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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夺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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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直却没有答话,眸光黑沉。
   “陛下; 娘娘情况很糟糕; 胎位不正小殿下的头下不来,娘娘又昏过去; 这没法自己用力; 生不下来,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双手血淋淋的产婆哭丧着脸出来; 禀告的却不是好消息。
   萧直咬紧了牙根:“孙怀义呢?这老货怎么还不来?”
   “还有你们,若是保不住娘娘和皇子,朕让你们全家陪葬!”
   不理会瑟瑟发抖,吓得要哭出来的产婆,萧直豁然从椅子上起身,冲进产房。
   “陛下,产房脏污,冲撞了您,您不能进去啊。”
   这种时候也只有黄存礼能劝一劝萧直,然而他充耳不闻,眼中心中,只剩下躺在里面生死不知的那个女人。
   谢期感觉自己像被卷入海中旋涡,巨大的水之力将她的身体卷挟着向海水的深处,击碎她的肌肤搅碎她的骨头。
   像是要将她撕裂开来的疼痛,不止拉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灵魂。
   她曾见到过大海,年少时父亲带她去过云州,她站在悬崖之上看到冲天而起的海浪,拍碎了坚硬的礁石。
   父亲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哪怕她是个女孩儿,也没有将她圈在深闺,让她只是学些女戒女德,学管家绣花。
   他说,他谢光的女儿必然也是不输男儿的,她信了。
   可为什么,要把她送入这牢笼一样的深宫,让她被磋磨半生,失去了锐气,还要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生育之苦。
   她想问一问父亲,这是为什么。
   她想起来了,她的父亲已经死了,她已经没有了可以质问的人。
   父亲死了,嫂嫂死了,年纪那么小的脩儿也死了,二叔一家尸骨无存,现在大哥和阿弟失踪没了音讯。
   一家子整整齐齐,为何要独留下她活在这个世上呢?
   把她也带走吧。
   “醒一醒,阿鸢,谢期,朕不允许你死,你不可以死!”
   萧直已然有些疯狂,将脸色惨白仿佛已经没了气息的抱在怀中不肯放手。
   “你若是死了,若是死了……朕就让你全家给你陪葬……”
   然而说出这句话的萧直自己都沉默了,她哪里还有全家给他杀,哪里还有亲人可以用来威胁她活着。
   她就那么躺在他怀中,面如金纸,惨白铁青的脸蛋,一点都不美,宛如僵尸。
   如果不是离得近了才能发现鼻间仍有一点温热的气息,他几乎以为,谢期已经死去了。
   绝望与悔恨,这种陌生的情绪,几乎让萧直崩溃。
   “不要死……活下去,我会让人去找你大哥和弟弟,好吗,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家人做什么,我给他们加官进爵,让他们一辈子荣华富贵,平平安安的活着……”
   “不要死……”
   萧直的声音几乎带了哽咽的声调。
   黄存礼和郑元娘都看呆了,萧直算是草根出身,前十五年在西京讨生活,几乎没有人管他,可他从不曾看轻自己,也不曾露出如此脆弱祈求的样子。
   还是对着他视为工具的女人,还是他打压过,磋磨过的女人。
   太医院医术最精湛的孙太医连滚带爬的进来,看到萧直这副模样也是一愣,就赶紧把脉施针。
   忙活了一通,才让谢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虽然醒了,可生产的疼痛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萧直却不肯放手:“阿鸢,阿鸢!”
   “你看看朕,看看我。”
   她的目光根本没有焦距,瞧也不瞧他。
   产婆伸手探了进去,却神色慌张:“陛下,这羊水都要流尽,小殿下再不出来,就真的一尸两命。”
   “娘娘根本就没力气生,宫缩也停了,此时要是剖腹,没准还能救小殿下,就是娘娘会没了性命。”
   说这话的产婆带来的一个打下手的姑娘,木愣愣的瞧着也不怎么聪明,吓得产婆急忙去捂她的嘴,双腿一软就跪下请罪。
   萧直双目赤红,狠厉的就像一个魔鬼。
   “胡说,朕的皇贵妃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因为生产的事而死,大人朕也要,孩子朕也要!”
