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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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条路都是非常极端。一条老死不相往来,另外一条,谢倦不敢想。
“师兄,明日我要下山替师父跑腿送信,天黑了应该就能回来,晚饭留在小厨房就行了,别等我。”以往贺北万万不会接上下山这种极其耗费体力的活儿,但是他有诸多事情要在山下办,便急匆匆应了这份差事。
贺北的话把谢倦的神思拉回身上。
谢倦轻嗯一声,身轻如燕地往身旁粗壮的树干上一跃,伸手去摘那只断线的纸鸢。
作者有话要说:
第029章 台阶
谢倦将缠绕在树枝上的纸鸢摘下; 握在手中。
高大灰墙外,两个看上去大约是十一二岁,穿着银白色弟子服的少年正仰首望着谢倦,其中一个同他挥手呼唤:“谢师兄; 帮忙把风筝扔出来好不好?”
谢倦点头; 纸鸢顺着一道弧线被他安然投掷到墙外的地面上。
其中那位个子高一些的跑上前去捡起; 他笑着朝谢倦抱拳谢道:“有劳谢师兄,叨扰了。”
个子矮一些的那个紧贴过来,对个子高一些的那个乍乍呼呼道:“师兄; 我就说你不行吧。我来放,我放的一定比你高!”
“好,但,等我修好你再放。”高个子的那个拍拍矮个子的肩膀,声音一肃:“和谢师兄道谢; 没礼貌。”
矮个子的那个立马笑吟吟地看向谢倦; 蹦起来朝谢倦使劲儿挥了挥手:“多谢!谢师兄小心脚下; 别滑倒了!”
谢倦淡笑着摇头,表示没事。
——“师兄,我忽然饿了。我知道哪里有野果子; 可好吃了一点都不酸!你跟我来,我们一起摘点好不好?”
“你不是刚刚吃过栗子糕怎么又饿了?”
“哎呀,跟我来就是!这个地方保证他们都不知道!”
“你呀; 不好好练功; 这些事情倒是精通。”
两个小师弟推推搡搡有说有笑地抱着纸鸢渐行渐远。
谢倦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思绪不知不觉便回到从前; 回到他和贺北小时候也和他们一般大的时候。
他们也曾一起在五月放纸鸢; 轻载微风; 欢声笑语。
最后,纸鸢断线坠落在棠苑的青瓦屋顶上。
贺北非要自己逞能,顺着一颗凤语树爬上高高的屋檐。屋檐不平,他踩在一片片不规则的瓦片上,身体不禁左右摇摇晃晃,就这般,他硬是撑着走到纸鸢坠落的地方,弯腰将其捡起。纸鸢刚刚拿到手,贺北就迫不及待地与屋顶下的谢倦炫耀:“师兄啊,我厉害不?”
谢倦顾不得夸他,只担心他会掉下来:“小心些。”
就在那时,徐棠刚好负手迎面朝谢倦走来,谢倦神色一紧,连忙向徐棠问好:“徐长老好。”
徐棠不知道谢倦在紧张什么。他抬眸一晃眼,只见贺北正抱着纸鸢站在房檐上嬉皮笑脸地冲着他笑。徐棠顿时火气一烧,横眉一挑,指着贺北大声呵斥:“混球,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贺北对着徐棠扒拉着眼皮吐着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他玩心一起,想着不揭个瓦都对不起徐老头,于是扣起脚下一块手掌大的青瓦,朝不远处的池塘扔了进去。砸起的水花生生溅了徐棠一身水渍。
“好小子,快,滚下来。”
徐棠当时若不是碍于长老的身份与尊严,早就使用轻功飞上屋顶上把正向他耀武扬威的贺北抓下来打一顿毒打。
贺北抱着纸鸢想要按原路折返,他兴冲冲地走到房檐边,谁知脚下一滑,失足了。
谢倦时刻关注着贺北,眼看着贺北身子一栽在屋顶上翻滚几圈就要摔倒地上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双手欲要接住下坠的贺北。但是谢倦低估了贺北的从高处坠下的重力之大,贺北朝谢倦身上重重砸了下来,把谢倦狠狠砸倒在地。
贺北没什么事儿,就是多了几处破皮的伤口,但是压在他身下的谢倦尾巴骨摔得不轻,直接痛哭了。
这是他头一次见谢倦哭,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谢倦痛的眼泪哗哗直流,密长的睫毛被泪水润的湿漉漉的,晶莹的泪花盛在漫红的眼眶之中,似是剪碎的清凉月光,惹人心怜。
