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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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莞和姜元瞻兄妹对视一番,心下更是了然。
就连裴清沅自己,也察觉出一些端倪。
姜氏怕裴清沅脸皮薄,面上挂不住,笑着把赵然骂了出去。
然后才把裴清沅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你阿娘可催我了,直在信上问我,如今可看上了谁家的小郎君,要说给你做夫君的。
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来了盛京这么久,自个儿心里有没有中意的人?
我瞧着你爷娘是最心大不过的,倒把这事儿全丢给我。
早前韩家要与你家退婚,你阿耶大手一挥,只凭我做主四个字就打发了。
如今说你暂且不回河东,还要在盛京住上一阵子,他们两个倒好,索性叫你等到珠珠大婚之后再回去都不迟。
还要催问你的大事。
感情你家里是把你送来京城,赖上我的?”
裴清沅面颊泛着红晕,低头下去:“姨母说这些,叫人不好意思的很,您做长辈的,拿这话来揶揄我,我不理您!”
姜氏诶的一声:“这怎么是揶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
咱们家里头可从没有教过女孩儿,说不许把这些挂在嘴上说,更没说不许自己有中意的心上人。
当年我嫁给你姨父,难道是你姨父争取来的?
那还不是我同你外祖父据理力争,绝食相抗,才求得你外祖父到先帝面前去求了赐婚的圣旨,我心愿才得偿吗?
你们裴家,军武立家,最该豪情万丈,扭捏什么?”
这话说的。
那再怎么豪迈的人家,养出的高门女孩儿,也没把这种话成天挂在嘴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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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裴清沅她本来就不是那样性子的人。
姜莞看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是想帮着打圆场的,后来转念一想,姑母自然有姑母的道理,表兄又是那样的心意。
她做表妹的,也很该做些什么,帮衬一二。
于是姜莞往姜氏身边另一侧坐过去,探头去看裴清沅:“表姐别不好意思呀,盛京小郎君,最不乏人中龙凤者,若你有中意的,就算是肃王殿下,姑父和姑母也能去官家跟前替你求下赐婚的圣旨来。
再说了,阿耶快要回京啦,等他回来,更能给你做主。
你可好好想想,这可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你来了盛京这么长时间,就真没有一个看得很顺眼的?”
她盈盈笑着,挽着姜氏的手臂,索性更加了把劲儿:“要我说,大表兄就很好。年纪相仿,亲上加亲,他对表姐也好呀,这几个月可不是事事都以表姐为先。”
她一面说着,小嘴一撇,拉着姜氏就开始告状:“姑母不知道,过年那会儿大表兄就偏帮着表姐欺负我来着。
这几个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新得了什么稀罕物件,全都送去了表姐那里,哪儿还有我的份儿呀。
我瞧着大表兄从前对我也没这样好,表姐格外不同。
果然应了您和舅母那番话,表姐神仙妃子一样的人物,谁见了她不偏心,不喜欢?
倒衬得我是没人疼,没人爱的。”
姜氏抬手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我就该撕了你这张嘴,惯得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你是没人疼没人爱的,二郎是什么?我们又是什么?清沅成天还不是全都听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瞧着是你爷娘要回京了,眼看着你要从郡王府搬回家去住,在外头闯祸惹麻烦也不需要我和你姑父给你收拾烂摊子,就开始说混账话。
这话叫你爷娘听了,还当你回京一年多,住在郡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我做姑母的,倒把你苛待了?”
姑侄两个那头拌着嘴,裴清沅一张脸儿憋得通红。
姜莞正笑着的时候,不动声色扯了扯姜氏袖口,拿眼神示意她去看。
姜氏顺势望过去,见了外甥女那样的脸色,心下略放宽了点儿:“清沅,这又没外人,便是在你自己家里,你阿娘若然问起来,你难道不说?
你们母女之间,最亲密无间,有什么体己话不能说的?
跟你阿娘能说,跟姨母和珠珠不能说吗?
大郎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别看他好似文不成无不就,实则怎么样,我是心里有数的。
他将来要袭爵,一辈子荣华富贵少不了不说,自己又是个肯上进,能办差事的,不会像你姨父这样,大半辈子庸庸碌碌,做个富贵闲人。
你倒说,同韩沛昭比起来,你表哥有哪一点儿比不上了吗?”
裴清沅听了这话只觉得诧异。
比得上比不上,也不该她来说。
更何况是这样的事?
但姨母的意思,她好似……全都明白了。
第233章 无聊(一更)
从上房院出来,姜莞拉着裴清沅不叫她跑。
裴清沅试着拨开她的手,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她索性也就放弃了。
出了月洞门往东北方向走出去约有一箭之地,又遇见去而复返的赵然。
裴清沅想起姨母调侃她的那些话,便匆匆别开了眼,连跟赵然对视都没有了。
赵然当然察觉到了她的古怪之处,先咦了声:“表妹不舒服?”
