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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天意风流-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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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珩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忍住,手中用力将李稚轻拽过来,往前吻住了他。
  李稚猛的呆住,泪水夺眶而出,身体却丝毫不敢乱动,一时颤抖得更加厉害,那是一个极尽缱绻温柔的吻,缓慢厮磨却又逐渐变得暴烈起来,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深情,带着一触即溃的意味,到最后分不清究竟是谁在吻着谁。
  任是谢珩在那一刻也忍不住心悸,他本想安慰伤心的李稚,却也不禁沉沦在那个满是柔情的吻中,感受着那传遍全身的、前所未有的强烈战栗,他低声对李稚道:“别哭了,我不会有事。”
  李稚不敢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却也怎么都不舍得松开他,于是只用力抓着他的手臂,用额头轻轻抵住他的肩,“别离开我。”
  谢珩道:“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李稚听见这句话时,浑身的血霎时间冲向脑海,眼前好似空白了一瞬,他从上至下一遍遍地抚摸着谢珩的身体,像是在反复确定他真的是好好的,忽然避开伤口抱住他,抵在他的身上痛哭出声。
  谢珩还是没能忍住,稍微仰了下头逼了下眼泪,金色烛火在黑暗中寸寸纷飞,他的神情一时极为复杂,却还是忍耐着汹涌起伏的情绪,对李稚道:“没事了,李稚,”他低头轻轻亲了下李稚的侧脸,“没事。”
  后背的伤口仍是传来阵阵疼痛感,但谢珩的思绪却全都集中在李稚身上,他小声地安慰着他,昏暗的大庙中,废弃的神像高坐轮台,在流星般的火光中垂眸俯视着他们两个人,在尘世间追求爱本就是一样伟大的证道,血肉终有一日会湮灭成灰,但爱永远不会消失,凡有人处,皆有爱慕。
  庙外,谢玦取了刚煎好的汤药回来,夏伯阳本想拦他,还未等开口,谢玦已经在门口停下脚步,他从半掩的门缝望见里面的那一幕,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什么。
  夏伯阳压低声音道:“谢大人昏迷时,殿下已经喂了些汤药进去,药不宜多服,还是待会儿再送进去吧。”
  谢玦站了很久却始终没推门进去,算是默认了夏伯阳的提议。
  另一头,晋河战场。
  桓礼已追击氐人至明山岭处,下令让军队暂时停下,李稚那边遇袭的消息刚一传过来,他就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出调虎离山之计,氐人看他们在边境集结军队,猜中他们势必会主动出击,索性将计就计,一面勾引着且战且退,另一面却派兵潜入后方突袭李稚,所谓擒贼先擒王,氐人相当清楚,只要能敲断南国的主心骨,这所谓的十三州盟军立刻土崩瓦解。
  西北将领对氐人的强悍实力已经多次领教,但骨子里却仍是轻视对方的头脑,桓礼心中十分感慨,若非谢珩迅速反应过来,他们这份自以为是的傲慢将葬送掉整个南国,氐人早已不再是三百年前乱无章法的氐人,但还好,南国也并非是三百年前不堪一击的南国了。
  既然氐人选择且战且退,那桓礼便决定剩勇追穷寇,他下令联军一路追击氐人,直到明山岭处才终于停下。
  明山岭是一道名副其实的南北分水岭,三百年前氐人抢占此处后,将其重新命名为铁勘木,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栅栏。若说晋河与雍阳关是西北的边境,南梁对其尚有七八成控制力,那从明山岭往上的土地则已经完全脱离西北三镇的控制,那是被蛮族占领多年的汉室故土,在明山岭上有一副木阿蒙亲手篆刻的碑文,意思是:日月光华灿照之地,汉人永世不得踏入天神的领土。
  桓礼下令军队停在此处,一是猜到古颜势必提前备好退路,明山岭极有可能便是他们的退守之地,不可轻易冒进;二是这场暴风雪确实愈来愈大了,连蘸了滚油的火把都无法燃烧起来,漆黑的原野上到处皆是轰隆隆的雷鸣声,山地震动起来恐怖骇人,如此恶劣的天气自然难以继续行军。
  当年木阿蒙看中明山岭自有其深意,即便是三百年前,此处也是公认的不可逾越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非当年汉室末代守将仓皇而逃,木阿蒙未必能白捡这个便宜。
  从天空往下望去,皑皑白雪覆盖着古老的崇山峻岭,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不世的名将在此黯然折戟,往事已越千年,唯有山巅上陈旧的轮戍台仍旧空对着亘古的风与月,故国神游,人间如梦。
  桓礼立在营帐前遥望那黑暗中的山岭,正沉思着进攻之策,忽然有一束橙红色的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等等,那是什么?!
