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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宫女出逃以后-第31章

小说: 宫女出逃以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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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只是轻柔的吹着,倒是并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见长星望着海面发愣,萧途便主动找了话题,问道:“姑娘怎么独自一人要去与上京相隔万里的青州?”
  长星有些意外他会突然开口问起这个,犹豫着没有作答,萧途便接着问道:“是去寻亲吗?”
  “也……算吧。”长星勉强承认,只是寻的不是自个的亲戚罢了。
  “对了。”话说到这儿,长星突然想起眼前人大约也是青州人士,而且正好也姓萧,指不定认识欣妃要寻的那位萧争呢,于是便与他打听道:“你可知道青州有一户与你同姓的人家,家中有一男子名字是叫做萧争的?”
  “萧争?”听到这名字,萧途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长星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止不住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敢相信道:“不会……你就是萧争吧?”
  初时她不曾往这方向想过是因为年岁有些不太对,眼前这位萧少爷虽说也是青州人士也姓萧,可他瞧着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欣妃的具体年岁长星不曾听她提过,可却大约知道她入宫已经有十五六年,怎么得也快三十了。
  他们这年纪差得太大,长星便也就不曾往这方面去想过。
  可如今见萧途这般神色,长星又是止不住想着,只是差了十多岁,倒也并非全然没有可能。
  只是这样说来,欣妃入宫那会儿眼前人还不过是个奶娃娃而已。
  想到这,她的神色越发变得异样。
  “想什么呢!”萧途虽不知她心中揣测,可见她神色越发怪异,也能猜到她怕是想歪了,连忙解释道:“萧争是我舅舅。”
  怕她不信,又强调道:“亲生的舅舅!船上的人都知道,若是不信,可亲自去问问!”
  “原来如此。”长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想起欣妃在字条上叮嘱自个的话,又问道:“那你舅舅可曾娶妻生子?”
  萧途摇头,“舅舅已过而立之年,可却还不曾娶妻生子,从前外祖母还在的时候,时常催促着舅舅定亲,可舅舅没这心思,只埋头做生意,前几年外祖母仙逝,舅舅就更是不会提这档子事了。”
  说到这儿,萧途有些疑惑的看向长星,“你要寻的亲,是我舅舅?”
  长星想摇头否认,可想起自个方才说的话,又是不由得点点头,“说起来,确实应当就是你舅舅。”
  孟娉瑶醒来时,已是三日后。
  这几日来,她的情况并不算好,若不是日日用参汤吊着,怕是早已没了命。
  刘大夫每日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出了岔子周景和怪罪下来。
  这会儿见孟娉瑶醒了,他顿时高兴得不行,连声道:“我去禀告陛下,我去禀告陛下!”
  说着,便跑着出了常庆殿。
  倒也不怪他如此着急,孟娉瑶这几日的情况是一日比一日的差,如今突然醒了,对刘太医来说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他记着周景和当日说的话,只要孟氏醒了,便要去承文殿禀告,这回去了指不定陛下因着他这几日的功劳要给他些赏赐呢。
  承文殿里边,元尧正说起周景文的事。
  “康王殿下在花楼里见的那人虽是大周百姓装扮,可店小二送上酒菜是曾听那人开口说了什么,听着不真切,但显然不是官话,倒像是……”
  说着,元尧小心翼翼看了周景和一眼,见他点头才继续道:“像是北岐口音。”
  周景和眸色渐冷,“北岐供奉了大周这样多年,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了么?”
