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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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儿又说:“你今天不是有事么,还要去桂西?昨天乔厚德被抓严实了是吧?”
方金河笑道:“待会再去,我先给你梳头发,再洗完被单就去。”
关玉儿哼哼了几句,才招了阿香过来给她梳头发。
阿香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因为方金河正坐在小凳子上对着大盆子洗被单,他长得高高大大,又是好看,还穿着件质地好的衬衫,袖子撂起来勤劳地洗着被单,这个场景格外的滑稽。
阿香心中暗笑,只觉得肯定是这没轻没重的姑爷犯了什么错,她家小姐正在罚他呢!
阿香乐悠悠地给关玉儿梳头,期间还看见方金河偷偷瞄这她的手,看起来好像要学这门梳头的手艺!
阿香赶紧藏着不让他学,把关玉儿的脑袋用身子挡严实,他们家姑爷心机好重,这也要盯着学着,这不是要把她比下去吗?她就这门手艺特别能拿得出,如果方金河学会了,那她在小姐面前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一场梳头,阿香各种猜测,方金河正好洗完被单,他提着桶去外边晾被单的时候,阿香刚好梳完了头,两人在门口对视了一眼,方金河说:“阿香,以后你梳头的时候不要挡着,让我看看你疏得好不好,我媳妇儿这么漂亮,万一疏得不好,折了她的美貌,你可担待不起!”
阿香气到吐血,姑爷脸皮好厚,想学就直接说,还特意教训她!她可是伺候了关玉儿好多年的,方金河怎么比得上?
方金河又说:“以后你梳头我就在旁边看着,顺便学一下。”
阿香:“……”还真直接说了。
阿香正想找个什么理由不让他学,但方金河已经哼着小曲儿提着桶去晾被单了,阿香赶紧去与关玉儿戳火。
“小姐,你刚刚没听见,姑爷在门口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
“姑爷居然还要学梳头!啧啧,奴婢没见过哪个男人学这个的,而且男人的手怎么学也不好学,如果姑爷用在小姐头发上,可能要出大错!”
关玉儿乐滋滋的笑了起来:“你快教他呀!我想看看他能整出什么花样!”
阿香:……。
……
方金河已经把证据梳理了一遍,基本都对上了号,他安置好了关玉儿,嘱咐好下人做什么饭菜端什么茶水,丫鬟婆子都候着,这才去了桂西。
方金河去桂西送证据,正如他所料,市长早早等候,并且喜笑颜开热情至极。
显然是早得到了信。
此次方金河拿到的证据,公布的恶事,不仅是整个桂西都震惊了,连同中区全都震了一震,方金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商会会长如新官上任三把火,火在桂西燃起了第一响。
他干净利落,把过硬的证据全部找了出来,雷厉风行,连人带兵都被关押,在法律在武力,乔厚德没能有一丝抵抗,而且他还做的干干净净工工整整,没人能挑出他一丝毛病。
整个中区的商贸终于开始收敛。
以桂西为始点,禁烟令在整个中区开始盛行,再有银海明路暗路都跟着施行了禁令,方金河趁机发布其他规规定,整个中区的商贸渐渐被掰上正轨。
而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年轻的商会会长,不仅仅是烧三把火就够了,他只是以此为引子,要点燃整个中区。
如此见好不收,这样高调,可偏偏这个出头鸟无人来打。
乔家之事令人太过震撼,乔厚德何等嚣张,一个市的驻军司令,许多人都惧怕于他,不敢和他正面来对。但听说方金河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还把他夫人儿子都请来家里做客,最后乔厚德带兵上面要人,不仅没要成,自己的儿子杀了自己的夫人,连同他自己也被扣押了!
然而方金河这扣押还不是自己扣押,平阳的人把乔厚德关了,方金河立马带着证据去桂西报案,而这报案,方金河准备得妥妥当当,什么证据都摆在了桂西市长的面前。
据说当日桂西的市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望着眼前笑眯眯的方金河,莫名地感觉这一刻毛骨悚然。
这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东西都能找到,他若是想要扳倒一个人,真是轻而易举,听说银海的程棠都为他所用了!
这个出头鸟,不是无人来打,而是不敢打。
桂西的乔厚德就是这个下场,几乎是家破人亡,树倒猢狲散,无人探望。
而中央在也动作迅速,不过三天,就下了处决令。
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方金河的背后是中央,他不过是中央放在中区的一柄刀刃,专挑刺头,有谁敢作妖,直接削了。
桂西的乔厚德就是下场!