   “保不住你们都得死!”
   萧直发疯,谁也不敢劝,黄存礼只能给孙存义使眼色。
   孙太医满头是汗,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陛下,这女子生产本就是凶险之事,更何况娘娘怀的还是双胎,而且这不到月份,为什么会动了胎气,之前一直都好好地。”
   萧直沉默不语,为什么会动胎气,只有他知道。
   谢期出了净房,便接到外头传来的消息,说谢小公子得了急症,高烧不止,而宫里的孙太医医术最为精湛,但孙太医乃是萧直的御用太医,要调遣得禀明萧直。
   她一边叫人去太医院请总给她瞧病把脉的江太医,一边去乾元殿前殿寻萧直。
   因为她去了净房,暗卫们不可能一直跟着,居然叫她寻到机会跑去了萧直的书房,而前殿的金吾卫们又不敢拦她,巴结她还来不及。
   阴差阳错,让她听到了全部。
   “为今之计,微臣只有试一试针扎催生之法,再灌下催生汤剂,也只有微小的可能保住娘娘和小殿下们。”
   萧直说要让他们殉葬也只是泄愤,他不是暴君。
   赌一赌吗?
   可是不赌,怀中的谢期已经越来越气若游丝。
   “你且施计吧。”
   她躺在那里,孙太医给她扎针,萧直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浑身的精气好像都被抽走。
   如此无力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哪怕他是皇帝,也无法插手生死,只能像个废物一样,在这里干巴巴的看着,忍耐着,等待着。
   他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如果谢期真的死了,会怎么办。
   
   从没想过,也不敢去想。
   过去那些年,纵然他有时故意冷落她,纵然周慧荑跟她针锋相对,可他不允许周慧荑对她下手。
   他从没想过,要她的性命。
   药汤灌下去,参片含在口中,针扎在穴位上,谢期终于完全醒过来,开始有了神思。
   萧直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可算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却并不想看他,偏过头去,晶莹的眼泪从眼角坠下。
   萧直已经顾不上因为她的态度问题而发脾气,治她的罪:“坚强一些,把孩子生下来,我帮你找你大哥和阿弟,好不好?”
   “我已经下令叫人去寻了,他们一定还活着。”
   “谢期,你听着,你要活下来,不然即便你大哥弟弟找到了,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他只能这么说,留住她,让她能有一丝生的希望。
   “别留下朕一个人……阿鸢……”
   “朕错了,活下来,活下来,只要你能活下来,朕什么都答应你……”
   谢期可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她只听见那句,帮她找大哥和弟弟,他们还活着。
   “记住,你说的,找……他们,他们还……”
   “对,对!”萧直见她终于开始回应他,急忙点头,哪怕此时说的是假话,是在哄骗糊弄她,也顾不得了。
   “他们还活着,不日就会回来。”
   只要生下孩子,就能保住大哥和弟弟了吧。
   她开始按照产婆的意思,用力,额头青筋暴起,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精疲力尽。
   有什么在她腿间滑了出去,血腥气,疼痛,好像还有孩子的哭声。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萧直的眼泪。
   他握着她的手,嘴唇在动,好像在说着什么,真是好笑,是幻觉吗,萧直这种人,也会哭,还为了她而哭?
   她好累啊,这可笑的一生,父亲走了,嫂嫂和侄儿也走了,他们为什么不带她也走,她好累啊。
   耳边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还说着孩子什么的,有温热而稚嫩的小手贴在她的身边,是两个。
   萧直的孩子,真是可笑,哪怕是她生的,还能让她有什么留恋?
