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留步-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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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小满身上,那个小小的孩子,原本是依偎在李绮娘身边,现在已经站直了身子,像个大人一样,昂首挺胸,神情肃然。
这一刻,颜雪怀忽然有些恍忽,这还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小满吗?
李绮娘却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一把抱住小满,凄声说道:“你们听听,就连小孩子也知道国公爷是好人,大魏百姓全都知道,小孩子都知道的事,那位英公子却不知道,他怎能那样说国公爷,他怎能?”
颜雪怀当然知道,她娘有多么敬重齐慰,齐英的那番话,就连自己听着都觉刺耳,更别说李绮娘了,在李绮娘心里,定国公齐慰就是那驾着七彩祥云而来,救苦救难的大英雄,一千碗粥,一万碗面也报答不尽的大恩人。颜雪怀点点头,道:“福王的二女儿柴姝,趁着国公爷在外带兵打仗,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用死婴悄悄换走了国公爷的儿子,这个儿子就是齐英,就是这个音,不知道具体是哪个英字。然后柴姝把齐英养大,又给他洗脑,然后柴姝还污蔑国公爷是个不忠不义之人,装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实她想来是知道齐英在外面,所以就演给齐英看,听听,齐英果然就信了。”
第二二七章 商议(两章合一)
“没等国公爷开口,齐缨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可却不是跪国公爷,而是跪在二娘子面前,泪流满面地说:二姨,您放心,谁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诽谤您污蔑您,我决不会放过他!
后来,齐缨便扶着二娘子走了,估摸着他们走出去了,我便又悄悄去看,恰好看到二娘子转过头来,冲着国公爷笑了笑。”
珍珠说到这里,冷不丁打个寒颤,他读书不多,无法形容柴姝的那一笑,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后背发凉。
“齐缨和二娘子走后,佛堂里便只有国公爷和那位老尼,我便想索性试试看能不能打开那条铁链,我从佛像后面走出来,走到国公爷面前,弯腰去看,这才看清楚,原来那佛堂里铺的不是青砖,还是条石,条石上打了一根铁橛子,铁链便是从铁橛子上穿过来,再锁在国公爷的双腿足踝上,足有儿臂粗细,我试了试,除非有钥匙,否则很难弄断,如果用铁锤去砸,稍不留神便会伤到国公爷。
那位老尼还在念经,我看着那老尼,忽然灵机一动,这个老尼才是看管国公爷的人,说不定钥匙就在她身上,我当时并没有把老尼放在眼里,便想要治住老尼,逼她交出钥匙,国公爷出言阻止,可还是晚了,老尼明明闭着眼睛,可是我的手刚刚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她掀了个跟头。。。。。。”
珍珠说着,指指自己的脸:“这儿,还有这儿。。。。。。”
他想撩起衣裳给大家看看他的伤,忽然想到李绮娘和颜雪怀都在,只好讪讪说道:“好在都是小伤,抹点药油就好了。”
李绮娘关切地叮嘱:“这几天少吃点酱油,我给你做点清淡的,否则脸下留下印子不容易褪下去。”
珍珠连忙答应:“谢谢老板娘。”
说完,他偷偷去看柴晏,果然,自家七爷的脸,黑得像锅底似的。
珍珠只好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说道:“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老尼的对手,单凭我一人,无法将国公爷救出生天,便回来了,好在那老尼除了看管国公爷以外,不管其他闲事,否则她喊将出来,我就没有这么容易逃出来了。”
到此,珍珠便把今天在觉明庵的所见所闻全都讲完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良久,传来李绮娘的一声叹息:“唉,国公爷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他的肠胃不好,怎经得住这一番折腾。”
柴晏想说,齐慰是武将,哪有那么娇气?
但是借给柴晏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
柴晏看看颜雪怀,颜雪怀轻轻的扬扬眉毛,柴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对李绮娘说道:“伯母不用忧心,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一定。。。。。。”
柴晏的话还没有说完,颜雪怀便是一声干咳,柴晏便把他“一定会救出齐慰”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他为什么要救齐慰啊,轮得着他去救吗?
当初他之所以会来新京,就是因为听说齐慰被调过来,他是冲着刺杀齐慰才来的。
他没有阻止颜雪怀去小觉寺,主要原因是他也想知道,齐慰在哪里。
现在知道了也就行了,对,就是这样。
柴晏连忙对李绮娘说道:“伯母,国公爷和福王府是有渊源的,何况齐缨也在觉明庵,柴姝定然不会当着齐缨的面,对国公爷下手的,顶多就是将他多扣留几日而已。”
李绮娘听得似懂非懂,她问道:“有渊源还要偷人家儿子?有渊源还要把人扣在那里?”
