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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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聿会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他当然知道。
只是,安弥想跟他调情,他当然配合。
“杀得全没了活性才好,不用一戴一套。”他掀起嘴角,语气痞得不行。
“靠。”安弥抓起枕头丢他。
陈聿接住,拎着枕头朝她走过去,顺势将枕头垫在她腰后,搂着她吻下去。
对于接吻,俩人都像上了瘾,一旦吻起来就很难停下。
在家里,光是接吻是不可能的。
吻着吻着,陈聿开始脱衣服,脱自己的,也脱安弥的。
安弥推开他,“我说,你不是还要赶航班?”
陈聿没有一点要收手的意思,哑声开口:“晚点又不是不行。”
安弥这才想起来,他坐的是私人飞机,是可以等他。
“还有问题吗?”陈聿问着她,手上却已经继续扒她的衣服。
这人真的一点儿不克制。
由着他胡闹一场,安弥送他去机场。
在车上,她又被亲了一路。
陈聿像一点儿都舍不得跟她分开,但他走的时候却挺干脆的。
安弥坐车上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挺不爽,心头想着:
行啊,头都不回一下。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后头一次分开这么多天。
也是神了,她刚腹诽这么一句,陈聿就回了头。
这男人,就爱吊她。
等他进了航站楼,安弥打道回府。
路上,她收到一个电话,安远山打来的。
安远山八百年没给她打过电话,所以她接了,开口第一句:“有事?”
安远山有些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想跟你谈谈。”
“有什么是电话里不能说的?”安弥态度冷硬,“我并不想看到你这个杀妻犯的嘴脸。”
手机那边沉默了许久,而后,一声叹息响起,“不见也好。”
“所以你想跟我谈什么?”
安远山索性就在电话里说了:“这些年,我一直心里有愧,所以纵着你折磨我和文英,想着也算一种偿还。”
“你是想偿还吗?”安弥打断他,冷笑道,“你是怕报应吧。”
似被她一语戳破,手机那头又没了动静。
安弥紧紧攥着手机,讥讽道:“你要是想偿还,就该去死。”
她语气极重,是真的恨透了他。
安远山似是苦笑了一声,“我知道,是偿还不了了。”
“那你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最近公司里遇到了挺多困难,我知道是陈公子的手笔。”
说到这儿,安远山没再继续往下说。
安弥听得没头没脑,“然后呢?”
安远山欲言又止,过了会儿才说:“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恐怕你看不到你想要的结局了,但等我下去后,我会去跟你妈还有安宁赔罪的。”
听他提到母亲和安宁,安弥瞬间怒气升腾,用力抓着手机厉声道:“安远山我告诉你,就算你自己去死也不配再站到她们面前。”
她狠狠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开口:“你会下地狱。”
安远山那边没有再说话,安弥也不想再听到他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丢到一边,她深深吸了口气调整情绪,就当今天没有接到过这通电话,回去后,她跟寝室里那俩照样该玩玩该喝喝,很快将今天和安远山的对话抛到了脑后。
陈聿不在公寓里,安弥晚上就没回公寓,只在白天回去陪三只猫玩玩。
陈聿去的巴西,跟这边有着十个小时的时差,他那边的黑夜白天跟安弥几乎是完全错开的,所以他基本在早上刚起来或者睡前给安弥打电话,他睡得挺晚,打电话过来刚刚好。
到巴西的第二天,他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安弥早上没课,其他两个还在睡,避免吵醒她们,安弥是去过道的阳台上跟他开的视频。
看到她身后的过道,陈聿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寓睡?”
安弥:“这还用问?你要上飞机那天啊。”
“那就没意思了,”视频里的陈聿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衣半倚床头,领口露出半段锁骨,昏暗光线衬得他有种难以形容的欲气,他嗓音里将困不困的慵懒沉哑和唇边那抹不怀好意的笑更将他此刻诱人的程度渲染到了极致,“我还想半夜进你被窝看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他这样子很勾人,但安弥还是要骂他,“陈聿你有病吧。”
“想来点儿刺激,”他轻挑眉,“不行?”
“这算什么刺激?”
陈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眉尾又往上挑起了一分,唇角也跟着继续上扬,“那什么算刺激?”
“那当然是,”安弥笑着谑声道,“男朋友不在家,找个男模回家。”
听她说完这话,陈聿双眸顿时暗下去好几个度。
他舌尖似乎在口腔里裹了圈,然后咬着后槽牙开口:“欠艹了是吧?”
安弥有恃无恐,“我要说是,你还能连夜赶飞机回来?”
“等着。”
丢下这句,陈聿挂断了视频通话。
安弥心头重重一跳。
不是吧?
他来真的?
