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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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沛昭一时无奈:“什么水土不服,你生在盛京长在盛京,出去一趟,回了家倒水土不服了,别是吃坏了肚子!”
他跟着就要出门的,赵霖一咬牙,隐忍着回头瞪他:“那你派人去给我请个大夫过来吧,我先去方便,你也要跟着不成?我够丢人的了!老实待着吧你,不许声张,否则咱俩绝交!”
韩沛昭只咧嘴笑。
赵霖小时候就有些无赖。
所以他那时候欺负到赵奕头上,赵奕装得怯生生,不敢对他怎么样,都是赵霖端着市井泼皮的劲儿跟他算账来着。
这就是个傻子。
真傻子。
资质最差,不开窍,没有他兄弟们脑子灵光,更不似姜元瞻那样有一身好武艺。
胸无城府,要说做朋友,赵霖这样的最好不过。
只是可惜了。
他跟赵奕,注定跟赵霖做不了一辈子的朋友。
赵霖身边的小厮自然跟着他一块去,韩沛昭摇着头吩咐跟他出门的小厮:“你去回春堂请胡大夫来一趟。”
小厮也不说别的,得了吩咐匆匆出门去找大夫来。
韩沛昭看着赵霖面前吃了一半的饭菜,拿手碰了碰,连瓷碗都已经只是温热的程度,粥大概是有些凉了。
他不免又摇头。
从小就爱吃些凉的,赵霖不闹肚子谁闹肚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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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霖去了好久也没回来,韩沛昭想他那碗粥是肯定不能吃了,正准备出门吩咐小二端下去再热一热,或是换一碗新的来。
结果一开门,瞧见精心打扮过的薛婵,愣了一瞬。
薛婵见了他眸中也闪过意外:“我方才在楼下瞧见成国公府的马车,还以为是府上小娘子来吃朝食,原来竟是您。”
韩沛昭眉头紧锁:“你怎么在这儿?”
薛婵掖着手缓缓退了小半步,为他眉眼间的不喜,咬了咬下唇:“是姜大人约我到风客来吃茶,说他家新上了一种糕,吃着还不错,想带我尝一尝。
他大约还有两盏茶才会来,约的时辰还早着,我先过来的。”
韩沛昭这才哦了声。
薛婵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韩沛昭见状啧了声:“你有事儿?”
薛婵乌黑的眼珠滚了两下:“您能跟我来一趟吗?我正好有些话想跟您说,又不敢到国公府去找您,今儿正好遇上了……”
韩沛昭立马说不行:“郡王府的赵霖跟我一块儿,他去办点事,估计也快回来了,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
薛婵眼底一沉,似是失落也遗憾,眼尾也红红的。
她低下头,两只手交叠着,落在了自己小腹上:“可……是很要紧的事情。”
第119章 大人救我(二更)
薛婵那样的动作,实在过于刺眼了。
韩沛昭早通人事,如何看不出?
他当即心头一沉,连带着面色也沉郁下去:“你什么意思?”
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更没有感情。
薛婵心内嗤笑,然而不抬头,只是更加捂紧自己的小腹,软声几乎哭出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那就是真的了!
·
赵霖定的那个雅间是不能说事儿的,毕竟他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
韩沛昭拉上薛婵,就在隔壁又要了个空置的雅间。
进了门,他面上一阵烦躁,甚至觉得胸口也说不出的糟闷。
背着手来回踱步,后来一脚重重踹在圆墩儿上,凳子应声而倒,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滚至薛婵脚边去。
薛婵受了惊吓一般,瑟缩着肩膀往旁边退。
韩沛昭眼角余光瞥见,脸色更黑:“你故意的?”
“不……不是!”
