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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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贼心虚般叠好这条斗篷,陈敬宗再去看
这一看,陈敬宗差点笑岔气,只见毡毯中间的那片长毛都被压平了,尤其是他膝盖跪过的地方,捻出了两个圆圈。
不管长公主有没有看清楚,陈敬宗迅速把毡毯卷了起来。
华阳直接背过身去,少看一眼,少生点气!
。
天亮后,元祐帝先来探望因为爬长城而累酸双腿的姐姐。
休养了一晚,华阳的腿反而更僵了,此乃久不活动的人突然长途奔波后常见的症状,好在只是站起、坐下的瞬间需要人搀扶,慢慢走路并无大碍。
最让元祐帝放心的是,驸马的负荆请罪果然管用,这会儿姐姐已经忘了昨晚的口角般,待他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
“今日演习,姐姐可要同行?”
用早饭时,元祐帝问。
华阳:“你们去吧,我在周围逛逛。”
今日的演习地点在半山腰,华阳可爬不动了,但她也不能闷在营帐中,毕竟昨晚陈敬宗在这边住的,她若不出门,知情的理解她登长城受累,不知情的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元祐帝便想让驸马继续照顾姐姐。
华阳嫌弃道:“不用,让他跟着你吧,我现在看他还不顺眼。”
元祐帝这才明白,原来姐姐只是原谅了他,与驸马还在怄气!
就这样,陈敬宗继续跟着圣驾去看边军演习,华阳乘坐马车去附近的村落逛了逛,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民情。
百姓们见到长公主,又恭敬又热情,华阳与一些妇人孩子问话,他们也都知无不谈。
有些卫所的将士会欺。/凌百姓,或是搜刮钱财或是欺男霸女,但在蓟镇这一带,因为军纪严明,无论指挥使、千户、百户这些军官,还是底下那些人高马大的士兵们,都不曾有扰民之举。当然,最开始是有的,可自打秦元塘用军法严惩几个出头鸟后,这样的事便再也没有发生了。
凡是提到秦大将军,百姓们都赞不绝口,甚至有些曾经因为深受战乱之苦而背井离乡的当地百姓,在得知秦元塘来蓟镇做总兵后,又把家搬了回来。
华阳看着那些淳朴的脸庞,心中对秦元塘的敬重也越发深厚。
当然,秦元塘能够在蓟镇安心练兵,也有公爹信任他、支持他的功劳。
连续休养了三天,华阳的腿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最后三天的边军演习,她一场不落地看完了。
九月初六,圣驾返回蓟州城,华阳姐弟俩继续入住城中驿馆。
在驿馆,陈敬宗肯定要与华阳同住了,只是黄昏才回来,路上又不可能预备什么,今晚注定只能老老实实地睡觉。
三天后圣驾就要返京,华阳的计划也不能再耽搁了。
等陈敬宗洗完澡躺到床上,华阳对他道:“如果你再与秦纪比一场,有把握赢吗?”
陈敬宗:“都全力以赴的话,胜负还真难说,五成对五成吧,不过按照秦大将军的脾气,秦纪最后可能会让我。”
华阳笑了笑。
陈敬宗就是这样,桀骜归桀骜,可他并不自大,不会为了取悦她便胡乱地捧高自己。
“那如果让你跟秦大将军打,你有几分胜算?”华阳又问。
陈敬宗看看她,道:“没动过手,难说,不过大将军身经百战,我估计会输。”
虽然自认没有胜算,但陈敬宗眼中并无退缩怯战之意,反而很是憧憬能与秦元塘打一场。
华阳直言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秦大将军对父亲过于尊崇,这样对他对陈家都不好,父亲要避嫌,不能单独见他,我想跟他谈谈。”
只这么一句,陈敬宗便明白了:“行,明天我去跟他打一场,受点伤,他自然要过来探望。”
华阳就是这个意思,陈敬宗的聪敏与配合让她欣慰,却也有些担心。
苦肉计苦肉计,轻伤不值得秦元塘大惊小怪,重了……
陈敬宗摸着她的眉:“我还没受伤,这就先心疼了?”
