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莺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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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皎声音抖得更加厉害,看他时,不想正巧看见他手中拿着喜秤的模样。
一瞬间,梦中的场面全部都照进她的心头。
她忍不住瑟缩一下,沈随砚眸色更加暗沉,“还是王妃,在想不一样的伺候?”
第二十四章
姜皎拼命摇头; 连视线都不敢朝沈随砚的身上放。
她分明什么都未曾说,为何沈随砚会这样理解。
只能抬着眼,不时地轻瞟。
沈随砚修长的指尖摸着喜秤; 手上筋脉分明; 藏在喜服之下的臂膀结实有力。
登时间; 她想起嬷嬷给的小册子上的画面。
还有单独与她说时该如何去做。
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没有动过的饭菜与酒。
不能今夜当真要如同梦中那样; 她可不要。
奇怪的大蛇还有皮拍; 都在她头脑中挥之不去。
姜皎抬眸; 嗓音如黄莺微啼; “自然不是; 只是今夜是新婚之夜,若是无人伺候。”
怎得又说到这个上面; 好似一面对沈随砚,姜皎说话都开始变得不利索起来。
听到此; 沈随砚玩味的心更重。
轻嗤一声; 他缓缓靠近坐在喜床上的姜皎。
手按在床榻上时,一颗桂圆被他的力道给按碎。
听见这声声音; 姜皎如鸦羽般的眼睫轻颤,一会儿,她不会也像是桂圆一样; 任人宰割; 肆意拿捏吧。
感受到面前灼热的气息愈发逼近,姜皎用手抵上沈随砚的胸膛。
大起胆子看向沈随砚,见他黑眸之中全都是自个的倒影; 挺拔的鼻梁就在眼前。
从前狭长眸中总是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然而今日,却让姜皎看得一清二楚。
手掌处的温度逐渐升高; 姜皎被烫到,下意识想将手给撤回。
然后却被沈随砚牢牢抓住,“王妃方才,还未曾回复我,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一手撑在床榻上,一手紧紧掣住她的手腕。
可眼神,却在姜皎的红唇上肆意打转,如狼似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诉说着他的渴望。
姜皎颤得更厉害,她慌忙开口,“夫君,还未饮合卺酒。”
别人家的大婚都有嬷嬷指引着,合卺酒,吃生饺,剪发同心样样都不能少。
可不知,沈随砚为何没有将他们一并给叫进来。
这会子沈随砚倒是听话许多,将她手腕给放开,只淡淡道:“我腿脚不便,还请王妃代劳。”
起身去拿合卺酒没问题,只是他为何偏生要提自个腿脚不便的事,不仅如此,还要加上要她代劳的话。
若不是知晓嬷嬷此术只教女子,姜皎差点以为,沈随砚也一同上了课。
头上喜冠摇曳出好看的弧度来,她低下头时,脖颈露出,那块脆弱的地方生得极美,沈随砚的眸色逐渐暗沉下来。
姜皎倒是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眼神,只专心将酒给倒进酒杯中。
很快,两个酒杯就被填满,姜皎端着过去,缓缓走至沈随砚的跟前。
房中没有婢女,她只好先将酒杯放在床榻边的小几上,才又搬个木凳坐在沈随砚的身边。
正欲抬手将酒杯给拿起,却被沈随砚一把桎梏住,“不急。”
不明他是何意,姜皎却也乖顺地没有动。
下一刻,只感觉头上的珠钗缓缓被人拿下,乌发渐渐散落下来。
头上的两只手温和有力,姜皎屏住呼吸抬眼看向沈随砚。
与他身上的冷冽的气息不同,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温和细致,不骄不躁。
眉眼中是说不出的认真情绪来,孔武有力的大掌也做着帮夫人松开珠翠的事情。
喜冠带着繁琐,想要解下来更加不是易事。
沈随砚没有失了耐心,一点点地卸下钗环。
床榻上堆满珠钗,姜皎坐得很直,渐渐撑不住,肩膀处稍微有些颤动。
沈随砚停下,侧过头看向她。
吹弹可破的脸上因今夜婚房内的红也带上几分的红晕,眼睫似漂浮的羽毛不停地颤动,没有停下的意思来。
沈随砚嗓音沉稳,“疼?”
