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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冤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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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康瑜见他油盐不进,终于泄气,低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就一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不解风情。

    绕过礼堂的时候,何立铭正好出来,喊她:“放片儿呢,看不?”

    “不看!”

    “这是怎么了?跟吃了□□似的?”

    陈康瑜想起来就烦躁,把手里的脸盆掼他手里。两人一道儿回去,陈康瑜问他:“沈泽帆那个妹子,你知道不?”

    “是不是就那个脸白白的,笑起来有点腼腆的小姑娘?”

    “对,就她。”

    何立铭笑:“吃醋了?”

    陈康瑜冷哼。

    何立铭笑归笑,笑完后,郑重地劝她:“别打那主意了,沈泽帆对你没兴趣。他就一棒槌,这方面啊,一根筋,瞧不上就瞧不上,女追男隔层纱那套啊,放他那儿不顶用。”

    陈康瑜不服气,跟他杠:“你凭什么说他不会喜欢我啊?”

    “他要喜欢你,这都个把月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我瞧着他不止不喜欢你,还有点儿烦你呢。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的?”

    陈康瑜脸色阵青阵白。

    陈康瑜的父亲是连队里后勤部一个领导,虽然官不算大,在这儿也算有地位的,平日如果不出大事,这些人也都会卖给她一个情面,就沈泽帆例外。

    他刚调来那一礼拜,可把这儿给闹了个鸡飞狗跳,管你什么人情不人情,但凡有一点错漏,一点不合规矩,他都往死里教育。

    陈康瑜之前在南边另一个临时驻地公办,刚回来时,起先还不知道厉害。那次她和一姐们晚上回来晚了,正好被巡逻的沈泽帆逮到。

    陈康瑜见他长得高大英挺,笑容和煦,人看着挺阳光的,不像之前纠察连里那几个死磕的“老石头”,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呢,跟他商量,这次能不能就算了,让她们进去再说,还偷偷塞给他一盒烟。

    谁知,沈泽帆这厮说翻脸就翻脸,直接让人卸了她的领花,通报给他们连长,后来连她爸都知道了,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事后他跟她说,本来不想做这么绝的,谁让她贿赂他来着,初来乍到,总得要立个规矩,找个榜样吧,要怪就怪她倒霉吧,正好撞他枪口上。

    而且吧,她这人老油条,不是一次两次了。

    陈康瑜之前一直觉得这种是小事,无伤大雅,从那以后可不敢这么干了。

    有段时间,她可恨死沈泽帆了。可他爸却拍手叫好,说终于有个人能治治她了,还说虽然是在后勤部门,她也不能玩忽职守,不管工不工作都要认真对待。

    “那个小姑娘,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陈康瑜憋着气问何立铭。

    何立铭说:“不清楚,不过瞧着关系挺亲密的。”

    第33章 护短

    过几天休假; 正好赶上陈康瑜的生日。她把能叫上的都叫上了; 苏青也在杨磊几人的起哄下被拖了去。

    地方在镇上东边; 一栋老式的住宅楼里。

    门一打开,苏青就感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暖气。里面很热闹; 一堆人围着在搓麻将,还有几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比赛。

    冷热交替; 苏青打了个喷嚏。

    陈康瑜连忙从麻将桌上起来,热情地招呼他们; 一边摘下自己的围巾要给她围上。

    苏青忙摇头:“不用了。”

    她也不勉强; 亲昵地拉着她进去。

    “会打麻将不?”陈康瑜问她。

    里面人挤人,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苏青又热得难受,不大自在地说:“不怎么会。”

    “没关系,我教你啊。”不由分说就把她拉到了桌上。

    沈泽帆去外面抽了根烟; 回来时; 就看到陈康瑜和何立铭几人正和苏青打得火热。陈康瑜推出几张牌,猛地拍了下脑门,歉意地对苏青说:“不好意思; 又糊了。”

    苏青笑笑,没放心上,把筹码推过去。

    陈康瑜洗牌时不忘打量她面前的筹码,撇撇嘴; 心道,都输得快底朝天了; 还装得一脸淡定,指不定心里面怎么急呢。

    这么想,那种从她进门时的不快散了不少。

    这一次,苏青的牌好了点,打了张筒子出去。陈康瑜低头看看自己的牌,没法连,就没出。

    轮到苏青,她就要接了,何立铭忽然又甩出了几张牌:“不好意思,碰。”

    他笑得忘形,把一排的牌都给退了下去。

    桌上剩下一人看看苏青,又看看他们,低头不语。

    傻子都看出来了,这两人从刚才进门开始,几乎就是有意针对这个小姑娘。

    苏青的表情倒是平淡,把剩下的筹码朝对面推去。何立铭眉开眼笑,可推到一半,苏青的手被人按住了。

    一桌人也怔了怔,回头看去。

    ——是沈泽帆。

    陈康瑜的脸色最难看,像是被当面打了一耳光。

    她恼羞成怒:“沈泽帆你什么意思?”

