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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意风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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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稚抿唇半晌,“是我的错,我最近是有点恍惚。”
  杨琼笑道:“所以我才问你怎么了?”
  “其实,”李稚沉默片刻,“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杨琼挑眉道:“你这跟我打哑谜呢?”说着随手给李稚手中的空杯子倒上了酒。
  李稚扭头看向他,他没有能说出话来,忽然他抬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杨琼诧异地看着他,“果然是世家大族中当了一年差的,酒量见长啊,那我再给你倒点?”他摇晃着手里的酒壶,抬手又给李稚添上了一杯。
  李稚继续抬手喝,杨琼看他这副闷声喝酒的样子反倒是笑了,“喝点也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完就高兴了,这世上有什么事情好放在心上的呢?”他一边倒酒一边道,“这世上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李稚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嘴好像能够张开了,他对着杨琼道:“我……”
  杨琼怕他真的喝多,也就不给他继续倒了,“高兴点了吗?”他转而给自己倒上了,喝了一口。
  李稚手按着桌案,眼睛看向虚空处,表情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解,“杨琼,我……心中好像有个人。”
  杨琼一口酒吐了一半出来,他颇为惊奇地看向了李稚,“你刚说什么?”
  李稚继续费力地思考,似乎是憋着一口气想吐却吐不出来,全堵在了胸口,“我……心里面好像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有个人。”
  杨琼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很想笑,心道:“我说呢?原来是情窦初开有了烦恼啊,确实,这个年纪也到了该为情所困的时候了。”他擦了下泼出来的酒,一边继续同李稚道:“你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啊,这么伤心欲绝?”
  李稚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中,低声喃喃道:“第一眼见着他,我就觉得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一见钟情!”杨琼说着去摸酒壶,原本他是不打算继续倒了,可一听这事儿,那还是得继续倒,谈情说爱,这可是世上最了不得的事情了,值得多喝点!
  李稚也不管,只要杨琼倒上了,他就继续喝,仿佛不吐不快,“我总是梦见他,一遍一遍地梦见他,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杨琼心道都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地步了,这相思病还害得不轻?他也经历过这个年纪,知道少年发起痴来是容易跟着魔似的,他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做梦梦见她,那你们在梦中都做些什么啊?”
  “吹笛子。”
  “……不错。”
  李稚喝个不停,杨琼好奇地问道:“那姑娘是什么样子的啊?能让你如此魂牵梦萦。”
  李稚没有说话,也许是喝多了酒,他周身有很重的压抑感,忽然他停了下来。
  杨琼问道:“她好看吗?”
  李稚点头。
  杨琼又问:“她温柔吗?”
  李稚继续点头。
  “那她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
  李稚仍是点头。
  杨琼想了想,“才貌双全,又温柔大方,看来这是位大家闺秀啊。”这倒是有点难办了,李稚虽然是贺陵的学生,但是以他的出身,想要求娶大家闺秀确实有点异想天开,要知道士族婚嫁最重视血统,盛京的士族内部谁家与谁家联姻,这都是有传统可依的。
  “你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啊?”杨琼想着又问了一句。
  李稚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个温柔的身影,他忽然道:“他要成亲了。”
  杨琼一听,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啊。”
  李稚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
  杨琼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抬手又给他倒上了酒,“算了,今晚想喝就多喝点吧,喝多了就把这些事给忘了,回去再好好地当差。其实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稚捏着那只杯子,忽然抬手再次一饮而尽。
  李稚喝了很多,杨琼记得他喝多了容易发酒疯,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不过令他意外的是,今晚的李稚却很意外的安静,喝多了也不说话,中途吐完睡了一会儿,醒过来又喝了点,不吵也不闹,和屋子里那群喝疯了鬼吼鬼叫的朋友比起来,他简直称得上是一股清流。
  杨琼已经习惯了每次都帮着处理烂摊子,他出去叫马车,预备着把这群酒鬼挨个送回家去。他没注意到,他刚一起身,身后的李稚也跟着起了身。
  李稚明明是跟着杨琼,可等他来到了梁淮街上,却发现周围只有几个零星的陌生身影,杨琼也不见了。
  他一个人在街上走了很久,脑子一片昏沉,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去哪里,眼前天旋地转,街道、房屋全都看不清,忽然他弯腰低头剧烈地呕了起来,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全是酒液,胃剧烈抽搐了下,他下意识蹲下身,伸手去按台阶旁黑黢黢的石狮子。
  谢珩今夜本来早该歇下了,不过因为与徐立春多交代了谢桓两家婚事的细节,又写了封信寄回东山,一来二去便多耽搁了会儿,莫名没了睡意,他索性在湖心亭坐了会儿。深更半夜,当他听说李稚忽然找上门来求见,顿时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李稚是有什么要事,却得知李稚是喝醉了,醉得人事不省。
  徐立春本来没想要通报,李稚明显是醉糊涂了,找人把他送回去就是了,可他没想到的是,李稚却不肯走,大晚上的动静越闹越大,裴鹤去送信,回来刚好在门口看见了,他就随口同谢珩说了一句。
  谢府大门口。
  李稚手扶着石狮子,低着头剧烈地吐着,他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到最后完全变成了干呕,徐立春彻底失去了耐心,示意侍卫直接把他拽上马车送回去。李稚看出他们的意图,往后退了两步,却没留神身后是高两步的台阶,他直接摔了下去,咚一声响。
  徐立春简直没眼看了,“把他拖走。”
  侍卫们刚要去拽起李稚,一道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放开他。”
  徐立春闻声一下子回头看去,眼中流露出意外,“大公子?”
