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穿成女配(快穿)-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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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情报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木星河也还安安分分待在大周帝都里。
衡玉把所有情报又重新过了一遍,还是得出了一样的结论。
她稍稍放下心来,开始处理其他堆积的公务,忙到午后才离开密阁。在走上马车前,衡玉回头,多嘱咐了密八一句:“让他们再盯紧着点。”
“是。”密八拱手应了声是。
回到屋子里,衡玉坐下给沈洛写了封信,信上提醒了沈洛要加强日常巡逻。写好信后,她命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深秋之后,就是初冬。
初冬一点点过去,洛城的雪越下越大。
然而,大周那边还是没什么大动静。
“这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边境,行唐关。
副将爬上积雪厚重的城墙,对甲胄在身、神情冷峻直视前方的沈洛说道。
他顺着沈洛的目光,看着前方苍茫一片的雪地:“将军,你说大周真的会来攻打行唐关吗?”
沈洛眉梢间已经凝了一层薄雪,他轻轻眨了下眼睛,哈出一团白气:“我也说不准,但是小心谨慎些总没错。”
副将叹了口气,骂道:“要不是行唐关易守难攻,我真想领着我手下那帮兵冲出去,直接杀去大周边境,先来个措手不及。”
沈洛好笑道:“风行城的驻军不是已经出动了吗?正面厮杀的事情交给他们那些驻军就好了,我们在行唐关这里有天险可守,要是攻出去,就是放弃了这道天险,这么冒进的打法绝对不行。”
——宁可杀不了敌,行唐关这道关卡也绝对不能有失。
行唐关一旦沦陷,它身后十六座城镇瞬间无险可守,十六城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要沦落在敌军的屠刀之下。
“说得也是。”副将嘿嘿笑了一声,他也知道行唐关的重要性,“属下就是气不过,随便说说。”
“行了,我们下去吧。这天可真是太冷了。”沈洛叹了口气,摸了摸看似厚实实则一拍就松散开来的积雪,“行唐关这边本来就难以补足后援,现在还下了这么大的雪,粮草要运上来就更难了。”
副将回道:“换个角度想想,我们难运粮草上来,大周的人要是想攻打也不好攻打。”
“说得也是。对了,粮草和新式弓|弩都运到了吗,我们得赶在过年前再补充一次后勤。”沈洛想起一事,出声问道。
“还没。”副将脸色也不好看,“这回负责给我们送粮草和弓|弩的是周贺将军的儿子,将军你也知道,我们来守这行唐关,就是从周贺将军那夺来的差事……他儿子虽然不会偷工减料,但粮草行进速度一直都很慢……我说了他几次,他还说是风雪大耽误了行程,太子殿下都能体恤他们,我们凭什么不体恤。”
见对方连太子都搬了出来,沈洛紧蹙着眉。
他压下心头的不满,说道:“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事?你再派人去催催,这次就算了,你告诉他,如果再有下次,我直接上折子送回帝都,问问陛下我该不该这么体恤下属。”
两人边说着话,边下了城墙。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有个穿着千户军服的魁梧男人走上城墙。
“高千户,您怎么上来了?”有守兵看到他,诧异道。
“我今天弄到了一壶烧酒,这不是想着就要换防了,上来给你们送些酒,让你们暖暖身子?”被称为高千户的人笑容热情爽朗,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袋。
天险易守难攻,最怕的,从来都不是来自外部的攻势。
入了深冬,年节就要到了。
眼看着距离除夕没几天了,帝都很快陷入过年的热闹氛围中。
宫中会在除夕这天晚上大摆宫宴,今年一整年歌舞升平,自然也不例外。
一大清早,衡玉起床沐浴梳妆,换上厚重繁琐也靡丽至极的华服,乘坐马车进入皇宫参加宫宴。
宫宴对衡玉来说很无聊,但又不好不出席。她倚坐在那,低头吃着糕点剥着橘子打发时间。
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眼看着这场宫宴快要告一段落,衡玉总算是精神了不少。
礼亲王瞥见她这副陡然精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刚想与她说上两句话,宫宴外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不低的喧哗声。
衡玉侧头看去,瞧着那被拦下的人熟悉的身影,眼睛顿时微微眯起。
“爹,我过去看看。”衡玉说着话的同时起身离席,很快就来到了宫宴外围。她抬手挥退侍卫,看着在冬日里跑出满头汗水的密八,迅速将他待到了无人角落,冷声道,“是大周出了什么急事吗?”
密八总算喘匀了那口气,神情异常严肃:“副阁主,行唐关出事了。”
衡玉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信。”
密八连忙将信取出来。
衡玉冷静接过信,取出信纸抖开。
盯着上面那平平无奇的一行字盯了很久,衡玉缓慢合上信纸,微阖双眼,一字一顿说道:“行唐关,怕是快要沦陷了……”
下一刻,她猛地掀开眼眸,厉声呵斥:“马上去给我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行唐关已经被围困半个月,消息才传到我耳里!”
