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小傻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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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性子像此时这般乖巧懂事,莫说尚太君这个亲爹,就连萧染这个同母异父的也会对他疼爱有加。
尚太君心道孩子这是即将出嫁懂事了,满眼欣慰泪水的接过福伯手里的红梳子,站在萧宠身后。
尚太君手里的梳子还没碰到萧宠的头发,就被他一抬手打掉在地,厉声说道:“我不用你梳头!”
殿内本来温馨感人的气氛戛然而止,所有下人屏住呼吸垂眸低头不敢说话。
尚太君愣在原地,胳膊还维持着拿梳子的姿势端在身前,根本没反应过来萧宠话里的意思。
尚太君着寿伯将殿内下人先遣出去,缓了一口气,问,“我是你亲爹,你不让我梳头,要让谁来梳?”
“你是我爹没错,可你根本不爱我,不在乎我这个儿子。”萧宠将身子转过来,仰头看着尚太君说道:“我被强行赐婚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为那个姓谭的难过晕倒,我可是你亲儿子,她是谁?是你的情妇吗,你对得起对你那般疼爱的母皇吗?”
尚太君听完萧宠的话耳内一阵嗡鸣,抬手就要打萧宠,可想到今天是他成亲最美的时候,举到半空中的手,又活生生攥紧拳头忍了下去。
“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就应该将意外有喜的你打掉!我不爱你,我不爱你就应该在你学坏的时候把你掐死!”
尚太君眼眶被气的染了一圈红晕,厉声问萧宠,“你口口声声称你母皇对我好,你又可曾知道这份好我完全不稀罕。”
“我原本可以婚姻幸福儿女绕膝,享尽一切普通人的自由美好快乐,可如今呢?我被囚禁在这堵高墙之内,困在一辈子出不去的深宫里,如履薄冰的活着,处处小心谨慎,生怕我有个万一你就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你却跟我说我不爱你?”
尚太君仰头缓了口胸中的郁气,泪水顺着眼尾藏进鬓角里,他背过身,不再看萧宠,“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我给你梳头?”
萧宠看着面前越来越陌生的父亲,有心想要低头服软,可心底那块骄傲的自尊心却不允许。
他握紧拳头,看着尚太君
清瘦的背影,梗着脖子,咬牙绷出两个字,“不用。”
尚太君原来挺直的颈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塌了下去,他握在身侧的手松开了,一步步缓慢走了出去,跨出内殿门槛时停了一下,有心想说什么,可觉得没必要了,最终,抬脚出去。
萧宠见尚太君离开,疯了一样砸东西发脾气,哭花了整张脸,崩溃的哭喊,“所有人都变了!又不是我的错,都是你们变了。”
曾经那个见了他躲着走的皇姐变了,变成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皇上。
曾经让他骑在肩头的母皇也变了,变成矮矮小小的一个牌位。
曾经对母皇低眉顺眼,对他疼爱耐心的父亲也变了,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
他是父母所爱所生所养,才不是他爹口中所说的意外有喜!不是!
