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莺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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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有不一样的心思,姜皎也没什么胃口,现今想着的全都是去找慕听烟还有阮桃说下此事,再找位大师前来解惑。
她放下竹筷,先是问着沈随砚,“夫君今日可是有事?”
沈随砚眸色不动,面上不显,似是若无其事地问她,“夫人问这作甚?”
姜皎也在紧张着,完全没察觉出沈随砚的不对来,“昨日我同慕姐姐约好,要教她打花样,阮妹妹也会去,想着夫君若是今日在府上,我独自出府,是不是不大好。”
沈随砚将手中茶盏放下,不紧不慢道:“我在府中无事,多年来都这么过来,夫人想做什么便去吧。”
有了他这句话,姜皎显然放心的多。
马车已经备好,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出门。
只是身后沈随砚的眸色愈发暗沉,见她走出门后又看向内室,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姜皎自是没有注意这些的,满脑子想的这一梦境。
她让蔻梢去请阮桃,自个带着榴萼先去慕府。
坐在马车上,姜皎心思沉沉,事情好似越来越不可控起来,如此这样下去可怎得好。
进到慕府中,姜皎直接去找慕听烟。
慕听烟今日起得迟了一些,听闻姜皎来,带着几分的不敢相信。
还在同自个身边的婢女打趣,“从前倒是没见她这般喜欢我这地方,怎得一连两日来,难不成是她与她的夫君又发生什么?”
一旁的贴身婢女伺候着她用饭,“想来王妃定然是有事才会来,姑娘还是赶紧先将饭给吃了。”
慕听烟挑眉,没理会旁的,安静坐在原处将饭给用完。
等到姜皎到时,她正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下肚中。
瞧着姜皎火急火燎的模样,慕听烟问她,“你可曾用过饭?”
姜皎点头,“姐姐,我似乎发现些不对劲的,我将阮妹妹也一并请来,等她来后我一道说。”
慕听烟不是个急性子,听她这么说也不会十分的着急,却也只是好奇,倒地是什么事。
姜皎喝着香片,不时朝外头看,小半个时辰过后,才终于将阮桃给盼来。
阮桃今日本是在家准备练琴的,不想被姜皎的婢女急匆匆的叫来。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鼻尖还有水汽渐渐蔓延,面颊也是红润的。
三人都在,其余两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姜皎。
姜皎喝口香片,也不紧不慢的道:“其实我并未告诉你们,我的梦,并不止那一个。”
阮桃是先绷不住的那一个,呛到后不停的用帕子擦拭着衣裳。
慕听烟虽然淡然,但也没有面上看起来的那般镇定。
当初听见姜皎说她的梦境时,只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偏生梦中的事情都发生,如今她又是做了什么梦,竟然会让她如此慌张。
阮桃追问道:“姐姐还做了怎样的梦,可是又与姜酿有关?”
姜皎叹口气,“若是当真与姜酿有关,我或许还不会如此慌张,但是不妙的地方就在,后头的梦,是与我现在的夫君,五殿下有干系。”
在两人十分震惊的目光中,姜皎将梦中的事情一一说给她二人听。
虽说都是闺阁中的姑娘,这样的事情不必太过于害羞。
但是说到某些地方时,姜皎也是含糊不清的。
如若梦中当真会出现,她真的要被沈随砚绑在床榻上,还要被他用铁链绑在不知道的地方?
她可不要!
姜皎有些难为情的将梦给讲完,阮桃不必说,一向是最冷静的慕听烟都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耐心等她们消化完这一消息,姜皎一直都没说话。
还是慕听烟先开口,“你与五殿下,竟然都在如此地步?我瞧着寻常人家的闺房之乐,竟然不及你们的万分之一。”
阮桃羞红脸,不知说什么好。
姜皎更是羞恼,“姐姐!这不是现在发生的,只是梦中的!”
可慕听烟却只轻飘飘一句话,“但你做的梦,全部都灵验,只是同五殿下的还没开始灵验罢了,若是当真这般,你要如何是好?”
这也正是姜皎为难的地方,她喃喃道:“如今,我连为何会做这样的梦都是不知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早上想的猜测给说出来,“之前我总是以为是我每一个与他接触才会如此,但是从今晚到现在,我发现并不是这样的;前些时日我手臂伤了一个月,一直都是沈随砚在帮我上药,若是当真是因得触碰,可是为何那一个月中间一次都没有出现,反倒是昨夜又出现。”
阮桃沉吟许久,这才开了第一次口,“姐姐说的也是有理,从前姐姐是觉着触碰,但是如今又发现不是,可这梦,我觉得应当是与五殿下有关系的。”
慕听烟将她的茶盏中添些茶,示意她继续说。
阮桃捏着帕子道:“姐姐也说以前是与五殿下见面,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一起,还有后面你二人成亲,而后便是你二人差点亲吻上,昨夜我尚且不知为何,但是五殿下也是睡在姐姐的身旁,如此种种,都是与五殿下有关系,所以只要从五殿下身上找到规律就好。”
听她这么一说,姜皎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她美眸转动,拍着手道:“对了,还真是如此一回事。”
慕听烟问她,“如今你知晓,打算怎么办?”