“粮草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烧光了,这行唐关,怎么还没沦陷?”
与此同时,簌簌大雪中,木星河甲胄在身,站在一处断崖前,眺望远处那座静默矗立的行唐关。
天地间这场大雪越下越大,却没办法掩埋掉行唐关遍地都是的血污。
行唐关西北侧,专门屯放粮仓的地方到处只余焦黑。
为了从滔天烈焰中抢救出些许粮食,行唐关有近百名士兵活活被烧死,他们的尸体在这寒冬腊月里甚至不用掩埋,只消个一天,就被大雪盖满。
哪怕再节省,抢救出来的粮食也只够全行唐关士兵吃十天。
城墙上,有人手中长刀早已砍得卷刃,饿得浑身发冷发颤,一个没站稳,握着刀软绵绵倒在地上,就再也没办法爬起来。
有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麻木地封锁情绪,把所有的力气和精力都用在砍杀敌人,直到他面前的敌人被杀光,或者他被冲上城墙的敌人杀死。
沈洛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天都没睡过觉了,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虚弱,虚弱到连手中的凯旋剑都握不住了。
面前的敌人被砍杀一空,暂时没有新的敌人冲上来。
沈洛趁着这个间隙,愣愣侧过头,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同袍,和越来越多的,属于敌人也属于自己这方的尸体。
他的嘴唇已经干得完全起皮皲裂,吃力地咽了咽口水,沈洛眨了眨眼睛,勉强恢复过几分精力来。
“将军,你放心,行唐关肯定能守住的……”站在旁边的副将注意到沈洛的异常,侧过头,扯着嗓子,勉强笑了下。
沈洛神情一点点坚毅下来:“没错,在我倒下去之前,行唐关绝不会沦陷。”
敌人攻势暂歇,鸣金收兵。
沈洛身体瞬间脱力,狠狠摔在雪地里,被沾着血污的积雪淋了一头一脸。他用力尝试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干脆也不挣扎了,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看着天上。
“今天是除夕。”
他抽了抽鼻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抓起一把雪挥到空中,气恼道:“气死小爷了,打完这场仗,我要回家吃团圆饭。”
156、欲买桂花同载酒37
时间紧迫; 衡玉握着信箭步走入宫宴,找到内侍总管,附耳低声与他说话。
早在衡玉急匆匆离开宫宴时; 云成弦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静。此时瞧见她面色冷厉; 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等衡玉和内侍总管说完话; 顾不得其他,他迅速走到衡玉身边; 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瞧着你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衡玉抬眸与云成弦对视; 没瞒他:“行唐关危矣。”
云成弦唇角骤然轻颤,只觉有一股辛辣之气直冲他的眼眶,他咬着牙问:“行唐关这么大一道天险; 怎么会突然危矣?”
衡玉吸了口气; 没说话。
她也一直在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就如云三所说,行唐关是大衍朝最大的天险; 大衍建朝百年来,世世代代人都在加固这道天险。只要粮草充足的情况下,行唐关里的将士哪怕闭城不出,也能死守三个月等到援军的救援。
等等——
粮草充足?
衡玉下意识抿紧唇角:她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少归他……”身侧的人突然放轻了声音,问得小心翼翼,似乎是在害怕她口中的答案会远远超出他的接受范围。
“现在只有一封信,行唐关里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已经命人去调查了。”
云成弦勉强挤出一分笑:“没事没事,你别担心; 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话听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抚衡玉,还是在自我宽慰。
一场好好的宫宴因为这封突然的信提前结束了,所有参与宫宴的人退席离开。若是有心人注意的话; 会发现朝中一众重臣在退席后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被内侍请去了御书房。
衡玉、云成弦和康元帝早已在御书房里等待众人多时。
密阁阁主宋骁急匆匆向康元帝行完礼,侧头追问衡玉,神情有些许苍白:“行唐关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密阁里,云衡玉主要负责针对大周的行动,他负责侦查大衍内部。两人的职责虽会有重叠之处,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司其职。
行唐关那边的密探可是由他一手安排的,结果行唐关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先前连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过,这实在是莫大的失责。