贺北当时下意识地就把谢倦的身子抱在怀里,替他轻拍着身上的尘土,一句又一句的安慰:“师兄,不哭。。。。。。师兄,以后我再也不放风筝了。。。。。。师兄,要不你咬我一口。”
说着贺北还挽起袖子伸到谢倦的嘴跟前。
谢倦摇摇头,用袖子抹抹眼泪,然后和贺北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许和任何人说我哭了。”
贺北点点头,伸出两指发誓:“师兄,我保证不说。”
贺北当时心里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想亲亲谢倦的眼睛,亲亲谢倦的睫毛,替他吻去眼泪,他想要好好抚慰他。
幸好二人无碍,谢倦疼了一会儿也就拍拍屁股被贺北扶起来了。只是后来徐棠瞧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瓦,脸面上那叫一个心疼。
这些年他和贺北情同手足,两人中间有一把隐形的锁,这把锁将他们锁在一在,一生都有了羁绊和牵连,这剑庄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记载着他们两人共同留下的印记。若让谢倦全部摒弃,谢倦还真舍不得。
若是贺北没有对他做过那些混蛋事就好了。。。。。。也不至于将他们的关系置入这般尴尬的境地。
好在贺北最近好像真的安分起来了。
谢倦将思绪拉回此时,他的心兀然一软,跳下凤语树,走到贺北身前忽然道:“明日下山带把伞,可能会下雨。”
贺北对上谢倦一双纯净瞳眸,那眼眸之中竟然罕见的含着淡淡笑意,似柔软温致的春风。从谢倦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小关怀”,他便知道谢倦愿意和他稍微“冰释前嫌”那么一点点了。
谢倦给的台阶贺北怎么能不下,他恨不得把台阶扛起来下。
贺北欢快应道:“好,师兄。”
第二日天不亮,贺北就起床了。
快到午时,贺北刚好赶到城主府。
贺北把静莲托他带的手信交给贺岸,贺岸看完脸色便一黑。
贺北借机问道:“爹,镜花宫那边有消息了吗?”
贺岸深叹一口气:“他们的老巢是在太子岭不假。太子岭有一条暗河,我们派人过去探看,谁知镜花宫利用险恶的地势设了许多埋伏,三十多个精英高手最后只回来两个。”
贺北点点头:“敌在暗我在明,确实不好对付。”
贺岸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好在大概摸清了具体位置,待真武大会圆满结束,我便带人杀进太子岭。实在不行还有下策,宁舍玉碎,不为瓦全。”
贺北明白贺岸的意思,贺岸宁可把镜花宫毁连同碎片一起毁掉,也不愿意让镜花宫利用碎片修成邪功来祸害世人。
贺岸的神色愈发冰冷:“镜花宫与金沙那边好像也有往来。”
“嗯。我忽然想起那日绑架我的人里,有一个人的口音可不像中州内陆的。”贺北说这些只是为了让贺岸加深他的猜测。
镜花宫确实与金沙有往来,一直向金沙贩卖着关于西南忆林军的军情情报。
西南作为中州内陆的第一道防线,年年逢来的战事不断,当初泫林军之殇,是每个西南人心中的痛,亦是贺岸刻在骨子里的一道疤,永生不可磨灭。
贺北捏起一只糕点送入口中,含含糊糊道:“我记得……谢师兄就是师父从太子岭捡回来的。”
贺岸的神思被贺北的话拉回二十多年前:“是啊,不知道是泫林军哪位将士的遗孤。。。。。。”他依稀记得那日疾风暴雨,天地昼夜不分之时,血海尸山中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那时战事刚了,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地上弥留的鲜血却怎么也冲不尽,满目的红,满目的苍凉绝望,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一声婴儿啼哭,好像是太子岭唯一的鲜活气息。宛若无限昼夜中透过云层显现的第一抹光亮。那一刻,他是希望,是新生。
静莲把剑丢在地上,把小小的谢倦抱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再后来,那把历经百战,杀生过度戾气狂煞的剑,被静莲传给谢倦,赐名沉雪。