整个案件,所有的禁令,新出的规则,在一个月之内全部办妥,并且开始实施。
由于新的规则出台,商会开始缺人手,方会长决定招聘有能力的新人。
方金河任中区商会会长,这个商会的地址属于德都地界,是平阳以北,离平阳很近,离方公馆也近,平时人力车半个时辰就能拉过去,而且两城相通,都是繁华之地。
管辖中区的商会,名叫德都商会,原来是德都的一个大商会,入会商号接近一百家,本属地方与政府中介枢纽,后因商会会长公权私用,出了一次大乱,政府就规定商会施行委员制,由警察厅厅长和知事监督任选会长、副会长,又设立主席、常务委员、执行委员、监察委员等等。
又由于平阳、银海、桂西三地商会都有暗手操控,毫无公正,恰巧德都商会地址贴近平阳,又没有地域限制,商家均可加入,平阳各大商号纷纷加入德都商会,而后渐渐桂西、银海也来了不少大商家。
久而久之德都商会成了一个管辖整个中区的大商会。
又因为德都商户管辖过于宽广,事物繁忙,其中各地错综复杂,官员、军阀也在行商,权利利益各类纠纷与制约太多,德都商会的会长时常换个不停,当地选出的会长经常暗箱操作,有失公正。
此次方金河任德都商会会长,是首次中央直接任命的人。
之前人人都觉得方金河是位出生富贵的大少爷,家里关系过硬,身在官场,又将手伸向商场,所以让这位少爷来中区镀金。
一个省会的商会会长,名头听起来很大。但其实商会属于联合性质,商会会长多半属于傀儡,决策由投票决定,商会会长无权独。裁。
方金河所有的规则、禁令,都是经过代表投票决定,但是他事先草拟,并且还在公布草拟之前开了会议,分析了利弊。
正如此次禁烟令,并非全部通过,也不是压倒性的通过,只不过是同意勉强比反对多那么一点。但是这烟必须得禁,说起来,方金河算是使了手段控制了投票,但是他本事大,规则禁令一出,他居然成功实施了。
这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这名商会会长并不似此前的傀儡,他的手段、眼界、经验非一般人可比,甚至他做的草拟,他想做的事,也全部成了现实。
他更像一名独。裁者,他的行为与思想,在逐渐影响整个商会。
这令不少人忐忑,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利益是增是减。
但是他又十分公正,因为他在中区并无商号,据说生意都在上元和京城,这就不会牵扯到他自身的利益,多多少少会公正得许多。
而如今他又要招聘新人。
新的人进来,背景、处事手段、性情都要重新琢磨。
不少人不喜招聘新人,但如今规矩又多了,禁令也下了,正缺人手,虽说不愿,也不得不招聘人手。
毕竟商会会员都本身要忙生意,无暇来做公职。
新人是不得不招了。
第28章 德都商会
钟言站在德都商会门口; 仰头看见阳刻的牌匾,上面刻着“德都商会”四个大字。
钟言今年二十二岁; 祖籍德都,刚从英国留学回国,正准备谋一两职位大展身手。
然而如今博士已然很多,她先是去了上元停留一二日; 同学帮她介绍了几个工作,她挑挑选选; 心中有些许失落; 她学的是商贸,但那些工作多的是写作、打字的文职、老师,枯燥而不可长进且不合胃口; 工资又低。
恰巧德都家人甚是想念,得知她回了国; 连忙写了好几封信催她回家; 又言明德都商会招聘新人,工资待遇实属上等; 新来的会长明理又公正,工作能力极好; 在此地谋事正好。
钟言知道家人招她回家的目的,其一是给她安排婚事,让她早早嫁人; 其二钟家行商; 她进商会谋事也可帮衬; 不过说来说去,她也好几年没有回来家乡,心中十分想念,又恰巧上元的谋事未成,索性回了家乡试一试。
钟言一身清爽马甲西裤,一头齐耳短发,一副黑边细框眼镜,身材高挑,打扮得利落,又长得标致英气,惹得往来的人频频回头。
来德都应聘职位的果真全是男人,女性几乎没有,德都不如上元繁华,还有一面靠山,并不是人多之地,地方和银海一样大,但人口只与平阳差不多,外出上学的年轻人也有几家,但是多半去了上元、京城,也有回来的,但是女孩子基本上一回来就嫁了人。
家里已经催了许久,钟言被称作“老姑娘”,家里安排了几次相亲,都没什么后续,她母亲软磨硬泡,又激她,“你又不是顶好看,如今年纪大了,没什么资本挑挑选选,将就点算了”“都是门当户对,你有什么不满意”“再这样下去都没有人要你了”。听了这些话,钟言愈发反感成婚,她今日来应聘职位,只是试试,若是自己觉得不满意,就又收拾行李去上元。
反正家里有几个弟弟,上头还有两个哥哥,父亲其实并不喜欢她,她要走要留也没人在意,回家只是看看,但思乡之情的浓烈却与现实不相称,回了家乡瞬间就解了这“思乡”,她又发现她思的这乡只在回家的前五天,后来就愈来愈让她怀疑自己思的是什么乡。
钟言拿着报名单用钢笔写着名字,她旁边还有一支钢笔,她余光瞥见又一只手过来拿笔,紧接着淡淡的香味漫进了鼻腔。
那只手雪白纤细,每根手指都像精心雕琢、精心护理,漂亮得好似艺术品,钟言愣了一下,她抬头一看,只见她对面坐着个漂亮的女孩子。
如果用“漂亮”或者“美丽”来形容一个女孩子,已经是非常高的赞誉,但是对面低头认真写字的女孩子,她的容貌与气质,应该能担当得起比这两个词更高的赞誉,华丽而冗长的比喻可以夸赞,如此便不显单薄。
大约是她看得过于专注,对面的女孩子突然抬起了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钟言这一刻浑身鸡皮疙瘩全部立起,像是又什么刺激到了一样,她第一次理解了用长长的华丽的辞藻深情夸赞女孩子的诗人似有千言万语,又仿佛言语无法足够的感叹。
“你好。”
对方先打了招呼。
钟言立刻回应:“你好,你也是来应聘的吗?我叫钟言,钟表的钟忠言逆耳的言。你好!”
