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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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年纪再大些,是姜莞她自己觉得这样不好,又不想把幼时那些小习惯给改掉,所以每次后厨上给她准备蒸蛋,她都会特意吩咐再多准备一碗给赵行预备着。
姜莞才说完话,就要吩咐长安去把蒸蛋端来。
赵行扫了她一眼,说了声不用:“在宫里吃过饭出来的,这会儿也没胃口了,叫灶上温着吧,前半天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
姜莞哦了声,摆摆手,打发长安和长宁退到外头廊下去,自己往官帽椅上坐了,才仰着头继续问赵行:“我看你神情不对,真是圣人骂了你呀?”
照说不能够的。
距离郑皇后传召她入含章觐见已经好些天了。
郑家的事情也彻底告一段落。
这些天郑皇后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起来,精神气也养的足。
好像郑家受罚夺爵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天贞妃也已经把六宫事宜统交回了含章去,抽身出来,退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一切如常照旧。
既然郑皇后暂且放下不提,总不能一转脸先抓了赵行一顿骂。
这不合常理,也不是郑皇后会做的事。
姜莞拿脚尖儿踢着裙摆,裙澜的碧海水波纹随之晃动,好看的不得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眼神始终都落在赵行身上。
赵行看着她一时又无奈起来,先前那点儿气性,也撒不出来,只是憋得自己难受。
真不知道他是图什么。
他叹着气,踱步往姜莞正对面那把官帽椅也坐了下去:“你就不能叫我安心一些吗?”
姜莞一歪头,眼中闪过茫然:“听你这意思,是我惹了你不高兴呀?可我近来很乖呀。
表兄他们之前说街上人多,这时节出入城门的多,我们要是出门得仔细些,别叫人冲撞了。
我想着反正每年都是这样的,本来说表姐今年在京城,带她去逛逛,她自己也没那个兴致,况且小姑母和小姑父来了信,说随便她在京城住到什么时候,我想机会多着呢,也不急在这一两个月。
如今连出门都少了,怎么惹你不高兴了呀?”
她这话才说完呢,猛地想起什么,眼神一紧,啊了声,然后目不转睛望向赵行。
赵行似笑非笑,唇角弧度淡淡的:“想明白自己干什么了?”
姜莞一撇嘴,委屈巴巴的:“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又不是真的要去苏杭游玩。
表兄他们才从苏杭回来没多久呢,怎么可能再带着我和表姐去一趟。
那天就是话赶着话,说到这儿,我想着玩笑两句,是怄表姐的。
姑母都没叫我说完,就把我教训了一番。
这怎么转过头来还跟你告我的状呢?”
赵行听她那委屈的语气,越发想笑,可又怕这会儿真笑了,会惹毛了她。
他索性忍了忍:“你还委屈上了?我就要入兵部当差了,你突然说要去苏杭游历一番。
先前你表哥他们几个去苏杭,一去就是大半年的时间,你们真要去,两个女郎,脚程又慢,没有一年时间根本就回不来。
怎么话赶话就开起这个玩笑来了呢?
之前咱们是不是都说的很清楚了?
五月你及笄礼,七月里我生辰,过后父皇正式赐婚,再然后就要定下婚期了。
可见你压根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才能随口玩笑说出要离京的话来。”
这话就是冤枉人了。
姜莞也怔了。
她左看右看,好像赵行是真的当真了。
姜莞又着急,又在心里怨了她姑母两句:“我怎么不放在心上啦?我巴不得现在就成婚呢!”
她这话是脱口而出的。
弄得赵行眉心一拧,竟难得有些别扭的别过脸去不看她。
姜莞一挑眉:“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心里就是这样想,你心里不是吗?
我真是随口玩笑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京到外头去玩儿呀?
哪怕不说咱们两个的事儿,就说我阿耶阿娘快回京了,我都一年多没见着爷娘与大兄三兄了,难道现在不想着一家子团聚,倒盼着出去玩儿?我就那么没心没肺啊?”