化了许久的妆,被萧宠哭花后只能卸去,这可愁坏了上妆的宫人。
他们盯着萧宠发红的眼尾,以及眼睛上的一圈红晕,又笑了,只是简单给他涂个唇,由衷夸道:“咱们殿下天生丽质,无需妆容,也是天人之姿。”
若是平日萧宠听了这话还会得意的揽镜自顾,可现在却是面无表情。
等梳妆之人退下以后,萧宠才接见宫里的其他皇子跟贵人来自己寝宫里说说体己话。
先帝喜欢美人,某些方面的需求跟能力又很强,一口气娶的美人不计可数,有选秀选的,有强取豪夺的,还有如厕路上一时兴起要了某个身边伺候的内侍,这些也都是有的。
这些美人一口气给她生了四十多个孩子,除去早夭没活下来的,还剩下三十六个呢,算是萧国开国以来子嗣最多的了。
其中皇女十位,皇子十六位。
如今这十六位皇子,刨去已经出嫁或送去和亲的九位外,还剩下七位,这七人里就属十三年龄最大,脾气最大,性子最差。
所以这些弟弟们,没一个跟他玩的好的,哪怕趋于奉承也不敢过去。
一时间寝宫里,萧染坐在床上跟只冷艳的老鹰一样,而站在门口的六位皇子像一群挤挤挨挨的小鸡崽。
今天这群鸡崽里混入了一个大个头,那就是楚子栎。
萧宠瞧见楚子栎的时候,眼睛一亮,站起来提着衣摆朝他走过来,格外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朝床边拉,同时朝其余皇子说:“一群没见识的,都回去,我要他陪就够了。”
六位皇子如蒙大赦,提着衣摆麻溜的手牵手滚了。
唯独留下楚子栎一个人傻眼了。
萧宠从来没做过挽人胳膊的亲昵举动,动作僵硬不自然,这边人走完,那边他就立马嫌弃似的松开手。
“我也要回去吃糖。”楚子栎见门关上了,急着要出去。
萧宠动作自然的端起桌子上的糕点,“给,我这里的比外面的好吃。”
楚子栎心有余悸,怯生生的捏了一块荷花酥问,“要都吃完吗?”
感情还记得上次的事儿呢。
这荷花酥里放了东西,萧宠有些不耐烦的说:“随便你,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楚子栎眨巴眼睛,小口小口的吃,一块快吃完的时候,眼睛一闭,躺在了地上。
萧宠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那么快?”
小喜从外面进来,谨慎的转身左右看了一圈才关门,小声猜测道:“可能因为他瘦,才见效的快。”
两人没再啰嗦,而是就地给楚子栎换上萧宠脱掉的喜服,将他抬到床上,仰躺在上面,双腿耷拉在床边。
萧宠拿着脂粉往他脸上随意涂抹,妆容格外浓厚,最后给他盖上红盖头,对小喜说道:“你到时候跟在旁边照应一下,就说我心情不好饮了酒醉过去了,等把他送到谭府后你再回来。”
将楚子栎装扮成新郎后,萧宠自己则穿上楚子栎的衣服,打乱头发,跟着小喜出去了。
本来萧宠还怕楚子栎身边的两个内侍在会麻烦,到时候万一认出自己不好应付,还好被人拉去吃糖了。
萧宠就这么一路顺利的来到偏殿,就等着今天婚事结束后再出去。
他跟小喜前后脚进门,刚想舒服的伸个懒腰,就觉得鼻前飘过一阵幽香,紧接着眼前出现青衣那张讨人厌的笑脸,最后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第13章 你看我的脚
楚子栎听见关门的动静之后,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眼前一片赤红,吓的他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以为荷花酥有毒,致使自己眼睛充血了!
直到红盖头顺着他的剧烈动作从眼前滑落,“……”
楚子栎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之前被萧宠盖了个红盖头,顿时沉默了一瞬间,神色有些尴尬,默默地把盖头扔去一旁。
要不是昨天晚上萧染告诉他,今天萧宠出嫁他要过来吃糖,自己哪怕是红烧肉吃撑了塞进脑子里也不来瑜香宫讨糖吃。
如今可好了,自己被萧宠这般打扮,一看他就是打算拿自己替嫁过去。
楚子栎脱掉鞋盘腿坐在床边,胳膊肘抵在大腿上,手虚攥着,放在嘴边,门牙轻轻咬着小半截拇指,另只手摸着挂在自己脖子处的三枚铜钱吊坠,若有所思。
谭家干干净净倒是没什么不好,可最大的缺点就是大萧灭楚时,谭膑是第一个持刀入宫的人。
楚昀是自己吓死的,至于其余皇女,多数都是死在谭膑刀下的。
想到这些同母异父的姐姐们,楚子栎眉头微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形容自己的轻松心情。
她们拿他当猪狗,如今自己沦为刀俎,真是天道好轮回。
这么一想,楚子栎觉得自己替嫁过去似乎也没什么,这杀姐之仇,杀的痛快。
楚子栎坐直身体,两只手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拿下来,三枚铜钱放在手心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片刻之后,随意投掷在床上。
铜钱虽有红绳限制,但不影响卦象。
瞧着这平平无奇的卦象,楚子栎砸了一下嘴,嘴里还有荷花酥的味道。
红鸾星未动,姻缘未到。
得嘞,谭澄并非他的良配。
楚子栎死心的将铜钱吊坠又挂了回去,往床上舒舒服服的一躺,安心的等人来接自己回坤宁宫。
萧染这个人忒讨厌,居然拿他这个“救命恩人”的儿子当饵,回头他非得摸她一下,讨些龙气回来才行!