薛婵猛地抬眼,慌张应他,面容凄楚,后来又一咬牙,壮着胆子往韩沛昭身边凑过去。
她抬了一只手去挽韩沛昭的左臂,死死拽着,半个身子靠在韩沛昭身上:“我怎么敢……您知道我身上不好,往常信期就有不准的时候,这回差了一个多月,我也没怎么在意。
前些日子肚子疼起来,我才去看了大夫,结果……”
她一靠近,韩沛昭鼻尖香气萦绕,且她身子又极软,尤其是胸前。
韩沛昭一时心神荡漾,但很快压下那些绮念,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来,冷眼扫过薛婵:“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薛婵声音很低,瓮声瓮气,娇的不得了,“就是上回在别院里……”
“你不是喝了药?大夫之前不是说过你很难有孕吗?”
薛婵眼皮往下压,心底阴郁一片。
他还敢提这些!
她也不过十几岁而已。
他与禽兽又有什么两样呢?
这些年折磨她,在她身上使了多少手段,她每每想来,都觉得自己比青楼女子还要不如。
而且韩沛昭是不许她怀孩子的。
三年时间里,虽然每年只有那么几个月,或是他偶尔来了兴致,除开那几个月之外,也会找上她亲近一番。
不过每次都给她喝了避子汤。
那种东西极伤身体,损的是根本,压根儿就补不回来。
两年前韩沛昭与她亲热时,她突然见了血,腹痛难耐,韩沛昭匆匆让人去请了大夫,那时候他就知道避子汤她是断然不能再喝了,否则这辈子都很难再怀上孩子。
可他置若罔闻,之后仍旧我行我素。
其实薛婵私下里去问过。
当初那大夫大约以为她是韩沛昭养在外面的外室,不敢回的那么明白,所以只说很难有孕,需得好好保养,毕竟年纪还小,以后总会好的。
她之后找了别的大夫看过,方才知晓,她是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除了那些避子汤的缘故,也跟韩沛昭用在她身上那些手段脱不了干系。
总而言之,都是因为他!
薛婵眸中闪过恨意,按下心底的厌恶,又往韩沛昭身上贴过去:“我每次都喝了,您亲眼看着我喝下去的,我又不可能耍花样做什么手段。这个孩子……就是个意外。
可我之前问过大夫,大夫说若此时服用药物强行落胎,我的身子只怕受不住。
我心里实在没有主意,想找您想想办法。
我不想死……您答应过我,这回的事情结束之后,就放我离开的。
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我不想丢了性命。”
不落胎难不成生下来?
“难不成你还想生下来吗?”
薛婵更是连连摇头:“我不敢,也从来没想过这个。但我真是没了法子的……”
她今日身上也不知道擦了什么香,大约是为了勾姜元瞻。
本来就生的不俗,装扮起来更好看。
姜元瞻对她也不错,至少穿戴打扮比从前好了不知多少,用的香也是名品,尽管韩沛昭一时闻不出来是什么香,但却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此时薛婵还不停的往他身上贴,他心念越发动起来,几乎克制不住。
但这哪里是办事的地方,更不是办事的时候。
韩沛昭鬓边青筋突突的跳起来,要抽身退开:“此事我放在心上了,等过后去找你详谈。你先去吧,姜元瞻一会儿该来了。”
薛婵眼泪却簌簌往下掉:“您真的会想办法的吧?”
她哭起来的样子,最动人。
韩沛昭每每把持不住。
薛婵跟了他三年,当然知道怎么样最能勾得他情动。
她像是害怕极了,眼睫轻颤着,眼中写满了六神无主的慌乱。
眼见着韩沛昭一再退开,面露惊恐,一咬牙,像横下心来,上前两步,玉臂张开,环上韩沛昭腰身,脚尖轻点,把自己柔软的红唇贴了上前:“郎君,我怕。”
娇滴滴的声音能掐出水儿来。
韩沛昭只觉得脑子一热,接下来的所有行为,都再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
房门被人突然推开的时候,薛婵衣衫半退,露出白皙圆润的肩。
薛婵是面朝着门口的方向,整个人趴在圆桌上的。
韩沛昭在她身后。
他倒是衣衫整齐,只有长袍下摆被别在腰间。
薛婵的裙子被他整个撩了起来,不过屋外的人瞧不真切,只隐约能看见垂在桌下那双长瘦且白嫩的腿。
韩沛昭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而薛婵面如死灰,脸上和眼底全都是绝望。
屋外姜元瞻脸色铁青,匆匆而来的赵霖也正好瞧见这一幕,倒吸口凉气,最先惊呼出声:“你……沛昭你怎么……青天白日,这成何体统!”