她想了想,站起身,缓缓地,往赵行身边踱过去:“你来的时候看起来是真的生气的,是刚听了姑母跟你说我想去苏杭游玩的话,当真了,所以生气得很是吗?”
赵行当时听来,确实生气。
所以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好看。
只是见到小姑娘之后,那股子气性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怎么舍得跟她置气呢?
第238章 回京(二更)
今儿又没练成功,说了几句话,元福匆匆来回话,说肃王府派了人来找,让赵行过去一趟。
赵禹很少这样着急的,所以赵行一听肃王府的人都找到郡王府来了,交代了姜莞两句,紧着就先往肃王府去了不提。
他一走,姜莞又觉得无聊。
想想被告状的事情,提了裙摆出门,就往上房院去了。
彼时姜氏刚绣完两个荷包,眼角余光瞥见姜莞过来,咦了声,招手叫她。
姜莞撇着嘴,慢吞吞的挪过去,又不肯到姜氏身边坐下去。
姜氏见状,笑意就更浓了。
手上的针线都收了,往小箩筐一扔,笑吟吟只问她:“挨骂了?来找我撒气的?你可别在我这儿撒野啊,我现在呢也算是找着了能治你的人。
看起来,二郎对你虽然娇纵,也不至于事事都宽纵着你。
我瞧你这会儿这个神色,肯定是挨骂了吧?”
她分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和口吻。
姜莞气的直跺脚:“您怎么这样子呀?昨儿您都骂过我了,叫我趁早死了这条心,也别想着出去玩!
您肯定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嘛,怎么可能这时候拉着表姐一块儿要到苏杭那么远的地方去游玩。
您昨儿说什么,我再胡说,就跟二哥哥告我的状。
那我不是也没说了吗?
您怎么还告我的状呢?”
姜氏一抬手,拉上姜莞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来:“看把你给急的,二郎是大度的人,又比你年长,他总不能还真的跟你置这个气吧?”
姜莞还是撇嘴,仔细想了想,又怕她姑母真的把这笔账算在赵行头上,又不敢那样说了。
于是她转了话锋:“那倒没有。我不是在练功房那边等他嘛,他来的时候脸色却是不好看,我问了两句,话说开了,也就是事儿了。
二哥哥的脾气本来就极好,姑母您还不知道呀?
他对外头的人脾气都向来不错,何况是对我呢?
见了我,他就已经不生气啦,难不成他还敢在郡王府里凶我吗?
姑母上回特意交代过他呢,往后都得好好对我,他才不干呢!”
她替赵行开脱了一番,转念一想,又靠在姜氏身上撒起娇来:“姑母还说呢,这会儿倒知道来心疼我,怕我挨骂了,您告状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这些?”
姜氏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只是笑着推开她:“行,算我错了,这总可以吧?既是我错了,总要向你赔个礼,一会儿叫人带你去我的小库房,你自己选一样拿走,成不成?”
·
姜莞到底也没有真的要出门,四月底的时候顾氏和姜元徽就先行回京了。
那是四月二十七的下午,姜元瞻和姜莞等在城门口,赵然他们兄弟几个当然也陪着等。
大约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远远的就见了沛国公府的马车往城门方向而来。
入城之后,马车在路旁停下,姜元瞻领着姜莞上前,在第一辆车旁站定住。
软帘被撩开一个角,四十出头的顾氏端的是雍容华贵,气度不凡。
眉眼间温和一片,眼底却又透着精明能干。
她指尖蔻丹色,衬着墨绿色的软帘格外扎眼。
一见了姜莞,眉眼先弯起来。
姜莞也高兴,笑着叫阿娘。
顾氏笑意越发浓:“等了好久吧?路上遇上点事情,耽搁了些工夫,白叫你们在城门口等着。”
赵然几兄弟这时候才凑上前来,一个个的叫舅母。
姜元瞻还没开口呢,赵然先笑着回了话:“阿娘在王府等着呢,说不叫您先回家,必得先到王府去见一面,说说话,晚上给您准备了席面,可不能抛下我们先家去。”
顾氏笑出声来:“她惯会折腾我的,我才赶路回来,不说放我家去休息,倒把我弄去你们家里,还要吃什么席面,真是不像话!”