  肩上的力道一松,李稚重新伏在了台阶上,他低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中继续抽搐着干呕,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李稚下意识躲了下,抬起头看去,忽然眼睛不动了。
  谢珩原本想要把人扶起来,却反而被对方猛地拽得往前倾了些,他低头看向李稚,“听话。”
  李稚盯着他看,像是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一瞬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锐利锋芒,这让他和平时看上去完全不一样,他拽着对方,“我……我喜欢你。”
  谢珩忽然停住了手,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一刹那间深邃幽暗起来。
  李稚轻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他抬手去抱上了谢珩,手臂交搭放在了他的背上,他已经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感觉到对方没有推开他,他将头埋进了对方的肩颈中,手臂用力将人慢慢抱紧了,像是成全了一个多年的夙愿,喟叹似的喃喃道:“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原来山中真的有神仙。”
  谢珩依旧没有动,却也不像是震惊的样子,相反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除了那双山海浮动的眼睛,终于,他抬起右手很轻地抚上了李稚的背,安静的长夜中只有李稚抱着他自言自语的声音。
  “你别生气,我做错了我会改的,我都会改的,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你能不能不成亲?听说你要成亲了我心中特别难受,我说的全是违心话,我整个人都空了,什么都做不好。”
  “我真的特别喜欢你,我想要……”他忽然也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谢珩问他道:“你想要什么?”
  李稚盯着他眼神忽然不动了,“我想要你。”
  谢珩看着他,短短的一刹那间,眼中的幽光聚在了一点中,又骤然散做了流星似的焰,过了很久,终于,他很轻地笑了下。
  李稚依旧道:“我想要你。”
  谢珩问道:“重要的话,都要说上两遍吗?”
  李稚抱着他的手不断用力,魔怔似的重复了第三遍,“我想要你。”
  谢珩的眼神安静了下来,“好了,先松开我吧。”
  李稚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轻扯了下来,他立刻要重新抱上去,忽然整个人被卷着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身体随即一空,脸贴上了对方的肩,那扑面而来的温柔感让他愣了下,也完全忘记了挣扎抵挡,这感觉像极了他做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梦。
  谢珩起身带着人往回走了。大门口只剩下徐立春、裴鹤、还有那几个面面相觑的侍卫还站在原地,裴鹤是第一个找回自己声音的,他看向徐立春,“老徐,我、我刚是看见了……你看见了吗?”
  徐立春一副活了五十多岁今天终于开了眼的表情。


第27章 
  谢珩把李稚带回了隐山居,将人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刚想要松开,李稚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不放,莫名的还在发抖,谢珩只能坐在了床边,顺势扶着李稚的背让他也坐了起来。
  没一会儿,徐立春自觉地派人送来了安神醒酒的汤药。
  谢珩让人退下,房间中只剩下了他与李稚两个人,他端过盛着的汤药的白瓷碗,轻舀了两下,“下午我话说的重了些,并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原只是提醒一句。”
  李稚盘腿坐在床上,暗绿的帘账轻轻浮动,他一副身在梦中的神情,怔怔地盯着对方,也不开口说话。
  谢珩问道:“还听得懂我说话吗?”
  李稚慢慢地点了下头。
  谢珩看出他明明没有听懂,伸手去揉了下他的头,“算了,把汤药喝了,好好睡一觉吧。”
  李稚莫名听他的话,喝了两口,胃剧烈抽搐了下,他猛地弯下腰扒在床沿上吐了起来,吐得天昏地暗。
  谢珩收手快,李稚才没有磕到汤碗,他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栽下来的李稚,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感觉到李稚吐完下意识顺势往自己的怀中钻了下,他把左手往他的腰后放了些,右手继续轻拍着他的背。“怎么会喝成这样啊?”
  李稚抬头看向他,眼神又忽然慢慢地茫然起来,他伸出手去摸了下对方的袖子,似乎在观察他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手轻轻摸了摸他腰间挂着的白玉佩,又顺着往上摸了下他的手臂,满眼的新奇,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摸多了,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谢珩就看着他的手到处摸一摸,碰一碰。
  李稚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难过起来,重新抬起眼睛看着他。
  谢珩看出他的失落,“怎么了?”
