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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天意风流-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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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半开着,清澈的月光漏照进来,衣服整齐叠着收在木桌上。李稚慢慢走过去,伸手将其翻过来,刚翻了两下,他便忍不住猛地攥紧了手,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交集,冲荡着本就不稳的心神。他用尽全力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翻了翻。
  等他再次从侧居出来时,手中空空荡荡,显然仍是没找见,他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继续寻找的心思,迅速道:“东西不在此处,深夜多有叨扰,我先行告辞了。”他说完直接转身往外走。
  “李稚。”
  李稚猛的停住了脚步,莫名战栗起来。
  “你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李稚竟是不敢回头,站了半晌才道:“我昨夜喝多了胡言乱语,多有冒犯失礼之处,实非我本意,还望谢大人能够见谅。”
  谢珩望向李稚越来越僵硬的背影,视线最终落在李稚下意识握紧的拳头上。
  身后没有再传来声音,终于,李稚道:“我先告辞了。”
  谢珩没有继续喊住他,放他离开了,说离开并不准确,李稚实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第89章 射箭
  萧皓等在隐山居外,一名王府侍卫走上前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他神情微微变化,用眼神示意对方先下去,一抬头就看见李稚迎面走过来。
  “东西找到了吗?”
  李稚摇头,“先离开。”
  萧皓低声提醒道:“世子的信到了,霍家人不日即将抵京。”
  李稚原本心绪正混乱,闻声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捧凉水,浑身一凛,“什么时候的消息?”
  “刚到。”
  “回府。”
  萧皓二话不说跟上了李稚,徐立春目送着他们离开。
  回到晋王府后,李稚与萧皓先后进入书房。李稚自谢府出来后,脸色一直显得很苍白,颇有几分心绪不宁的样子,萧皓问道:“需要歇息下吗?”
  “不,把信给我。”
  萧皓把赵慎的书信递过去。
  李稚一展开信,认出赵慎的笔迹,心中平静下来,“霍燕,并侯世子?”
  “是,霍燕来京述职,世子交代下来,让我们仔细招待他。”
  李稚虽然从未亲自去过西北,但他曾听赵慎分析过西北局势,对西北三家的往事也算是了解。梁王朝的边境上,广阳王府、桓氏、霍氏三足鼎立,其中桓氏是谢府的姻亲,广阳王府象征着皇权,唯有霍家一直处于中立地位,不曾涉及过任何权斗。
  据说霍家人出身不高,他们本来是幽州本土的一群农民,当年氐人撕破祁水之盟南下,霍家先祖自发组织流民抵御外辱,后来被朝廷招安,封在了幽州。如今霍家的掌权人是并侯霍荀,他今年已经八十四岁,垂垂老矣,正将权力逐步移交给长子霍燕,从霍家的发家史就能看出来,满门武德充沛,不是轻易好相处的。
  广阳王府一直致力于笼络霍家,赵慎曾多次约并侯世子霍燕在雍阳关外围猎,两家私交甚笃。此番霍家人来京述职,李稚作为广阳王府的心腹,理当代好好招待对方,赵慎专门为此来信,可见他对这段关系的重视程度。
  萧皓道:“幽州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霍家人在当地声望极高,又掌握兵权,世子一直有意拉拢。并侯霍荀已经年老,世子霍燕作为继承人呼声很高,他与世子私交一向不错。世子曾说,西北若想与盛京分庭抗礼,各方势力必须结成联盟,紧勒住盛京士族的脖颈,但霍燕对此始终不予表态,不知是心有顾虑,亦或是另有打算。”
  李稚一听心中就有了数,看来霍家人心中对京梁士族与广阳王府之间的博弈仍是犹豫不决,那此番霍燕来京的目的恐怕没这么简单,他许是借述职之名,行考量之实,毕竟如今并非是边将入京述职的月份啊。
  李稚问道:“霍燕此人性格如何?”
  萧皓忽然有一阵子没说话,慢慢道:“难以捉摸。”
  李稚听出他话中有话,“怎么说?”
