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重生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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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山。
满山都是桃花,游人若只是想要赏花,可以从多条路进入漫山遍野的桃林,可若是想要上香,便只有一条路通向半山腰的章华寺。
湘王便专门沿着这条路,不停地在路上与章华寺里面转悠。
他也不傻,怕美人们瞧见他人多势众害怕之下远远地躲开,湘王就让带出来的常服侍卫们分散开,等他挑中目标,再派几个侍卫跟上去,寻个人少的地方将人掳走,带至山脚下的马车中。
湘王也不是非要挑那种绝色美人,天底下又哪那么多绝色?或是肤色白皙,或是明眸皓齿,或是清秀可人,只要有一两点打动了湘王,湘王便会出手,所以每次湘王出游,总能收获四五个民女。其中姿色普通玩弄一阵就腻味了的,湘王会给几两银子将人遣散回家,确实美丽或有其他值得他留恋的,才会多养几年。
他这样,与宫里选秀的皇帝也差不多。
又一次从章华寺里出来,湘王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慢悠悠地往下走着,累了就坐在台阶上歇一会儿。
湘王身躯肥胖,也只有美人吊着,他才不觉得辛苦,反而乐在其中。
华阳主仆出现时,湘王刚好下了山,小腿肚子直哆嗦,便坐在一处树荫下休息。
“王爷,那有个绝色!”
随身侍卫突然眼睛一亮,指着远处,激动地提醒主子。
湘王抬头,眯成两条线的小眼睛随意一扫,便发现了侍卫口中的“绝色”。
那是个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粉色绣花褙子的民女,小脸白得简直会发光,如同一方会行走的美玉,亦或是天上下凡的观音,乃是站在万千人群当中,都会被人一眼发现的美人。
湘王的眼睛都要直了,人也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魂不守舍地朝美人走去。
然而在他之前,竟有个穿绸缎衣裳的年轻公子上前搭讪去了,被美人身边的一个泼辣小美人骂了,方才回避。
这时,美人也注意到了他。
湘王下意识地挺直胸膛,手里也展开折扇,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扇了几下。
不料,美人眼中竟浮现浓浓的厌恶,竟是连桃花也不要赏了,拉着小美人转身离去。
湘王脸色一变,看向左右,几个侍卫便大步朝两个美人追去。
美人们似乎察觉了危险,焦急之下开始小跑起来,可她们又哪里跑得过湘王府的侍卫,眨眼间就被团团围住。
侍卫们只负责拦住美人,什么也不说。
湘王色眯眯地过来了,两个侍卫自发地让开地方,请主子进入这个包围圈。
路过的百姓们在外面围了一个更大的圈,就算不认识湘王,他们也判断得出这个是富家纨绔,意图调戏民女。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湘王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绝色大美人,当然旁边的小美人他也不准备放过,留着带回王府再说。
华阳根本不想看他,冷声道:“让开。”
湘王笑了:“我若是不让呢?”
朝云伸开双手挡在公主面前,怒斥湘王道:“你这只癞蛙,想做什么?”
湘王真想对两个美人好点的,可小丫头开口就骂人,湘王也不是好脾气,冷笑一声,吩咐道:“来人,给我……”
等他把人带回王府,自有办法叫她们乖乖臣服。
与此同时,华阳也开口了,清凌凌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来人!堵住他的嘴,给我打!”
此话一出,湘王这边的侍卫愣住了,湘王也愣住了,似是不懂大美人怎么抢了他的话。
下一刻,一批高大劲瘦的年轻男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其中一人身形如风,湘王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一脚踹翻在地,先往他嘴里塞了一团破布,随即抽。/出腰上软鞭,对着湘王便抽打起来,顺便也抽飞几个想要营救湘王的王府侍卫!
“大胆,你们可知道……”
有王府侍卫想要报出湘王的身份,却被宁园的侍卫用同样的手法制服,堵嘴抽打,一气呵成。
嗖嗖嗖,那是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
啪啪啪,那是鞭子狠狠打中皮肉的闷响!
围观的百姓们:……
漫长的死寂后,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太太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好心地对华阳道:“姑娘快叫你的人住手,这是湘王啊,可打不得!”
小姑娘现在仗着人多是出气了,可湘王会报复的啊,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华阳冷着脸,显然还在生气。
朝云惊讶道:“老太太,你没认错吧,你说这胆大包天胆敢冒犯公主的混账东西,是陵州城的湘王爷?”
老太太:……
正被打得满地打滚的湘王:……
百姓们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位据说是公主的大美人。
朝云继续问老太太:“你再看看,他真是湘王?”
老太太结巴了,真的去细看湘王的脸,而这短短的辨认功夫,湘王又挨了周吉七八鞭。
当老太太点了头,朝云再去公主身边禀报。
华阳皱眉,继续看着湘王挨了几鞭子,才冷声道:“住手。”
周吉等侍卫纷纷停下。
湘王满身是血,脸上也挨了一道,虚肿虚肿的。
他又哭又嚎地拔。/出口中的帕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华阳:“公主?你可是本王的好侄女华阳?”