他好像是来真的,因为接下来的一天安弥都没再收到他的电话,从巴西回来的航班在天上就至少得用一天时间。
意识到自己摊上事儿了,安弥上课都上不进去,老转头朝门口往,总觉得下一秒陈聿就会出现在门口,然后拽她去公寓把她锁公寓里狠狠折腾。
她想得一点儿没错。
距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陈聿出现在她教室门口,压着双漆黑无比的眼把她盯着。
这二十分钟里,安弥简直如坐针毡,心跳得超快。
一下课,她心跳更快了。
陈聿这人没一点儿顾忌,下课铃一响,他直接进来拉着安弥胳膊把人拽走,扛着回了公寓。
这是安弥今天的最后一节课,而今天刚好是星期五,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安弥都没能踏出房门一步。
把安弥锁在家里一直做这种事在之后的几个月里,陈聿干了好几回,但这样竟然都不能满足他,有次把安弥折腾得够呛后,他还不知餍足地在她耳边说:“想把你一直锁起来,一直做。”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一整天也就憋出这么一点儿,不知道13号能不能正文完结了。
第68章 失火
五月; 时序还未入夏,但暑气已盛; 阳光变得毒辣,走在路上,风吹来都是热的。
安弥骑着摩托回公寓,摘下头盔已是满头大汗。
她骑的陈聿的车,这大热天的,要是骑杜卡迪得被烫死。
停好车,安弥抬手抹了抹汗; 抱着头盔上楼。
今天陈聿有事去公司了,说要晚点回来,家里这会儿就她跟三只猫。
一身是汗; 安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冲完澡出来; 外面天还没黑,夕阳在天边晕成了深深浅浅的紫粉色。
安弥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镇饮料,荔枝味的,坐到沙发上拉开易拉罐。
空调的风安静往外送着,家里三只猫跳上窗台看着外面飞过的燕子,安弥边喝饮料边看着外面的天空; 也看着三只猫,时光在夏日晚风里变得悠长。
夕阳完全落下去时,安弥还静静坐在沙发上; 等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了快一个小时的晚霞; 她垂眸轻笑了笑。
落在地面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只小猫; 是小五; 它过来蹭了蹭她的腿。
安弥将它抱起来轻摸它脑袋,再用自己脑袋抵着它脑袋蹭啊蹭; 她闭着眼,唇畔带笑。
身后的门锁在这时响起输入密码的声音,安弥睁开眼,将小五放下,转头看向门口
一阵“咔哒”声后,有人推门而入,白T黑裤,清爽又帅气。
“回来得还挺早。”安弥笑道。
陈聿走过来,俯身吻向她,安弥下意识地仰头去迎他的吻。
这次,他并没有准备吻很久,轻轻两下触碰后,他揉着她头发坐到她身边。
“两个消息。”他靠到沙发上,头侧在安弥这边。
“说。”安弥侧着身子倚向沙发。
“我快成穷光蛋了。”
这是第一个消息,算坏事儿,但他在笑。
“那你还笑得出来?”
他继续笑,“我是成穷光蛋了,但安远山也完蛋了。”
安弥一愣,“这么快?”
“理应说不该这么快,是安远山自己放弃了安氏集团,我原本以为这是他故意做给我看的假动作,结果不是。”
安弥满脸茫然。
安远山怎么可能放弃安氏集团?
他会干出杀妻这种事不就是因为想从对方手里拿回安氏集团的掌控权吗?
“可能,”陈聿跟她分析,“他知道我不把他搞垮不会罢休,不敢冒险弄得最后背一身债,所以主动停产,把该还的账还了,该结清的工资结了,遣散了所有公司人员。”
紧接着他又说:“但你放心,就算这样,他兜里也剩不了多少。”
安弥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安远山一直是个保守派,所以集团在他手下后才一日不如一日。
可安弥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为了安氏集团故意杀害自己妻子的人,真的会这样轻易放弃这偌大的集团吗?
就算安远山兜里还剩了不少,加上安老太太那边也还有不少积蓄,但安远山这个人极重面子,集团一垮,他就没脸在南城混了,老家那边他也是不可能回去接受各种冷嘲热讽的,所以他放弃的不仅是安氏集团,还有所有亲朋好友。
李文英从监狱里出来后也不一定还会再跟他。
如果真的连李文英都不跟他了,那他就真成了个孤家寡人,他会甘心吗?
安弥晚上躺床上都还在想这个问题,她总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即便安远山很可能最终会落得个除了能赖活着以外一无所有的下场,她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见一面安远山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公安机关的电话。
看到手机上的这串号码,突然,安弥感到一种极大的不祥感朝她袭来。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有些僵迟地按下接听。
“请问是安弥女士吗?”
“是。”
她声音略显僵硬。
“安远山是你的父亲吗?”