  “陛下,康王殿下与北岐之人接触,怕是已经将当年云妃之事疑心到了您的身上。”元尧眉头紧锁,显然很是忧虑。
  “怀疑朕很正常,便是找不着证据也能想到那件事对谁最是有利。”周景和倒是并不着急,他将手中书合上,抬眸道:“他如今处处小心,要找到他与北岐联合的证据并不容易,最好是能让他真的有所动作,也好斩草除根。”
  元尧神色凝重,“如此,便要小心行事。”
  周景和点头,“先盯着吧,有什么异动再来禀告。”
  元尧应下,退下时恰好遇到刘太医正与元庆说起孟娉瑶的事,他与二人打了招呼这才离开。
  元尧得知孟娉瑶醒来也是高兴,“成,那我先跟陛下禀告,陛下若是知道孟小主醒了肯定高兴。”
  “是是是。”刘太医躬身谄媚笑道:“还请公公在陛下跟前提一提我的功劳。”
  元尧自然应下,接着快步进了承文殿,周景和得知孟娉瑶醒来,也没多说其他,只是将手中笔搁下,起身道:“去一趟常庆殿。”
  常庆殿中,孟娉瑶虽说醒来,可情况并不太好。
  绿玉忍着眼泪正与她说话,说如今的陛下待她们比从前好了许多,“您昏迷过去之后,陛下便派了刘太医在常庆殿专门伺候您,还让药膳局的送了不少贵重药材过来,吩咐只要是常庆殿需要的,都不许短缺了,您瞧瞧,如今的常庆殿是不是与刚来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孟娉瑶闻言,只是勉强笑笑,显然她并不会相信周景和会无端待她好。
  见孟娉瑶依旧兴致不大,绿玉的心里有些不安,她紧紧攥住孟娉瑶的手道:“小姐,咱们可一定要熬过这一遭,只要熬过这一遭,日子就能好起来了了。”
  孟娉瑶看着绿玉期待的目光,虽然很不忍心让她失望,可孟娉瑶自己也不能做出这种保证。
  她能明显感觉的自己的身体好似在日渐衰竭。
  其实前些日子若不是长星的事就像是一根线一样的吊着她,她怕是根本活不到今日,后来那桩事办妥了,那根绳子也彻底断了,她才会一病不起。
  正想着,外间传来声响,隐约听有人唤“陛下”,绿玉便换上笑容道:“小姐,陛下听说您醒了,马上就来看您了。”
  孟娉瑶勉强点头,正思忖着周景和到底是为了何事而来,就见他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绿玉连忙行了礼,孟娉瑶却道:“民女身患重疾,还请陛下免了民女礼节。”
  这话本应由周景和主动说,就算孟娉瑶打定主意不用行礼,也当做出那副样子来,可她却依旧躺在原本的地方,连挪都不曾挪动分毫。
  绿玉见孟娉瑶竟是这样不给周景和面子,一时心里也有些着急,可周景和瞧着却并未生气,只是开口对绿玉道:“你先去吧,朕有话要问你家小姐。”
  绿玉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孟娉瑶,最后还是只能应了个“是”,然后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周景和有些随意的在椅子上坐下,然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直接问道:“陈长星在哪儿?”
  那日他发觉那具尸身不对之后,马上召了元尧,让他快马加鞭派人盯着各个城门,却还是晚了一步。
  人已经离开上京了。
  那唯一知晓长星到底去了哪儿的人,也就只有一手促成此事的孟娉瑶了。
  孟娉瑶躺在那儿,用一种很是古怪的目光看着周景和,半晌,她道:“我曾经想过你来找我可能是为了各种各样的事,但却实在不敢相信你会费这么多心思在一个小宫女的身上。”
  周景和却并不与她解释什么,只重复道:“她到底在哪儿?”
  “死了。”孟娉瑶移开目光,冷笑道:“陛下不知道吗?观羽殿起火那日,长星被烧死在了里边,这会儿尸身应当已经被丢到乱葬岗去了吧。”
  周景和并未因为她的话而发怒,只平静道:“死的不是陈长星,那具尸身或许像她,但绝对不是她。”
  “所有熟悉她的人,见了那具尸身都说那便是长星,陛下凭何说不是?”孟娉瑶自然不会承认。
  “没有人比朕更熟悉她。”周景和神色渐冷,他盯着眼前人道:“别在朕面前耍这些伎俩,朕现在只想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旁人见了周景和这副模样,怕是要吓得瑟瑟发抖,可孟娉瑶却不怕,她微微抬头对上周景和的目光道:“我说了,她死了,陛下若是要找她,那就去乱葬岗里找吧!”
