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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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那表哥无须开口了,我已经想清楚了,陈家的下场已经注定,我终归还是要继续过我的日子,犯不着为了陈家与弟弟生疏。好了,不提这个,今日阳光不错,表哥陪我去逛逛园子吧,在屋里闷了这么久,我想出去透透气。”
戚瑾笑道:“好。”
除了吴润、朝云在后面跟着,华阳再没有带旁人。
长公主府里有片假山,山顶的凉亭旁种了一棵红梅一棵腊梅,红梅尚未到花季,腊梅已开,满树嫩黄色的花朵在碧蓝的天空映衬下,清新鲜妍。
华阳踏上了通往山顶的石阶路,戚瑾落后她一个台阶。
长公主今日披了一件红色的斗篷,领口一圈雪白狐毛,托着一张牡丹花般艳丽的脸。
她的唇也是漂亮诱人的樱桃色,行走间呼出一团团白雾。
戚瑾肖想这一日肖想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走了小一半,华阳累了般,看看山顶的腊梅,再看看戚瑾,忽然笑道:“爬不动了,表哥背我吧?”
戚瑾一怔。
华阳哼道:“不行吗?”
戚瑾面色微红,垂眸笑:“长公主有令,臣岂敢不从?”
说完,他背过去,单膝蹲下。
华阳走过来,手搭上他的肩膀。
戚瑾的耳垂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男人在心仪的女子面前,都是这样吧?
陈敬宗就从来不会脸红,他只会抓住一切机会哄她给他,华阳都分不清那家伙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只喜欢那种事。
本来就是试探,现在试探出来了,华阳缩回了手。
戚瑾疑惑地看过来。
华阳笑了笑:“罢了,咱们都长大了,万一传出去,坏了表哥的名声可不好。”
戚瑾刚要说什么,华阳朝后面的吴润招招手,然后让吴润扶着她上去了。
戚瑾怅然若失,不过,今日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了,不是吗?
。
过了两日,华阳进宫了,直接去了母后现在居住的慈宁宫。
华阳记忆中的母后,美丽强势,而如今的母后,看起来比年中要苍老了十岁,眼中也再无昔日的凌厉。
华阳到时,戚太后正在诵经,华阳坐在母后身边,安静地聆听着。
诵经结束,戚太后由女儿扶着进了内室。
“身体都养好了?”戚太后捏了捏女儿纤细的手腕,叹道:“我知道你心善,可有些事是咱们改变不了的,你就不要与他置气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华阳笑道:“母后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不然还不会过来呢。”
戚太后欣慰地点点头。
华阳叫宫人都退下,悄悄问母后:“母后,最近表哥经常来看我,您跟我说句实话,表哥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却被您横插一手,逼他断了念头?”
戚太后:“何出此言?”
华阳:“您只管回答我,说实话,不然我真的再也不进宫了。”
戚太后便以为戚瑾对女儿诉情了,道:“确实如此,怎么,你想嫁给他?”
华阳低下头,掩饰眼中滔天的恨意。
戚太后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娘越来越老了,你们姐弟却越来越有主意,可能不爱听娘的。可娘还是要说一句,戚瑾并非良配,他太凉薄,一个不会怜惜女子的人,或许他喜欢你时会对你温柔体贴,一旦出什么变故,他对你也能冷下来。”
华阳抱住母后,低低道:“女儿明白,这是咱们的悄悄话,您不要透露给别人。还有,在女儿心里,您是最好的皇后太后,也是最好的母后,哪天女儿就算伤了您的心,也绝非故意而为。”
戚太后皱眉,总觉得女儿好像要做什么。
华阳却转移了话题。
用过午饭,华阳就要出宫了,靠近乾清宫时,就见前面站着一个孤零零的清瘦身影。
华阳便要绕路。
那人追了上来,不高兴地道:“你还要跟我置多久的气?”
华阳背对着他,冷笑道:“我可不敢,您是皇上,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愚昧女子罢了。”
元祐帝绕到姐姐面前。
华阳再转身,元祐帝再绕过来,姐弟俩就这样绕了不知多少圈,最后还是华阳先笑了,再瞪了弟弟几眼。
元祐帝狠狠松了一口气,拉住姐姐的手,讨好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咱们还是好姐弟?”
华阳:“我肯定是好姐姐,你愿不愿意做好弟弟,就只能看你。”
元祐帝:“姐姐放心,我肯定不会再让你难过。”
华阳就又被弟弟拉去乾清宫坐了一个时辰。
翌日晌午,长公主府派了一个小太监来武清侯府,单独见的戚瑾,道:“长公主说了,让世子等会儿去见她,最好隐秘些,不要让太夫人、侯爷夫妻以及外面的人知道。”
戚瑾心跳加快:“你可知是何缘故?”