颜雪怀知道柴晏是什么意思,柴晏定然是认为,柴姝对齐慰旧情未了,她利用齐缨,无非是想要挟齐慰答应她的条件,比如当回唐僧让她吃干抹净,比如承认当年自己眼瞎,看上姐姐没有看上妹妹。
颜雪怀冷哼一声,这就是男人的思维。
“娘啊,让小满听到这些事不太好,您快带他回去睡觉,或者您去给我做宵夜,我饿了。”
李绮娘知道闺女是要把她支开,若是往常,闺女说饿,她立刻便去下厨,可是今天,她却不想走。
但是看到闺女一副你不走我就不依的样子,只好叹息道:“好,你记得回去说给我听。”
“好好好,我记住了。”颜雪怀连忙答应。
打发走了李绮娘和小满,颜雪怀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对柴晏说道:“若是齐慰无声无息地死掉,对你父亲有什么好处吗?”
柴晏一怔,颜雪怀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他的父亲。
他收起脸上轻松的神情,正色道:“表面上看是解决了我父亲的心头大患,可实际上却是添乱,鞑剌王对齐慰非常忌惮,当年他撕毁盟约,意图染指大魏,却被齐慰打得落花流水,险些将他活捉,之后十几年,鞑剌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去年鞑剌王迎娶了安夏公主做儿媳,两国已经结盟,若是鞑剌和安夏此时发兵,无论是杜氏和小皇帝,还是我父亲,都没有余力应对。
现在新京城里除了我和陆锦行以外,还有鞑剌和安夏的探子,那两边的人肯定也在打听齐慰的消息,只要齐慰的死讯传出来,鞑剌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所以,齐慰若是现在死了,于我父亲而言,只有麻烦。”
陆锦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当初七爷要杀齐慰,被王爷,不,被圣上叫回去训斥时,圣上便是这样对七爷说的,可是七爷直到走的时候,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认输。
回来的路上,更是抱怨了一路。
唉,现在七爷在颜姑娘面前说的这番话,就是圣上当日说的啊,一模一样。
颜雪怀颔首,这也是她没有想明白的事。
她要去小觉寺时,柴晏没有阻拦,那时她想,可能是因为柴晏对她的那点小心思,但是陆锦行为何也没有反对呢,所以颜雪怀才有些一问。
却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事,虽然裕王与齐慰是对立的关系,但是若是齐慰出事,鞑剌趁机举兵犯境,这便不再是姓柴的抢龙椅的事了。
“那么,你们想要把齐慰救出来?”颜雪怀再次发问。
柴晏一怔,怎么又回到刚刚这个问题上了。
他要救齐慰吗?凭什么让他救,城外不是还有齐家军吗?
他看向陆锦行,问道:“送几名侍卫出城报信,我们现在有几分把握?”
若是两天之前,柴晏能拍着胸口保证,别说是把消息送到城外,就是送到旧京也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不行了。
卫明指挥飞鱼卫已经封锁了城门,两座城门皆有重兵把守,想要给齐家军送信,难于登天。
卫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消息传到齐家军。
陆锦行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略一沉吟,说道:“很难,只能想办法。”
“有办法可想?几成把握?”柴晏又问。
陆锦行深吸一口气,道:“两成。”
颜雪怀顿时明白了,她看着柴晏,似笑非笑:“你是想把消息送出新京,让齐家军谋反,一旦齐家军进了新京,你们就能趁乱杀上白鹿山,杀了太皇太后,再冲进行宫,活捉小皇帝,逼他退位,对吗?”
柴晏不想欺骗颜雪怀,他点点头。
颜雪怀也同样点点头:“很好,真的很好,可是齐慰呢,没等齐家军找到他,他就被福王的人灭口了!”
好吧,这个问题又开始了。
陆锦行的脑袋垂得更低,肩膀一耸一耸的,他在偷笑!
七爷就是七爷,别看他刚才慷慨陈辞,痛说利害,可是在他心里,他还是想让齐慰死。
杀了齐慰,这是七爷的梦想。
“陆公子,很可笑吗?”
颜雪怀的声音忽然响起,陆锦行吓了一跳,连忙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柴晏说道:“七爷,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纠结那事了,不可能了。”
柴晏瞪他一眼,陆锦行连忙噤声。
柴晏像是在对颜雪怀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爹很看重齐慰,非常看重。可惜齐慰死心塌地只保皇位上的那个,我爹试探之后只好做罢。现在齐慰落难,如果我把他救出来,他应该会感激吧。”
“如果我们救出齐慰,对你爹有影响吗?”又是相似的问题,但是这一次,颜雪怀说的是“我们”。
柴晏眼中的纠结刹时便没有了,颜雪怀说“我们”,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少年的笑意直达眼底:“,经此一事,杜氏与齐慰已经离心,无论齐慰是齐家军救出来,还是被我们救出来,对我爹都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
颜雪怀也笑了:“那好,我们就商量一下,该如何营救他吧。”
夜色渐深,李绮娘让珍珠送来宵夜,三人吃了,颜雪怀对柴晏说道:“行了,我该回去了,我若是不回去,我娘是不会放下心来的,说不定叶老夫人也在等着呢。”
柴晏非常理解,对于李绮娘和颜雪怀而言,齐慰是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对于叶老夫人,齐慰连着福生,更是关系到她孙儿的性命。
“对了,没想到小满那孩子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怯弱,我以前小看他了。”柴晏笑着说道。
虽是小儿之言,但是今天小满表现出来的勇气,却着实与往常不一样。
柴晏把颜雪怀送到密室门口,柔声说道:“我和伯母说要救出齐慰时,你为何不让我说?”