再说萧宠,这边刚以为自己计划天衣无缝正要高兴之时,谁知峰回路转,自己反倒是被青衣迷晕。
而跟在萧宠身后的小喜,则被人重击颈部,晕了过去,被拖去处理内侍的内狱。
青衣着人重新给萧宠梳洗换衣,萧宠全身绵软无力,连嘴都没办法张开,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好在尚衣局办事稳妥,预留了两件喜服,十三殿下也不愁没衣服换。”青衣天生嘴角上扬,哪怕抿唇不笑时,在外人看来也是个笑模样。
萧宠气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瞧着萧宠气色不错,再加上时辰不够,青衣也就没着人给他上妆。
吉时已到,皇子出嫁,十里红妆,京城炮响。
驸马谭澄身骑高头大马,等在宫城之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光吹打班子就请了五个。
萧宠被两个身体健硕的宫人扶住,头微微歪在一人的肩膀上,瞧着像是靠着肩膀在哭。
青衣在一旁柔声安抚,“殿下末哭,哭红了眼睛就不好了。”
萧宠被放入八抬大轿之内,轿帘放下来,由青衣代替萧染将其送到宫门口,交于驸马手里。
谭澄接到新郎后,调转马头,开始回府。
两位搀扶萧宠的宫人一直跟着同去。
轿子里的萧宠无论怎么尝试动弹,都是徒劳无功。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绕了大半个京城,才回将军府。
皇子出嫁,将军娶夫,这种浩大场面,京里已经多年没见过了,一时间街头街尾全都是人。
轿子停在将军府大门口,谭澄从马上翻身下来,动作潇洒漂亮,惹的一干围观的男子尖叫不已,可惜了这么俏的女人,下半辈子不能纳侍,就困在一个男人身上。
谭澄走到轿子旁,里面的是位身份尊贵的皇子,容不得她用力踢轿门,只能弯腰请其下轿。
谭澄轻声喊了两遍见没人答应后,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位架子挺大,正想再喊之时,一位宫人上前拦住了她,福了一礼,说:“由我们扶殿下出来。”
既然他开口了,那谭澄只能退到一旁。
宫人撩开轿帘,将萧宠从里面扶了出来。
进府的时候,萧宠脚步虚飘,似乎没力气,谭澄侧头询问了一下缘由。
“驸马见谅,我们殿下太舍不得皇上跟尚太君,悲痛的不能自已,这才喝了两杯酒,如今怕是酒劲上来有些醉了。”
谭澄心道还挺重情,不错。
将军府外的人全都踮起脚尖伸长了了脖子等着看这位容貌逼人的十三皇子,可惜盖头遮脸看不到。
萧宠脚没有力气,脚尖绊在台阶上,两个宫人措手不及,萧宠身子往前一倾,盖头滑落,眼见着就要掉在地上。
得亏旁边的谭澄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盖头,转身在众人看清萧宠容貌之前,抬手给他盖了回去。
谭澄站在台阶上,萧宠站在台阶下,她
两只手搭盖头的时候,萧宠抬眸看她。
两人对视片刻,谭澄率先移开视线,低声说了句“告罪”,随即不争气的红了耳根,拜堂途中嘴边一直挂着笑。
众人了然,看来这皇子果真如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好看,瞧这驸马满意的样子。
谭澄考虑到萧宠“醉酒”,由人扶着拜堂后就让人把他送进喜房,自己留在外头应酬。
宫人们完成任务领了将军府的红包,吃了喜酒,确保屋里的人不会再闹了才起身回宫。
谭澄应付完好友之后,回房前还特意洗了个澡,怕酒味太浓熏了萧宠。
萧宠早已除去头上的凤冠跟盖头,头发一部分简单盘在脑后,一部分长发披散下来,就这么平躺在床上,眼睛轻阖。
谭澄打开门看到这幅场景,小腹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心想连合。欢。酒都省了。
哪个女人能受的住自己床上躺着个这么好看的温香软玉?而且还是明媒正娶回来,能够立马同房的那种?反正谭澄受不了。
她将门反手锁上,拿出自己的武人风范,不说废话直接上去就是干。
谭澄走到床边时只剩个裤衩肚兜了,萧宠扭头看到她这幅样子,脸霎时间就红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睡了。”谭澄将床边的灯吹灭,放下床帐,覆身在萧宠身上。
萧宠惊慌失色,下意识的抬手去推谭澄,竟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能动了?
