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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失火-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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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聿去一打听,“就两天后。”
  两天后刚好是安远山的葬礼。
  老太太没打算在南城办葬礼,准备回老家洛城办。
  安弥答应了老太太会出席葬礼,原本陈聿是想跟她一起去洛城,但知道李文英出狱,安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想陈聿陪着她去,怕碰上李文英后这疯女人一冲动又做出什么过激的危险举动,但同样也是因为李文英,陈聿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去了。
  到了葬礼上,安弥全程保持警惕,结果两天下来,她压根儿就没见到李文英。
  老太太并不欢迎李文英,觉得这个家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李文英这个狐狸精,李文英就算想出席葬礼也没有机会。
  不过,安弥还是特别谨慎,出门都先左右看看,直到上了车她才松一口气。
  看到她将神经绷了这么久,陈聿眼神往下沉了沉。
  将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跟她说:“回去我们再看一遍《庞贝末日》吧。”
  “你怎么突然想再看一遍?”
  “因为……”
  安弥没能听到他的回答。
  一辆车突然从旁边的路口冲出来,直直撞向了他们。
  “嘭——”
  一声巨响后,世界突然没有了声音,但接着又响起无限拉长的尖锐耳鸣声。
  意识在一瞬间涣散,连大脑皮层都还未来得及传达痛感,但彻底昏迷之前,于一片模糊的视线中,安弥恍惚间在撞向他们的车上看到了一个这两日她一直在寻找的人:
  李文英。
  这不是一场意外。
  …
  走道上的白炽灯摇摇晃晃,灯光散射成无数道模糊且杂乱的影子,整个世界嘈杂、混乱、充斥着各种白噪音,里面有脚步声,人的呐喊声,还有车轮滚过里面的摩擦声。
  刚刚睁开眼的安弥躺在担架上,意识还未回拢,但她能依稀分辨出自己是在医院,正被人推着去往什么地方。
  出于本能般,她刚醒过来便转动极为迟钝的头部,浑浊的眼球也转动着,目光在四处搜寻。
  大脑还处于尚未清明的状态,直到找到那个下意识里她想找到的那个人后,她才意识到她自己在找什么,她在找陈聿。
  陈聿和她一样,躺在在担架上被人推着前往抢救室。
  她看到他闭着眼,脸上全是血,在葬礼上穿的那件白色衬衣几乎完全被染成了红色。
  似乎到了抢救室外,突然有几名护士从另一个方向围过来。
  进了抢救室不久后,显示陈聿心跳的心电仪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
  他身旁的医生立马大喊道:“患者心跳停了,准备除颤!”
  安弥一刹那瞳孔急缩。
  彼时已被注入麻醉药物的她猛地坐起来,想要奔向视线里的那道人影。
  “患者请不要激动!”
  两边的护士将她按下去。
  一般在注射完麻醉药物后,大多数人在几分钟内就会失去知觉,安弥作为重伤患者在已经注射完麻药四分钟后又硬撑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里,她一直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旁边的床位,看到医生在给陈聿除颤后不停按压着他的胸腔,旁边的心电图上却始终只有微弱的起伏。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心电图上的大部分还是一条直线。
  她知道,心脏骤停后四分钟内没抢救回来就没什么希望了,而她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在她的认知里,那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
  她带着绝望失去意识,然后在黑暗中陷入一个又一个梦魇。
  梦魇里,陈聿满脸是血的脸不断浮现,心电仪刺耳的警报不断响起,她看到有人为他盖上白布……
  她还看到,他来到她面前对她说,“对不起,我食言了,这次没能说到做到。”
  最后,画面里只剩下他的背影。
  他在往外走,走得很慢,可她怎么都追不上,怎么都追不上,她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喊到嘶声力竭,然而那道还是消失在了视线。
  意识混乱的她不知道那是梦,哭得快要窒息,连带着现实里的她都不停在流泪。
  在她陷入梦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这段时间里,周望舒还有陈家的一干人等都赶来了洛城,年过七十的陈老爷子也来了,但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进,所有人只能透过一格小小的玻璃看到里面躺着的两个人。
  这家重症监护室里有五张病床,除安弥和陈聿之外暂时没有其他人,李文英没在这里,也没在其他重症监护室,她没被抢救回来,此刻她躺着的地方是负一层的太平间。
  安弥醒来时,病房里很安静,耳边只有心电仪发出的声音。
  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眼泪而变得干涩刺痛,睁眼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但安弥在分辨出耳边的声音来自于心电仪后,她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
  室内有两台心电仪,她自己也连接着一台,而她却凭借着直觉转到了陈聿躺着的那边。
  在确认身边的人就是陈聿后,她第一时间看向了他的那台心电仪。
  心电图上的画面不是她记忆里的那条直线,是三条有起伏有规律的波段。
  下一秒,泪水一瞬间淹没她的瞳孔,这次,是喜极而泣。
  她哑着声音问守在重监护室里的护士:“他怎么样?还好吗?”
