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穿成女配(快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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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血腥味蔓延开,惨叫声在巷子口响起。中途有路人鼓足勇气过来瞧上一眼,被吓得险些魂飞魄散,尖叫着大喊杀人了,随后迅速往人群方向跑去。
惊慌蔓延开来,不少百姓往外跑去。
只有一个戴着黑色幕篱的人逆着人流,慢悠悠朝巷子口走去。
她走到时,巷子里的杀戮正好接近尾声,只有被粗暴从马车里拖拽下来的乐成景仍活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乐成景被满地血腥吓了一跳,双腿瘫软险些直接倒在地面上。冷汗从他额上滑落下来,后背湿了一圈,“刚刚是我的仆人冒犯了你们,现在他们已经死了,你们可以消消气了吧。”
他瞳孔扩张涣散,迭声喊道:“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钱啊,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你的仆人冒犯了他们就要死。”衡玉抬手,用修长白皙的指尖慢悠悠撩开遮挡住她容貌的幕篱,“那你乐家覆灭容家满门,又该以何等酷刑身死,才能告慰英魂在天之灵。”
乐成景一愣,脸色剧变:“容,容……是你!你居然活着到了平城!”
衡玉抽出袖间匕首,在乐成景身前蹲下。
匕首出鞘,其上刻着‘将卿’的字样。这是并州牧交还给她的,她小叔的遗物。
寒芒自乐成景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匕首全部没入他大腿里,角度极为刁钻,只用了一刀就废去他的一条腿。匕首退出乐成景的身体,换了一条腿再行刺入。
迅速废掉乐成景的双腿,衡玉手腕一转,直接朝乐成景的脖颈动脉抹去。
鲜血喷溅而出,被她迅速避让开。
衡玉垂眸扫一眼被鲜血染红的匕首,边慢条斯理擦拭匕首,边低声讥讽道:“爬出去吧,往巷子口外爬吧,也许这样,还会有一线生机啊。”
乐成景抬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要阻止血的流出。他疼得脸上涕泗横流,连往巷子口外爬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上方传来一道讥讽的笑声——
“原来你们乐家人也知道害怕啊。”
等到再次从巷子口出来时,衡玉就从手染鲜血的人,重新变成一位清雅温文的贵公子。
朝集市里走去时,她还听到有人在惊慌大喊:“不好啦不好啦,匈奴人当街杀人了!快来人啊,快去喊士兵过来!”
“什么!”
“匈奴人居然敢当街杀人!?”
街道四周不时传出惊呼之声。
就在人心惶惶时,又有流言传开——
那被匈奴杀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出身清河乐氏的乐成景。对方嚣张跋扈,不慎惹怒了匈奴人,没想到碰到了硬茬。
那几个匈奴人的武功非常高强,将乐成景和他的侍卫们都解决掉了,每个人的死状都很凄惨,鲜血流了满满一地。
消息传回到州牧府,乐成景的管家吓得连忙跑去找并州牧,请他出兵在全城搜查那几个匈奴人,尽快将他们都抓回来。
“还有那个打伤我们家少爷的少年,如果不是他几次三番挑衅,我们家少爷怎么会在伤势未痊愈的情况下就出门。”乐成景的管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州牧大人,请你立即派兵前去福来客栈,将那个少年捉拿下狱,好给我们老爷、我们乐家一个交代啊。”
并州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反问道:“给你们一个交代?乐家算什么,不过是陛下圈养的一条会咬人的狗罢了,你一个下人居然也敢问我要交代?”
话音落下,并州牧腰间长剑出鞘。
寒芒转瞬即逝,管家捂着喉咙惊恐倒地。
幕僚听到动静,急匆匆从外面绕过屏风走进来。
并州牧垂眸,用手帕擦拭长剑。干净的手帕染上血迹,他轻飘飘将手帕扔到地上,对幕僚说:“此人也是死于匈奴人的手。”
幕僚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既然乐成景已死,那关押在牢房里的胡家人全部释放吧。他们一家人没有罪名,还占了一堆牢房,我们牢房的死囚都快要没地方关押了。”并州牧又补充道。
那人既然想要让胡家为她所用,那他就送个顺水人情吧。
匈奴当街杀人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平城,还没等平城百姓们感觉到惶恐,并州牧便迅速露面,调动他手底下最精锐的部队巡视街道,维持平城的秩序。
有身穿轻甲的士兵巡视街道,百姓们的担忧放下不少。
另一边,衡玉穿着一身墨色长衫,安静站在萧条的胡府门前。
大概等了有一刻钟,安静的巷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胡云走在队伍最前方,时不时朝四周张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当他的目光定格在衡玉身上时,胡云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此事与大……公子有关。”
衡玉微微一笑:“与胡兄相识一场,总不能见死不救。”
第14章 王朝因我兴替14(含6000评论加更)
衡玉看重胡家,是想借胡家在平城的根基和人手、胡云在天师道的人脉搭建一条商路。
如今大世家基本都盘踞在南方,这天下间的财富,十之九成都藏匿在世家里面。她想要聚拢天下财富,肯定要努力拿下南方市场。
只有搭建出一条贯穿南北的商路,她制出的香料、胭脂水粉、白糖,甚至是茶叶、葡萄酒等物,才能从龙伏山脉运往南方销售。
所以在此之前,衡玉需要先让胡家为她所用。
这其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胡家最想要什么,成全他们就是了。
胡家曾经是平城第一大世家,现在家业衰败,只是最末流的世家。
胡家家主最想要的,就是重现祖上的荣光,让胡家重新回到平城第一流世家行列。
在胡家休息一夜,第二天上午,衡玉请胡云取来一匣子糖粉。
等胡云取来白糖后,衡玉做了个简单的过滤装置,将黄泥放在中间,再把一匣子褐色的糖粉倒进里面。
还没等胡云感到心疼,他就看到,糖粉再次漏出来时,居然变得洁白如雪!