华阳垂眸,交待道:“总之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别弄得伤筋动骨。”
陈敬宗用指腹碰了碰她的睫毛:“你这么劳心费神,是为了父亲、我们陈家,还是为了秦大将军,为了你弟弟?”
华阳:“都为,也为了我自己。”
贤臣良将好好的,弟弟的朝廷自然清明,国泰民安,她这个长公主亦能高枕无忧。
陈敬宗再摸了摸她的鼻尖,他看她的目光,有惋惜,亦有庆幸。
翌日,陈敬宗在元祐帝面前点了卯,确定元祐帝用不到他,便带上他那杆先帝所赐的精钢混金铸就的宝枪,去找秦纪切磋。
秦纪一看他手里的枪,就知道陈敬宗动了真格,他亦无畏,派人去取了他常用的虎头枪。
身为秦大将军的长子,秦纪的虎头枪当然也错不了,秦大将军不好金银珠宝,尤爱神兵利器,哪里又舍得亏待自己的儿子。
两人并肩去了演武场。
他们还在路上,便有人匆匆跑去禀报元祐帝:“皇上,驸马与秦大公子约战,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陈廷鉴、秦元塘这会儿都陪在元祐帝身边,闻听此言,陈廷鉴先数落了自家儿子一通,什么孽子、顽固、无法无天等等。
元祐帝都不爱听了,打断他道:“文有文斗,武有武斗,切磋才能互相学习所长,于自身才有进益,先生博古通今,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何清贤:“就是,年轻人以武会友,乃是一桩美谈,陈阁老怎么就扯到失礼上去了?幸好你是文人,不然谁若找你切磋,还要被你在心里臭骂一顿。”
陈廷鉴:……
秦元塘本来也想责怪自家儿子不肯谦让,见先开口的陈阁老都被元祐帝、何阁老数落得老脸发红,他这个嘴拙的武官连忙临时改口,笑着劝陈阁老不必介怀,切磋而已,这在军中太常见了。
陈廷鉴能不知道切磋是武者风气?
可他觉得老四是因为长公主夸了秦纪,老四心里不痛快,才跑去找秦纪挑衅。
元祐帝也是这么想的,他担心事情闹大,立即带人前往演武场。
华阳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等她赶到演武场时,陈敬宗与秦纪已经交手了几十个回合。
寻常士兵枪法不精,切磋时也全靠一股蛮劲儿,无甚风采可赏。
陈敬宗、秦纪却都是年轻武官中的翘楚,他们两个切磋,身形如风,枪影如龙,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从演武场的这一头追逐到了另一头,时而你攻我防,时而形势大转。
华阳不知该看那两杆翻飞的宝枪,还是看陈敬宗的脸。
所有人都被演武场上精彩绝伦的武斗吸引,几乎没人注意到长公主暗暗攥紧了手,注意到长公主的视线始终追随驸马一人。
只有戚瑾,不着痕迹地看了华阳几次。
“铮”的一声,一杆长。/枪被挑至半空,斜飞出演武场,扎进一侧无人的空地。
与此同时,陈敬宗的枪头,堪堪停在秦纪胸前。
秦纪苦笑:“我输了。”
陈敬宗打得尽兴,便没有介意他方才巧妙的放水。
长。/枪在手中一转,最后枪尾触地,枪头朝上。
陈敬宗持枪而立,目光直直落定在正笑着给驸马捧场的秦元塘脸上:“久仰大将军威名,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突然被点名的秦元塘:……
陈廷鉴又想骂儿子了,只是想起元祐帝才为此训过他,陈廷鉴抿紧唇,请示地看向少年皇帝。
元祐帝武艺有限,再加上方才陈、秦二人打得酣畅淋漓,他看得心神紧绷,并没有发觉秦纪其实故意卖了破绽给陈敬宗,所以此时姐夫挺拔伟岸的身影、睥睨天下的傲气,深深地激起了元祐帝对姐夫的仰慕与喜爱!