姜莞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赵然这话,先替裴清沅把话接了过去:“没什么事儿,方才在姑母那儿开了两句玩笑,表姐这会儿还怄着气呢。”
赵然才哦了两声:“阿娘是这样的脾气性子,你都住了这么久了,要是为阿娘几句玩笑话还怄气,我倒觉着大可不必了。
这事儿从前珠珠倒是经常干,表妹心胸宽广,跟阿娘就别置气了。”
他还是哄了两句,反而惹得姜莞撇着嘴怪他:“表哥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成了最不懂事儿的那个,成天什么也不干,专门跟姑母怄气的了?天天跟长辈们置气,这是好听的话吗?”
裴清沅不动声色的拽了姜莞一下。
赵然也眯眼笑着,并没有打算应姜莞这茬儿。
裴清沅缓了会儿,才笑吟吟问赵然:“表哥回来有事儿跟姨母说吧?快去吧,珠珠说前儿她在外头定了两套头面,我们俩一人一套,今儿约莫着到货了,拉上我要一起去看看,就不陪表哥说话了。”
赵然眉心一动,本来很想跟着一起去,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淡淡说了一声好,侧身把路让开:“你们两个出门仔细些,这两天城中热闹,出城往外头踏青游玩的人多,往来行旅,别叫人冲撞了。”
姜莞咦了一声:“外头人那样多?这是怎么了?往年这时节虽然大家也都忙着出去踏青,可也稀松平常,这两日我也没怎么出门,怎么听表哥的意思,外头人很多的样子吗?”
赵然说是:“大概是因为舅舅就要回京了吧,朝廷各处筹备着给舅舅庆功呢,等舅舅回来,官家还要在集英设宴。
如今京中百姓高兴着呢,自然与往年又有不同。
反正你今儿要出门,到外头去看看就知道了。”
·
两个姑娘的确出了门,倒也没走远,挑了个清净些的茶楼,要了三楼一雅间,点了茶水点心,靠着窗边坐着。
窗户支开了半扇,看下去正见着楼下往来行人,车马匆匆。
大多是往城门方向去的。
裴清沅端着面前青瓷小盏,抿了口茶,眉眼弯弯笑起来:“可见舅舅是得人心的。”
姜莞说是啊:“不过这回阿耶提早回京交职,也不知道官家另要派谁到幽州驻守了。”
裴清沅看过去一眼:“这也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儿,早前不就说了,至多到盛夏时节,舅舅也是要回京来的。
朝廷调兵遣将,用人自有一套章法。
再不济,也有顾家舅舅和兵部的大人们操着心,倒要你考虑这些。”
大概是因为赵行就要去兵部领差了吧。
他又不是正经八百入部为官的人,所以各项差事他都要过问一二,心里都得有个数。
是以这派谁驻守幽州,他多半也要上心。
况且……
姜莞抿唇:“这是家国事,自然跟咱们息息相关。
二兄回京之初,总愁眉不展,我每日见他,多是忧心忡忡,有所担忧的模样。
偏生在咱们面前什么也不说,还当他自己掩饰得很好。
后来我私下里问过姑母,也多少知道些。
朝中武将青黄不接,幽州那边敌寇虎视眈眈,有阿耶镇守辽东,尚能护得住一方安宁。
可即便是先前有阿耶在,隔三差五的,也还有流寇骚扰边境,小股敌军乔庄入城来捣乱。
彼时二兄在军中,也跟着去围剿过。
现在把阿耶调回京来……”
她话都没说完,裴清沅把那碟子桂花糕往她面前推了推,打断了她:“珠珠,别说了。”
姜莞闻言只是一声叹息:“我知道表姐的意思,不说就不说吧,反正阿耶回京,我也高兴。”
她记得前世是舅舅向官家举荐,推举了现任北城兵马司指挥使杜广明赴任幽州,驻守了长达五年之久。
而这位杜指挥使,做的平平,实在是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五年任期,只能说无功无过吧。
为此还弄得舅舅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朝中更是不乏戳他脊梁骨的。
大抵意思是说像杜广明这种人,能够被推举到那个位置上去,八成是私下里跟顾怀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结。
无非是说她舅舅贪了银子,收受贿赂,昧着良心才把人送去接替她阿耶。
再过去很多年之后,她才从赵行口中听得一二。
当年无论是谁接替阿耶驻守幽州,都没有那么好干。
毕竟是阿耶先在幽州镇守一年多,他做的太好了,后来人再怎么样,也很难越过阿耶的功绩。
杜广明是京官儿,去了幽州,还要适应那边的环境,在辽东五年,能做到无功无过,也没叫敌寇踏破国门,已经算是很能干的一个人了。
倘或他真的是庸碌之人,没有那个能力,舅舅也不会向朝廷三次推举。
阿耶彼时已经回了盛京,舅舅推荐杜广明的时候他也不是不知道,既然杜广明能够走马上任,阿耶便是也认同了这个人的能力的。
姜莞倏尔就笑了。
这些人,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自己又没有那个能力,又要眼红别人。
她舅舅一辈子呕心沥血,改行兵马制的时候舅舅出了多少力气。
昔年战火重燃,连舅舅都提枪上阵去了。
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又缩在了哪里呢?