小太监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
戚瑾明白了,道:“你回去转告长公主,说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小太监办好差事,拿着赏钱走了。
戚瑾特意换了一条茶白色的锦袍,他虽然是武官,却一身书卷气,穿白更显俊雅。
“这是要去哪啊?”太夫人意味深长地问。
戚瑾神色平静:“替长公主办件差事。”
刚刚长公主派人过来,祖母这边肯定都知道了。
太夫人看得出孙子的春风得意,事到如今,如果孙子真能达成心愿,她与宫里的女儿好像都没有理由再反对。
“去吧,有些事,还是要一步一步来,莫要太心急。”
“是。”
戚瑾出发,一路小心避开行人,如约在两刻钟后进入了长公主府。
华阳在暖阁这边招待的他。
朝云给戚瑾上茶。
华阳介绍道:“这是我的人新调制的花茶,表哥尝尝味道如何?”
她笑意盈盈,比暖阁里摆放的所有名品花卉都好看,戚瑾端起茶碗,细细品了一口。
茶有花的清甜,还有一丝怪异的味道。
但面对她期待的眼睛,戚瑾只能盛赞一番。
华阳:“表哥既然喜欢,那就多喝点。”
戚瑾就又喝了两口,之后随着聊天,渐渐喝光了一盏茶。
等他开始困倦终于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戚瑾已经什么都来不及去做了。
不知过了多久,戚瑾醒来了,发现他被人绑在暖阁大厅的一根柱子上,外袍脱去,只剩里面一套白色中衣。
幸亏暖阁里够暖,不然正月初的时节,他穿成这样,冻也要冻出事。
背对着门口,凭借地上的影子,戚瑾推测应该快要到晌午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快,那个叫他日思夜想的人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脸上再无笑容,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戚瑾瞳孔微缩,无法理解地看着华阳:“长公主这是何意?”
华阳不答。
这时,吴润带着陈伯宗的线人韩义、金吾前卫的伤兵孙福进来了,两人分别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戚瑾只看着华阳:“口说无凭,长公主岂能轻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华阳:“可我就是信了。”
信韩义为了陈伯宗不惜冒死求见他的凛然正气,信孙福被最信任的指挥使背叛的痛苦与愤恨。
说完,她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上戚瑾的左肩:“这一刀,是为陈伯宗。”
为那个如松如竹、君子端方的状元郎。
她再刺戚瑾的右肩:“这一刀,是为大兴左卫五千多冤死的将士。”
为那些怀着满腔热血报效朝廷的大好儿郎。
最后,她扎向戚瑾胸口:“这一刀,是为陈敬宗。”
为那个离别时都没得到她一句回应的苦命驸马。
这一刀,也是扎的最深的一刀。
长公主第一次伤人,每一刀都不够伤及要害,但这三刀,刀刀都刺碎了戚瑾那颗带着满满欢喜来赴约的心。
鲜血染红他的白衣,他只是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长公主。
华阳叫吴润三人先退下,她坐到戚瑾对面的椅子上,冷眼看着他:“是你自己交待,还是我来审你?”
戚瑾仿佛终于接受了这一切,苦涩以对:“我什么都没做,能交待什么?盘盘真的不信我,直接杀了我就是。”
华阳笑:“放心,今日我也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理由我都想好了,你对我意图不轨,被我用匕首刺伤。这样,你猜可有谁会要求我替你偿命?”
===前世2(“若有来世我还想嫁你。。。)
被长公主随意放在桌子上的匕首; 还在往下滴着血,他的血。
若不是身上疼得彻骨,戚瑾真的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
那是华阳啊; 一个在宫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怎么突然就敢动刀了,伤得还是他?
可她确实这么做了; 连合情合理杀他的借口都准备好了!
戚瑾低头,看着身上血流不止的三处伤口; 再苦涩地看向华阳:“盘盘; 我是你表哥; 从小就认识的表哥; 就为那两个信口雌黄的人,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华阳目光如冰:“是; 而且我还要坐在这里,看着你一点点地流血而亡; 只有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戚瑾:“你就不担心我是被人冤枉,不担心你亲手害死了自己的表哥?”
华阳淡笑:“冤枉就冤枉,我堂堂长公主,皇上的亲姐姐; 错杀一人又如何?”
就算她不喜欢他; 他们都是表兄妹的关系,她都可以为了陈家与元祐帝冷战; 为何对他如此绝情!
愤怒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狰狞而恐怖; 哪里还有一点书卷气?
华阳只是笑,满是嘲讽:“怎么,你做表哥的可以害死我的驸马,我做表妹的杀你就不行了?”
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仿佛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踩死的蝼蚁,戚瑾变得更加癫狂,奋力挣着身上的绳索,哪怕因此导致伤口流血更多也不顾:“别说我没有害死你的驸马,就算我真的做了,那又如何?你心里根本没他,否则你们不会经常分居两地,你都不喜欢他,又为何非要为他报仇!”
华阳抓起桌子上的茶碗狠狠朝他一丢:“我喜欢不喜欢他都与你无关,可陈敬宗既然做了我的驸马,他就是我的人,谁敢伤他,我便十倍百倍地奉还回去!”
