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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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晏明失笑:“可我能帮得上王爷的确实不多。他在外行事,我是一向不管不过问的。
说是全族辅佐,但王爷大抵也能想得到。
我们家里,又何必非要去辅佐一个会稽郡守呢?
会稽郡公的爵位,只要我家不出大错,朝廷也不会褫夺。
既是如此,莫说是我,就是家里的孩子们,也没必要掺和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我家大郎便不必说,爵位早晚是他的。
余下几个,要么身体不好,要么是实在不争气,再不然就是年纪还小,所以外头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
至于魏志朝——”
他拖长了音调之后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他。当年要从旁支推选人,是我阿耶选中了他的。”
魏氏的老郡公为人做事都是名声在外的。
当年他能选中魏志朝,那可见魏志朝年少时确有几分本事。
这也是魏晏明想告诉他们的。
“郡公是觉得,他本性不坏,就算做了什么,或许情有可原?”
魏晏明却果断摇头说不是:“我只是想告诉王爷,魏志朝本身是个不错的人,只是官场沉浮十几年,他如今心性怎样,又会如何行事,我实在不知。
可是有一点我能向王爷保证——倘或魏志朝真的犯了事,不管他做过什么,魏家与此绝对无关,也不可能偏帮他半分!”
他说这话赵行是信的。
可能因为他是魏晏明吧。
早在离开京城之前,大兄就私下里同他说过,魏晏明是个不错的人。
至于如何不错,到今天为止,赵行才算是弄明白了。
第367章 魏宝令
姜莞随着崔氏往内宅院方向去,也没到上房院中去说话。
魏家的小花厅坐落在二进院与三进院之中的东南角,是个两层半高的小楼,东西又各自延伸开抄手游廊,往后临着一方池塘。
夏日荷花盛开时节,前后院门大开,连花厅前后的屋门也打开,是可以过穿堂风的。
风来花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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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的确实不错。
不至于奢靡华贵,但很雅致,也很有调性品味。
只这一处,便已可见这百年士族的根基底蕴。
自入得内院后,崔氏身边多出个女郎。
看着也是十五六的年纪,江南水乡女郎所独有的柔婉她有,那种端方典雅,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刻在她骨子里。
娇矜却不自傲。
高门士族女,正该如此。
姜莞前世从未见过长大后的她,但目下也猜得出,这就是崔氏嫡生的那个女孩儿,会稽魏氏唯一的嫡女,魏宝令。
她这名字其实怪,确实少见高门里的女郎这样取名字,不过姜莞总不会挂在嘴上问就是了。
才落了座,崔氏先招手叫魏宝令,又同姜莞说:“这是宝令,王妃幼时与她一处玩闹过数月,如今长大了,只恐怕王妃认不出。
家里二娘与三娘前些日子功课做的不好,温书去了,虽知王妃今日来,本该叫她们停一日,一同作陪,可郡公又说怕她们冲撞了,索性不叫过来了。”
她说的二娘和三娘是魏家庶出的两个女孩儿,魏宝令的两个庶妹。
姜莞本来也对魏家其他的人没什么兴趣。
舅母是舅母,其他人是其他人。
要非得说沾亲带故也不是不成,可要说得叫她把这一家子人都认全了,笑脸相对,她觉得大可不必。
所以不来便不来吧。
她也省得麻烦。
“我自然记得宝令姐姐的。”
姜莞话音刚落地,魏宝令便要与她见礼。
她欸的一声:“照说我该叫一声表姐,如今咱们倒这样生分。我还记得小时候表姐很照顾我,现下我做了王妃,倒不认我这个阿妹了?”
魏宝令掩唇笑起来。
崔氏看她两个说得上话,才笑着叫魏宝令坐。
姜莞见她举手投足都讨喜,便多问了句:“表姐比我年纪还长了……有一岁多吧?”
崔氏说是:“是比王妃长了一岁多,王妃六岁上来会稽,她那会儿也就不到八岁。真是岁月匆匆催人老,我以往总是不服老,如今见王妃都成婚了,可见孩子们都长大成人,我怎么能不老。”
她又叹口气:“你舅母一切都好吧?她更是个要强不服输的性子,膝下又没得女孩儿,怕才觉着自己还没老呢。”
姜莞眉眼弯弯的:“那可不,舅母成天都说自己还年轻呢,哪里肯服老,怕她到了七老八十,都是这话。
不过要我说,您也好,舅母也好,本就还年轻。
我们都才十几岁,您又老得到哪里去呀?”