姜元瞻咬紧牙关,鬓边青筋突突跳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人的震惊与韩沛昭的茫然之中,听得一声极细弱的声音:“大人……救我。”
再后来薛婵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韩沛昭身边的小厮刚到了回春堂的胡大夫回来,就赶上这样的场景。
都是些男人,薛婵衣衫不整,如何进得去屋中?
姜元瞻握拳,重重捶在门框上:“你还不滚出来?替她也收拾干净!”
第120章 我要告官(三更)
韩沛昭根本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开始的,又是怎么结束的。
只知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成了。
姜元瞻在骂他,赵霖也气的骂人。
他竟也听了姜元瞻的,替薛婵收拾干净,穿好衣裳,甚至把人抱去了禅椅上。
薛婵面色发白,歪在椅上,胡大夫才被带进屋中去给她诊脉。
“姑娘是身子虚弱,不大受得住,兼受了些惊吓,又伤心,不要紧的,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姜元瞻阴沉着脸:“你开个方子留下就可以走了,胡大夫,你也在回春堂坐堂十几年的人,最好别出去乱说。”
胡大夫鬓边直往外冒汗。
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打死他他也不来啊。
他忙去开方子,又连连说是,声音都在发颤:“您放心,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说的。”
韩沛昭嘴角一动,似要问什么,可到了嘴边,终究收回去。
薛婵那个孩子,是个祸害。
既然她体弱,方才他动作又大,丝毫没顾着她,那会儿便想着,若就此落了胎,岂不了却一桩心事,乃是正好的事情吗?
于是更没了顾忌。
他很想问问胡大夫,薛婵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但不能说。
韩沛昭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若让姜元瞻知晓他与薛婵之间的关系……姜元瞻不是赵霖,事情的是末缘由,他立马就能反应过来。
现下姜元瞻只是格外怜惜薛婵,那件事儿,费了这么多心思,恐怕也不成了。
但后续如何,姑且还有得商量。
闹开了,就什么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和薛婵,姜元瞻全都不会放过。
“此事是我今日一时糊涂……”
韩沛昭满脸懊悔,声音低沉:“我会负责。”
这跟之前在行宫那回不一样,
那次他是被算计的,今天……今天实打实叫姜元瞻与赵霖撞破,且他的确干了这样的事,若眼下再要推诿抵赖,姜元瞻的性子,只会更恼怒。
赵霖装模作样的骂他:“你是疯了吗?这是什么地方?是酒楼!来来往往都是人,你就敢……这是什么人?你认得她吗?”
姜元瞻在旁边阴恻恻接过话来:“她姓薛,就是我前些时日随手救下的那个姑娘。”
赵霖倒吸口气:“那她……”
“是我约她到风客来吃朝食的,她人很好,是个柔善的小娘子。”
姜元瞻面色铁青,说到此处,忽而动手,照着韩沛昭脸上重重一拳打过去。
韩沛昭哪里是姜元瞻的对手,且于此事上他明面上看来是理亏的,连还手都不能。
姜元瞻那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韩沛昭连退好几步,身形不稳,还是撑着桌面,才勉强站稳:“我不知道她是你的……”
“她是她,我是我,你用不着急着给我扣什么帽子。”
姜元瞻没让他把那些恶心人的话说出口:“我与薛小娘子清清白白,事无不可对人言。倒是你——上次在行宫,你说是遭人算计陷害,回了京城之后,极力要与我表妹退婚,如果我没记错,姑母与我说,国公夫人登门去说时,只一味说你心静如水,再不愿亲近小娘子,这两三年恐怕都没有成婚的心思了!”