沉冤得雪。
其实,那个时候太子岭其实并不叫太子岭,而叫九辞岭。二十多年前,西南与北府本是一体,统称为黎国。
黎国两代君王清政廉明,国民欣欣以向荣,缔造的繁华足有百年。
金沙野心之大,觊觎黎国的领土已久,缕缕派兵来犯。
黎国年仅二十岁的太子挂帅,年少意气分发,带领泫林军前往九辞岭赴战。贺岸作为副帅陪同前往。
原本是胜券在握,谁知军情泄露,金沙又阴险狡诈,设下无数陷阱,利用地势将泫林军困在九辞岭数月,将泫林军这只强壮有力的老虎渐渐磨平爪牙,最后在发起猛攻,与拼死反抗的泫林军打了个两败俱伤。
太子殿下性情坚毅不肯服输,死死坚守,最后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尸首被冲进那条潮流涌动的暗河,死不见尸,魂灵永不能归故里。
后来黎国帝君听闻太子死讯,不出一个月便郁郁而终。
黎国无首,北府与西南内部产生分歧,最终割裂,各守一方。
“这几日没有闯祸吧?”贺岸不想再忆往事,适当转移话题。
贺北回答的一点也不心虚:“没有。”
“有没有认真练功?”贺岸从来关心他的问题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
“当然有。对了,爹,北府派来的人何时到庄上?”
贺岸不知道贺北为什么关心起这些来:“大约后日?”
“唔。听说来了位少年天才,所以好奇。。。。。。爹,河图洛书的碎片那么好用,你为什么不从小给我用,这样说不定我也能成为天才?”贺北说的是玩笑话,但他说完细思,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
贺北哼了一声:“什么大的容器装多大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碎片的力量。这东西有利就有弊。”
“弊?”贺北笑笑。
“你还小,不懂。”贺北摇摇头。
贺北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我不小了。”后半句他想说:我活了两辈子,加起来比你大。
贺岸手中晃着喝尽茶的茶杯,意味深长道:“是不小了,我像你这个年纪,都娶妻了。”
贺北被茶水一呛:“咳咳。”
“所以你觉得禧令郡主怎么样?这孩子和你挺投缘,你住山下时候就老见她在你身边,你们年纪也就差一两岁。。。。。。。就是两个人脾气都差了点,怕是以后要多闹别扭。。。。。。”
贺北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停!爹,我还想快活几年,而且我不喜欢禧令那种类型的女子。他怕他再不制止贺岸说下去,贺岸把孩子以后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喜欢安静一些的。”贺北眉眼一弯,脸上浮起一抹微妙的浅笑。
“长得好看,文武双全,会做饭的,会补衣服,爱干净,细心的,可以有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倦:你直接照着我的身份证念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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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可君(倒v结束)
贺北午时在城主府吃过中饭便找借口离开了。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是去秋织巷找叶遇验收货物。
纸人店看上去面积不大; 但店面的地下却别有洞天,有一个不算小的仓库,什么稀奇宝贝都有,琳琅满目。
贺北定制的金魄傀儡已经全部完工; 当他在叶遇的小仓库掀开那块黑布遮盖的傀儡时; 默默伫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他不得不佩服叶遇的精工巧匠; 如果他和谢倦能生一个孩子的话,大约就张那个样子。眉眼像他,鼻子嘴巴像自己。说到底; 这金魄傀儡结合了他与谢倦的脸,还真有点亦正亦邪的味道。