  李稚已经清醒了一点,自言自语道:“你又在我梦里吗?还是我在你的梦里面?”
  “你经常梦见我吗?”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
  “你梦见我什么?”
  “我梦见……我看着你,我们不说话,但我心中特别的高兴。”
  谢珩眼神柔和起来,抬手去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发,顺手帮着整理了下。
  李稚梦呓般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心里面都是你。”他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心脏的抽搐,一块双眼睛难过地看着谢珩,“你总是离我很远,我只能躲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你,但是你又离我很近,我的心里面全都是你。我心里很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谢珩眼神动了下,掌心摸着他的头发,低声道:“没事了啊。”
  李稚目不转睛地看着谢珩,眼睛微微发红,好久也没有再说话。
  谢珩估不准李稚现在到底有几分清醒,问他:“还认识我是谁吗?”
  “你是神仙。”李稚的嗓音很轻灵,像是变回了一个小孩子,“我生病了,你是来救我的。”
  谢珩的眼睛蓦的深了深,“你生了什么病?”
  “心里很难受,是心里生病了,胃也疼,还有头,头也很疼。”
  谢珩放下了手中的药碗,抬手去试李稚的额温。
  对方抬起手时,李稚只觉得刹那间有温柔的风迎面吹来,与前尘旧梦一模一样的气息,让人莫名想要潸然泪下,“你……”后面的话低不可闻。
  谢珩道:“什么?”
  李稚低声恳求道:“你能够抱我一下吗?”
  谢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漆黑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抬起了手。
  李稚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放在了他的后脑勺处,轻轻地推了下,眼前波光浮动的画面刹那间分崩离析,他只觉得自己被拥入了一个前所未有过的美梦之中,一下子浑身都软了,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他被紧紧地包裹在温柔浪潮的中心,魂魄在头晕目眩中骤然幻灭,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却又觉得全世界都爱着他,他简直是彻底呆住了,连自己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都不知道。
  谢珩右手撑在了枕头旁的暗绿色的枕巾上,低头观察着身下的人,两个人在昏暗中对视着,在对方抬起手抱上他脖颈的时候,他一双黑色的眼中生出潮水般的光亮来。
  “睡吧。”
  李稚听见那声音轻盈落在了耳边,眼前的画面也随之模糊了起来,好像真的做了一个幻海浮生似的美梦。
  谢珩一直低头看着李稚,等他彻底睡熟了,他才轻托起李稚的头,将自己的手从底下慢慢地抽了出来,他给李稚盖上了被子,顺手轻掖了下被角。他坐在床边继续看着他。
  李稚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贴靠过来,一个东西从袖子里掉了出来,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谢珩刚想帮他捡起来,却在看见那东西的一瞬间停住了视线。
  那是一枚金青色的花符,两指长宽,里面封着早已经干枯的白荣和兰草。
  谢珩从地上拾捡起这枚熟悉的花符,脑海中记起了一件事。
  梁朝每年三月三会有踏青节,这是个盛大的节日,地位仅次于上元、除夕,在这一日盛京城中会举行隆重的游神春祭,所有人无论男女都要佩戴花符祭祀青帝,许多世家大族甚至会把祖祭放在这一天。今年的三月三,谢府宴会结束后,他无意中看见李稚从他的席位上捡起了什么东西,被他发现还吓了一大跳。
  手指一卷,将那枚花符轻轻地握在了手中,谢珩重新看向了熟睡的李稚,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李稚次日中午醒来的时候,宿醉让他头晕眼花,他闭着眼下意识翻了个身,抬手去按自己的额头,却忽然闻到了一股很令人安心的气息。这是……他看了眼床褥,忽然他抬起头观察了下陌生的房间,房间中并没有人,案上点着一炉安神香,片段的记忆逐渐回流到了脑海,李稚仿佛是被雷了劈了一样,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他脑子里那些画面……是做梦吧?
  李稚下意识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人也瞬间清醒过来,刷一下从床上起身。


第28章 
  长廊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天又冷了些,通连着水榭的长厅中,谢珩正在与徐立春商讨谢桓两家婚事的细节,黑湖石的茶案烹煮着一壶雨前茶,一旁是拆了封的文书。
  凌乱的脚步声从堂屋中响起来,竹帘被一只手揭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忽然他又猛的刹住脚步。
  谢珩回头看了眼,他对徐立春道:“就暂定这样吧,你先下去吧。”
  徐立春自然也注意到李稚是从谢珩的寝卧中走出来,他眼观鼻鼻观心,说了声“是”就转过身退了下去。谢珩重新望向了李稚,“醒了?”
  李稚听见他对朝自己说话,心莫名抖了下,他的手还抓着那席竹帘的边缘,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谢珩问道:“你是要一直躲在后面吗?”
  李稚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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