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莺娇-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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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的皇位,马上就要交给别人了。
他抓住沈随砚的衣袖道:“你让内侍将燕贵妃给朕寻来。”
药性得不到纾解,他更加地难受。
沈随砚不紧不慢地将东西都给收好,圣旨拿在手上。
看着皇上在床榻之上不住的翻滚,眼眸中全部都是漠视,“来人。”
说着,外头突然进来几个人,身上穿着宫中侍卫的衣裳,但却并不是宫中侍卫。
圣上一时没反应过来,沈随砚倏地笑了,“父皇既然如此难受,儿臣实在怕一会儿宫嫔来了,会惹得父皇突然暴毙,想来,父皇也不愿一世的英名都毁在这上面吧。”
说着,他手一动,身旁的人立刻上前,用铁链将人给捆了起来。
皇上刚想要说话,可是却被人堵上嘴。
一时间,他似乎明白什么,不住的晃动自己的身子,铁链被晃得一直响。
沈随砚道:“如今军符全都在我的手上,我劝父皇还是省些力气的好,毕竟,您曾经漠视的事情,如今儿子还给您的,连十分之一都是不到的。”
皇上已经被铁链给绑起来,也不能发出声响。
黄公公突然闯进来,“你——”
沈随砚听见后面的响动,从身旁的人身上抽出剑来,一剑捅入黄公公的心中,面上全是阴鸷。
黄公公目瞪口呆的看着胸前的窟窿,最后直直倒了下去。
沈随砚捏住手中圣旨的一角,另一角很快就被炭火中的火苗吞噬上来。
他看着火花的跳动,又看了一眼皇上,第二道圣旨也是这样。
在火苗将圣旨吞噬的时候,他的声响也在内殿之中响起,“父皇想要杀的人,儿子一个都不会留,父皇不想杀的人,儿子也会让他,下去陪您。”
沈随砚说的话使人不寒而栗,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在皇上的耳边低语。
火花逐渐窜大,沈随砚走出内殿。
段祁卿在外头等着他,看着内殿之中的火,不免有些不忍,“就这般?”
沈随砚没有回复他,只问,“可有找到萤萤?”
段祁卿道:“人才进来,禁军还在对抗,一时还未找到。”
沈随砚想起殿前指挥使是谁,将手中的军符交给段祁卿,“太子,斩立决,三皇子先不动。”
皇后听见外头的动静不对,可是才一出来,就被人用刀架住脖子。
一瞬间惊恐不已,皇后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却也觉得不大熟悉。
只是定睛一看,竟是沈随砚。
她娇声呵斥,“怎会是你,你做了什么?”
突然间,外头有太监不住的大叫,“快来人,走水了。”
段祁卿闻言,拿着军符赶忙离去。
沈随砚背对着火花,看着皇后眼眸之中的不敢相信。
笑得很淡,嗓音中全然没有半分的笑意,“母后可想知道,您不如进内室看看,也好陪陪父皇不是。”
说着,他似是想起什么,又不紧不慢道:“您同太子一起谋划给父皇下毒,父皇震怒不已,说要对太子斩…立…决。”
皇后听完跌坐在地上,没有从前的风采神韵。
沈随砚的声音渐渐传远,看着眼前的人,轻唤道:“母后,您说父皇可还愿意见到您?”