衡玉用勺子取走一小指甲盖大小的白糖,递到胡云面前,示意他认真打量。
“如今糖粉价高不下,只是因为制糖工艺落后,限制了糖粉的产量。我有一法可以改进制糖工艺,让糖产量大增。再用这种简单的装置,还能把褐色的蔗糖变为白糖。”
“胡家经商,胡兄也并非不识人间疾苦的人,应该知道这个法子到底有多赚钱。”
“除此之外,我还可以制作胭脂水粉,制作香料,改进茶料……凭着这一样样奇珍,收拢天下之财并非难事。”
衡玉轻笑,与心头激动的胡云对视:“如果胡家负责掌控这条售卖途径,绝对能借此成为无数世家的座上宾,重振门楣只需要短短数载时间。”
“大当家。”胡云抬手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当家想要什么。”
“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日光浇洒在衡玉的半边侧脸,她声音平静从容。
“你们负责打通商路和销售,我负责源源不断制出新样式。利润分一成给你们。”
这个利润分法不能算多,但胡云不是目光短浅的人,利润只是最浅层的好处。
“还有,当日我应允你的,助你成为天师道祭酒一事依旧作数。我明日带你去州牧府拜见并州牧,他会给予你一定的帮助。”
胡云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干涩。
胡家几代人心心念念的目标,到了大当家口中,居然这么轻飘飘。
关键是,她有这个底气!
这才过了多久,大当家不仅救出了胡家,还能自由进出州牧府。
深深吸了口气,胡云勉强压下心头的激动。
他垂眸整理自己的袖子,两手交叠于身前,缓缓俯身行一大礼:“我的回应一如当日,接下来,就要麻烦大当家了。”
衡玉不知道胡云是怎么跟家人沟通的,但没过多久,她在胡家的待遇越发好了。胡家家主舍不得用的东西,直接大手笔送来给她。
这是胡家在趁机向她投诚,所以衡玉也没客气。
用过早膳,衡玉随胡云坐上马车,直奔州牧府,在练武场见到了身穿常服的并州牧,以及那位早已被她忽悠拐了的张幕僚。
衡玉笑着与张幕僚打了声招呼:“原来先生是州牧府上的人,难怪三言两语便足以拨云见雾,令我茅塞顿开。”
谁不喜欢听吹捧啊。
关键是这个少年还吹捧得如此诚恳。
张幕僚险些压不住唇角的笑:“小公子客气了,那日的话对你有帮助就好。前段时间我听说小公子与乐成景起了冲突,还为小公子担心了一番。”
两人在这边叙旧时,并州牧在一旁抬手扶额:张幕僚是他最器重的手下,跟随他几十年,一向老成持重,怎么到现在都没发现容衡玉身上的违和之处?
