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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嫁莺娇-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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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榴萼将点心摆在姜皎的手边,看见做成莲花一般的糕点,姜皎这才打消自个的疑虑。
  捻起一块莲花糕,尝到甜丝丝的味道来,姜皎的心中也舒坦一些,“你说的也是,若是有求于五殿下,自然是不能轻易怀疑的。”
  带着这份心,姜皎的第二日过的分外舒坦。
  石青那边还是没有让他停止暗中探查。
  一来石青已经查了许久,渐渐开始有了一些眉目,若是现下停下得不偿失。
  二来,若后面几日去见沈随砚时,他并未答应自个,也好过什么都没准备的强。
  一想起这件事,姜皎的心都顺不少。
  只是到了同沈随砚约定好的前一日,姜皎便又开始紧张起来。
  她让榴萼将深柜之中的衣衫全部都挑出来。
  站在镜前,姜皎柳眉蹙起,姣好面上分外纠结:
  “这身白玉兰散花纱衣未免太素净些,不好。”
  “烟水百花群着实是好看,只是却太过华贵,若穿着这身去,难免不会让他多想。”
  “桃花云雾烟罗衫,料子与纹样都是去岁上京时兴的了,为何在我这处还有。”
  挑挑拣拣,院中的婢女忙活许久才最终选中金边琵琶襟外袄搭着一件翡翠烟罗绮云裙。
  她由着蔻梢帮她换上衣裳,满意的瞧着镜中的自个。
  果然,本姑娘就是穿着旧衣,容颜也甚美。
  让婢女将衣衫给换下来,她遣榴萼去与大娘子说一声明日要出门之事。
  前些时日还有些困惑为何沈随砚要将二人见面之地选在云珮阁,今日一想真是再方便不过。
  榴萼在周大娘子跟前说着明日姑娘要出门之事,“二姑娘今日觉着自个的首饰陈旧许多,想要出门与云珮阁瞧瞧,左不过几个时辰也就回来。”
  周氏正由着婢女帮她捏着腿部,眼眸微阖,做出假寐来。
  榴萼说完这些话,只安静的等着大娘子说话,其余没有多说。
  周氏睁开双眸,摆摆手,“萤萤出门也是常事,不必回回都来同我说,你们只去安排就好。”
  榴萼福身,笑着道:“二姑娘知晓大娘子宽厚,却也知规矩不可废。”
  周氏又说些让他们小心地伺候的话,也说,让明日家中多带着府卫一同前去。
  榴萼都一一应下,随后离开大娘子的含华院,回了姜皎的灵曲园。
  偏院中,姜酿看着榴萼离开后朝周氏的房中去,“母亲。”
  一见是姜酿,周氏少许有些怔愣,“怎得了酿酿。”
  姜酿有些不大好开口,面上显得为难。
  周氏以为女儿是发生什么,招手让她来自个的身边。
  若是自个的女儿不犯傻,不成天同她姐姐置气,倒也没什么。
  周氏也绝不会对她不好,反而瞧见她吞吐的模样,还有些紧张。
  姜酿缓缓开口,“女儿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总是梦见娘亲与爹爹在梦中被厄运缠身,一想已有多日未去寺中供奉香火,还请母亲允我明日去寺中一趟。”
  周氏颇为怜惜女儿,听她这么说,没有不答允的道理。
  又想到近些时日,女儿确实是在家中听话,将她碎发给拨开,“明日你且去,只是年关尚未过,想来上京繁杂,定要注意。”
  姜酿瞬间笑起,鬓发轻晃,“娘亲说的我都已经知晓。”
  说完就轻快地走出去,也没管后面周氏说的话。
  瞧见自家女儿的背影,周氏稍显诧锷。
  一旁的妈妈是周氏的陪嫁婢女,一瞧见周氏的样子,轻声问道:“大娘子怎得了,可是瞧出些不对来?”