手指摸了两下她的发梢,只感手中顺滑。
姜皎小幅度摇头,“并未。”
涨红着脸解着又道:“王爷离得太近。”
这话引起沈随砚的一声低笑,声音沉沉沙哑,直勾人的耳间。
“太近?王妃方才想的洞房,岂不是要更近些?”
姜皎脑海中轰地一下炸开,头上还未拆卸下来的珠翠晃动得更加厉害。
“我没有。”
思索半天也只说出这么一句反驳的话来,那档子事,谁愿意每天去想。
她方才想的,真不是这些。
沈随砚没接话,只温声抚慰,“莫急,只有一点了,我再轻些可好?”
沉溺在他的温柔中,姜皎身子都软了一截,点点头任由沈随砚进行后面的动作。
如他所说,他当真是温柔至极,半分也没有弄疼她。
喜冠被拿掉,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今日顶着沉重的物什,头也不敢乱晃,脖颈更是酸涩得不像话。
沈随砚大掌扣住她脖颈处,不轻不重地捏着。
这样的舒服,姜皎差点叫出声来。
可都是终归还是有一些理智尚在,不由得想起其他的事情来:他如此娴熟,莫不是从前对其他的小娘子做过?
床榻上还散落着没有放置好的珠钗,姜皎看着眼前这些华美的物件都觉得没有那般美好。
心口处莫名钝了一下,有些酸涩。
沈随砚帮她揉捏许久,掌心中的温度渐渐进入她身体中。
“好些了?”说这话,沈随砚的手也没放开,而是不紧不慢地在她颈侧滑动着。
脆弱的地方落在旁人的手中,渐渐不敢乱动,柔声说:“好了,多谢王爷。”
沈随砚不置可否地挪开一点位置,从小几之上端起酒杯递给姜皎一个。
缓缓动手接过,身后乌发晃出好看的弧度来。
纤腰缓慢移动,有几缕碎发落下。
在两人双手交缠之时,碎发也不偏不倚地落在两人的手间。
轻轻柔柔地扫动着沈随砚的手背,痒到心间中去了。
还有两人交缠在一块的手腕,让人起了催折的意图。
仰头将酒杯中的合卺酒给喝下,颇为辣嗓子,姜皎只盼喝了酒能早些入睡。
只可惜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这酒不但喝了没有任何的反应,还越发地清醒起来。
房中安静下来,一时无话。
合卺酒喝后要做什么?对了,是圆房。
姜皎用手托着腮,脑海中思绪不断。
嬷嬷说,圆房要她主动些。
秋眸包含春水,不时朝沈随砚看去。
只是王爷身上的衣衫怎么还是穿得齐整的啊。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沈随砚刚将剪刀给拿来放在手边。
转身就见姜皎晕晕忽忽地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朝他走来。
沈随砚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姜皎,不想下一刻,她竟然上手扯自个的衣带。
扣住她手,沈随砚的眸光逐渐幽深,“做什么?”
姜皎觉着自个好像站不住,可是酒劲怎得还没上来。
她笑脸盈盈地抬手看着沈随砚,“今夜不是洞房?”
沈随砚听她娇憨的语气,就知晓,她大抵是醉了。
揉着眉心,看她近在咫尺的面容,粉黛也没盖住她本身就艳丽的模样。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让姜皎先坐下,他拿起一旁的剪刀,看着她发丝。
可却见姜皎的耳朵不知不觉地逐渐通红起来,连耳根后都晕开一大片。
姜皎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许咬!”
梦中的变态可就是咬了自己的耳间,不仅如此,他手上的是什么?
姜皎迷迷瞪瞪地凑近看过去,沈随砚怕剪刀伤到她,挪开些。
但是姜皎却突然后退,“不要这个,太冰了?”