颜雪怀道:“那个时候,我知道你并不想救齐慰,我不想让你骗我娘,我娘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她会当真的。”
原来如此,柴晏心中一暖,香菜是不想让他在岳母心里减分吧。
看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颜雪怀便问道:“陆锦行说你不要再纠结那件事了,是哪件事?”
看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颜雪怀便问道:“陆锦行说你不要再纠结那件事了,是哪件事?”夜色渐深,李绮娘让珍珠送来宵夜,三人吃了,颜雪怀对柴晏说道:“行了,我该回去了,我若是不回去,我娘是不会放下心来的,说不定叶老夫人也在等着呢。”
看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颜雪怀便问道:“陆锦行说你不要再纠结那件事了,是哪件事?”看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颜雪怀便问道:“陆锦行说你不要再纠结那件事了,是哪件事?”
第二二八章 改口
后来,福王府便多了一位二娘子柴姝,而福王妃的那个妹妹,却再也没有出现。
又过了几年,有户人家请了福王府荣休的嬷嬷给自家女儿做教习嬷嬷,有一次,那位嬷嬷多喝了几杯,便说了闲话。
原来福王妃的妹妹,早就远嫁千里之外,而且还是嫁给一名七品知县做填房。
那位嬷嬷的几句醉话,很快便让府里的小姐知晓了,小姐年幼,去亲戚家串门时,告诉了自家表姐,下一次闺中聚会,表姐又告诉了一起玩的小姐妹。
小姐妹回到家里,告诉了母亲,于是这件事便传进了平城的夫人太太们耳中。
福王妃的娘家是海州名门,虽然近年子孙凋零,比不上其他的世家,可也没有沦落到让女儿去给一个小官做填房的地步,何况,家里还出了一位王妃。
夫人太太们很快便想起,好像就是二小姐生病之后,福王府便传出王妃有孕的消息,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二小姐便消失了。
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猜测的,总之,福王府那位只有几岁的二娘子柴姝的身世,便这样被扒出来了。
这件事从未得到证实,但是也从未被人质疑。
可能是这些传闻也传到了福王府,从柴姝小时候开始,福王府便淡化这位二娘子的存在,甚至没有给她请封郡主。
有一年太皇太后寿诞,允许福王妃携二女进京祝寿。那也是柴婧和柴姝第一次进宫,太皇太后很喜欢二人,留她们在宫里住了多日。
谁也没有想到,福王妃带着两个女儿刚刚回到平城,皇帝的圣旨便到了,封柴婧为金环公主,柴姝为荣成郡主。
亲王之女破例封为公主,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种情况是其父兄或者她本人立下大功,比如前朝的临潼公主便是如此,公主的封号是嘉奖;
第二种情况则是和亲!如古时的文成公主金城公主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受封的。
福王只是个闲散王爷,他不惹事就很好了,何谈功绩。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柴婧要去和亲了。
金环公主奉旨进京谢恩,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和亲使团从旧京出发,路过平城时,过家门而未入。
同样过家门而未入的还有欧阳赞,他和金环公主一样,一去不返。
叶老夫人说到此处,眼角湿润,当年她也曾为金环公主可惜,如花似玉的亭亭少女,却只能嫁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这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颜雪怀问道:“二娘子柴姝后来的事,平城没人知道吗?”
叶老夫人说道:“原本她也很少露面,平城府与她交好的小娘子几乎没有。后来金环公主进京待嫁,她也跟着一起去了,从那以后便也没有回来过,就连金环公主和亲从平城路过,她也没有回来。从福王府传出来的消息,说她由太皇太后指婚,嫁给了一位新科进士去了封地,转眼十几年过去了,若是你不问,老身也快要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颜雪怀笑道:“她何止是嫁给了新科进士,她是嫁了状元郎,二十八岁未曾婚配的状元郎。”
一旁的莫语忍不住插嘴:“即便那状元郎是寒门出身,可也是做过举人的,又不是穷苦人家娶不起媳妇,怎会有二十八岁还没有娶妻的,若说是原配死了倒有可能。”
李绮娘怔了怔,问道:“难道一早就知道状元郎早有发妻?那怎么可能?别说她堂堂郡主,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也不会容许女儿去给人做妾的。”
颜雪怀哈哈大笑,笑得一屋子的人瞪着她。
她连忙收起笑声,说道:“我猜吧,刚开始一定是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走了好运,遇到一棵没有啃的绝世好菜。可是不久之后便发现自己被骗了,但是已经赐婚了,总不能违抗圣命吧,没办法就只能将就了。反正状元郎的家里也已经把原配处理掉了,关上门没人知道,走出去她还是原配发妻。
可是没有想到,原配竟然找上门来,这事想瞒也就瞒不住了。
堂堂郡主竟然给人做妾,那状元郎不死,难怪还留着过年吗?”
李绮娘大吃一惊:“那位状元郎是让二娘子给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