衡玉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人还没到齐,有些事情多说无益。
沈国公看完衡玉递给他的书信,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来岁。可这种颓废只是在他身上出现了几息,这位在疆场上纵横一世的将军又稳住了。他将书信递给旁边的云成弦,甚至还亲自安抚了明显焦躁不安的云成弦:“他在请求我送他去行唐关时,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些准备里,自然也包括把性命永远留在那里的决心和勇气。
云成弦额角都是汗,朝着沈国公笑了下,没回话。
稍等片刻,所有人都到齐了。
在来的路上已经有内侍告诉过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之间,御书房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衡玉坐在椅子上,突然想到了三年前她的大周之行——那时大周太子就是在除夕夜的宫宴上被刺身亡,大周帝都从除夕夜一直混乱到了上元佳节。而现在,同样的处境落到了大衍帝都头上。
她一口气喝完还有余热的茶水,放下茶盏,站起身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身上。
“行唐关那边的消息还需要确认,我们现在先做好部署,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你觉得什么是最坏的准备?”密阁阁主宋骁追问道。
衡玉侧头看向他,一字字清晰吐出:“行唐关已经沦陷,大周兵马攻入行唐关内,这就是最坏的准备。”
闻言,在场所有人的心沉甸甸往下落。
行唐关若是沦陷,驻守关内的士兵和身后的十六城百姓怕是……还有,沦陷之后,想再行收复回来,又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士兵的性命。
这短短半个月里,行唐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瞧着众人神色难看,仿佛是被她的话吓住了,衡玉放缓声音:“当然,事情未必就到了那一步,我相信行唐关的将士们会为国土死战,绝不让大周敌人踏入我国土分寸之地。”
沈国公言之凿凿接道:“陛下放心,行唐关守将绝不会弃城而逃。只要主将不逃,军心仍稳,行唐关就不会轻易沦陷。”
沈家百年将门风骨,从来只有死战殉城的守将,哪有溃逃弃城的败将。
这句宽慰的话由沈国公说出来,反倒让人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众人一时沉默,沈国公看向衡玉:“副阁主,以你之见,你觉得行唐关内发生了什么,才会在短短半个月内陷于绝地?”
衡玉迅速回道:“有人里应外合。密阁安插在行唐关附近的密探怕是叛变或者早就出事了。还有行唐关内的后勤怕是也出了问题。”
“不可能!”一直低头坐在旁边旁听的太子猛地反驳。
认真听着衡玉说话的云成弦侧头看向太子,眼睛微微眯起:这件事,和太子有关?
衡玉冷厉的目光同时压过去,杀得太子神情转为慌乱:“殿下不必急着反驳,可不可能,事后臣会亲自查明。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讨论如何调兵前去支援行唐关、又要从何处调配粮草。”
对上衡玉和云成弦的目光,太子只觉得心惊肉跳。
他在军中的势力比云成弦要大,粮草官一职身处战场后方不容易遇到危险,又容易捞战功,所以军中好几个粮草官都是他的人。负责给行唐关补充后勤的那位粮草官就是太子党。
这些年里太子对沈洛颇有诟病,他总觉得沈洛当年横插一脚成为行唐关守将,怕是为了云成弦才来搏他的面子。所以他曾经给粮草官去过一封手书,命对方暗中克扣粮草军械。
这件事若是放在平常,糊弄着糊弄着估计也就过去了,反正也没耽误什么正事。但现在要是行唐关沦陷,沈洛身陨……
回想起云衡玉那带着冷淡杀气的目光,太子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濡湿。
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坚信,哪怕他是一国储君,云衡玉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帝都一夜无眠。
御书房灯火彻夜通明。
商谈了许久,衡玉和内阁总算商量出了应对——
调派驻扎在北方的高宁军急行军,携带五天干粮赶去行唐关进行支援;
北方粮仓立即开仓,直隶总督亲自负责把控后勤,务必要在高宁军抵达行唐关的三天内,将粮食送达行唐关。
战时危及,其中若有任何人敢耽搁或是阳奉阴违,正三品以下的官员,直隶总督可持天子剑直接处斩;正三品及以上可直接下狱,等待事后问责,他们的职务暂由副手接管。
这两件是重中之重,敲定清楚这两件事,大致方向便定了下来,众人又商讨了许多细节。
直到把所有细节都商议好,外面已是晨光初亮,御书房里众人一夜未眠,哪怕再忧心边境的情况,这时也有些萎靡不振。
康元帝命人拟写好几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往边境。
衡玉喝了几口提神用的浓茶,走到康元帝身边,低声道:“皇帝伯伯,先让各位大臣回去歇息吧,我自己留在这里等消息就好。等密阁的消息送达,我再派人去请您。”
“你……”康元帝斟酌一二,“这样也好。”
这些朝中重臣的年纪都不轻了,熬上这么一宿,实在是够呛。哪怕是他,也已经不再年轻了。
得到了康元帝的口令,众人被内侍搀扶着走出御书房。
片刻,御书房里冷清下来,只剩下衡玉和云成弦两个人。
衡玉偏头看着没有一丝起身动静的云成弦:“不回去?”
云成弦按了按眼底的青黛:“我陪你一起等。”
“也好。”