  明山岭的氐人军帐中,部下们正对古颜道:“汉人必然退守山外,哪个将军敢在这种风雪中率军进入铁勘木?只恐还没摸到营帐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另一个副将谈笑道:“除非他是神仙,能插上翅膀飞进来!”
  古颜阴沉着脸没有加入谈话,他正为铁托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而感到烦心,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刺杀赵衡的计划或许已经失败,他一时懒得听这些没头脑的部下聚在他这儿侃侃而谈,刚要摆手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大账外忽然连滚带爬摔进来一名塔什尔,吼道:“将军!有人突袭!火烧了营篷!”
  前一刻还在洋洋得意的众将尚未反应过来,一个个呆在原地,就连古颜一时也被这消息震惊,“什么?谢珩吗?还是赵衡?”
  塔什尔道:“不、不知道,风雪太大遮住了视野,等守卫察觉到时,那些士兵已经出现在外面了!”
  古颜刷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一揭开帐帘,果然东南方的营帐已经陷入熊熊火海,史无前例的暴风雪将火焰鼓吹到几十丈高,犹如一条巨大的毒龙在空中游弋,那是上古神迹一般的宏伟场景,毒龙所到之处万物化作焦土,氐人营篷中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便是战马,此刻所有的战马都在疯狂挣脱缰绳的束缚,一味往外奔逃。
  马蹄践踏声犹如滚地惊雷响彻山谷,而烈火还在以惊人的速度蔓延,裹挟着爆炸的风雪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古颜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怎么可能?
  此时守在明山岭下的桓礼也是一模一样的震撼神情,他眼见着那抹火光从一个小点逐渐变大,还未眨几下眼睛,火焰已然席卷整片氐人营帐,大半个东天被照得亮如白昼,万事万物包括他在内全都沐浴在那灭世的璀璨光辉中。
  回想着那火最一开始烧起来的方位,他很快做出准确的判断,这个方位,这条道路,难道是有人自青州边境穿越雍阳关,一路潜行绕至明山岭后方,突袭氐人的主力部队?
  那是一条难以想象的行军路线,桓礼光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觉得绝不可能!确实不怪氐人毫无防备,自古以来哪怕是再用兵如神的将军也不敢如此行军,何况还是像这样恶劣的天气,虽然尚未想明白,但桓礼当机立断,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立即下令自南方发兵,配合那支神秘的军队截杀南逃的氐人士兵。
  此刻氐人的军帐外已经陷入一片混乱,古颜盯着那条火龙肝胆俱裂,他抽出自己的佩剑,猛的一脚踹开拦着他的薛怯,“滚开!废物!”众多部下上前死死地拦住他道:“将军!南北两个方向皆出现大量敌军,营帐保不住了,还请将军下令先撤军!”
  古颜怎么肯舍弃自己的亲部,仍要往前冲,见去路被挡,喝道:“滚啊!”
  忠心耿耿的亲卫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古颜手中的剑,殷红的鲜血滚落下来,他劝说古颜道:“将军!军马保不住没关系!士兵没了也没关系!周国还能派新的士兵、新的战马过来,只要人还在!仗还能继续打!周国没有败!将军要为周国考虑!为大王爷考虑啊!”