如果衡玉听到这个问题,她一定会好好为并州牧解惑。
说白了,就是先入为主惹的祸。
张幕僚觉得她是个温良纯善的少年,哪怕后续她身上出现违和,张幕僚也会靠着自己的脑补自圆其说。
……只能说,聪明人爱脑补也是有坏处的。因为他们总算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先生在经商一事上如此有天分,在州牧府当幕僚实不能将您的才华发挥到淋漓尽致。不知先生可愿意随我一起打造出一条贯通南北的商路?”并州牧一晃神的功夫,衡玉就开始当面挖墙角了。
张幕僚眼前一亮,笑得眉眼舒展:“小公子客气了,老夫哪里有什么经商才能,当时只是与你随口说的。”
衡玉摆手:“先生不必如此自谦。”
“……”并州牧额角一跳,“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迟些我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
乐成景的死闹得非常大,他这几天都在忙着扫尾。
衡玉正色,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希望在胡家和胡云行事时,并州牧这边能够行个方便,她愿意将利润的半成分给并州牧。
并州牧都一一应了:“如果胡家遇到什么为难事,直接寻张幕僚帮忙吧。如果张幕僚处理不了,我再看情况插手。”
与其再让容衡玉当着他的面挖墙角,他还是主动让张幕僚辛苦一点吧。
反正张幕僚看起来挺乐意的。
谈完正事,并州牧秉退众人,单独将衡玉留在练武场。
他安静转动着拇指上佩戴的扳指,探究的目光落在衡玉身上,却始终没有说话。
衡玉任由他打量,推测道:“谈完正事,州牧大人还让我留下来,定然是要与我谈论私事。”
“我与州牧大人没有任何私交,你要谈论的私事怕是与我小叔、祖父有关。”
并州牧叹息一声,挪开视线,眺望远处扬尘:“有些事,我原本是想让它彻底烂在岁月里的。”
衡玉心下一沉,知道自己没猜错:“原本?看来是我让州牧改变了主意。”
“你收服胡家、组建商路,所图绝对不小。容老将军与我有恩,将卿与我为知己,看在容家的份上,我不会去探究你到底图的是什么,还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你一些方便。”
“这段时间里,你几番行事都非常有分寸,所以,我决定把一些事情告诉你,要如何决断,都由你自己思量。”
衡玉的背脊下意识绷紧,唇角不自觉抿起。
去年,乐家和贺家的人赶来并州调查消息。
没过多久,容老将军羞愤自尽、容宁死于火灾的消息就传回帝都。
但其中有没有别的隐情,衡玉并不清楚。
并州牧深吸口气:“有些事情,也是我事后才知道的。你祖父他……的确是自尽。以他这些年立下的赫赫战功,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轻易要他性命。”
衡玉脸色微变:“祖父他……所以真正的幕后黑手,从始至终都是雍宁帝对吧。”
乐家也好,贺家也罢,都是帝王手中滥杀功臣的刀。
她祖父自尽,怕是清楚自己威望过重,帝王绝对容忍不下他,所以他想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帝王的最后一丝悲悯之心,以此保住家人的性命。
“祖父太傻了。”衡玉轻声道。
家族的荣辱,怎么能寄托于帝王的良心。
并州牧轻叹:“那你祖父要怎么做呢?以十万容家军拥兵自重吗?”他深深凝视衡玉,“你祖父的一生,都烙印下了雍朝臣子的痕迹。现在雍朝气数未尽,容家军里有效忠你祖父的人,也有心向陛下的人,他拥兵自重,无异于自掘坟墓。”
衡玉一时沉默。
因为她知道并州牧说得是对的。
这是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推崇的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祖父的一生都深受这种思想的熏陶,衡玉有着远超时代的目光,这让她一直蔑视着皇权君主,但她不能以此来鄙夷这个时代的豪杰,也不会以此凌驾于他们之上。
“其实以你祖父对陛下的了解,他的死,的确可以暂时保全容家。”
并州牧的声音无奈又悲愤。
“但他忘记了乐家和贺家。乐家和贺家野心勃勃想要上位,又害怕日后你小叔会报复他们,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你祖父自尽后依旧对你小叔痛下杀手。”
“错误已经铸成,陛下干脆一错就错。”
所以事态几经演变,有人为了收拢军权,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有人为了家族富贵……
每个人都想得到些什么。
而他们的得到,全部建立在容家的覆灭上。
“雍宁帝,乐家,贺家。我都知道了。”
衡玉的回应散落在风里,平静得恍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暂时宁静。
原来如此啊,这就是容家覆灭的所有真相。从来都没什么主谋次谋,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他们手里都沾满了容家的血泪。
从州牧府离开后,衡玉安静倚着马车壁。
在马车快要回到胡府时,衡玉突然开口。
“后日我就要回山寨了。我已经将大方向安排妥当,具体要如何行事,你自己慢慢摸索。”
“对了,我托你搜寻的甘蔗、黄瓜、葡萄等种子,你寻到后派人直接送来给我。”
这些种子早已从西域传进来,但一直没有推广种植,只是在世家手里小范围保存着。等南北商道打通,以天师道在士族中的影响力,应该能轻易收集到这些东西。
两日后,衡玉与侍卫长离开平城,策马赶回山寨。
在衡玉赶路时,乐成景的死讯终于快马加鞭送到帝都。
乐家家主得知消息后,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下来,身体连着晃了好几下,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
“完了,完了……”他喃喃自语下来,心中大痛!
他们乐家嫡系一脉就只有三个孩子,除了已经进宫的乐贵妃外,他的亲生儿子乐成言早就废了,现在侄子也惨遭横祸,他拼死拼活挣下来的家业岂不是要便宜了庶出的人?
念及此,乐家家主就觉得心如刀绞。
缓了许久,乐家家主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找乐成言。
“匈奴?”乐成言瘫在轮椅上。
他四肢都废掉了,明明只有三十多岁,整个人看起来比乐家家主都要衰老,眉间带着深深的褶痕,是常年蹙眉发怒后留下的痕迹。
“匈奴人怎么会突然杀景弟?爹,这里面会不会有容氏女动的手脚?”乐成言猜测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