  护士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暂时”两个字,安弥心头重重一跳。
  “他什么时候能醒啊?”她又问。
  护士摇头:“说不清。”
  她心头又是一紧。
  眼泪继续淌着,却不再因为喜悦。
  在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守在外面的陈老爷子后,她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
  上一次他俩这么躺着的时候,陈家只来了陈迟俞,这次却连老爷子都来了。
  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陈聿还是因为她出了事。
  一想到抢救室里心电仪发出警报的那个画面,她心脏就如同刀绞,好痛,真的好痛。
  她不想他一直陪着她了,不想他再爱他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从来就没遇见她,从来没有爱上她。
  她也后悔了,后悔和他在一起,她就该一直一个人,到死都一个人,别去祸害他。
  看她情绪激动,心电图上的频率不停加快,护士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说:“安小姐你现在不能激动,请冷静一点!”
  护士的嘱咐没有一点作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几乎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她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五天,五天都过去了,陈聿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中途还又几次被送入抢救室。
  每次看着他被推出去,她心脏都跟着骤停。
  五天后,她转入普通病房由亲友看护,陈聿还留在重症监护室。
  考虑到她的情绪,周望舒去沟通院方,将陈聿所在的重症监护室里的监控画面转到了安弥这边的电视上。
  只要电视开着,她就一直盯着电视看,一句话也不说,除非听到周望舒跟她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才会转头看向周望舒,抬手去给周望舒擦眼泪,哪怕这样,在能下床之前,她也只跟周望舒说过这么几句话:
  “周望舒,你别哭了。”
  “我不哭了,你也不哭了好不好?”
  “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周望舒,你心里是不是很疼啊,可怎么办,我心也好疼啊。”
  说出最后这句话时,安弥没有哭,眼泪像是已经流干了,整个人像已枯萎了一半的苍白玫瑰。
  半个月的时间,她瘦了好多,几乎快要脱相,病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
  她吃不下饭,也睡不着,如果不是医生给她服用了安眠的药物,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可能一天也睡不着。
  半个月过去,她能下床了,但她走路时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陈聿还是没醒,只是转来了普通病房。
  安弥终于不再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她每天会跟陈聿说很多。
  她说:“陈聿,你快醒啊,小五,迪迦,赛文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她说:“陈聿,等你醒了,我们去夏天也会下雪的地方吧,我还想跟你在雪里白头。”
  她说:“陈聿,我还想去海里游一回,想你跟我一起,我们一起游到深海里。”
  她说:“陈聿,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我们去大醉一场,随你怎么灌醉我。”
  她说:“陈聿,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她说:“……”
  起初,她跟他说的话都是一些想跟他一起去做的事,一些很美好的事。
  后来,随着她身体与精神状态的每况愈下,她跟他说的话也变得消极起来:
  “陈聿,你再不醒,我眼睛都要哭瞎了。”
  “陈聿,我心好疼啊,每天心都比昨天要疼好多,你舍得让我这么疼吗?”
  “陈聿,你快点醒好不好,你再不醒,我怕我撑不到你醒过来了。”
  医生告诉过安弥,陈聿也许能听到她的声音,而安弥肯定,他一定听得到,因为当她跟他说了怕撑不到他醒来的那一天,他醒了。
  时隔一个半月,他终于醒了过来。
  那天,安弥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可陈聿却哭了。
  看到安弥瘦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不哭。
  “对不起。”这是他醒后跟安弥说的一句话。
  第二句也是对不起,第三句也是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说了好多好多遍。
  安弥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冲他笑。
  良久之后,他吃力地抬起太久没有活动过的双手,对她说:“我想抱下你。”
  安弥俯下身去让他抱,也抱住他。
  他眷恋地将头迈进她颈窝,深深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说想和我做的每件事,我都会陪你去做。”
  安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他。
  “你听到了吗?”他问她。
  这时,安弥才低声回:“听到了。”
  之后,医生来了,安弥松开他站到一边,拿出手机将医生的嘱托一一记下。
  再之后,陈家来了好几个人,安弥主动将位置让出来,退到人群外看着他们和陈聿说话。
  这一幕其实挺温馨的。
  看到陈聿被关爱,安弥觉得她该替他感到开心,可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除了他醒来时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欣喜,其他时间,她的情绪始终处于低潮。
  她知道,她病了,但她想,会好的。
  陈聿没醒过来之前她就病了,她一直有在好好吃药。
  只是,那药似乎只能让她稍微睡得好些,不管是在陈聿醒之前还是醒之后,她始终提不起精神,更吃不下饭。
  为了不让陈聿担心,跟他一起吃饭时,她会努力把饭菜往下咽,但很快她就会去厕所吐得一干二净。
  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会好的,她会和陈聿一起好起来,可是,她好像……好不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像陷进一团黑色的迷雾里,怎么都走不出来,她知道来这迷雾里的路,却没法顺着那条路走出去。
  陈聿每天都在尝试拉她走出来。
  他是个心思那么细的人,哪怕她每天冲他笑,他也还是能看出来她病了。
  他还那么聪明,当然推断得出来她的病因。
  他跟她说:“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人命硬,没那么容易死,我们会好好活到不用淋雪也满头白的年纪。”
  安弥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拼命摇头,她始终没法忘记那声心电仪尖锐的警报,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他差一点就死了,当时要是晚一分钟,又或是晚一秒钟,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陈聿还跟她说:“是生是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生死都一块儿就好,你不是说,我死你也死,你看,你说这话我都不怕,你也不该害怕死亡这件事降临在我身上。”
  她还是在心里摇头,她从来就没有他那样通透,也从来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坚韧无畏,安宁的死就已经险些将她压垮,她再也承受不起另一个人生命的重量。
  总是败在他唇舌之下的她,这次终于没那么容易被他动摇了。
  可这样下去,她和他该怎么办?