  古颜双目猩红,刚要挥剑,但所有部下见状全都冲上去握住剑锋,“你们!”他顿时气结,又看向一眼那远方熊熊大火,眼见着大势尽去,终于闭上眼睛丢开铁剑,一字一句挤出两个字:
  “撤军!”
  军令一传下去,号角声响彻山野,氐人的军队立即仓皇而逃,在南北两方军队的夹击下,最终成功突破包围圈的不过十分之一二。
  此时此刻,一个人正伫立在先汉时期建造的轮戍台上,彩焰细细勾勒着他的背影,借着远处的耀目火光,他仔细看那三百年前木阿蒙刻下的碑文,上面的氐族文字已经模糊不清,但其内容却早已在史书中传刻永远,他伸出只手,抚上那块象征着汉室三百年屈辱的石碑。
  一旁的副将难掩眼中的明亮神采,提议道:“将军,不如毁了它!”
  “不,”年轻的将军轻声道:“留着它。”


第141章 鄞州之变(一)
  桓礼料理完战场残局,天亮后,他登上明山岭,前去与那位神秘的将军汇合,他已从部下口中得知这支突袭的军队原是来自鄞州,由民间百姓自发组织,后来又与幽州兵马合编,一听闻青州有难便赶来支援,他此刻心中对那位兵行奇诡的将军充满了好奇,不由得加快脚步。
  轮戍台上,一道身影站在雪月前。
  “将军。”
  对方正在眺望万里山河,听见说话声,便转过身来。
  桓礼一见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没了声音,即便他惯于隐匿情绪,但那一刻的视觉冲击力太强,他眼中的震诧甚至都没能来得及收住。
  赵慎随意地立在风雪中,打量着他道:“看来自晋河王氏后,这片乱离之地也有了新的守护者,许久不见了,桓大人还记得故人吗?”
  桓礼终于道:“世子殿下。”
  冰壶城。
  李稚与谢珩已经回到城中,李稚再三与大夫确认,谢珩伤势虽重,但好在救治及时,并无性命之虞,他这才稍微平复心情。谢珩喝了药后暂时睡下了,李稚也不敢吵他,只坐在床边静静地陪了会儿,他就这样看着谢珩的脸,总觉得这一生好像已经过去了。
  门外,桓礼派来送信的亲信求见,几个日夜没合眼的李稚扭头看去,他定了下心神,让侍者好好看着谢珩,他出门在大厅中接见了对方。
  由于来去路上花了些工夫,亲卫送来的还是昨夜凌晨的消息,只说是有一支鄞州来的军队加入战场,与他们的联军相互配合,明山岭一役大胜,氐人的伤亡以十数万计,主将古颜更是仓皇而逃,连辎重都来不及带上。
  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消息,亲信说话时神采飞扬,李稚的眼神也不禁动了下。
  “来自鄞州的军队,可知对方主将是谁?”
  “暂不清楚,不过桓大人说,对方用兵如神,此战冠绝当世,无论对方是何来历,都须尽力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中。”
  李稚听懂了桓礼的意思,点头道:“自然。”又问道:“桓大人与那将军此刻正在何处?”
  “他们正一并赶回来。”
  庭院中,孙缪与萧皓正在树下说着话。
  孙缪成功护送两府幕僚回青州府后,立即赶回来向李稚复命,一到冰壶城就听说谢珩受伤的事,本想进去问问情况,却被萧皓在门口拦下,萧皓那会儿刚好也从青州府赶回来,两人撞了个正面,一同来到庭院中,孙缪顺便朝他打听起那晚发生的事。
  萧皓的心情似乎有些复杂,一直没怎么说话,孙缪被他的敷衍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在确定谢珩没有性命之危后,也就不再追问了,又兴冲冲地聊起明山岭大捷,“听说一整个晚上都打得惊心动魄,火光烧得大半个天空通红,只可惜没能亲眼看见那一幕,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他又道:“那鄞州将军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一晚上传得神乎其神的,等桓礼将人带回来,咱们一起去见见?”