姜皎眼神十分地坚定,“梦自然不能一直做下去,况且这梦总是按照我最初的想法,以前我是想过要与沈随砚和离,但是现在也并未如此想,找位大师看看先,看看大师有何指教的地方。”
慕听烟与阮桃同时点头,“现下要做的,就是不能再让梦出现,还有,这梦可是一定不能灵验的。”
姜皎垂下头,想着梦中的场景,自然是不能灵验的,不然她可当着要没有办法了。
三人在府中用过饭,想着下去再过去的好,想了许多,仍旧觉着林清寺才是香火最为灵验的地方,还是去那处好。
慕听烟与阮桃无事,索性陪着她一块去。
只是到了林清寺,三人忙着去找大师,不想忽略从后面走出来的两人。
先是段祁卿瞧见她三人的身影,虽然都带着面纱,还罩着兜帽,可是其中一人的身形她倒是难以忘记。
用扇子戳着沈随砚,“你今日怎得想到来寺庙中。”
沈随砚沉声道:“最近心绪不佳,想来找慧空大师瞧瞧,怎得?”
他拨动着自个的袖口,却听见段祁卿道:“我方才,好像瞧见你的王妃了,还有她的两位好友也在。”
沈随砚没有完全信,扭头看着段祁卿。
段祁卿被他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有什么好心虚的。
方才那人,他定是没有认错的。
于是指着不远处的方向道:“你家王妃方才还从我的跟前过去,你若不信,一同去前面瞧瞧。”
沈随砚顺着段祁卿手指的方向,眸色渐渐幽深下来。
那处,是慧空大师的院落。
慕听烟还在同姜皎说着,“你不知,慧空大师一年也就只有两三次的时间会替人看,其余时间是完全没有的,今日倒是幸运,正巧撞上。”
姜皎也觉着是如此,慧空大师是上京颇有名气的,今日能见到,若是解了惑,自是添上多少的香油钱都是无妨的。
三人走至慧空大师的院落,看见三人来,外头的小沙弥对着三人行礼,“三人施主可是来见慧空大师的?”
姜皎也回个礼,微微点头,“正是,不知慧空大师可否有用?”
小沙弥道:“施主是个有缘人,随我进来吧。”
姜皎听见,压住面上的笑意,对着慕听烟与阮桃使个眼色,就同小沙弥一道进去。
殿中一片安静,只剩下敲击木鱼还有念经的声响。
小沙弥在她身后对着角落一处道:“师傅,这位女施主找师傅。”
慧空大师沧桑的声音响起,听着又使人颇为宁静,“你先下去,女施主请上前一步。”
姜皎压下心中的那份不安,缓缓朝慧空大师走去。
只见眼前的人缓缓睁开眼眸,看着姜皎。
还未等姜皎说话,就率先说上一句,“施主被事情所困,无法解脱。”
姜皎一听,眼眸一亮。
连忙寻问,“大师可是瞧得出?”
然而慧空大师摇摇头,“天机不可堪破,施主面带愁容,想来因事所困,不才,贫道恰好能看见,施主似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上,可却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只是会让施主在夜半梦回之时,看见些什么东西。”
姜皎听着心思更加通透起来,看来,慧空大师应当能解决了。
“可有破解之法?”
慧空摇头,“暂无,施主的梦境,不似一般俗物,且若想堪破天机,实在是太过困难,不如顺其自然,依照世间万物皆有的命数来办。”
一直到出了慧空大师的禅房,姜皎还在琢磨方才慧空大师说的话。
慧空大师的意思难道是:这件事并不是个坏事,只要顺从自己的心意,便不会有梦中的事情发生?
出了院落,慕听烟与阮桃站在外面等姜皎。
见她姣好灵动的容颜上,多了一分沉思,慕听烟过去问她,“大师可有说什么?”
姜皎看着慕听烟点头,将方才大师说的话一字不动地讲给两人听。
阮桃也道:“若是如此说来,这梦境竟然还能帮姐姐做成想要的事情?但既然姜酿的事已经解决,如今的梦境还有什么是没有做成的呢?”