  她要是开心不起来,陈聿一定也开心不起来。
  她不想这样。
  一想到陈聿会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她内心更加煎熬。
  日复一日,她的病情愈发严重,而陈聿的病情慢慢好转。
  陈聿出院的前一天,刘柏宇来帮安弥一起给陈聿办出院手续。
  办完所有手续后,刘柏宇跟安弥说:“弥姐,咱找个地方说会儿话吧。”
  听到刘柏宇喊“弥姐”,安弥表情怔了一秒,就在办手续之前,他在病房里还叫的她“嫂子”。
  这一声“弥姐”,安弥大概猜出来了他想跟她说什么。
  “走吧,找个地方。”
  两个人来到医院里的一片空地。
  “弥姐,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刘柏宇把话先说在前头。
  安弥淡淡道:“说吧。”
  刘柏宇深吸一口气,将脸侧到一旁,再重重叹一口气,语气无奈地开口:“弥姐,你放过聿哥吧。”
  安弥没有说话。
  刘柏宇看她一眼后又立马把视线移开,拳头一捏,完全豁出去了跟她敞开说:“你看你把聿哥都祸害成什么样了,跟你在一起后,他又是被打,又是被下毒,这回还差点就死了,他要是再跟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哪天他就躺医院里再也睁不开眼了。”
  安弥双眼开始泛红,但没哭,她圈着手臂,用力掐着胳膊上仅剩的那点儿皮。
  “所以,”她声音在抖,“你想我跟他分手是吗?”
  刘柏宇直白道:“对,我想你俩分手,我真求你了弥姐,跟聿哥分了吧。”
  “他不会和我分手的。”安弥语气笃定。
  “分手还商量啊,你直接把他甩了不就完了。”
  “我如果这样做,”安弥努力控制情绪,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他会疯掉的。”
  “他跟你说的?你要是不要他了他就得疯?”刘柏宇问。
  安弥点头。
  “你真信一个人说疯就能疯?”
  安弥沉默着没回答。
  是啊,一个人真的能说疯就疯吗。
  “失恋的人再疯也就是寻死觅活,”刘柏宇很肯定的说,“我了解聿哥,他不是那么没种的人,没了谁也不会寻死觅活的,而且就算他要寻死觅活,你要是说他死了你也会去死,他还会这么做吗,弥姐你信我,他顶多就堕落一段时间。”
  “要是他一直堕落下去呢?”
  “他要真的一蹶不振,我会像今天求着你跟他分手这样来求着你去救他,到那时候,就算他重新跟你在一起的第二天就没了,我也认了。”
  眼泪终于还是没能被困住,安弥脸上陡然出现两行泪痕。
  “好,”她流着泪说,“我会想办法跟他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下章就和好,然后揭晓反转,大家看到这儿有任何的疑虑,不理解,或者觉得莫名其妙什么的,到揭晓反转那章都会明白的,明白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剧情,绝对不是为刀而刀,为刀我就不会进度拉这么快了


第69章 失火
  回到病房; 安弥脸上已看不出哭过。
  “怎么去了这么久?”陈聿问了句。
  “办个出院手续也挺麻烦的。”刘柏宇回的他。
  刚刚他俩去办手续的时候,陈聿在输液; 现在手续办好了,液也输完了,那就可以走了。
  这回陈聿没坐着轮椅出院,他的伤主要在头部,虽回去后他仍需要吃药,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他和安弥站在一起; 安弥才更像重病未愈的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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