沈随砚手中力道一紧,不想娶进门一个酒量差的王妃。
他耐着性子道:“只剪一缕头发就好,要绑在一起,我们才能——白头偕老。”
他的嗓音逐渐使人沦陷,姜皎迷糊地点头,“当真不会放进去?”
那时沈随砚将钥匙给放进去的,见她哭也不曾停下,却不敢有大动作。
只因那时他在自个的耳边威胁说:若是动了,就会坏了。
她可不要坏掉。
沈随砚硬朗的面容之上全是不解,眸中带着很深的探究看向姜皎。
罢了罢了。
“不会。”他无比郑重道,“不会放进去。”
虽不知她要放进哪里,但总归这会子还得先哄着她的好。
他轻挑起姜皎耳侧的发丝,乌发落于掌心,只觉如丝绸般的顺滑。
“咔嚓”剪下一小撮,又将剪刀放进姜皎的手中,“还请夫人,帮为夫也剪掉一撮。”
这事做得沈随砚丝毫没有觉着不妥,姜皎坐直身子,“好呀。”
她兴奋不已,不用放进去可是怎么都好的。
手握上剪刀,稳得不能再稳。
鼻尖的兰气全都喷洒在沈随砚的耳侧,她专注地看着那一点发丝。
感受到她的靠近,身上的香气渐渐萦绕在鼻中。
血气猛然间上来不少,手握成拳身子也逐渐绷紧。
眉峰皱起,似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耳旁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引得沈随砚眉心一跳。
姜皎退开的时候,沈随砚的手摸上眉心轻揉,他倒是也放心。
邀功一般地将剪下的放进沈随砚的跟前,“夫君瞧。”
这会胆子倒是大起来,沈随砚将她手中的发丝接过,用红绳缠在一起,再郑重不过地放在木盒中带上。
“来人。”
沈随砚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可是却猛然间被姜皎捂住唇。
不明她意思,沈随砚侧头,眸子摄住她心魂。
姜皎则是柔声道:“夫君,接下来要洞房,怎能喊别人进来。”
说着,她柔荑还摸上沈随砚的腰带,想要解开。
刚才压下去的眉此刻又跳动起来,沈随砚一把按住姜皎,“明日酒醒,你可会记得?”
嗓音酥麻,饮过酒后更显低沉。
姜皎猛然间将腰带一勾,沈随砚只感觉腰间一紧,呼吸一沉。
“我没醉。”
小手不断摸着沈随砚的腰间,惹他呼吸更加沉重。
他桎梏住姜皎的手,声音中带些怒气,“姜皎,明日起来,但愿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说着他直接离去,“来人。”
方才听见王爷喊,但是又没了声音,几位婢女都不敢动。
还在担忧着洞房如何办,不想这般快就结束。
榴萼率先就去,瞧见的就是王爷衣衫不整的,而她们姑娘除了发髻散了,哪都是好的。
“服侍你们姑娘歇下。”
沈随砚抬手,身边小厮观墨心领神会地走至他身后,推着他离开。
姜皎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随砚走后,用手指着不免委屈,“他竟就这般走了。”
刚才的担心都消失,这样子倒像是她们姑娘强迫五殿下一样。
榴萼忙将一旁的珠钗给收好,生怕伤了自家的姑娘。
眼看姜皎还要追出去,榴萼与蔻梢将她给拉住。
闻着姑娘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又看到小几旁边的酒杯,顿时明白些什么。
她家姑娘自小酒量就不好,若只是普通的果酒还好些,但今晚的合卺酒,应是姑爷爱的烈酒,酒劲大起来直接将姜皎给醉倒。
今日洞房肯定是不成了,就是不知姑爷会不会生气。
毕竟洞房当夜就喝醉,还借着酒劲不知到底做了什么,她家姑娘也属于头一个了。
姜皎还在一旁哼哼,全然都是不愿。
“什么成亲,他竟还嫌弃我,嬷嬷教的我可是都会的,我自幼就好学,更是学什么都会。”
榴萼与蔻梢连忙哄着姜皎去到净室中,“好姑娘,你就快些沐浴吧,明早起来若是还能如此就再说吧。”
开始的时候酒劲上来整个人就是不管不顾的样子,到了后面,就开始昏昏欲睡。
以至酒劲沐浴完头发都还没绞干就倒在床上睡得十分没有样子。
房中龙凤火烛烧得正旺,榴萼与蔻梢只将帘帐放下一些,帮姑娘绞头发。
好不容易全部绞干,刚想要退出去,不想姜皎却突然坐起身,“喜烛!”