只是她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仍旧吩咐了姜元瞻:“你去告诉后头,让他们先家去安置,叫苏总管操持打点着,今儿夜里先歇在你姑母那儿,明日一早再回家收拾吧。”
于是众人各自办事儿,姜元瞻去吩咐后头的奴才们,姜莞则提了裙摆上了顾氏的车。
赵然四兄弟前头打马引路,一行浩浩荡荡,自城门口方向往昌平郡王府而去不提。
等在郡王府外停下车马,众人下车,姜莞的心思全都在她兄长身上。
也不守在顾氏身边儿,挣脱开,就往后头姜元徽那架马车小跑过去。
姜元徽跟姜元瞻同岁的,一胎双生,长得七八分相似,周身气度却全然不同。
他果然是更见孱弱,一身的文人书生气,皮肤又白,更像是长年累月不大出门,攒着病气的白。
窄窄的肩,细细的腰。
姜莞从前还玩笑打趣过,要给他换上女郎家的装束,打从背后一眼望去,必定将他认成是谁家身姿曼妙的小娘子。
“三兄!”
姜元徽温声笑着揉她的头:“一年不见,我们幺幺又长个子啦。”
姜莞挽上他的手,拉着他一块儿跟上顾氏去:“我下个月就要行及笄礼,是大人了,不会再长个子了,三兄少骗人了。”
“是吗?”姜元徽最爱惯着她这些孩子气的话,每回姜莞开口说,再无聊的话,他都接的自然,“那想是我一年多没有见着幺幺,都记不清楚了,方才猛然一见,瞧着是长开了,也长高了。”
他笑呵呵的拍姜莞手背:“可说呢,离开我们身边一年,幺幺是大人了,很有本事。下个月及笄礼,今年内都要完婚出嫁啦。
倒比上头兄长们还争气呢。”
他们兄妹走在最后面,姜元徽的声音又不高,说这些姜莞也不跟他怄气,只是红了红脸:“那我瞧三兄在幽州待久了,说话也比从前放开得多,才回京呢,就拿这个打趣自己亲妹妹,你也不怕我告你的状。”
她声儿呀往下压,姜元徽在她鼻尖上刮了下:“不怕,我身子骨弱,你告了我的状,爷娘兄长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你只管告去吧,横竖我是不怕的。”
第239章 怪事(一更)
今日的昌平郡王府极热闹。
魏氏知道顾氏回京,也早早就等在郡王府中。
顾怀章中午从枢密使府出来也没回家去,径直来了郡王府。
一家人团团圆圆,姜氏有从外头叫了席面。
中午吃过饭,姜氏和魏氏又拉了顾氏往上房院去说话,底下小辈儿们围着姜元徽往小花厅那边去闲聊。
郡王府中早就收拾出了两处跨院,预备着给顾氏和姜元徽今晚住下的。
赵然瞧着姜元徽面色红润,比他当初跟着往幽州赴任那会儿气色也要的多,便笑着打趣:“我瞧你在幽州待得久了,气色倒比在盛京要好得多。
总听人说辽东苦寒之地,生活在那边就是纯粹受罪的,我看倒很适合你。
可见你这身子骨孱弱,说不定是富贵病。
从小到大在京中太顺遂安康,反倒越发养的不好。
去了幽州那地方,虽说养的也仔细,到底要磋磨人些,我看这样挺好的。”
姜元徽听他这话只抿唇笑。
他都还没开口呢,赵策诶的一声就把话接了过来:“那照大兄这意思,改叫三表兄这辈子都住在辽东那边别回京中来啊?”