  周景和伸手用力掐住她的脖颈,目光阴鸷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
  “那陛下动手便是,孟氏罪人,早该死了。”孟娉瑶脸上依旧不曾有分毫畏惧,这些日子她着实不好过,身上受着折磨,心里边也受着折磨,死了反而是解脱。
  “也对,你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周景和收敛了眸中厉色,也将她的脖颈松开,他看着孟娉瑶捂着胸口不断咳嗽的模样,居高临下道:“外边那个丫头对你倒是忠心,只是不知你可在意她的死活呢?”
  孟娉瑶猛然抬头,厉声道:“周景和,你若是动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景和知晓拿捏住了眼前人,轻笑道:“孟小姐,朕自小胆大,从不曾怕过鬼。”
  见她脸色越发苍白,周景和好心提醒道:“孟小姐,陈长星与外边的那个婢子,孰轻孰重你的心里应当明白吧!”
  孟娉瑶死死攥紧了被褥,半晌,她道:“罢了,长星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是偿还不了了。”
  绿玉跟了她十多年,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也不曾舍弃她,若要让她眼睁睁看着绿玉去死,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便只能舍了长星。
  “长星的所在之处,我可以说,只是你须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孟娉瑶定定的看着周景和。
  周景和淡淡道:“若是有关孟家的事,朕不能答应。”
  孟娉瑶摇头,“孟家做错了事,该受惩罚,我若是再为他们求情,便是对不起巽元城受苦受难的百姓。”
  说着,她看向周景和,“我所求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我希望我死了之后,你能安排绿玉离开这儿,让她不需再为奴为婢,能好好过自个的日子便足矣。”
  “朕答应你。”如同孟娉瑶所言,这只是一件小事,所以他没道理不答应。
  孟娉瑶虚弱的点头,接着道:“青州,送她出城的车夫将她送到了乘坐去青州船只的渡口,她这会儿大约还在去青州的路上,旁的,我也不知道了。”
  周景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他只道:“答应你的事,朕会办到。”
  然后便转身离去。


第47章 
  ◎“我可是去未婚妻家中拜访,带个姑娘去哪里能行?”◎
  萧家的船到达青州时; 已是十日之后。
  这一路走来其实还算平稳,除了中途下过一场雨之外天气都是很好的,所以比预估到达的时间甚至早了一日。
  虽说认亲的事; 长星那日说得含糊,可萧途还是打算带人回去见见自己舅舅。
  倒不是因为相信长星,只觉得见了面,到底是真是假便也就分明了。
  长星跟在萧途的身后进了萧府; 一进里边,那儿的家仆见了萧途都与他打招呼; 虽是唤他少爷,但却并不拘束,甚至还随意问起在上京的事,萧途也没什么架子,见人打招呼都笑着应了; 听人问起什么也都一一作答。
  唯独他们问起长星让他不知如何解释,只道:“是偶然遇上的亲戚,前来投奔舅舅的。”
  几个家仆闻言更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长星,长星不由得往萧途的身后又躲了躲,萧途便道:“那我先去见过舅舅了。”
  那些个家仆便都应下; 只是等长星跟着萧途走出一段距离去,他们又止不住小声议论。
  有手执扫把的婆子叉着腰道:“我在萧家也呆了有七八年了; 倒是不曾听过老爷有这么一号亲戚。”
  “莫说是你。”另一拿着剪子正修建花枝的婆子道:“我从老爷搬来青州时就被买入了萧府,到今日都快二十年了,也不曾听过有哪门亲戚家中生了这么个娇艳欲滴的姑娘; 想着约莫是旁支的那个表妹嫁了人生的女儿?”