元祐帝都喜爱姐夫了,又哪里会觉得姐夫对秦元塘的挑衅是错?
少年皇帝看热闹不嫌大地转向秦元塘。
秦元塘懂了,到底是虎将,他声音爽朗地道:“好,末将就陪驸马练练手!”
儿子让驸马是应该的,他的年纪资历摆在这里,真输给一个小辈,以后还如何统领三军?
上台之前,秦元塘隐晦地递了陈廷鉴一个眼神。
陈阁老,等会儿您可别怪末将不给驸马留情面啊!
===第 163 章(“人是我的生死都与你们。。。)
陈敬宗与秦纪切磋时穿着正三品指挥使的官服; 秦元塘上场后,陈敬宗将官袍脱了,上面只着一件白色单衣。
因为方才打得激烈; 他的前胸后背都出了汗; 单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肌肉轮廓。
刚脱下外袍的秦元塘见了,笑道:“公平起见; 我也先跟别人打一场,驸马且休息片刻。”
旁边观战的武官们兴奋了; 尤其是跟随元祐帝从京城来的那些京卫指挥使们; 都想与秦元塘过过手。
秦元塘看向锦衣卫指挥使刘守:“秦纪与驸马是同龄人; 末将也挑个同辈分的。”
刘守刚刚也在请战之列; 闻言面露笑容,脱下外袍丢给身边的同僚; 这就上场了。
秦元塘:“听闻刘大人擅长用刀,末将用的是枪; 不如这场你我只比拳脚,如何?”
这话有恭维刘守之意,也就是说,锦衣卫指挥使的威名都传到边关将士耳中了。
刘守笑笑,拱手道:“那在下就承让了!”
两个五旬左右的武将比试拳脚; 精彩不如斗枪,但肉搏更能体现武官的阳刚与精壮。
鬼使神差的; 华阳想起了上辈子她在姑母府里看到的那一场。
区别在于,姑母是有些不正经的; 故意让两个侍卫脱掉上衣,以此来撩拨她这个守寡侄女的春心; 希望她学会享受女人的快活,免得一个人长夜漫漫地寂寞。当时华阳也确实被勾动了身体的本能,只是她看着陌生的侍卫,想到的却是早已死去三年的陈敬宗。
思及此处,华阳视线一转,投向演武场西侧同样在旁观二人比试的陈敬宗。
他站得笔直,双手抱胸,宝枪枪杆被他姿态随意地夹在一侧腋下。
明晃晃的秋阳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他的额头亮晶晶地浮着一层细汗。
华阳心里一悸,下意识地微微后退,利用旁边的朝云挡住自己。
这之后,华阳再也没有往他那边瞧。
比武场上,秦元塘、刘守互相攥着对方的手臂,秦元塘试着绊倒刘守,刘守劲壮的双腿仿佛定在了地上纹丝不动。刘守企图将秦元塘掀翻在地,秦元塘又好似山岳般岿然坚。/挺。
僵持片刻,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松开了手,再互相夸赞几句。
毕竟一个是皇帝身边的第一亲信,一个是皇帝派来镇守边关的大将,哪个输了都不好看。
元祐帝对两人刚才的表现也还算满意,只是他更期待看秦元塘与驸马比枪。
陈敬宗提枪上场,秦元塘也接过属下抛来的武器,那杆随着他征战二十余年的神威烈水枪,陨石铸造的枪身漆黑如墨,精钢混金的枪锋寒光凛凛。
神威烈水枪一出,先引来周围一圈喝彩。
华阳看着那修长锋利的枪头,浑身却开始发冷。
秦纪的枪法师从亲爹,可同样的枪法由秦元塘施展出来,速度与威力都远胜秦纪。
陈敬宗神色凝重却毫无怯意,攻时迅猛防时缜密,尽管渐渐落了下风,却不慌不乱,仍能抓住机会反攻。
陈廷鉴站在元祐帝一侧,何清贤挨着他。
见此,何清贤摸着胡子,满眼赞许地点评道:“驸马枪法不俗,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性,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对败绩以平常心待之,而驸马才这般年纪阅历,竟已能做到如此。”
陈廷鉴刚要替儿子谦虚几句,何清贤忽然话锋一转,又夸起陈廷鉴来:“这都是你的功劳啊,驸马有你这样的严父,从小被骂到大,要么被骂得越来越自卑怯懦,要么被骂得越来越豁达无畏,而驸马能被先帝看重选为驸马,说明驸马是天生有福之人,所以走的是后条路。”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元祐帝悄悄翘起嘴角。
这边低声交谈之际,演武场中间,陈敬宗忽然一个翻身跳跃,避开了秦元塘的枪。可就在他落地未稳之际,秦元塘的神威烈水枪竟然以常人难辨的速度方向一转,直奔陈敬宗而去。
比武切磋,当然不能伤人性命,秦元塘这一枪意在挑飞陈敬宗的枪。
以秦元塘对陈敬宗身手的了解,他知道陈敬宗能感受到他的攻击,也料定陈敬宗躲无可躲必然要束手就擒。
让秦元塘目眦欲裂的是,这小子竟突地转过身来,抱着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莽撞与桀骜,半边肩膀迎上他的枪,同时一枪朝他刺来!