  萧皓道:“寻常客人若是来到雍州,一般由我安排接待,唯有霍燕,世子回回都会亲自招待。”他停了下,“霍燕只同他看得上的人来往。”
  李稚与萧皓对视半晌,将信折了一折,终于道:“难怪世子要专程为他写一封信。”
  李稚心中已经有了准备,这位并侯世子恐怕不是好招待的,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棘手。
  霍燕进京第一日照例要觐见皇帝,午后,李稚在晋王府中设宴,邀他前来,为其接风洗尘。李稚一早便出门迎接,如约在西武桁等待了两个多时辰,却迟迟不见对方的身影,李稚用眼神示意萧皓前去打听,没一会儿传来消息,说霍燕坐在马车上,自街口远远看了一眼这方向,脸色忽而变得阴沉,已经下令打道回武安府了。
  李稚听着萧皓的说辞,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回去了?”
  “是,据说只往这儿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走得时候不是很畅快。”
  “说什么了吗?”
  “一句也没说。”
  从这番描述来看,倒像是主人有大为失礼的地方,令乘兴而来的宾客败兴而归。李稚打量了一圈行车仪仗,一切皆是按规仪置办,挑不出任何差错。
  他看向萧皓,“你怎么看?”
  萧皓拧眉摇头,显然也没懂霍燕此番的意思。
  萧皓道:“此人平时确实处处讲究,世子和他打交道时,都要照顾着他的脾性,不过世子心中拿捏着分寸,从没有出过像今日这样的事情。”
  这连面都没见上,话也没说一句,教人猜都猜不出来哪里出了错。李稚派人前去打探,也没有打探出个所以然。李稚想了想,“去武安府。”萧皓应声跟上。
  若是真的有所冒犯,不管有意无意,李稚作为晚辈,亲自上门赔个不是也是情理之中,将话说开了,再重新摆下筵席,邀对方前来赴宴,最重要的是及时将误会解开,别影响了两家的关系,李稚心中是这样想的。
  霍燕来京后居住在红瓶巷中专为边疆大将设立的武安府。李稚亲自登门,却没有能够见到霍燕,开门迎接的是霍家的侍卫,侍卫的态度倒是恭敬有礼,绝口不提中午失约的事,只对李稚道:“我家大人自西北进京述职,日夜兼程不敢停歇,如今身体略感疲怠,正在家歇息,恐不能够出门赴宴尽兴,只好婉拒大人的好意。”
  李稚自然听出这是推托之词,道:“大人日夜兼程确实劳苦,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对方连忙打断了,“没有没有,大人切不可说这样见外的话,我家大人深知您乃是一片好意,心中亦是感激不尽,只是今日我家大人初至盛京水土不服,只好辜负了大人的好心。”
  对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举止却强硬非常,李稚心知霍燕必然有所芥蒂,但对方这样一说,他也不能够再说什么,只好先行告辞。
  萧皓道:“他难道是有意为难?”
  李稚坐在马车上想了会儿,“先派人送些温和补药去武安府。”
  “好。”
  李稚几次登门想要求见霍燕,却次次都被对方以不同的理由婉拒,饶是李稚再迟钝,他也感觉到对方确实有意考验,或者说刁难。以广阳王府与霍家的交情,若只是小辈的失礼冒犯,哪怕惹人恼怒,但照理说也不至于此,李稚隐隐约约察觉到,霍燕是对他这个人有所不满,或者说,没看得上他。
  若是霍燕肯见面,那一切还都好说,但霍燕连面都不露,即便李稚心中有想法,那也只能是无计可施,无论是亲自登门亦或是送礼,对方都是三言两语就拒绝了,李稚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霍燕此番入京,既然名为述职,那打点交际也是免不了的。他虽然不见李稚,可却也要出门,这一日马车载着霍燕行驶至朱雀大街上,中途停了下来。车夫与侍卫看看眼前忽然出现的人,没有出声,这些日子下来,他们对眼前这张面孔已经由陌生变得很熟悉了。
  坐在车撵上正闭目养神的霍燕感觉到马车停下来,随手揭开车帘一角瞥了眼,看清李稚的脸庞后,他示意车夫继续往前去。一名侍卫骑着马从队列中出来,对李稚好言相劝道:“李大人,我家主人忙着去门下省述职,若是去迟了,可要担一个渎职的罪过,还望您见谅。”
  李稚直接对着车撵问道:“霍将军,晚辈可是有做的不周之处,冒犯了大人?”