   周围乱哄哄的,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郑元娘拉着她的手,涕泪横流说着什么,还用拳头去打萧直,萧直居然也没躲开,只是呆愣愣的。
   他的怀抱,太紧了,紧的让她不能呼吸,真是讨厌的男人,直到临死都不能摆脱他吗?
   她已经没有了家人,她想要跟家人一起走。
   若有来世,只求一辈子都不要再遇见这个让她痛恨的男人,就这么结束吧,这可悲又可笑的一生。

第28章   生死
   “娘娘; 您劝劝陛下吧,陛下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了,这样下去; 身子要拖垮了啊。”
   黄存礼哭着哀求的; 是郑昭仪。
   郑昭仪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儿; 旁边的奶娘怀里还有一个; 这两兄弟; 都是谢期遗留下来的孩子。
   谢期死了,难产而亡,留下两个皇子; 而萧直发了疯,抱着谢期的尸体不让入殓; 连这两个孩子都没看一眼。
   乳母宫女早已备下,可因为萧直疯了一样将自己和谢期的身体关在一起不出门; 下面的人难免看人下菜碟,怠慢小皇子。
   郑元娘生怕孩子受委屈; 将这些不上心的宫女敲打一遍,把孩子接到自己宫中暂时先养着。
   “陛下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执拗,他想做什么,旁人怎能拦得住; 随他去吧。”
   郑元娘曾在意过他; 爱过他,毕竟这是自己的夫君; 可多年相处; 她早就看清,萧直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不是痴情一味的付出就能打动他。
   她的心,早在周慧荑伤了自己的孩子而萧直却毫不在意,并没有为他讨回公道,就已经死了。
   现在她恨他,阿鸢临去前,竟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黄存礼没成想,一直对陛下体贴入微的昭仪娘娘,居然也有如此冷漠的时候。
   “娘娘,老奴求求您,劝劝陛下吧。”
   “陛下若有个好歹,皇贵妃娘娘的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上头可还有个大皇子呢,大皇子因着皇贵妃娘娘罚了他,对皇贵妃对谢家怀恨在心,怎么可能对两位小殿下好。”
   “娘娘即便不为陛下考虑,您和皇贵妃那样好,也得为两位小殿下考虑啊。”
   郑元娘陷入沉思,她叹气:“本宫知道了,豆蔻、丁香,抱好两位小殿下,咱们现在就去乾元殿。”
   黄存礼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不能进去,陛下说,谁也不见。”
   金吾卫们也很为难,陛下这副癫狂模样,谁能不担心,可他们军人就是要服从。
   郑元娘也不想跟侍卫们为难:“陛下三天三夜水米未进,若是身体有个好歹,你们能负的了这个责?”
   “本宫也不想同你们为难,本宫就在外面跟陛下说几句话。”
   侍卫们面面相觑,到底还是被说服,虽然不肯打开宫门,却也没有赶走郑元娘。
   隔着宫门,郑元娘脸色冰冷。
   “陛下不愿见人,妾就在外面说几句话,妾知道,您在听着呢。”
   她深吸一口气:“阿鸢死了,为陛下产子而死,她活着的时候,您没对她好过,您知道她不愿入宫为妃,却非要给谢光承诺,而得到了她,您却不珍惜,皇后之位给了旁人,纵容周慧荑欺负她,挤兑她,如今人死了,您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呢。”
   “您堂堂皇帝,如此虚情假意,不觉得无耻吗?”
   黄存礼吓死了,惊恐的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哪,只能小声提醒:“昭仪娘娘,您是来劝陛下的,怎么……怎么能这么说呢,这……这可是……”
   这可是大不敬,跟早年入宫的皇贵妃学的吗?