  萧皓道:“世上没有什么神圣,只有精忠报国的志士。”
  孙缪不由得抱起手道:“你这人说话总是冷冰冰的,明明是句好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奇怪。”
  萧皓道:“实话实说。”
  孙缪神情复杂地看着萧皓,庭院外传来脚步声,两人都以为是巡逻的卫兵,没有在意,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孙缪这才随意地望去一眼,眼神忽然停住。
  萧皓注意到孙缪眼中的愕然,他也转头望了一眼,下一刻,浑身一个激灵,他犹如魂飞魄散般定在原地,不敢相信那一幕是真实的。
  白色雪花飞过瓦檐,来人一身简单的骑射装束,也没有撑伞,就这么像往常一样朝着他们走过来,见他们一动不动,朝着他们笑了下,那一刻萧皓只觉得时光飞逝,天旋地转,他仿佛一下子回到许多年前的广阳王府,空中蝴蝶翻飞,分不清是我还是梦。
  “远远的就听见你们两个人在说话,这是在商量些什么?”赵慎在他们面前停下脚步。
  孙缪慢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般道:“世子?”而他身旁的萧皓只是僵直地盯着那张脸看,唯恐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赵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一刹那间也不觉有些眼眶发热,他看着满脸猩红的孙缪,又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萧皓,伸出两只手,分别按上了他们的肩膀,一切尽在在这短暂的沉默不语中。
  他低声道:“萧皓啊。”
  萧皓有如被击中一样,四肢百骸都战栗起来,忽然道:“世子殿下!”
  赵慎听着他猛然大声起来的一句话,笑道:“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萧皓像是慌了神,生平第一次,话还没说出口,眼泪涌了出来,“这不是梦,世子您、您还活着?”急性子的孙缪更是直接上手,“世子殿下,真的是您吗?”
  赵慎一声叹息,“是,说来话长啊,以后再说吧。”他捏了下萧皓的肩膀,又看向一旁同样热泪盈眶的孙缪,“辛苦了。”他收了一收情绪,一拍手道:“走吧,先一起去看看阿衡。”
  孙缪仍是不敢相信赵慎真的回来了,虽被拽了下,但仍是无法挪动脚步,他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背影,蓦然想到刚刚收到的那则消息,“那支突袭明山岭的鄞州军队,是世子殿下您所率领?!难怪,难怪一战能打得氐人元气大伤,”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忽然大喊了一声,“殿下!”
  赵慎正往前走着,回头轻轻望他一眼。
  孙缪瞬间精神抖擞,抬手一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连忙跟上去。
  李稚这一头,报信的亲卫已经退了下去,他正在堂中坐着,侍卫进来通报,说是萧皓与孙缪正领着人朝此处走来,李稚瞬间猜到,那应该就是桓礼所说的神秘将军,他于是站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战场上的衣服,上面沾满了血污,他来不及更换,只随手捞过一件尚显干净的黑色外衫套在身上,然后走出门。
  一推开门就是满院的梨花树,因为还未到开花的时节,枯枝上落满了清雪。等在檐下的李稚远远望见三个人朝着他走来,记忆中模糊的脸庞逐渐变得清晰,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忽然发生了某种变化,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认定自己是看错了。
  雪花乱吹空庭,往事惊鸿掠影,三人一路走来,最终在长阶前停住脚步,最前方的赵慎与愣住的李稚对上了视线,他朝着李稚轻轻笑了下,“听说你在战场上遇袭受伤了,没有大碍吧?”
  李稚站在原地望着他,眼中浮现出一种空白般的疑惑。
  赵慎在来青州前已经得知李稚这些年来的经历,但直到亲眼见到,他才真正地发觉李稚的变化,那双安静的眼睛里盛满了哀伤,像是在笼罩在永不消散的迷雾中,赵慎本想着再见时必然情绪激动,却没想到忽然沉默了。
  “不认识我了吗?”
  李稚突然冲下台阶,一直来到他的面前,拽住他的手臂盯着看,那力道大得惊人,赵慎本想说句什么,却又没了声音,他静静地看着李稚,抬手拥住了他,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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