  周氏看着姜酿逐渐走远,眉心皱起,“今日见酿酿行走的姿态,倒有些妇人身上的态势,不像是位未出阁的姑娘。”
  妈妈浅笑,将做好的茶又放回周氏的手中,“大娘子多虑,四姑娘还未出阁,大娘子可莫要说这番话。”
  周氏摇摇头,接过茶盏喝一口,“应当是我自个多思,年关一到,府中事物多且杂乱,实在是累的紧。”
  说罢她又问,“今日老爷在何处。”
  妈妈道:“在书房,近些时日来老爷很少去其他院,想来也是公务繁忙。”
  周氏只是耐心听着,面上没有一丝的波动,“去哪都好,左不过都是在这府上。”
  后头妈妈又与周氏说些体己话,这事就算是过去。
  清晨一大早,姜皎早早的起床梳妆。
  小轩窗,木窗半开,雕花镂空透进光亮。
  姜皎拿着木梳,不时梳动发尾处。
  美目流盼,蛾眉敛黛。
  不时低头看向葱白指尖,唇瓣微启,带有浅笑。
  白腻如脂的面容上敷上一层薄薄的脂粉。
  梳得是朝云近香鬓,带的是金丝香木嵌蝉玉数珠。
  姜皎颇为满意的穿上大氅出府。
  不久之后,姜酿的马车也出了府上,朝着城外去。
  到了云珮阁前,姜皎才有些紧张的意味所在。
  不知是不是快要见到沈随砚,他那双幽深的狭长黑眸一直在她脑海之中挥散不去。
  午夜梦回时,仍能想起他的眉眼,对她的那份特殊柔情。
  她踩着轿凳下去,云珮阁的掌柜亲自出来,“二姑娘许久未来,进来可是多了好些首饰,保管让二姑娘满意。”
  姜皎一听首饰,脚下一顿,美眸中闪烁着光亮。
  但又想起什么,矜持开口,“送进厢房中,我好生挑选一番。”
  信中沈随砚告知她,去后便只说去厢房之中,云珮阁的人会知晓如何办。
  很快,掌柜将姜皎带进末尾处的一间厢房,并在门口挂上牌子。
  “二姑娘请稍等,一会儿便来。”
  姜皎不知掌柜说的是首饰,还是沈随砚,左右不过都是在此处等着。
  不是第一次踏进云珮阁的厢房,却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姜皎心头的不安逐渐放大,方才她让榴萼与蔻梢二人都守在外面,只她一人在房中。
  厢房中摆件精致,镶金描银的物什也十分符合云珮阁的作派。
  只是屋中,多了一道从前并未见过的屏风,姜皎还在犯难的时候,突然间,门开了。
  她看见一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进来。
  无端地,带着些许的压迫感。
  不久之后,沈随砚被推着在屏风的那端。
  姜皎一瞬的紧张,仿若透过屏风也能感受到沈随砚的锐利黑眸。
  厢房之中燃着沉心避寒的百蕴香。
  但姜皎透过屏风,听见沈随砚从那端发出的低沉嗓音时。
  心中不可避免地慢了半拍。


第六章 
  盯着若影若现的屏风多看几眼,听见屏风那端传来的丝丝声响,姜皎才将皓白手交叠在一处,“殿下安好。”
  “嗯。”沈随砚颔首,嗓音压得沉冷,“二姑娘可有何事寻本王。”
  一提及此,姜皎莫名有不少的紧张所在。
  带有淡粉的指尖搅着方帕,平日之中从不轻易示弱的她,今的在沈随砚面前颇有些不安的情绪在。
  手朝衣袖之中摸去,在广袖之中,放着她绣好的荷包。
  其实这一荷包是当时订下婚约后,她便着手开始绣的。
  现如今崔端并未有那个好福气,给沈随砚也是个十分不错的选择。
  隔着屏风,她瞧不清沈随砚的面容。
  却能看到透着光亮时,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侧脸之上洒着光影,晦暗不明。
  姜皎的心倏地停滞一分。
  隔着屏风,这要如何送。
  方才进来之时,她倒是没有看见屏风。
  若是早早就察觉到,她定然已经让榴萼与蔻梢将屏风给搬出去。
  倒也不是不矜持,只是如今的局面,若是她再不好好同沈随砚说,到时真嫁给崔端,还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姜皎美眸流转光影,带有愤愤之情。
  鼻尖挺翘,姣好容颜如白玉羊脂无暇透亮。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有蔻丹的手将袖中的荷包给递出。