    “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是什么意思?这出鸿门宴唱得还挺真的嘛。”沈泽帆说话,向来是这么直接的。

    何立铭和陈康瑜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指桑骂槐,永远没有直截了当戳着人家鼻子骂来得震撼人心。

    两人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

    桌上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做起了和事老:“营长,算了吧,本来就是玩玩,他们也不是故意的。玩玩嘛,别较真。”

    “玩玩是没什么。”沈泽帆笑。对面两人脸色一松,可还没高兴两秒,沈泽帆“啪”的一掌拍桌上,声音立时高八度,“可别他妈玩老子!”

    何立铭和陈康瑜被吓得说不出话。

    沈泽帆拉起苏青就往门外走,招呼都没打一声。

    一屋子的人都看向陈康瑜。

    这一刻,她真想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所谓的偷鸡不着蚀把米,不外乎如此了。

    ……

    外面街道上很冷,苏青冻得抱紧胳膊,跟他抗议:“你走慢一点啊,我好冷。”

    沈泽帆脚步没停,拉着她进了路边一家麻辣烫店。

    他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去柜台的地方点了两碗麻辣烫,回来后把号码牌扔给她。苏青手忙脚乱接住,又因为号码牌是铁的,冻得扔了出去。

    沈泽帆失笑,接住了,焐在手里发热。

    “刚刚多尴尬啊。”苏青抱怨。

    “还嫌我多管闲事啊?人果然是犯贱的,你就这么想留在这儿被他们当猴子耍啊?”

    “我不是这意思。”苏青白他一眼,“我这不是照顾你的面子吗?那些可都是你的战友、兄弟。”

    沈泽帆笑了,似模似样地点点头:“哦,是为了我着想啊。”

    苏青脸一红,不肯承认。

    刚好麻辣烫好了,冒着腾腾热气分别放到了他们面前。老板娘亲自招呼,笑着微微鞠躬:“请慢用。”

    “帮我拿一下那个醋罐子。”苏青点他手边的透明罐头。

    沈泽帆把罐头拿在了手里,微微晃了晃:“你求我啊。”

    “你搞错没啊?这个还要占便宜。”苏青转身,俯身过去隔壁桌捞了瓶醋过来,心满意足地给自己加上了。

    沈泽帆打开辣椒罐头,舀了一勺给她加上:“给你给你,知道你喜欢重口味,要又酸又辣的。”

    “你怎么知道?”苏青是真的诧异。

    “你不从小都这样?”

    他说得无比自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像是已经把她的习惯,当成了自己经年累月中的习惯。

    苏青鼻子发酸,低头喝汤,声音闷闷的:“谢谢帆哥。”

    “乖。”他伸长手臂,没忍住,给她摸了摸脑袋。

    ……

    陆平谷表面显得冷酷无情,实际上,在沈泽帆调过去的时候就准备好他的档案了,待了不到半个月就给他掉了回来。

    回去后,除了原本的工作,营里的纠察工作也由他带的那一队兼任了,原因是纠察连因为特殊原因解散了。

    沈泽帆为了这事跟他闹了很久,以为这抠门老头说只干活,没津贴。美名其曰,为了党,过了国家,你就辛苦一点吧,年底考核给你个优等。

    沈泽帆听完就冷笑,空手套白狼,谁他妈不会啊。

    要让牛干活,又不给吃好草,还真干得出来。

    在这种怨气执法下,他可是铁面无私得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拎出来批评,没过一个礼拜就弄得全营上下怨声载道。

    陆平谷怕了他了,算是服了软。

    ……



    第36节

    沈泽帆回来那天,肖望还叫上了圈里一帮人,给他组织了一个欢庆会。苏青和世珍也去了,还换了新衣。

    一伙人闷在暖气充实的屋子里打了会儿牌,手心手背都是汗。苏青受不了,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阳台。

    迎面一阵冷风,才让人清醒点。

    “我也不喜欢热得跟火炉似的,像在烤炉猪。”旁边有人俯靠下来,双手搭阳台上,一声轻笑。

    苏青回头,沈泽帆对她眨了一下眼。

    苏青也失笑,认同地点点头。

    她点头时带着一点儿志得意满的窃喜,颇有种我俩志趣相投、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看得沈泽帆心里好笑。

    “你笑什么啊?”苏青总有种他在挖苦她的感觉。

    “没笑什么啊。”

    “你在笑话我,我都瞧出来了。”

    ——感官还挺敏锐的——沈泽帆暗忖,伸手捏一捏她的鼻子:“我说没有,你信不?”

    “信你就是我脑缺!”

    沈泽帆朗声笑,揽住她肩,带着她往屋里走:“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去吧。吹吹冷风嘛一时可以,清醒清醒头脑,可吹得时间要久了,就吹成智障了。”

    “你骂我智障?”

    “我是说,再吹就成智障了,这就是个假设。假设你懂吗?”

    “呸!”

    “不许说脏话。”

    “‘呸’就是脏话了?”