姜皎也得不到答案,可既然都说了不是坏事,遵从本心就好。
深吸一口气,姜皎用轻快的声音道:“谁知晓是怎得一回事,但是既然得知不是坏事,也能放心许多。”
两人都点头,三人朝着山下走去。
后面,沈随砚与段祁卿看着三人离去的背景,段祁卿道:“你瞧,我并未骗你。”
沈随砚面上沉稳,可狭长的眸子变得愈发地深。
他甩着衣袖进去,小沙弥见到他赶忙道:“师傅已经等到施主许久。”
沈随砚点头,先一步踏进去。
里头还留着姜皎身上的花香,沈随砚不动声色的攥紧手,站在慧空大师的面前。
慧空大师对沈随砚倒是热情许多,伸出手道:“殿下请坐。”
随后慧空大师又道:“听闻殿下大婚,还未来得及恭喜殿下。”
沈随砚抬手,“大师有礼。”
然而慧空大师却说:“方才的女施主,想必就是殿下一直以来想要庇佑的人吧,我瞧见她身上佩戴的平安福,那是殿下为她所求。”
在慧空大师跟前,沈随砚毫不掩饰,“是,为她所求。”
随后沈随砚又不紧不慢的问着,“刚才她来,所为何事,不知大师可否能告诉一二。”
慧空大师轻敲木鱼,殿内又出现熟悉的声响。
他苍老但又似是从远方传来的声音,一字不落的在沈随砚的耳中出现,“被梦缠身,却又不是噩梦,天机如此,世人皆有命数。”
与跟姜皎说的话是差不太多,但是沈随砚却品出其中的几分意思来。
看来,当真与他想的重合到一起,只是不知,姜皎是何时开始做这样的梦,又是因为什么才做,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走出慧空大师的禅房,沈随砚也并没有将这些问题给悟透。
段祁卿摇着扇子,凑过来道:“方才那人,当真是你的王妃没错吧。”
沈随砚没直接说:“你想知晓的,我会去问我的王妃。”
等的就是他这么一句话,段祁卿又想起刚才的身影,实在是心痒难耐。
不知小娘子究竟有没有婚配,便是有,也迟早都是他的。
从林清寺回来后时辰就已经不算是太早。
姜皎直接回了府上,沈随砚倒是一直坐在桌前等她用饭。
看见饭食都变得有些温凉,又想起自个从前的心思,姜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在,“夫君今日一直都在府中?”
沈随砚默不作声地翻书,轻“嗯”一声。
“夫人回来,不如先用饭。”
今日姜皎格外的乖顺,沈随砚说什么她听就是。
席间,沈随砚倒是没有比从前有何不同,但姜皎却始终觉得,他看向自个的眼神有些奇怪。
就好像在等待着猎物上钩,只等一击毙命的那种的寒凉感觉。
姜皎几番想要张口,但是都咽回肚中。
倒是沈随砚先道:“夫人可是有话同我说?”
姜皎连忙摇头,“没,只是想起教慕姐姐的花样,总是觉着还差些什么。”
沈随砚道:“不如夫人,明日再去一次?夫人绣工如此好,若是不对岂不是可惜?”
姜皎总觉着他话中有话,好似想要知道什么。
莫不是,他知晓自个去找了慧空大师?
但很快,这一念头被姜皎从脑海中扔出去,回来时她分明问过小厮,小厮说沈随砚是未曾出去的。
有了小厮的话,姜皎倒是放下心不少。
她柔声道:“不了,今日独留夫君一人在府上,我甚是过意不去,明日我留在府中,一同陪着夫君可好?”
沈随砚眸光微弱,却仍旧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甚好。”
用过饭,两人各自去沐浴。
姜皎今日倒是早些,先一步睡在床榻上。
想起慧空大师所说,一切皆是有因有果,那么她开始做的梦,皆是因为她开始的念头才会如此。
但梦境,终究是会随着人而改变的。
姜皎在床榻中慢慢捏紧自个的手,定是如此,只要她待沈随砚好,管梦来或是不来都好。
若是来了,后头也不必太过于害怕。
可她,仍旧还是想要知晓,究竟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沈随砚回到卧房时,没有做别的,径直上床。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直接将姜皎的思绪给拉扯回来。
揉着眼眸转过去看向沈随砚,笑脸盈盈。
只是这般的笑意,落在沈随砚的眼眸中倒是别有一番意味所在。
他眸光不减,背对着烛光完全看不见他眼眸中所想。
只知他冰凉的手掌扣住自个的背部,顺着背后的曲线在缓缓向上摸。
姜皎被他摸得骨头都有些酥软,红唇微张,喘着气。
而沈随砚不为所动,就好似动手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姜皎终究是受不住,握住沈随砚的手腕。
不知他究竟为何突然间又想了,以前的时候可表面的清心寡欲毫无追求一般。
“夫君,想要做什么?”
沈随砚垂眸看她许久,直到看的姜皎都有些心虚,才听见他缓缓开口道:“近来,我总是做着一个梦。”
此话一出,姜皎吓得魂都快要散去。
他是知晓了?他知晓自个梦中所做的都是什么?
还是他是否知道什么,才会如此说?
无数的念头从姜皎的脑海中钻出,她硬着头皮对沈随砚道:“夫君说的,是什么梦,竟叫夫君如此。”
说完,她感觉落在自个身上的眼神好似又深一分,像是要将自己看穿一样。
没有抬头,只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尽量让自个不显出异样来。
然而胸腔之中的跳动却愈发的剧烈起来,没有一丝要平息下来的感觉。
只是话头起的严肃,沈随砚却倏地笑下,“记不清了,只记得做了一个梦,本是想着要与夫人说说,可却忘记了。”
说着,沈随砚将手抽出,又恢复原先那股子淡然的神情,“快些睡吧。”
他大掌微凉,如此甚是舒服。
手猛然间撤走,美背处还残留着他如今的温度,倒是叫姜皎还有些不大习惯。
她看见沈随砚直接翻身躺下,借着外头的月光,瞧见他薄唇轻抿,眉眼淡漠,倒是与往常并无二致。
姜皎大抵是放心些,想来应当是她自个多想了,沈随砚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