“王妃还是那样,说话最讨人喜欢,谁听了您这话不舒畅,真是会哄人。”
崔氏又想起她话里说什么十几岁,再加上方才狐疑起元娘的年纪,便同她解释了两句:“我膝下两儿一女,就得了元娘这么一个女孩儿,舍不得她那么早出嫁。
前年她及笄,笄礼之前也有不少人上门来说,并不是没有好人家,也不是没有人品贵重的郎君,可我跟郡公商量着,便是多留她两年,在我身边陪陪我,将来又不是嫁不出去。
正到了如今,想着今年该好好操持她的婚事,会稽又遭了雪灾……”
说起这场雪灾,崔氏神色才沉重了些:“这事儿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外面的事情,姜莞是一个字也不会多跟她说的。
什么雪灾,什么舞弊案。
朝廷有朝廷的章法,要说也该魏晏明跟她说。
姜莞就只当没听着,仍然只跟她叙旧:“我说呢,如今我都成婚数月了,却也不见表姐定下亲事来,原来是您舍不得。”
她说完了,又附和着崔氏说道:“想也是,我这还是嫁在京中,随时能回家里去看看呢,出嫁之前阿娘也是百般的舍不得。
莫说是我阿娘,便是我姑母与舅母,都万分舍不得我。
如今好了,我出了阁,做了蜀王妃,她们成天围着我表……清沅表姐。
倒把清沅表姐弄得哭笑不得。
今儿还住在国公府上,明儿就去了郡王府,后儿舅母又派人接了她去小住,真是累的不行。”
崔氏闻言笑的声音更大了些:“是了是了,郡王妃和你舅母都是没有女孩儿缘的,从前只一个你,如今有你裴家表姐在,你不在家了,她们自然去围着你裴家表姐。
原本前年年底你舅母还写了信回来,说叫把宝令也送到京城去小住一段时日,且陪陪她这个姑母呢。
我同郡公商量着,总要等到出了年才行。
结果……”
盛京出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和姜莞有关,又都不怎么让人愉快。
于是崔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姜莞神色都未曾一变。
只是她顿住,再开口,反倒显得刻意。
魏宝令便把话接了过去:“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听说盛京出了许多的事,是万万不肯那个时候进京去了。
这才叫阿耶写了回信给姑母,本来是想等到盛京风波平息,我再动身去,便是陪她住上半年也无不可得。
结果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现在。
这两年也确实是不顺遂。
盛京大小风波不断,朝廷更是,眼下会稽又是雪灾,又是学子们哄闹着什么舞弊案的,走也是走不成了。
我估摸着到明年我都要许配人家了,姑母那儿只怕是去不成的。”
她语气中似乎有惋惜,为的是没法子进京陪伴魏氏。
其他的话,倒是说的坦坦荡荡,一点儿也不避讳。
这样的性子也好。
直爽,豁达。
其实她倒是跟表姐能说到一块儿去。
姜莞甚至觉得,表姐多跟魏宝令一起相处,对表姐也有好处。
表姐有心结,魏宝令看起来更像是从小被宠爱着长大的女郎,该有的她都有了,不该有的都没有。
确实讨喜。
第368章 信任与否
中饭留在魏家吃的,席上上了酒水,但赵行他们都还有公事在身,不过浅饮两杯,是那么个意思。
女眷席上也添了梅子酒,说是魏宝令自己酿的。
姜莞越发觉得她很能干。
先不说来日出嫁会是什么样,至少在闺中做女孩儿时候,确实厉害。
似乎是无可挑剔一完美人。
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女红骑射她也都做得很好。
如今说连酒都酿的这样好。
从魏家离开时,赵行带着她上车去,姜莞还撩了小帘子往外看。
赵行怕马车颠簸起来磕着她,才把人拉回来,带在自己身边叫她坐好:“喜欢魏家?”
姜莞从来不爱喝酒,今日心情好,才小小品了两口那个梅子酒而已。
不过贴在赵行身边坐的时候,她一开口,还是能嗅到一丝梅子酒的香甜。
赵行无奈:“可见是喜欢了,我一时没看住你,怎么还吃上酒了?”
姜莞挽着他的手:“喜欢的不是魏家,是魏宝令。”
“魏氏嫡女?”
姜莞嗯了声:“觉得她是个很不错的女郎,论理我也要叫一声表姐。”
“那还是别了吧,你叫表姐,我也要跟着叫,哪里来的这许多表姐呢?”
赵行玩笑着,在她鼻尖上轻刮了下:“等回了钦差府邸你去同表姐说,你喜欢的,她大概也喜欢。
正好这几日要忙起来,顾不上你们,方才还跟魏晏明说起,若不得空,便送你跟表姐到魏家来玩。
横竖他家中有与你们年纪相仿的女郎,又是沾亲带故的,不用拘着你的王妃身份。
眼下你既说喜欢魏大娘子,那再好不过。
也免得你又不待见她们,同表姐成日在钦差府邸无聊得很。”
至于魏宝令如何好,他一概都不问。
姜莞知道他也没兴趣打听那些,对别家女孩儿的事情从不上心,更不过问,便也不与他说。
马车缓缓行进,一路出了魏府所在的长街时,赵行似乎是不放心,才握着她的手交代了两句:“会稽水深,魏家大约不曾牵涉其中这我知道,可覆巢之下难有完卵,真等到案子查清楚,魏家就算没做过什么,也很可能会被父皇责罚。
轻则降旨训斥,重则——”
他拖着尾音,姜莞稍稍坐直起身,就接了过去:“重则夺爵?”