华阳嫌恶无比地看了他一眼:“本公主没有你这样的王叔,来人,回城。”
登时有侍卫赶着马车,穿过人群停在公主面前。
马车刚停,不等车夫去取踩脚凳,一个侍卫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以结实平整的脊背给公主做凳。
而那拥有着绝色面孔的公主,转瞬就进了车厢,任何人都无从再加窥视。
当公主的马车离去,周围的百姓们还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
王爷在本地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了,可今日他们竟然看见了一位公主,一个生得美貌无比、随口就能招来几十个侍卫连藩王也敢随意鞭笞的公主,一个真正的公主!
百姓们沉浸在公主的余威中,湘王已经疼得无法走路了,被同样挨了鞭子的八个侍卫艰难抬起,如抬猪一般离去。
百姓们:……
真解气啊!
===第 51 章(驸马爷很生气。。。)
春光烂漫; 有人游兴盎然地去赏花,也有人正忙着为春耕做准备。
军田这边,陈敬宗骑着骏马巡视田地; 项宝山与他并行; 王飞虎、林彦、卢达都在后面跟着。
屯兵们在地里忙碌,喜气洋洋的,有驸马爷做主; 今年的收成除了要交些税,剩下的就都是他们的了; 干起活来当然也更有力气。
项宝山却是肉疼; 他是指挥使; 卫所的头目; 先前他占为己有的军田只比湘王少一些,就因为来了位公主与驸马; 早在陈敬宗正式清算之前,他提前把私吞的军田又还给了军户。
幸好; 明年陈阁老就要回京了,公主与驸马爷肯定也会跟着离去,到那时,陵州这地方还不是他与湘王说了算?
因为知道只需要损失一年的进项,王爷与他们才没有彻底与陈敬宗撕破脸皮; 只想和和气气地度过这一年。
一骑快马突然从远处朝这边奔来,马蹄如飞; 溅起一路灰尘。
陈敬宗率先勒马,项宝山等人也疑惑地看过去。
最终; 那匹快马停到了他们面前,武者气度的男子跳下马; 脸色铁青地朝陈敬宗禀报道:“驸马,属下是公主身边的侍卫……”
陈敬宗脸色一变:“可是公主出了何事?”
侍卫怒气冲冲地解释道:“今日天气好,公主听闻陵州城东郊有座桃花山,便微服去赏桃花,公主本意是不想惊扰百姓,叫我等远远跟着,不料竟遇到了湘王爷。因湘王爷也是微服,两边都不认识,湘王爷竟把公主当成普通民女冲撞冒犯!总之现在公主很生气,叫您即刻回去见她。”
他尾音未落,陈敬宗已经一甩鞭子,满脸怒容地扬长而去。
侍卫也没理会其他人,上马追了过去。
项宝山还没有从刚刚听到的消息里恢复过来!
湘王啊,他能不了解湘王的好色?今日湘王居然色到华阳公主面前去了,还冲撞了公主!
虽然一边是王爷,一边是公主,听起来似乎旗鼓相当,可湘王只是景顺帝的远方堂亲,只有太。/祖爷这一个共同的老祖宗,华阳公主却是景顺帝最宠爱的亲女儿,现在湘王欺负了公主,景顺帝能忍?
明明才是三月暖阳,项宝山的额头竟然大颗大颗地冒出汗珠来。
王飞虎跟湘王是一样的贪色玩意,这会儿竟然还在说些不正经的,啧啧道:“听说华阳公主貌美无双,也难怪王爷……”
王飞虎想起卢达也在,悻悻地闭上嘴巴。
陈敬宗在路上已经跟那个侍卫问清楚了,知道湘王那老色鬼连华阳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尽管如此,想到湘王会用那种恶心的眼神冒犯华阳,陈敬宗仍然气得不轻。
他直接骑马进的宁园,来到栖凤殿外才下马,龙行虎步地来到次间,就见华阳寒着脸坐在榻上,还穿着那套细布衣裳,梳得少女头。
婚前他只见过华阳一面,就是相看那日,虽然她是少女的装扮,可一来离得远,二来少女的公主依然雍容华贵,所以那远远一瞥给陈敬宗最深的印象,就是她很白。
婚后她便开始绾发了,今日竟是陈敬宗第一次真正近距离见到她的少女妆。
陈敬宗走过去,试着要抱她,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又不能像平时那般没个正形,便显出几分笨拙来。
华阳拍开他的手,吩咐道:“刚刚我太生气了,没想太多,现在你带人去湘王府,让湘王把那些胆敢拦着我的侍卫都交出来。”
陈敬宗一听,眼前就浮现出她被一帮五大三粗为虎作伥的男人围起来的画面,沉着脸便往外走。
华阳故意的,就是要他生气,越生气才越像,才会让陵州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动了多大的肝火!