  “上回宫宴之上,我见到殿下,只觉心中久久难以平复。当日夜间,殿下屡屡入我梦中,同我纠缠,我思虑良久,也只想到此法见殿下一面,今日是想告诉殿下,我心悦殿下,还请殿下收下荷包。”
  这番话若是放在寻常,姜皎断断不会说。
  若被旁人听去,就会名声扫地。
  但现在,姜皎已经顾不得旁的事情。
  她只想让梦中之事赶紧实现,好摆脱崔氏侯府的婚约。
  方才与沈随砚说的话,句句属实。
  两人确实是在梦中纠缠,只是纠缠的是什么事情,她并未说出来。
  如今心悦他也是真,只是想请他帮忙的心悦,算不得假。
  姜皎紧张的贝齿咬着朱唇,等着那端沈随砚的回复。
  只是许久,她等的手都酸了,也不见沈随砚说一句话。
  姜皎的柳眉蹙起,面上全是困惑。
  难不成,五殿下当真如传闻之中那样,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
  可是先前,他分明还夸了自个不是。
  看他的模样,也不大像是有断袖之癖的样子。
  厢房之中许久都未曾有人说话。
  楼下有商贩叫卖的声响传来,屋中只留有错金璃兽香炉洒着徐徐烟,为房中增添生机,不致死寂。
  沈随砚的轮椅朝前靠近些,他虽然坐着,却仍有玉树临风的姿态。
  一身玄色衣袍衬他身躯凛凛,发上玉冠罩着一层幽幽光泽。
  狭长眸子隔着屏风,也使人心悸。
  在姜皎快要撑不住时,沈随砚开口,“二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只说这些?
  姜皎瞬间不敢置信。
  适来她说那番话,连她自个都有被酸到,怎得到沈随砚这处,这剩下如此一句。
  看来他真是个木头。
  不,比木头还硬,是块石头。
  可不想才腹诽完,就听见沈随砚继续道:“我同二姑娘素来不曾谋面,宫宴那日唐突,不承想,倒是让二姑娘不得安枕。”
  不知可否是姜皎的错觉,在他冷又沉的音调之中,却夹着几分的笑意。
  她忙道:“不是何大事,殿下如此,倒是让小女过意不去。”
  沈随砚思忖,手抵着额头,另一只修长的手在轮椅上轻叩,“我听闻,姜家姑娘与崔氏侯府尚有婚约所在,不知可是姜家的哪位姑娘。”
  来了来了,可终于说到点子之上。
  她生平头一次,觉得屏风竟是如此无用的物什。
  一会儿不管她作何神态,岂不是沈随砚都瞧不见。
  生来守礼又能怎样,还不是被人欺辱。
  思及此,姜皎的泪珠倒是真情流落下来。
  抽噎的声音传入沈随砚的耳中,他敲着轮椅的手,倏地停下。
  狭长黑眸中满是锐利,薄唇抿在一处,透出不悦来。
  “同崔氏侯府有婚约那人,确实是我,只是前些时日的光景殿下也瞧见,我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办才好。如今尚且知晓自个的心意,就不愿同殿下错过。”
  越说,姜皎的泪越少。
  如今一位美人在沈随砚的跟前,哭的梨花带雨好生可怜,但愿沈随砚这颗石头做的心,终是软和一些。
  果然,听完她的一番诉苦,沈随砚沉声道:“二姑娘所言,我已知晓,今日之事我省得,二姑娘不必忧虑。”
  “牵扯甚广,我尚且需些时日。”
  姜皎喜悦不放在面上,又将手中荷包朝前送些,“荷包。。。。。。”
  沈随砚揉下眉心,语气中透着少有好性子,“我收下。”
  姜皎秋眸流光,水色潋滟,惹人怜惜。
  黄莺似的楚楚可怜声调道:“多谢殿下。”
  说着,她正欲绕过屏风朝沈随砚那边走去,但被他制止,“二姑娘先一步出去吧,将荷包放在桌上便好。”
  听见这话,姜皎也不大好意思当面将东西给沈随砚,只得放在案几上。
  踏出门那刻,姜皎回头,余光看见沈随砚斜飞英挺的健美,以及他那棱角分明轮廓。
  待到门关上,沈随砚绕过屏风到另一边。
  桌上鸳鸯穿花锦缎荷包绣的艳丽,沈随砚修长手指将荷包拿起。
  思量许久方才姜皎的话,最后终是无奈一笑,将荷包放入袖中。
  姜皎出了厢房,榴萼与蔻梢就迎上来。
  她摇摇头,随意挑了几件首饰后就上马车。
  回到马车之上,她唇边透着淡淡笑意。
  不张扬,却夺目。
  榴萼与蔻梢对视一眼就知此事已成。
  榴萼将檀木盒都一一放好,看姜皎拨动腕间缠丝金镯,“姑娘可是同五殿下说定了?”