皇后在此时突然暴怒起身,却很快就被人压在剑下。
她尖锐的笑声传来,让沈随砚不住的皱眉,“你这种不配为人的人,我当初就应当杀了你,更不该留你到如今,你杀了我,杀了太子,就想即位,好啊,我要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是什么,你再也别想见到她。”
皇后表情狰狞,死死盯着沈随砚。
沈随砚蹙眉看着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皇后就一刀撞死在剑上。
血有一滴溅到沈随砚的衣衫之上,他沉冷的嗓音中多了一分的焦急,“去找王妃,一定要将她给找到。”
“是。”观砚领命,立刻带了一队人马前去。
沈随砚看着眼前的局势,段祁卿那边是不必担忧的。
他猛然间想到什么,牵过一匹马就赶忙翻身上马。
身后的火焰吞噬着宫殿,可他却如同不在意一般,骑着马朝前。
观墨在后头紧赶慢赶地追上沈随砚,不一会就到了元贵人的宫殿门口。
如今宫中到处都是沈随砚的人,自然无人敢阻拦。
所有的人都被控制在宫殿之中,不得轻易离开。
沈随砚翻身下马,立刻朝里头走去。
不想正好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不要,你滚开。”
是萤萤的声响,沈随砚顾不上其他,连忙闯进去。
内殿太冷了,他只能看见自己的萤萤被困于床榻之上,有一男子要行苟且之事。
她满脸都是泪花,无论怎样都推搡不开身上的人。
门猛然间被踹开,三皇子猛然间回头,“谁?”
可是不想,一人提剑前来,如同咬人的猛兽,直接挑开他的手筋。
沈随砚将三皇子制服在自己的剑下,一手捂住姜皎的眼睛,一手拿剑。
三皇子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沈随砚在姜皎的耳边轻声道:“别看,脏。”
他摸着姜皎的额头是滚烫的,知晓她定然是病了。
三皇子盛怒之下,不断的喊人,可是外头,一个他的人都没有。
“你这个窝囊废,你竟敢夺权,你这个没娘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回应他的,只有沈随砚将剑插。入他的腿中,随后拔出,又将剑插。入他另一条腿中。
姜皎只能听见皮肉撕裂的声响,沈随砚看着在地上哀嚎的人,对着外头道:“将人给拖走。”
观墨很快进来收拾局面,沈随砚这才缓缓将姜皎给放开。
眼前能看得见东西,但是一直高烧不退,姜皎眼尾都泛着红。
她看着沈随砚到来,泪水在这一刻全部都涌出来,“你没事,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我以为你出事了,还好你没事。”
沈随砚的喉咙一紧,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眸中一阵的酸涩,他揽着姜皎,“我回来了,萤萤放心,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姜皎揽着他的脖颈小声的啜泣,可是还没哭两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沈随砚紧张地喊她,“萤萤,萤萤。”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姜皎带着潮热的气息。
沈随砚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裹着姜皎抱着姜皎准备离开。
但是观墨却在此时过来,对着沈随砚道:“王爷,宁大人带了一队的人马,将宫殿给包围了,段大人也围了宁大人,您现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沈随砚能感受到怀中的人愈发地烫起来,他看着姜皎逐渐虚弱的呼吸,冷声道:“萤萤要寻大夫来瞧。”
说着,他抱着姜皎,将她身上每一寸地方都包裹得完全。
一步步走出去,看见的正是众多的人围着这处宫殿。
宁司朔看着他怀中的姜皎,手中握着的缰绳都紧了几分,“许久不见啊,王爷。”
第五十四章
宁司朔的目光落在沈随砚抱着的姜皎身上。
她被大氅裹着; 没有露出半分来,只有莹白的小脸虚软无力的贴在墨黑的大氅之上。
沈随砚风姿绰约,怀中抱着一人; 也丝毫不减他的气势。
他直接无视宁司朔的存在; 朝前走。
看见他这般的行径; 宁司朔抽出剑; 压在他脖子之上。
虽说两人一人在马上; 一人站着; 可沈随砚却透露出威严之态来。
他看着自个脖颈之上压着的剑; 不由嗤笑一声; 毫无惧怕所在。
将姜皎揽的更紧一些,他冷冽的嗓音在寒夜之中更加明显; “宁大人不愧是殿前指挥使,可当时是忠心。”
知晓他在讽刺自己; 宁司朔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脸上稍微变了一些。
今夜太子突然起兵攻打皇城,不一会儿沈随砚进宫; 还未等他从宫中出来,段祁卿就带人将太子的兵全部剿杀干净,一个都不留。
宁司朔想了许久; 这才反应过来; 沈随砚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他要将逆党的罪名都扣在太子的头上,这样他才绝无翻身的可能。
至于自己,还有姜宴……
宁司朔手中握着的剑又收紧一些; “我效命于皇上; 今夜你放火烧殿,害死皇上皇后; 应当被全天下的人唾弃。”
沈随砚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宁大人效命于谁我不是不在乎的,只是想来皇上答允宁大人的事情至今都还未曾实现,不如我给宁大人指一条路,若你现在归顺于我,倒是还有一丝活命的可能,至于我的人。”
沈随砚目光柔和的落在姜皎的面容之上,“宁大人这辈子想都别想。”
随即,沈随砚似是又想起什么一样,“皇上被太子毒害,我依父皇之名诛杀太子与皇后,正朝纲,诛叛党,天下人都会如此以为,若是宁大人说些与旁人不同的话,别人会如何想?”