对方柔柔地笑了一下:“你好,我叫关玉儿,也是来应聘的,难得碰见女孩子,实在太好了!”
钟言往周围看了一遭,发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被吸了过来。
她过来的时候,来人只草草望她一眼,但这位美丽的女孩子坐在这里,旁边的人的眼睛恨不得黏上来!
这真的是一名美丽的女孩子,打扮也十分简单清爽,上身是蕾丝衬衫,下身一条过膝的深色长裙,衬衫边角扎进了长裙里,腰带稳稳地别着,腰肢细得令人别不开眼。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钟言问她:“你一个人来的吗?你是德都人吗?”
关玉儿说:“我是平阳人,我先生送我来的。”
的确是方金河送他来的,不,应该说是和方金河一块来的,但却不是一块进商会。
方公馆的汽车少有来开,今日张叔总算没有闲着,早早就打起精神洗车擦车,据说是太太要出行,这汽车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关玉儿给方金河下了死命令,不让他给她“特殊待遇”,也不让他专门为她偏袒,更不能在商会说认识,只装作第一次相见。
关玉儿近日勤学苦练,扎扎实实看了好久的书,又有方金河在一旁提点,若是方金河还要偏袒于她,那可真是丢脸。关玉儿骨子里其实十分要强,她正是要看看自己的能力。
关玉儿没进商会就下了车,方金河下车更早,他大概比关玉儿早一百米,早就跟在她后头盯着,看有没有人不长眼乱看她。
事实证明“不长眼”的满街都是,关玉儿低调不起来,她如此打扮也算低调,是踩着她审美的底线的着装,但关玉儿审美实属上等,又样貌如此好看,难以让人忍住不看。
方金河在后头死死地盯着,他的心上蹿下跳,关玉儿拐个弯就到了德都商会,长度顶多五十米,但这短短的五十米,方金河已经看到五个因为不“不长眼”踩到了别人,四个崴了脚,三个撞到了人,两个磕到了电杆,还有一个跃跃欲试想来搭讪,但好在前边有个大坑,让他栽了进去。
方金河看见关玉儿终于进了德都商会,总算松了口气,他连忙加快脚步跟上,拐个弯一看,关玉儿在商会填个报名单,都有人看得眼睛发直!
他装作若无其事从她身边走过,暂时性地在她身边清出了一条路,然后他站在门后开了条小缝隙盯着。
没什么人敢上来搭讪,幸好还有个女人来应聘,关玉儿和她聊起了天,全然没注意旁边那些阿猫阿狗的眼神。
很好,决定了,这次只招两个新人。
一个是关玉儿,一个是和关玉儿说话的女人。
至于其他人——
来应聘居然不认真准备,眼睛偷瞄女孩子的人,实在是太败印象了!
方金河十分有理由,他认为男人应该经得起诱惑,要不然怎么能安安心心工作?德都商会算一个省会,管的事这样宽,如果经不起诱惑,不能踏踏实实,钱财利益权利能绕得人眼花缭乱,经不起诱惑的人怎么能胜任要职?
更何况他媳妇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这些乱七八糟的阿猫阿狗,还能看这样久?
再有,长时间盯着一个女孩子看,这样的行为十分不尊重人,如此品行败坏,难以担当重任。
方金河十分可惜的叹了口气,感叹世风日下品行不好者居多,这样的人就算水平再好他也不要。
当然,最好都是些草包,这样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把这一摞人都踢开了。
“方会长,你在这里做什么?我见你站了许久了!怎么了?”
商会的主席蒋仁和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沿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而后露出了然笑意:“方会长,今日来应聘的新人还真有不少出挑的呀?”
蒋仁和今年四十有二,方金河刚来之时他曾经相中了他当女婿,但是他口还没开,意思还没表,方金河就雷厉风行的成了亲,据说娶了平阳的一位大家闺秀,但他从来低调,也不说是哪家,但似乎也是加入了商会的有个商家的女儿,是谁就不曾得知,他太太死得早,姨太太也不安与其他太太混作一堆,所以并不知道这些小道,而且人都成了他人的女婿,与他没甚私人关系,也不感兴趣。
他这会儿见有个女孩子在填报名单,样貌气质都是顶级,千万里挑一的样貌,又见方金河偷偷瞧了人许久,以为他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