“是。”
电话那边,警方人员的声音在这时候忽然降了些,语气遗憾地同她说:“你父亲于今日在酒店自尽,送达医院已无生命体征,需要你现在来认领遗体,在南城第一人民医院。”
安弥的脑子像有一声巨雷忽的炸开。
她整个人僵住,浑身血液却急速倒流。
“喂?安弥女士?”电话那头还响着警方的声音。
警方大概是以为家属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在重复了两遍医院地点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不算小,房间里又安静,就在安弥旁边的陈聿自然听到了通话内容。
等安弥缓了会儿神后,陈聿问她:“你要去吗?”
安弥沉默地思索了几秒,然后摇头。
她重新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荣姨,麻烦你告诉奶奶,安远山他自尽了,需要她去南城第一人民医院认领遗体。”
说完,她挂点电话,将手机关机。
她神情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亲人离世的悲怆,也没有所恨之人终于去死了的痛快,她心里甚至有些空洞,安远山就这样死了,就这样轻易的死了。
在这一刻,她恍然明白了安远山之前打电话来给她说的那句话:
“恐怕你看不到你想要的结局了。”
她希望他的结局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在失去所有后悔恨至死,而他早在那时就为自己定好了现在这个结局。
当时他还说,他心里有愧,想偿还。
她本来以为他是虚情假意,但竟是真的。
安弥没有因为他这一点尚存的良心而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依旧觉得便宜他了。
这样轻易的死掉,真的太便宜他了。
就在前几分钟,她还在想,他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结果……
倒是她成了孤家寡人。
想到这儿,安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一个原本好好的家,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个会招来祸患的灾星,否则,如何会落到这般亲人反目家破人亡的境地,又如何总是会遇上些偏激的疯子,总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让她真的很难不这样想。
她缓缓垂下眼眸,一滴泪猝然滑落。
“怎么哭了?”陈聿过来抱她。
他知道,她一定不是为安远山哭。
“陈聿。”安弥没有回答,只是颤声喊他的名字。
“我在。”他抬手轻抚她头发。
“陈聿,我只有你了。”
还能成为家人的人,只有他了。
陈聿收紧臂弯,像要将她箍进身体里。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听他这样说,安弥的眼泪一瞬变得汹涌,身体跟着不停颤抖,开口的声音更是颤得厉害,气息低哑:“你……你不能出事……要好好的,一直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陈聿轻轻松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知道的,我从来说到做到。”
嗯,她知道的,他会说到做到。
她破涕为笑,只是这一笑,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陈聿没有让她别哭了,他再一次抱住她,让她好好哭一场。
这一晚,安弥哭了很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很想哭,明明她是相信陈聿的,一直都相信他的话,可怎么就这样难过。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母亲和安宁哭,还是因为老天的捉弄,又或是,她在害怕,害怕这次陈聿没法说到做到。
她哭到了很晚,所以第二天起得也很晚。
昨天她把手机关机了,开机后,她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安弥女士您好,我是您父亲安先生的律师,想必您已经知晓安先生离世的消息,望您再节哀的同时抽个时间与我见一面,安先生的遗嘱在我这里。'
看到遗嘱二字,安弥立马想到了:房子。
安远山肯定是把红枫别墅区的房子给了她。
安弥立马联系了那名律师,两人约好下午在红枫别墅区见面。
安弥到别墅外时,律师已经进去了,夏姨给他开的门,安远山没辞退夏姨,夏姨还在家里。
两人见面后没有多寒暄,律师直接将遗嘱递给了安弥。
安弥以为安远山会在上面写一些话给她,但没有,上面除身份信息之外只有很简短的几行字:本人去世后,除红枫别墅区10…9号房产,其余所有财产悉数捐赠给南城公益基金会,红枫别墅区10…9号房产留给唯一子女安弥继承。
“全部捐给南城公益基金会?”安弥有些难以置信,她抬头问律师,“安远山的遗嘱只有这一份吗?”
律师回道:“只有这一份。”
遗嘱是可以写多份的,但不能有财产上的交互,这份遗嘱上提到了所有财产,那就不会再有其他遗嘱。
在看到这份遗嘱之前,安弥一直以为安远山和李文英是真爱,但现在看来,他可能只是忌惮李文英知道当年的真相。
李文英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她为了在狱友面前洗脱自己的一句话,会让她在出狱后一无所有。
那等她出来,不得疯?
安弥算了算,李文英刚好就是这个月出狱。
回去后,安弥立马让陈聿打听了下李文英出狱的日子。
陈聿去一打听,“就两天后。”
两天后刚好是安远山的葬礼。
老太太没打算在南城办葬礼,准备回老家洛城办。
安弥答应了老太太会出席葬礼,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