他又把话音咬重:“好啊,你无故要退我表妹的婚,冠冕堂皇的借口找的倒是好,一转脸,在外面这样胡来,作践清白人家的小娘子!”
正说话时,薛婵悠悠转醒。
她一眼看见韩沛昭,眸底最先掠过的仍旧是惊恐。
可她太害怕了,连哭闹都不敢。
赵霖在旁边看着,不免心惊。
真是好演技,好手段啊。
别说是二表兄,就算是他,要真遇上这样有心算计的小娘子,八成也的栽在她手上啊。
“大人……”
薛婵红着眼眶只叫大人。
姜元瞻并不去接近她,只沉声回应:“我在。”
韩沛昭见状不对,尤其是薛婵那副神色,还有她脸上的绝望,这全都不对!
他心口一紧:“娘子,今日是冒犯唐突,你大约也识得我,等将来我娶妻,一定给娘子一个……”
“我不要!”
岂料韩沛昭话没说完,薛婵受了刺激一般,尖叫出声:“我不要做妾!也不要跟着你!”
那样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尖锐,划破每个人的心尖。
韩沛昭脸色骤变,心道坏了。
果然薛婵已经挣扎着起身,又扑通一声跪在姜元瞻跟前,抬手只敢拽上姜元瞻长衫下摆出:“大人,我要告官,我要报官!大人,您帮帮我,救救我吧!”
“你……”
“他是个禽兽,我怕,大人,您救我!”
·
京兆府官署大门紧闭,无人知府衙内正发生着何等令府尹黄为松心惊肉跳之事。
堂下站着的,一个郡王府嫡子,两个国公府嫡子,那韩沛昭还是嫡长,将来要承爵位,继承家业的。
如今他成了被告,且告的还是这般不耻的事情。
黄为松抬手抹去鬓边冷汗,问薛婵:“你所告发之事,有何凭证?”
这话问出口他自己都心虚。
堂下跪着的是薛婵,若放在从前,这号人他听都没听过。
然则如今不成。
这半个月以来,姜元瞻又是救她,她又天天往兵马司官署送吃食,听说连二殿下和姜大姑娘也见过了,姜元瞻还为了她特意去户部讨了个人情,陪着她到户部去开立女户。
没人敢揣测这意味着什么。
毕竟昌平郡王妃和顾大人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根儿不管。
尽管门楣不相当,薛婵这样的女孩儿怕是到国公府为妾都差了点儿意思,可万一姜元瞻真喜欢,说服了家中长辈呢?
保不齐这姑娘一步登天,摇身一变,做了国公府正经八百的儿媳也未可知。
结果闹出这种事情。
且姜元瞻和赵霖还陪着……
他要凭证,那能有什么凭证?
最好的人证,就在堂上站着呢。
果然他才问完,姜元瞻冷嗤反问:“我和赵霖皆是人证,连韩沛昭自己的小厮也亲眼所见,黄府尹还想要什么证据?是要找人来给薛婵验身不成吗?”
第121章 押入大牢(一更)
“是她自愿的!”
韩沛昭当即厉声喊出来。
究竟是他强逼,还是自愿,那差别大了去。
薛婵是未嫁女,若是自愿,此事再有成国公府出面,当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黄为松也不是多清直刚正之人,不是非要按住他不放,将成国公府给的最透彻的。
韩沛昭面色铁青,声色冷鸷:“黄府尹,此事我虽有错,却实不曾强逼于她!
我原就与她说好,会纳她过门,谁知道她事后反悔——”
他拖长了音调,忽而侧目,死死盯着姜元瞻:“我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