  准备出外头采纳的婢子听到这儿正是兴起; 忍不住插嘴道:“或许是老爷那表姐又生了个小女儿?”
  那两婆子一听这话连忙道:“老爷那表姐早过了不惑之年; 哪里还能有这本事?”
  话说到这儿; 几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萧争听底下人禀告说是萧途回来了,自然高兴,按着原本的计划,他应当还能有几日才能回来,如今提前回来,说明这一趟很是顺利。
  虽说萧途已不是头一回出海运送货物,可这种事情本领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运气,也不怪每一回萧争都会替他担心。
  按着往常的规矩,每次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去书房与萧争汇报此次生意明细,虽说此次带了个长星回来,可萧途还是按着往常的规矩带着人一同去了书房。
  萧争也正等着他,见他进来,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姑娘一同走了进来,便皱眉问道:“这姑娘瞧着眼生,途儿你这是……”
  他知晓自己这个外甥虽说往日是个不拘小节的,但也绝不至于随便将好人家的姑娘就这样带回家,自然觉得古怪。
  萧途一听这话,故意将长星拉到萧争跟前道:“舅舅,您不认识她了吗?这姑娘可说是来咱们家认亲的!”
  长星此时自然也已经知晓眼前人的身份,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萧争,见他身着宝蓝色锦袍,身量高大,虽已过而立之年,但却丝毫不见老态,若不是鬓间能隐约瞧出的几丝白发,是断断瞧不出他的年岁来的。
  萧争听了萧途的话,又是重新上下将长星打量了一番才疑惑道:“姑娘,你父亲母亲是何人?”
  “我这儿有一封信。”长星一边说着,一边从包袱中找出那封书信来,然后递给萧争道:“您看了这封信,应当就明白了。”
  萧争虽然不解,可还是从长星手中接下了那封信,接着打开,看到熟悉字迹的一瞬,他的手便止不住的发颤,嘴里喃喃道:“是她,竟然是她……”
  萧途原本看萧争的反应,都几乎笃定长星不过是个小骗子了,可如今见萧争只是看了她带来的信便如此激动,又有些不敢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等萧争终于将那封信看完,他长长叹了口气,又缓缓将那书信合上苦笑道:“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回 收到她的书信,也同时知晓了她的死讯。”
  又抬眼看向长星道:“她这些年来,过得不好吧。”
  长星想说些善意的谎言让萧争的心里好受一些,可她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想起欣妃最后的那段时日过得是如何煎熬,她没法毫不在意的将欣妃所经历的那些事抹去,便还是说了实情,“她过得很不好,她最后的那段日子虽然大多都是清醒的,受了不少病痛折磨,太医院的人嫌冷宫晦气,怎么求都不愿意来替她瞧瞧。”
  长星说着声音越发艰涩,“明明只是寻常风寒,若是有人愿意来替她看看,给她开贴退烧药,她应当是能熬过那一回,可……我请不来太医……”
  她不曾说那日她劳累了一整天夜间还不眠不休的照料着欣妃,不曾说她冒着大雪去太医院求人,更是不曾说她被人戏耍着在雪地里跪了多久,只说那日,她没请来太医。
  “不怪你。”萧争摇头,“韵欣在书信里说了,说你照顾她良多,若不是你,她在冷宫的日子,只怕是更难熬了。”
  原本听着他们二人言语,萧途只觉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他们口中之人到底是谁,可这会儿听了萧争提及那人名字方才意识到了什么,迟疑问道:“舅舅,你们说的那人是那位李小姐吗?”
  对于他这舅舅始终未曾娶妻的缘由,他幼时也曾偶然间听他母亲提过,据说是心中有一人,好似姓李,是位官家女子。
  那李小姐身份高贵,虽说与萧争两情相悦,可奈何她家中人看不上只是商户的萧家,那时候萧父虽知此事难办,可他还是带了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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