榴萼被姜皎吓了一跳,将帕子给放在一边摸上她的额头。
还好并未有什么事情,想来应该还是在说着什么梦话。
准备哄着姜皎睡下,可姜皎偏偏不依,“烛芯还没剪,嬷嬷说,两只蜡烛要燃得一同快,两人才能长长久久。”
拗不过姜皎,榴萼只得扶着姜皎过去。
红烛衬她面色微红,娇艳欲滴的红颜如同院中开着的花般。
她踮脚,倒是也未曾摔着自己。
方才帮沈随砚剪头发也是,如今剪烛芯也是。
做完后,这才乖乖回到床上躺下睡觉。
榴萼与蔻梢一直守着姜皎,怕她因为醉酒出现什么意外,好在是没有的。
旁边房中,沈随砚那端也不算是安生。
观墨看着王爷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沈随砚冷眼看过去,黑眸中带上冰霜。
观墨连屏住笑意不敢有别的动作,“今日一见,王妃果然是不同的。”
沈随砚抬手,“备水。”
说完顿了顿,这才接着道:“要凉的。”
观墨应下得很快,不一会儿观砚也过来。
与观墨不同,他性子冷淡许多,也是上回姜皎在月老殿外见到的人。
他上前一步,“王爷,今日可要去别的院睡一晚。”
沈随砚揉着眉心,声音中带着些倦怠,声音如同颗粒一般粗糙,“不必,在书房歇一晚就好,去和府上的人说,今夜主院的事情一并都不能说出去。”
观砚明了,出去吩咐着事情。
水已经备好,没让人伺候,沈随砚自个走进净室中。
里头没有半分的温度,但他却似是根本不怕冷一般,提着一桶凉水直接朝自个的身上浇。
水珠顺着他身上的曲线缓缓向下,沈随砚一闭上眼就是姜皎靠近之时的样子。
从衣领中透出的白皙,如今都还记在心中。
身上的燥热又起来不少,眼看着凉水已经不行,沈随砚直接缓缓将手伸下去。
后半夜,主院终于回归安静。
房中灯火通明,白帕被扔在一边皱皱巴巴的。
姜皎缓缓从床榻上醒来。
才醒时,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在,头也疼得厉害。
水葱似的指尖揉上自个的发髻旁,喉咙也疼得不行,“来人。”
榴萼与蔻梢本是站在外面,先是看了沈随砚一眼这才进去。
见姜皎起来忙将她给扶住,“姑娘可是头疼?”
姜皎点头,“我要喝水,嗓子实在是太疼了。”
蔻梢到小几旁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姜皎二话没说直接喝下。
“我这是怎得了?”姜皎将茶盏放在榴萼的手中。
榴萼看了眼外面,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好。
姜皎头疼得厉害,可也就是在这般头疼的时候,想起昨日夜间发生的事情。
她都做了什么,说什么洞房,还勾了沈随砚的腰带,后面竟然还要去追他回来。
秋眸阖上,姜皎一瞬间直接倒在床上,“我怎会做这般的事情。”
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她话音才落,沈随砚绕过屏风过来,“什么事情?”
猛然听见他的声音,姜皎从床上坐起。
瞪了榴萼一眼,分明是在说:怎得也不告诉她一声。
榴萼也是异常的无辜,她都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不是。
姜皎顺着头发,昨夜也不知沈随砚究竟是睡在哪里。
抬眼对上沈随砚的黑眸,她柔着嗓音说:“昨晚王爷睡得可好?”
沈随砚身子朝前倾,手指弯曲敲下姜皎身下的床榻,“王妃睡的,是我平日睡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