宁司朔眼中都变得赤红,从他知道沈随砚进宫的那一刻,从他知晓沈随砚单独去见了圣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已经都变了。
沈随砚看见宁司朔的表情变化,轻“啧”一声,“看来萤萤给宁大人的那一巴掌还是不够,不然宁大人,如今到底在执着一些什么,难不成还等着,三皇子来救宁大人不成?”
宁司朔猛然间抬头,呼吸都变得急促,“你,你如何知晓?”
沈随砚没说话,只抱着姜皎站在原地。
宁司朔握着的剑的手开始逐渐地用力,他只要一个动作,就可以要了沈随砚的命。
哪怕是一会儿,自个也没了命。
可是他看见这时,姜皎用自己的脸蹭着沈随砚的胸口,那股依赖的模样不是假。
在月色之中,也能看见她柳眉蹙起的模样。
宁司朔的心口似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一直都没有填满过。
他明白,自己争不过眼前的人。
如同沈随砚说的一般,就算是他告诉所有的人,沈随砚弑父杀兄,可是当真有人会信吗?
宁司朔拿着剑的手逐渐放下,垂落在地上。
沈随砚抱着姜皎毫不犹豫的朝前走,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抓起来,关进昭狱,听候发落。”
宁司朔浑身的筋骨似是被抽走,他任由人将他压在地上。
看着沈随砚的背影,宁司朔大声喊道:“好好待萤萤。”
沈随砚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微顿,但是也并未有一句的话语留给宁司朔。
今夜的月亮很圆,可他却圆不了自己的美梦,也许,是时候要放下了。
底下的人早就已经备好马车,沈随砚抱着姜皎坐上马车。
看着她潮红的脸,沈随砚不免低吼道:“再快些。”
今夜的街上凌乱不堪,纵使有人策马也无人去管。
大夫早早就已经在府上候着,沈随砚将姜皎轻柔的放在床榻之上,看她神情痛苦,本是想起身离开,但是姜皎却死死拽住他胸前的衣裳,不让他离开。
她白嫩的手,在这段时日被冻着,生了一些细小的冻疮。
沈随砚看着心中一阵的疼痛,将她的手缓缓握在手中,低声哄她,“我不走,我在此处陪你。”
使了一个眼色,大夫很快上前来把脉。
将帕子收走,大夫对沈随砚道:“王爷请放心,王妃是起了高热又受到惊吓,这才一时昏厥过去,两副药下去应当就会好,不是什么大病。”
沈随砚听见,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沉声道:“不论用多贵的药材,都可。”
大夫点头,准备出去。
看见眼前的王爷,跪在床榻边,用额头贴着王妃的额头,不免唏嘘。
观墨带着大夫前去抓药,观砚在此时进来,等着沈随砚的发话。
沈随砚压低声音,一点点将药涂在姜皎的手上。
木棒在他的手中格格不入,可他却专注极了。
“人都已经抓到了?”