赵行闷声嗯道:“现在尚未可知。你就算同他家的女郎走动,也不宜交往过深。
我倒不是怕你与她们乱说什么,这些事上你还不至于糊涂拎不清。
只是怕你受人蒙骗,记住了?”
是怕她识人不明。
魏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魏宝令的讨喜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确实也值得深思,也耐人寻味。
这不能怪赵行多心。
姜莞说知道:“只是寻常相交。我见她也不过是觉着直爽坦率,又似乎被魏家养的很好,同表姐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又比表姐多出一份豁达朗然,才觉得讨喜。
别的还不至于。”
她话音落下,见赵行不再追着说别的,抬了眼皮去看,把他眼底的放心尽收眼中,然后笑着戳他腰间:“就这样信不过我呀?”
赵行只好去捉她的手,不叫她作乱:“要是信不过你,你方才说了这话,我便再不叫你到魏家走动了。
你高兴做什么便做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别回头真叫人把你给骗了,你巴巴的捧着一颗真心上去,人家随意践踏,你又伤心委屈,不还得叫我哄你吗?”
姜莞咦了一声,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狐疑望他:“我怎么听王爷这话含沙射影,阴阳怪气的呢?”
赵行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王妃真是好耳力,我便是这个意思了。”
怄得姜莞手握成拳去捶他,只没多用力就是了。
闹了一场,马车也已经驶出去很远。
姜莞靠在他肩头上问他:“你方才说,魏家未必牵涉其中,是从郡公口中问出什么了吗?”
在这些事上赵行从不瞒她。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打算是。
没做夫妻的时候他都随她高兴,做了夫妻是这天底下最亲密无间的人,更没道理要避讳着她。
故而颔首说了声是:“也不算问出太多东西,只是从他的态度看来,魏氏嫡支这一脉,同魏志朝是不怎么有瓜葛牵连的就是了。”
“可不是说魏氏全族都很帮扶着这位郡守大人吗?”
“全族是哪些?谁又说所谓全族就一定要包括魏晏明他们了呢?”
赵行揉着她发顶,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她髻上那只桃花簪子:“他本来也不是那样的人。
离开京城之前,大兄私下里同我说过,这位会稽郡公是个很不错的人。
我当时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把这话记在心里面。
毕竟你知道的,大兄在看人这事儿上比我要准得多。
今天见了魏晏明,我才算明白了。”
他说这个,姜莞又来了兴致,腾地坐起身来:“怎么说?”
“大兄从一开始就认为魏晏明与会稽诸案一概无关。”
她耳边又碎发散着,赵行抬手替她拢了拢,别到耳后去:“至于魏志朝所说的那些看似都很巧合的事情,还要一一细查。
当年他为什么突然调任清河郡,小河子村的村民跟地保签的那份契书有有没有内情。
要是一切如他所说,再无内情,那连魏志朝本身也都是清白无辜的。”
“你信吗?”
姜莞缜着脸,尚且不等赵行应一声,她冷冷又说:“我是真不信。”
确实值得怀疑。
按魏晏明的说法,从先帝朝起,就算是许诺给了魏氏一个会稽郡守的位置。
除非是族中那么多子孙都没法挑出一个让人满意的。
否则这位置谁也别想抢了魏家的。
既然如此,怎么会在三年前突然把魏志朝调往清河郡去呢?
而且怎么就好巧不巧,是清河郡。
魏晏明的发妻便是清河崔氏嫡长女。
莫名之中,又把所有事情都联系到了一起。
赵行压下眼皮:“信与不信都不重要,我奉旨钦差,要交给父皇的是证据,非我信任与否。”
第369章 同流合污
魏志朝三年前调任清河郡的事情只一日就弄了个清楚。
赵然坐在堂中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魏晏明说的,没帮过他?什么都没替他干过?”
他起初是惊讶,旋即全都转做恼怒。
这不当众扯谎,拿他们都当傻子了吗?
真觉得他们几个年轻没历练,就算差都无从入手,查不出来呗?
那还有刑部户部那么多的随行官员呢!
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赵然气急的时候,有些口无遮拦:“你还说大堂兄跟你说什么会稽郡公人不错呢,这叫人不错?”
赵行面色微沉:“说什么?”
赵然啧了声:“我也不是要说大堂兄什么,还不都是叫魏晏明给气的!”
赵行懒得理他。
姜元瞻听他两个拌嘴头疼,沉沉打断:“案子都没查清楚,你们先内讧,有什么好吵的?
既然是奉旨钦差,查到什么去传问什么。
要么他本身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帮着他调任清河郡,也给他换个环境。
要么是他仗着舅母有恃无恐,笃定咱们就算查到什么也不会动他。”
他声色清冷下来,说到最后,又去问赵行:“你觉得他是那样的人吗?”
反正大兄肯定不会这么想。
真要问他的话……
大兄说的话,他天生都会偏信三分。
更很难觉得是大兄看走了眼。
但事实摆在这儿。
赵行脸色难看:“我只信证据和眼前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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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晏明来的也快。
钦差府传召,他就知道事情大概有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