茶碗砸中戚瑾时,已如强弩之末,戚瑾身上不疼,本就被她用三刀扎碎的心却又是一痛。
“那我呢?我先认识的你,陈敬宗还在陵州老家一事无成时,我便喜欢你了,如果不是姑母反对,你的驸马明明该是我。”
戚瑾越说越动容,狰狞变为落寞,仍然抱着一丝能用痴情打动她的希望。
华阳却只是冷冷一笑:“你错了,就算没有母后反对,没有陈敬宗,我也不会嫁给你。”
戚瑾不信:“为何?你都能看上陈敬宗,我哪里不如他?”
华阳:“因为舅舅都是靠母后才有的爵位,没有母后,你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人?”
戚瑾从未想到,这句陈敬宗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竟然也会再在华阳这里听一遍!
他只觉得荒谬:“你说我靠姑母,陈敬宗呢,他不也是靠他爹?”
华阳:“至少他比你有气节,不会动不动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却彻底将戚瑾胸口的愤怒之火点炸,怒到极点,戚瑾最后一丝理智也没了,只想也狠狠扎她一刀,让她也尝尝他现在的滋味:“是啊,他是有气节,明明可以投降活命,非要战到力竭才自刎,孤零零地死在白河岭!更可怜的是,陈敬宗临死之前,都以为你与我两情相悦!”
华阳一怔,随即抓起匕首,走到戚瑾面前,用匕首抵着他的胸口问:“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戚瑾笑了:“还记得你小时候绣过的第一朵牡丹花手帕吗?被我藏起来了,祖母过寿那年,我拿给陈敬宗看,说那是你送我的。”
华阳便想起,那晚陈敬宗喝醉了酒,酒气重到她担心他会强迫她,可陈敬宗只是目光沉沉地看她几眼,独自睡在了前院。
她本来就不待见他,不愿意和他做那个,再被戚瑾这么一骗,陈敬宗能不信?
原来他心里憋的苦,比她以为的还多。
心里怜着那人,华阳手中的匕首,再次扎进戚瑾胸口。
戚瑾闷哼一声,看着华阳眼角滚落的泪,他只觉得痛快:“杀了我,你真的就能解恨了?你怪我害死了陈敬宗,害死了大兴左卫的五千多人,害死了陈伯宗,现在你知道了,知道那些人都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死,我是凶手,那你便是连累他们的罪魁祸首!”
“你看,咱们的命早就连在一起了,你不喜欢我又如何,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了我!”
说完这句的戚瑾,他以为会看到华阳更多的眼泪,以为会给她同样的重创,没想到华阳竟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讽刺,只是一个平和的,如风雨过后的笑。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早在外面伫立多时的戚太后、元祐帝。
戚太后没有看戚瑾,只是将女儿拥入怀中。
华阳及时松开手中的匕首,怕不小心伤到母亲。
元祐帝看看那把匕首,再看向戚瑾。
戚瑾的脸色变了几变,他以为华阳真的要动用私刑杀了他,没想到她还藏了后手。
所以,她刚刚那些话,都是为了激怒他,激他承认?
他曾经有多信任戚瑾,此时就有多恨。
他捡起姐姐的匕首,看向戚瑾的心脏所在,那才是一个人真正的要害。
在元祐帝举起手的瞬间,戚瑾苦笑一声,闭上眼睛。
可那匕首只是扎在了戚瑾左肩。
戚瑾皱眉。
元祐帝朝他露出一个阴鸷无比的笑:“一刀杀了你太过便宜,你犯下的罪,当受凌迟之刑。”
“刘守,送戚瑾去锦衣卫大牢,别忘了替他止血疗伤,他若死在受刑之前,朕要你的命。”
“是!”
戚瑾很快就被带走了。
元祐帝面朝门口站着,此时此刻,他有些不敢面对母后与姐姐,怕被她们责备。
华阳看看弟弟,对母后道:“母后,您先去前面坐坐,我与弟弟说说话。”
戚太后明白自己的话儿子已经很难听进去了,多说多错,反倒是姐弟俩关系一直都很好。
她摸摸女儿的头,转身离去。
没有谁会在此时进来打扰,华阳拉住弟弟冰凉的手,带他去了次间。
元祐帝垂着眼。
忽然,眼前多了一双沾了血的手,那是姐姐的手,白皙如玉,纤长漂亮。
“我嫌恶心,弟弟帮我洗洗,可以吗?”华阳戏谑地问。
元祐帝眼眶一热。
华阳再提醒道:“内室洗漱架那里有水。”
话音未落,元祐帝已经夺路而去。
华阳等了快两刻钟,元祐帝才端着铜盆出来了。
姐弟俩一起坐在榻上,中间隔着一个铜盆,元祐帝拿着打湿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帮姐姐擦手。
华阳看着弟弟泛红的眼圈,柔声问:“现在可以告诉姐姐,你为何那么恨陈阁老了吗?”
元祐帝的眼泪便又掉了下来。
他怎么能不恨,陈廷鉴对他那么坏,他是太子是皇上啊,读书念错一个字他便吹胡子瞪眼睛,他只是醉酒割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