而这件事,早晚都会通过探亲的百姓、过往的商人传到其他藩王那边,届时无论是她向父皇告状,还是父皇惩罚湘王,其他藩王们都会相信是湘王自作孽不可活,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陈敬宗阴沉着脸出发了,周吉率领一百个侍卫,骑着马浩浩荡荡地紧随其后。
这阵仗,把一路的百姓都惊动了,纷纷丢下手头的事,蜂拥而去,都想在第一时间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挨打时疼得直在地上打滚,湘王浑身上下前前后后都挨了周吉的鞭子,导致趴着也不行,躺着也不行,只能由小厮们搀扶着,光溜溜地站着让王府郎中为他擦拭、上药。
湘王妃与二十五岁的世子都在,因湘王此时仪容不雅,湘王妃站在屏风后,只有世子近在眼前,又心疼又愤怒地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父王动手?”
那些王府侍卫们都不敢说,湘王可以说,却是没那个脸开口。
哪怕全陵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湘王也不好意思告诉儿子,他是因为调戏公主挨了公主的打。
鞭子打出来的伤痕,又长又深,尤其是湘王还长得白白胖胖的,那些鞭伤就显得越发狰狞。
湘王怕疼,不太配合郎中的上药,郎中只得小心翼翼地哄着劝着。
这边刚把后背上的伤都敷了药,王府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湘王老贼,出来见我!”
湘王猛一哆嗦,这声音有点耳熟啊,而且还敢对他不敬,当下此时,除了华阳的驸马陈敬宗还能有谁?
湘王若是占理,他堂堂王叔何须惧怕一个小辈,可他理亏啊!
顾不得穿衣裳,湘王把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郎中,再一边吸气一边指挥郎中把桌子椅子等堆到门口。
王府也有三百侍卫,然而知晓来闹事的是驸马爷,驸马爷还带了人马,侍卫们不敢动手,阻阻拦拦地还是让陈敬宗、周吉以及十个侍卫冲了进去。
湘王妃、世子迎了出来。
陈敬宗看向他们身后:“湘王呢?叫他出来!”
他身高九尺,面容英俊却煞气逼人,犹如一把出鞘便要饮血的刀,湘王妃浑身一抖,硬着头皮道:“王爷喝了药,头脑昏沉已经睡下了,敢问驸马来此有何贵干?”
陈敬宗已经从周吉的举动中猜到华阳要闹大,便冷声道:“今日公主微服出游,湘王却命一帮王府侍卫对公主出言不逊,如今我奉公主之命,要带那些侍卫回去给公主磕头赔罪。”
湘王妃、世子一点都不怀疑这话的真假,是湘王能做出来的事!
世子马上喊来管事,叫管事去把参与此事的侍卫们都绑了,交给驸马爷。
陈敬宗:“光交出几个侍卫就够了?”
湘王妃赔笑道:“驸马,王爷他不认得公主,虽有冒犯却绝非故意,更何况王爷当时已经受了罚,驸马还要怎样呢?真叫王爷去宁园给公主负荆请罪,他好歹也是王叔,传出去岂不是让百姓笑话咱们皇家?”
华阳先前“不知道”湘王的身份,叫人鞭打湘王也无可厚非,可如果明知是藩王还要打,便有京城公主不敬宗室长辈之嫌了。
陈敬宗明白这个道理,他也没想再打湘王一顿,而是指着世子道:“今日湘王辱我妻子,念在他是长辈的份上,我不与湘王动手,可让我白白咽下辱妻之恨,那也是万万不可能。既然世子孝顺,那便父债子偿,让世子吃我一拳,如何?”
世子大惊,警惕地看向陈敬宗的手。
湘王妃更是挡在儿子身前,怒视陈敬宗道:“驸马,你休要欺人太甚!”
陈敬宗冷笑:“我欺人太甚?那我们出去问问百姓,看看究竟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湘王府辱我太甚!”
湘王妃噎住了。
就在此时,上房里面突然传来湘王的声音:“驸马,本王是真的不知情啊,不过你说的对,本王错了就是错了!世子,你赶紧让驸马打一拳,好消了驸马的心头之恨!”
湘王妃母子:……
世子心里那个恨啊,只是众目睽睽,父命难违,他只能站出来,拿出最诚恳的态度向陈敬宗赔罪,希望陈敬宗也全了君子之礼,不至于真的动手。
可惜,陈敬宗从来都不屑文人君子的那一套,世子刚刚说完,还低着头呢,陈敬宗的拳头便挥了过来!
身材虚胖的世子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半边脸高高肿起。
这还是陈敬宗不想闹出人命,故意收了力气,免得打死世子,白白让湘王成了苦主。
该打的打了,该绑的也绑了,陈敬宗带上周吉等人,原路返回宁园。
桃花山亲眼围观公主鞭笞湘王的一些百姓也回来了,再联系驸马爷去湘王府绑人的消息,这么一解释,没过多久,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了原委。
消息传到陈伯宗耳中,他立即带上俞秀,前往宁园探望。
终于从华阳口中得知她全部计划的陈敬宗,绷紧了一张脸。
华阳换好衣裳,绕过屏风,见他这样,笑道:“气我冒险吗?我带了那么多侍卫呢,不可能会让他得逞。”
陈敬宗:“凡事都能算无遗策,这世上就不会有万一二字。”
华阳知道他担心自己,没跟他互呛,只是走到他身边,轻轻勾住他的手。
陈敬宗不为所动,头也偏向一旁。
华阳瞧着他冷冰冰的脸,哼道:“你再气我隐瞒,今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