观砚点头,“抓到了,燕家的一干人与三皇子关在一起。”
随后他语气稍顿,跪下求饶,“只是燕贵妃趁着宫乱之时,买通她宫中的侍卫,和侍卫一起逃了。”
沈随砚将木棒随手放在小几之上,不紧不慢地将姜皎的手给放回被中去。
他嗤笑道:“那就发海捕文书,一天杀一个燕家人,看她究竟愿不愿意回来。”
观砚领命准备离开,沈随砚又想起什么,问他,“王妃的两个婢女如今如何?”
观砚道:“已经用了药,想必一会儿就会醒来,三皇子给她们下的药量不轻,还需要一会儿的时间。”
沈随砚点头,示意他已经知晓,观砚这才出去。
摸着姜皎莹白的小脸,沈随砚低头在她的额头之上印下一个吻,“谢谢你,萤萤。”
…
姜皎醒来的时候,只觉眼前一片的眩晕,身形还有些晃荡,坐也是坐不稳的。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很快就将帘帐给掀开。
看见姜皎醒了,榴萼几乎要落下泪来,“谢天谢地,娘娘可算是没事。”
后对着外头吩咐道:“快将太医请来,顺便去通知皇上。”
姜皎虽是头晕,眼前也看得并不真切,可听见榴萼说的话,稍微有些诧异,“你说的什么,皇上,还有什么娘娘?”
之时朝四周一看,竟发现此处并不是在定宣王府。
富丽堂皇的宫殿,外头都是穿着宫装的宫人。
每一件陈设,都是顶好的。
就连床幔,都是用价值千金的雨蒙纱。
榴萼将帘帐挂在金钩之上,在姜皎的面前蹲下来,“王爷如今已经成了皇上,是大兆王朝的皇上,王妃自然也成了皇后娘娘。”
随后她叹口气,“只是娘娘昏睡了三日,不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但——”
“皇上驾到。”外头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沈随砚跨着大步进来。
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俊逸。
眉宇间比从前更多了沉稳,下颌更为硬朗。
身姿颀长,气势十足。
姜皎咬着下唇,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沈随砚走至自个的身前。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轻轻揉了一下。
秋眸眨了一下,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变。
如此可爱的模样,倒是逗笑沈随砚,“萤萤当真娇俏。”
姜皎这才找回自个的声音,“我如今,不是在做梦?”
沈随砚握住姜皎的手,“自然不是,萤萤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国母,是皇后。”
姜皎登时愣在原地,明明先前的记忆还停留在她被一人给冒犯,怎得一睡醒,她就成了皇后。
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知是怎样的一回事。
姜皎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沈随砚亲自动手的倒杯茶给姜皎,“喝完再说。”
照顾姜皎的事情,他并不喜欢假手于人。
哪怕如今,他是天底下的九五至尊,他也仍旧是不想的。
一旁站着的榴萼与蔻梢都忍不住露出个笑意来。
姜皎一口气将茶给喝完,润了喉。
外头有太监道:“皇上,太医已经来了。”
沈随砚用手碰着姜皎的脸,“请太医先瞧瞧可好?一会儿我同你说。”
姜皎点头,乖顺的样子让沈随砚忍不住偷香。
姜皎一瞬间脸红了,十分确信,眼前的人就是沈随砚。
除了他,无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太医将手搭上姜皎的手腕,半晌之后将手给收回,“娘娘并未什么什么太大的不妥,只需好生静养就好,在这期间,情绪莫要太激动。”
沈随砚点头,“朕知晓了,有什么要用的,尽管用。”
姜皎靠在软枕之上,看着沈随砚的模样,听着他的语气,倒是觉着有些陌生。
扯着沈随砚的衣袖,他大掌覆上姜皎的手,“你们都先下去。”
此话一出,内殿中的人逐渐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