    沈泽帆回头看她,眼神戏谑:“发现你越来越会抬杠了啊。”

    苏青辩解:“没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后来都笑了。回到客厅的时候,苏青的目光和站在厨房门口的沈矜对了一下,对方主动对她笑了笑。

    苏青先是一怔,出于礼貌,尔后也回了一个笑容。

    ……

    入冬后,天气愈发严寒。过几天院里有个项目,苏青和世珍在班长的带领下去了一趟复兴路那边的核能与新能源开发研究院,交流实习了一个多礼拜。

    也是凑巧,这研究院的宿舍楼就是之前沈泽帆带她来过的地方。

    来了两天了,苏青还没领到工装。回去问一块儿来的几个师兄弟,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人人都有了,唯独缺了她。

    苏青问了两人,好不容易找到6号楼。

    “请进。”敲了几次门后,一个温婉的女声在里面应道。

    苏青推门进去,沈矜在办公桌后面对她笑,抬手示意在她旁边的客椅上坐下:“巧啊。”

    苏青没料到会在这儿见到她,踯躅了一下坐了。

    还没等她措辞好,沈矜已经开口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工装的事儿来的。是这样的,隔壁有机金属院扩建了,来了批新学员,工装不够,就来我这儿借。我这个管材料物质的,也得兼顾两边关系不是?以后要用到有机实验室,还得上他们那儿呢。”

    苏青明白了,问道:“借完了?一套都没有了?”

    沈矜歉意点头:“要不你回去和其他学员借借?你们总不会都在同一个时间进实验室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青也没办法,点点头走了出去。

    沈矜的态度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可苏青总觉得哪儿有点问题。

    回去把事儿和世珍说了后,世珍就拍了桌案站起来:“搞错没啊,你就这样算了?你是不是傻?咱们来这交流,大半时间都要进实验室,还有反射性核素的一些实验,必须得穿工装。你不穿,指导员都不让你进去。那些课程,那些实验,你都不进去了?她摆明了就是找茬啊。”

    苏青不大确定:“不会吧。我又没得罪过她,算上这一次,也就厉旸生日那天在空司大院见过一面。”

    世珍恨铁不成钢,手指往她脑门上戳:“女人心你懂不懂啊?她对帆哥那股子殷勤劲儿,你就半点儿都没看出来?”

    这又关沈泽帆什么事儿?

    苏青懵懵懂懂。

    世珍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她:“她瞧上帆哥了,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苏青震惊了,脱口而出:“谁会喜欢那个‘大魔头’?”

    世珍都笑了,顺顺她脑袋,揶揄她:“这话敢当着他面儿说吗?”

    苏青连忙噤声。

    世珍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她肩膀:“没胆儿吧?”

    苏青恼羞成怒,肩膀一耸就抖开了她。

    世珍也不闹了,正色道:“没工装肯定不行,接下来实验那么频繁,下午还得去变温室,想个别的法子吧。”

    “什么法子?”

    世珍神秘一笑,还跟她卖关子:“你去楼下那只垃圾桶旁等,一会儿办法就上门了。”

    苏青说:“你说明白点啊。”

    “你去不去?”

    苏青只好下去了。

    等了约莫三四分钟,汽车的引擎从东边小道过来。苏青回头,沈泽帆已经下了车朝她走过来。可能是刚刚在那儿执勤完就过来了,没穿那套常服,一身迷彩作战衣,远看瞧着有些臃肿。

    不过,丝毫无损他的俊朗和意气风发。陆平谷说是放逐他几个月,实际上,让他待了半个月就回来了。

    回来那天,他还叫上肖望几人和苏青吃了顿饭。

    走近了,沈泽帆一边解头盔一边漫不经心问她:“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苏青一滞。搞了老半天,世珍这家伙都没在电话里跟他解释啊?

    妥妥的损友一个。

    苏青藏不住话,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了。沈泽帆轻哼一声,微笑着把头递给她:“逗你的,走吧。”

    苏青连忙跟上他的大步子。

    两人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到了六号楼沈矜的办公室前。

    沈泽帆是真的高大,走路龙行虎步,气场十足。苏青跟在他后面,背靠大树好乘凉,一开始心里还有点忐忑,后来走着走着,居然也油然而生一种底气来。

    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狐假虎威。

    沈泽帆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矜在里面道:“请进。”

    沈泽帆半点儿没客气,直接推门进去。进去后,还把门开大了些,让苏青也能进来。这样以来,苏青也彻底暴露在了沈矜的目光下。

    沈矜仿佛猜到了什么,脸色急转直下。

    不过,她还是维持了一丝僵硬的微笑,柔声问沈泽帆:“稀客啊,沈大公子,上我这儿来有何贵干?”

    “我没功夫跟你扯淡。”沈泽帆开门见山,把手扣到办公桌上,直接摊开,“工装拿来,我不想告诉小姑。你知道的,像你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已经严重违纪了,还影响了科研实验的进行,上面有理由马上开除你。”

    沈矜终于忍不住了,手指一指苏青:“自从她回来以后,你就什么都变了!她到底有什么好?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沈泽帆,你丫是不是眼瞎?我有哪点儿比不上她?”

    苏青尴尬地站在原地,想解释两句,又觉得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这种情况下,她开口肯定是越描越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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