  姜皎点头,心情大好。
  “他都收下本姑娘的荷包,自是错不了,想来五殿下不懂情爱,是个呆子,不同我多说些什么,只是怕我多虑罢了。”
  榴萼松下一口气,“如此,姑娘也就可以安心。”
  姜皎在心中回一句:谁说不是呢。
  今日的事情,并无一外人知晓,都只以为姜皎是去云珮阁选了首饰。
  回到府上,姜皎见府中不似从前那般热闹,状似不经意的问上一句,“今日可有谁在府邸之上。”
  一旁修剪花枝的婢子连声说:“老爷出门上早朝此刻还未归,大公子一早就出门,三姑娘在二姑娘您离开后不久也出了门。。。。。。”
  婢女话还没说完,姜皎就转身看向婢女。
  身上大氅划出一个圈来,彰显此刻姜皎的情绪。
  两道柳眉似春山,薄唇点胭脂,“你说姜酿,在我离开后不久就离开了?”
  婢女一时心惊,“是,三姑娘说要去上香祈福,至今还未归。”
  姜皎点头,“我晓得,你下去吧。”
  说完,她对一旁的蔻梢使出一个眼色。
  蔻梢挽着婢女道:“妹妹头上的钗环当真是不错的。。。。。。”
  先一步回房,榴萼伺候姜皎更衣。
  她一边更衣,一边问,“偏生就有如此凑巧的事,我前脚刚走,姜酿后脚就出府,只是府中人都说她去礼佛,想来也不是假的,她也不会大胆到这般地步吧。”
  榴萼帮姜皎换好衣裳,小心将姜皎的乌墨长发好生理顺,“姑娘别担心,一会儿蔻梢回来,就能知晓。”
  屋中婢女将点心与茶水端上来,姜皎皓白手腕无意识拨动着香炉。
  越想脑子中越乱,怎得偏生让她遇见这件事情。
  不消一刻,蔻梢就从外头回来。
  姜皎从木凳上起来,语调焦急,“怎样,可有问到些什么。”
  蔻梢点头,“姑娘放心,方才那位小婢女说,昨日晚间,三姑娘也去到大娘子的房中,说近来心神恍惚,这才想去礼佛,应当不是因为什么旁的事。”
  姜皎放心下来,打着镂空雕银香炉中的香撰。
  姜酿应当是不敢拿这些事情来玩笑,不是出去见崔端就好。
  眼看着离问名不远,定然要抓紧些才成。
  …
  近些时日姜皎没有出门,姜酿倒也是本分。
  知晓姜酿没有出去或与崔端独自相见,姜皎的心中也放心下不少来。
  石青还是没能给姜皎一个准信,但终归最近的日子不算是太过于难熬,姜皎也不甚在意。
  但不想,几日后,宫中竟传出一个消息来。
  “什么?”
  慕听凝拉着姜皎,阮桃急得扯住姜皎的手腕。
  “五皇子要选皇子妃?这事是圣上说的,五殿下就自个答允了?”
  慕听凝让姜皎先坐下,“你先坐下,喝口茶别急。”
  姜皎心急不已,如今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满心都在听到的消息之上。
  分明前些时日,五殿下不是还收下她的荷包,为何这么快就传出要选皇子妃的消息来。
  若当真如此,她该怎么办才好?
  姜皎秋眸中蓄满水汽,朱唇微撇,我见犹怜。
  阮桃急得拿帕子帮姜皎拭泪,慕听凝也叹口气,“那日你传信给我时,我虽觉得有些不大靠谱,但想到五殿下既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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