姜莞捏了块儿糕,往嘴里送,神色漠然:“表姐你说,人是不是很无聊?”
这话没头没尾的,裴清沅也摸不准她,只是看她不大高兴的样子,递了只手过去,落在她头顶揉了揉:“无聊不无聊的,这日子不都是人自己过出来的,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不管是想起了什么,不都有我们在吗?别不高兴了,啊?”
第234章 意外(二更)
裴清沅的手很软,掌心也始终都是温热的。
姜莞摇摇头,在她掌心下蹭了蹭:“也没什么不高兴,就是突然想起这些,觉得有点烦心。
阿耶没有回京,我其实很想念他。
但现在阿耶就要回来了,我反而又去操心家国天下的大事。
所以我才问表姐呢,人真是挺没意思的,好生无聊,成天想的都不一样,一会儿一个心思。
就比如我。”
裴清沅知道她心里想的必定不是这个。
再说了,为大邺子民,忧国忧民,又没有什么错处。
她们生在富贵无极的人家,生来便是金尊玉贵的命,自然要比平头百姓思虑的更多,家国天下,确实是该考虑的。
但不该杞人忧天,反倒把自己给困住。
这些话裴清沅不想说。
姜莞八成也不想听。
于是她只是笑了笑,拉了姜莞的手,想着打趣两句,哄她高兴一些:“我看你也不为别的,还不是如今知晓自己就要嫁人成婚了,跟了二殿下,诸事顺遂,二殿下与肃王殿下感情好,你这是还没有过门呢,就开始替肃王殿下忧国忧民了,是不是?”
裴清沅挑着眉,甚至拿指尖在姜莞的手背上轻轻戳了两下:“怪不得人家都说什么夫唱妇随,我如今算是见识了。以往你可不这样,现在还不全是为了二殿下吗?
要我说,你是杞人忧天。
有肃王殿下和二殿下在,哪里需要你考虑这些?”
姜莞果然红了脸。
她也不是听不得这些玩笑话,但叫裴清沅说出来,就是感觉不一样。
就像是姑母揶揄表姐,那感觉差不多吧。
姜莞面颊上挂着一层薄薄的淡粉色,把自己的手从裴清沅手中也抽了出来:“表姐来了盛京几个月,我瞧着你倒学坏了不知多少,竟然也开始拿这样的话揶揄我。
方才在家里,姑母玩笑你两句,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呢,一转脸儿,居然又拿这些来说起我来,可不是学坏了!”
“那也是跟着你才学坏的,横竖我这几个月都住在姨父家里头,又总是跟你一处,恨不得与你同吃同睡了,还能跟谁去学坏?”
裴清沅笑呵呵的坐回去,离了姜莞一些:“人家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我成天跟着你,你说这话,便是在骂你自己。
再说了,我怎么就不能拿这个玩笑你两句?
你还敢提方才在家中时候——”
她只管拖长了尾音,是那样悠扬婉转的好听:“姨母揶揄我,你还在旁边儿帮腔,连表兄都一并扯进来了,现下倒知道不叫我说你了?”
姜莞一愣。
她的确是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听过几次裴清沅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
倒有了这个年纪女孩儿家的娇俏与活泼。
于是在愣怔过一瞬之后,姜莞也掩唇笑起来:“是是是,表姐说的都是,没办法,谁让表姐你生的好看呢?
这天底下的美人儿都有这么个天生的好处,比旁人占着优势呢。
我如今可实在是不敢招惹,更不敢欺负你的。
不然你回了家中,去跟姑母告状,再不然,去舅舅家里跟舅母告我一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谁让姑母和舅母都偏爱你,是不是?
别说长辈们了,就是表哥他们听了这些,自然也是要骂我的。
毕竟表姐是贤名在外的小娘子,我呢则是个混世魔王,两相比较一番,肯定是我做错了,无路如何,也不能是表姐的错。”
“你——”
裴清沅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是真的气恼要发脾气的那种生气,就是被姜莞这话给噎了两句,有些气结而已。
可是转念一想,又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她把那口气给平复下来之后,歪着头看姜莞:“是了,正是你这话了,所以还不快与我赔礼道歉?难道真的等我回了家去告你的状,你才肯老实服软吗?”
姜莞又愣怔,旋即真的顺着裴清沅的话去服软道歉呢。
她还装模作样的站起身来,要裴清沅见礼。
结果被裴清沅一把给按下,拦住了,忙连声诶着:“说两句玩笑话就算了,你怎么当真似的,是不是不叫人与你玩笑?那往后我可不敢说了。”
姜莞拨开她的手:“自然不……”
但是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裴清沅咦了一声,去看她,正要问她怎么了,发现姜莞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反而透过窗户往楼下看过去,视线定格住,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故而她跟着一起站起身来,顺着姜莞目光一并望过去。
倏尔蹙拢了眉心。
楼下赵泽长身玉立,人群之中那样明显。
在一起相处的久了,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而站在他正对面的小娘子……
裴清沅仔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