电光石火,秦元塘咬牙,心想他宁可挨这小子一枪弄得两败俱伤,也比他完好无损重伤驸马触怒陈廷鉴的强!
秦元塘是真的没躲,陈敬宗的枪尖却在刺破他衣袍的瞬间,停了。
众人眼中的画面,便是驸马爷单膝半跪在地,肩膀的雪白单衣渐渐被血染红,他却傲然一笑,手中长。/枪抵着秦元塘的心口,道:“我这一枪真的刺进去,大将军会如何?”
你敢说,你为何不敢刺!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你,你,切磋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较真!”
故意受伤已经来不及了,秦元塘一把扔了手里的枪,比亲手伤了儿子还痛惜地急急扶起陈敬宗。
他想照料陈敬宗,陈敬宗却推开他,一手捂住伤口,目光直直地看向围观人群中的长公主,那张扬的神情仿佛在说:“看,我连重伤秦大将军的本事都有,我与秦纪比又如何?”
只是,他没有威风多久,突然身形一晃。
“驸马!”秦元塘惊恐地扶住了这块儿烫手山芋!
华阳攥紧了手,当众人朝她看来,发现长公主脸上有对驸马的担心,更多的却是愤怒。
陈敬宗是她的驸马啊,被人当众伤成这样,长公主能不生气?
而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陈阁老,早在秦元塘的烈水枪。/刺中亲儿的瞬间便白了脸庞,此时更是踉跄一下,被何清贤及时扶住。
元祐帝被姐夫肩上的血吓到了,大喝道:“快传太医!”
一阵兵荒马乱,陈敬宗被速速抬到离得较近的首辅下榻院落,众人也潮水般跟随而来。
但只有元祐帝、华阳、陈廷鉴、秦元塘父子三个以及几位阁老能够一直跟进内室,看太医为驸马诊治。
太医先检查驸马爷肩上的伤口。
那里全是血,华阳看得揪心,索性背过身去。
“万幸万幸,驸马只是失血过多,并未伤及要害。”
确定没有性命之忧,太医也松了口气,清理完伤口赶紧先替驸马止血。
秦元塘比陈廷鉴还急:“那怎么晕过去了?”
太医:“驸马接连两场比试,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受此重伤,乃是力竭而倒,并无大碍。”
秦元塘冷汗淋淋。
陈廷鉴倒是恢复了镇定,劝他道:“都怪驸马年轻冲动,胜负心太强,受此伤与大将军无关,大将军不必过于自责。”
秦元塘刚要说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围在床前的老少男人齐齐看去,就见长公主面如冰霜,怒视陈廷鉴道:“阁老倒是看得开,假如今日受伤的是大哥、三哥,您也能如此淡然处之吗?”
瞪完陈廷鉴,她又更冷地扫了秦元塘一眼。
秦元塘背后又是一层冷汗,光顾着跟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