赵策是年纪小,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心直口快的,心里想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也不管这话对或是不对,毕竟没有人真的跟他计较什么。
也是知晓他自己本身并不是那样的意思。
赵然瞪他,他犹不自知:“那也不成啊,舅舅一家都要回京交职,早晚的事儿啊,难道叫三表兄一个人留在幽州那边啊?
我看他如今身子骨挺好的,要我说,还是盛京风水最养人。”
他一面说着,又扬着音调诶的望向姜元徽:“苏杭也好!不怪人家都说人间天堂看苏杭,确实是好。
我去了大半年,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得想个法子,等过两年得了空,还得去一趟!
三表兄没有去过苏杭那边吧?你倘或去过,保管你难以忘怀!”
姜元徽仍旧笑吟吟,顺着赵策的话说没有:“长这么大,要不是阿耶赴任幽州,阿娘不放心把我留在京城,我得跟着一起去,真是一次远门都没出过。
苏杭是好,听人家提起,戏文话本中谈及,那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去处,是好地方。”
他眉宇间一片柔和:“看来是不假,你只去了大半年,在外游历一番,到如今回了家还念念不忘,可见确实引人流连忘返。”
姜莞撇着嘴就打断了:“三兄才回来呢,你少撺掇着他动了心思往外面跑。
回头他真要去苏杭那边小住一阵子,从京城跑了,你赔我阿兄给我?”
赵策连连摆手:“阿姐你看你,这话就不对了……”
“闭嘴吧你。”赵泽轻斥他一声,拦了他的话,转而去问姜元徽,“在城门口的时候听舅母说了一嘴,你们回城路上耽搁了会儿,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吗?”
姜元徽本来就不在意赵策那些话的,见他被赵泽拦住,索性也不再提。
他顺着赵泽的话就转了话题,颔首说是:“说起来这事儿也怪巧的。本来不是一大早就先派了奴才进城来告诉,说是不过时便抵京了。
结果半道上遇见个为人追赶的小娘子,从官道上扑出来拦了我们车马的,身后有七八个二十出头年轻力壮的郎君追赶着她,她跪在我们马车前面,一口一个救命的喊着。
阿娘见她实在可怜,打发人把她救了下来,又细细的问过,叫把那七八个绑了送到管辖县衙去。
那小娘子也跟着我们一起进京了。”
怎么还一起进京了?
方才在城门口也没看见人啊。
姜莞下意识蹙拢了眉心:“这是怎么话说?青天白日的,怎么还有人在官道上追赶良家小娘子不成吗?”
姜元徽叹口气说是:“好像是说前阵子她阿耶得了急病,花光了家里的银子也没能治好,撒手去了,留下她一个。
她年幼的时候她阿娘就过身,她是跟她阿耶相依为命长大的。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操持她阿耶的身后事,又没银子。
她本来也是好人家长大的女孩儿,做不来卖身葬父的事儿,与人为奴为婢倒没什么,要是被逼着去做人妾室,成了人家养在外头的玩物,她打心眼里接受不了。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找了她们县里的有钱门户借了二两银子,一则打点她阿耶后事,二则她一个孤女也得过生活。
据她自己所说,她女红不错,是可以做了绣品拿出去卖的。
那二两银子本说借用三到六个月,她辛苦些,多绣些绣品,哪怕价钱便宜点,也能攒够二两银子把钱还上。
结果谁知道主家临时变了卦,她又年轻不懂事,借银子时候没有跟人家签订契书。
如今红口白牙的翻说,她浑身是最也说不清楚。
那户人家要霸占她做妾,她不肯,只能跑出来,慌不择路就上了官道。
正好遇上我们的马车,她不认得,却瞧得出华贵,想马车上坐着的必定是贵人,这才放手一搏,上前来求救命。”
这事儿怎么能说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