之前一撇,他虽觉得谭澄长的还算能看,但却不想立马同她做这事。
可他这么点力气搁在谭澄身上就跟闹着玩的一样,她将萧宠两只纤细的手腕抓在掌心里,往头上一按,立马老实了。
一个是习武不知轻重的莽人,一个人是娇惯到不能碰的皇子,搁在一起,第一次注定不会多愉快。
后来都不用谭澄按着,萧宠就已经疼的不想挣扎了,哭着将能想到的人全骂了一遍。
因为骂声掺杂着哭声,也听不清他呜呜呜骂的是什么,谭澄索性堵住她的嘴,又来了一次。
而萧染在萧宠出宫后,就绕到了瑜香宫,找到躺在萧宠床上呼呼大睡的楚子栎。
瞧见他抱着被子侧身睡的正熟,萧染抬手朝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楚子栎被拍的哼唧一声,躺平了接着睡。
他脸上之前涂的脂粉蹭的到处都是,一时间那张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精彩。
萧染:“……”
这要是直接出门,至少能吓哭一条街的小孩。
萧染以为楚子栎迷药未醒,就坐在床边等了他一会儿。
楚子栎偷偷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身形挺拔修长的女人,目光向下,瞥见她搭在大腿上的手,以及悬空漏在外面的小拇指。
楚子栎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想勾上去又不敢,可转念一想她拿自己当饵,胆子顿时就大了起来。
几乎是楚子栎手指头刚碰到萧染时她就扭头看他了。
楚子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顺势嬉笑着勾上她的小拇指,“睡醒拉勾勾,就是好朋友。”
萧染垂眸看着勾在一起的两根手指头,似乎是笑了一下,“谁教你的这些?”
“爹爹。”楚子栎蹭过来挨坐在萧染身旁,两只腿耷拉在床沿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那他可曾教过你别的?”萧染也没将手收回去,而是侧头跟楚子栎接着聊下去。
他父亲若南,也就是前朝君后,在宫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在窥破天机和占卜推算方面是个厉害人物。
曾经她登基时,着人算过命数。算卦那人眉头微皱,说,“不好说,算不准。”
龙气缠绕下的命盘,是一般人所看不清的,当时那人告诉她,唯有一人有此能耐,那人便叫若南,是大楚去世多年的君后。
萧染那时候才知道,那天夜里放自己离开的人,怕是早就看到了今日的结果。
只是萧染想不明白,若南那么厉害,为何不替自己占卜谋划?以至于最后连最疼爱的儿子都无法顾全?
“好多。”楚子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笑了,“还有小蝌蚪。”
“嗯?”萧染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楚子栎松开萧染的手,双手撑在身后,抬起双腿,他袜子早已脱掉,露出十根脚指头,脚的肤色跟脸是同色号,都是蜡黄色。
他灵活的动着十根脚趾,努力做出一群小蝌蚪游泳的样子。
“脚指头根根分开,是十只排队一起游。脚趾头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