啊。”
晏七忙道:“这事和我也没有关系,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颜雪怀放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操这个心。
“对了,这说过事成之后要订一百两的,你没忘记吧?”
晏七连忙掏出一叠银票,十两一张,总共十张,不多不少整好一百两。
“我去给你开个收据。”颜雪怀接过钱便要走。
晏七叫住她:“不用了,我不会跑。”
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说。
颜雪怀忽然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她哈哈一笑,还是去写了一张鬼画符似的收据交给晏七。
“你的字挺有个性。”晏七说道。
颜雪怀道:“觉得难看就明说,我没有练过字,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晏七惊叹:“没练过字也能写得这样好,已经很不错了。”
“嗯,我也这样觉得。”其实颜雪怀挺想问问李绮娘的,为啥她的字写得这么烂。
前世她没有学过书法也就罢了,可是原主也是识字的,可为何没有练过字呢。
“我那里有本字帖,是别人送我的,我觉得字体太过娟秀,因此也没有练过,你若是想要练字,我拿给你吧,反正放我那里也没有用。”
颜雪怀没有客气:“好啊,算我借的,我练完就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