  车轮迟迟转着,马车继续往前走了。
  李稚道:“霍将军,我奉世子之命招待将军,略尽地主之谊,若是做得不周到,我实在无颜面对世子。我如有得罪之处,还望霍大人能够指点一二,我悉心受教。”
  车撵在擦过李稚身侧时停下,李稚转过身望去,隔着窗帘能隐约看见里面人的侧脸,一道非常符合武将气质的声音传来,“先前听闻少卿大人与世子交好,相互引为知己,我时常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能够打动世子?如今看来,能有这般穷追不舍的毅力,想必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
  那语气平平淡淡,看似是夸赞之语,李稚却敏锐地听出一丝弦外之音,他掩去眼中变化,道:“原也不过微末之身,有幸能得到世子殿下提携,是我三生有幸。”
  “自然,懂得投桃报李,官运岂不亨通?”
  车帘被风揭开一半,露出一张五官周正、不怒自威的脸,看上去大约五六十岁,却完全没有老气横秋之感,对方的眼睛正好直直对上李稚,锐利深邃得像是鹰眼,李稚的眼神微微变化,对方说的全都是好话,却每一句都暗涵深意,直指他背主的往事。
  李稚忽然笑了笑,道:“看来我与将军之间有些误会,街上不方便说话,不知是否有幸邀霍将军府上一叙?”
  霍燕打量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车夫继续驾车,笔直地从李稚的面前驶过去,在车摆即将撞上来的最后一刻,李稚终于往后退了一步。他站在原地目不转睛望着对方远去的方向,他身后的萧皓忽然抬腿走上前去,被反应过来的李稚立刻伸手拦下,示意不可轻举妄动。
  萧皓阴沉着脸,“他是故意的。”
  李稚收回手,“边境武将大多心性高傲,他认定与我不是一路人,不屑也是情理之中。”
  萧皓道:“写信给世子吧。”
  李稚沉默片刻,“回去再说吧。”
  朱雀大街的另一头,前往懿国公府的马车不知何时停靠在街边,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中的裴鹤回头看了眼,马车中传来声音,“走吧。”
  李稚这几日都在因为霍燕的事情感到心烦意乱,他仔细斟酌许久,霍燕对他的态度一时半刻恐怕无法改观,他仍需另外找机会与对方谈谈,可无论他如何计划都缺少一个契机,就在他思索之际,事情却忽然出现了谁也没想到的新转机。
  家中门僮来报,说是收到了一封特殊的请柬。李稚伸手接过了那张帖子打开一看,眼神微微一变,食指下翻,观察外封上的落款,而后抬眸对萧皓道:“是以霍燕的名义送来的。”
  “霍燕?”萧皓脸上难掩意外,“他想做什么?”