“侠士,我给这傀儡穿得衣服都是绣春坊定制的,你看这衣料叫月云纱,这银白缎光非普通衣料能有的; 这云海星尘的烫金纹印也是绣春坊的独家工艺; 别处可没有。这领口千千同心结都是老夫用红丝一点一点手工勾成的。。。。。。”
贺北点头; 叶遇的审美他还是认可的。他用指腹轻轻划过那傀儡的脸侧,那触感极其细腻滑嫩,宛若膏脂; 除却没有温度以外,与活人无任何差别。
贺北拿起傀儡旁桌案上放置的一根小狼毫,轻沾朱砂碾磨成的红色染料; 在那傀儡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颗痣。心里舒服多了。
这样便六分像谢倦了。
从纸人店出来之时; 贺北的食指上多了一枚金戒。这金戒如同两条蜿蜒的小金蛇一般; 不规则地交错缠绕在那根修长玉白的细指上。他转动着金戒; 在不远处的屋檐上; 同时有一抹黑影跃进树梢; 微风响动,绿叶轻颤。
贺北抬眸望了一眼头顶厚重灰暗的云层,心想,这风雨欲来。
果真,他刚出城,淅淅沥沥的雨丝便飘洒了下来,伴随着几声并不算太响的闷雷。他撑开谢倦昨夜特意放置在门口的白色油纸伞,将呼啸的风雨隔绝在外。
他踏上归往凤语山的山道。
下雨天的山路并不好走。贺北的长靴踏进泥泞之中,鞋袜全都湿透,好在贺北并不是娇气的人儿,反倒很享受此时山色空蒙、风意清凉的惬意。他一手撑伞一手提起衣摆,想着先加快速度走到不远处的马驿,避会儿雨。
看管马驿的是剑庄的人,此处设置马驿本就是为了方便剑庄的弟子。
贺北悠然站在马驿旁简陋的茅草小亭之中,抱胸靠在亭柱上,闭目休神,耳边听着滴答雨声,内心格外寂静。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贺北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马蹄声。他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响起一句婉转动听轻柔似水的女声:”大叔,可否在此避雨?“
大叔望向掀起幕帘的少女,眼睛都看直了。
”当然可以。这地方就是专为各位侠士提供方便的。”
“不如进屋里来等?”
“你们且等着,我去给你们弄些热水来。“
贺北冷笑一声,敢情他就没有热水喝。
他方才一听那声音,心脏就倏尔一紧,这声音可比春雷还要惊耳。他抬眸朝声音源头看去,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站着二人。
一人身着墨衣,身姿高壮,气势肃然。另一人身着杏色纱裙,身量修长,头戴幕篱,露着半截尖俏的下巴。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一世,可君与他提前相逢。
他记得上一世可君是在真武大会那一天才姗姗来迟,飞身现于剑庄,犹如天女下凡仙气款款,看上去羸弱的模样,却只用了一招,便斩断讲武台上七品对手的剑刃。
这一剑赚足风采,让大家见证了北府神殿的真正实力,真武大会成了少女天才在武林中展露头角,一剑惊鸿的江湖首秀。
这一世可君提前出现,倒让他有些兴奋。
可君身旁的那位叫泊霖,是可君自幼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他追随可君半生,梦想就是娶可君为妻。泊霖后来为了救可君替可君挡下了贺北千魂决中致命的一招,到死都不知道他爱慕这么年捧在手心里疼的表妹妹是个带把儿的。
”泊哥哥,我们脚上都不干净,进屋踩脏人家的地便不好了,不如就去那个小亭子里避雨吧。“
”嗯。“
可君与泊霖走到贺北所在的茅草小亭之中避雨。
贺北直勾勾朝迎面而来的可君望去,眸光中光明正大带着几分玩味儿。
可君面色一红,别过脸去。泊霖注意到贺北“虎视眈眈”地看着可君时,顿时将贺北归为了”癞□□“”一类,当然,这个“癞□□”有点好看,他油然而生出一种危机感与敌意。
贺北盯了一会,盯得可君无可奈何直接背过身去。
泊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