   宫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里头传来萧直疲惫到沙哑的声音:“让她进来骂。”
   郑元娘丝毫不惧,抱着孩子进了宫内。
   窗帘都遮掩着,宫里很昏暗,只有角落中摆着几只火烛,一进去便感觉到逼人的寒气。
   她下意识给怀中的孩子裹紧了小杯子,还要抱他们出来的时候不仅给穿着小衣服还包了包被。
   寒气的来源,是殿中的冰堆积成的床,说是床其实是棺,上面躺着的姑娘,宛如睡着,容颜依旧绝色动人。
   她的身上居然被换上了皇后才能穿的大红衮服,头上的凤冠脚上的金丝凤凰绣鞋,全都是原配嫡后才能用的规制。
   郑元娘却只觉得可笑。
   这等殊荣,人活着的时候不给,人死了,他倒是成了情圣的样子。
   不过三日,昔日风流倜傥英俊非常的萧直,居然憔悴成这副模样,头发披散着没有束起,面色惨白,下巴青黑胡茬都生到了脸颊两侧。
   哪里还能看出这是那个刚到而立,雄心勃勃要做出一番事业的皇帝。
   若不是身上那身五爪金龙的衣服,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钻出来的流浪汉。
   “是陛下叫妾身进来的,陛下想听,妾身就跟陛下讲。”
   “您作出这副样子,又是何必呢。”
   黄存礼都要急哭了:“昭仪娘娘,您劝劝陛下,安慰安慰陛下,您别责备陛下了啊,陛下他,都为皇贵妃成了这副模样。”
   “让她说……”
   萧直一直靠在谢期的床头,冰块散发的寒气,让他嘴唇发紫,全身都觉得冷,握住谢期的手甚至已经变得冰凉刺骨。
   可这种疼,让他很安心,感觉到疼,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这些话,你是不是早就想对朕说了?憋在心里这么多年,装出贤惠的模样伺候朕,你也厌倦了吧。”
   郑元娘一改往日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她脸上明晃晃的是怒火和痛恨,眼中流露出的1只有嘲讽。
   “妾身说,您何必这么虚情假意,表现出这种深情爱阿鸢的模样,她也看不到了。”
   郑元娘笑了笑:“您是表演给我们看吗?阿鸢又成了您表演自己是痴情皇帝的工具?就像周慧荑一样?”
   “不是的!朕爱她,是真心地……”
   然而面对郑元娘的眼神,萧直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自己也没了底气。
   他忽然捂住脸,喉头冒出一声哽咽。
   曾经流落街头被世家公子嘲讽是要饭的狗,他不曾流泪,曾经被雍王的刺客暗杀,刀进了左胸,只与心脏差一线,命都要没了,他也没有哭。
   现在他的眼泪却多的从指缝流出,坠到地上。
   “朕是真的喜欢她,从没有想过要让她死。”
   饶是恨他,为何会这么凉薄,对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根本不追究,恨他为何会纵容周慧荑欺辱阿鸢,更恨他不留余地,不给谢家人一条生路,害死了阿鸢也反噬了自己。
   郑元娘到底也绷不住原本冷然的神色。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欺负她,让她屈居贵妃之位,她不在乎,说只求能安稳的过日子便罢了,她说天下人谁不知道陛下是重情之人,不会抛弃糟糠之妻,有这样的陛下是天下人的福气,也是我们后宫嫔妃的福气。”
   “陛下,有您这样一位夫君,当真,是我们的福气,不是我们的孽?”
   “您说喜欢她,爱她,这就是您的爱吗?”
   “她苦苦哀求您能放她家人性命,您没能做到,她侄儿的死,难道不是跟您有关?”
   郑元娘哈了一声:“阿鸢活的如此痛苦,如今早早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这十年已经过得这么不如意,死了,您也不让她安息吗?”
   萧直的眼睛一直在谢期身上流连,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人已死,身体是冰冷的,脸是僵硬的。
   她的脸色依然维持着临去前,因大出血导致的惨白憔悴模样。
   萧直的脸上却温情脉脉。
   对着一个死人如此模样,郑元娘有些害怕,陛下莫不是,真的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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