  “邀我们明日去麓山打猎。”
  萧皓骤然没了声音。
  盛京乃是古书上记载的风水胜地,多丘陵、多雨水、多岩铁矿。盛京城外东南方向一连片全是连绵的山丘,其中麓山是最出名的七宝峰之首,山脚下有一片广阔肥沃的平岗,是远近闻名的狩猎宝地。早在八百多年前先汉时期,当地太守便将此地划为专供贵族狩猎的围场,并于山上遍植红枫,秋日千骑卷过山岗,飞鹰走狗蔚为壮观。
  李稚提早一个多时辰来到麓山,却发现自己还是来得偏迟了。围猎尚未开始,但猎场上已经相当热闹了,红绳围扎起一方两千多亩的草甸,每隔二十步设一方草靶,树荫下,霍家与谢家的几个小辈正聚在一起热烈地交流箭术,骑射乃是君子六艺之一,谢家虽然更侧重于诗书教育,但骑射也没有落下,霍家的小辈更是打小钻营此术,一放出来便是生龙活虎。
  当李稚看清谢家孩子的脸庞时,他才终于惊觉今日这场围猎的不同寻常,它不是霍燕设下的。
  秋高气爽,群鹤南飞,背对着群山红枫,霍燕正在搭弓扣箭,他是真正的武将世家出身,一抬手可见真章,虽然已经快六十岁了,但手上的力量绝非普通花架子能够比拟,他一边瞄准靶心,一边与身旁的人聊天,语气直爽轻快,“见惯了西北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想到盛京中竟也有这样枫叶流火、大开大合的风景,光是站在这儿,就觉得年轻了十多岁,果然人年纪越大越是要多见见世面。”
  说着话忽然一箭放了出去,一声急厉哨声,准确命中靶心,“这张弓着实不错。”
  谢珩罕见的没有穿衣带宽松的公卿服装,他穿着身玄黑色的竖领劲装,袖口用标襟收束着,螭虬暗纹隐约反耀着两道流光,左手握着弓,两指从背后剑囊中抽出白羽长箭。他这一身是标准的贵族骑射打扮,梁朝开国时,大将军谢敏改良了行动不便的传统军装,融入胡服骑射的特点,专门设计出这样简洁干练的衣裳,在贵族中流行至今。
  谢珩抽出白羽箭轻搭在了弓上,中指扣着铜韘,一字拉开了弓,在霍燕手中发出锐利紧绷声音的重弓在他的手中却仿佛变得轻盈无比,蝉羽般透明的丝弦弯曲着,他目视着远处的那一点,一箭放出去,铮一声命中靶心,毫厘不差。
  他身旁的霍燕见状眼中微微流露出诧异,这放弓竟然比他还稳上许多。弓箭本就是四两拨千斤的杀器,这份举重若轻的轻盈感绝非一日可以练成,他笑道:“我家那群小辈争强好胜习惯了,我来时还特意叮嘱他们让着些人,倒是我见识短浅了,看来今日还是要让他们全力以赴才行。”
  谢珩收弓道:“如今谢府的家教不比我那时,家中这些孩子从小疏于骑射练习,箭术大多稀疏平常,还是要请霍家的前辈多让着些。”
  霍燕笑着叹道:“我怎么忘记了,建章谢氏曾经也是个世代出名将的家族啊。”史书上称:簪缨千年,拜将入相,这份深厚的家族底蕴为谢家的后人们铺好了通往权力中心的康庄大道,这是至今仍被人诟病出身的霍家人永远都羡慕不来的。
  谢珩听出霍燕话中的感怀之意,道:“文武相持,以成纲纪,霍氏满门镇守边疆三百年,是社稷之功臣,梁王朝想要振奋图强,仰仗的正是像将军这样的忠贞之士。”
  霍燕笑了笑,伸手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箭。
  两人正聊着,李稚已经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或许是注意到了但全都忽略了他,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听完了这番对话。第一眼见到谢珩时,他就已经明白了大半,那封请柬并非是来自霍燕,但他不能确定谢珩为何要这样做。
  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又见众人都在挽弓射箭,于是为他们将位置让开了些,想了想,又往前走两步,站到了霍燕的右侧。猎场的侍者见到李稚一个人站着,立刻提着箭囊上前来侍奉,将一方崭新的弓递给他,李稚顿时有点僵住,看对方一眼,示意他只是站在此处,并没有要射箭的意思,但侍者却没懂他的意思。
  李稚前两日和萧皓打听过,霍家人作为边疆武将,骨子里极度厌恶文绉绉的读书人,更喜欢与直来直去的武将打交道,但李稚显然和霍家人的要求完全不符,他对射箭一窍不通。这名侍者领会错了李稚的意思,还以为他是嫌弓太重,专门为他更换了一把,眼见着周围的视线都已经聚集过来,李稚没办法,只能先接过那张沉甸甸的弓,他回头让侍卫去把萧皓叫进来。
  李稚正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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